“自然是能生的。”
“那,我姐姐今年多大,姐夫你今年多大?”
“你姐姐二十二了,我比你姐姐大两岁。”林女婿不知何意,但又不敢不答。
“都才不过二十出头,急什么呢?本来这话不该我做妹子的说,可我姐姐既然是能生养,年纪又还轻,你还怕今后生不出儿子来?那倒是奇怪了。姐夫,是不是那个女子,比我姐姐还要美,娘家比郡王府还有钱,比我姐姐还懂礼贤惠孝顺?”
不等林女婿回答,就笑道:“怕不是只有比我姐姐年轻这一点吧?妹妹还小,好些事情也不懂,只想问一下姐夫,那女子,就能青春常驻,永远不老了?”
林女婿愕然不能答。
“姐夫要是不想死,那就对我姐姐好一点,别想那女子了。快些出来,扶我姐姐回去休息,她要是累着了,保不齐二哥哥手上一抖,伤了姐夫,总是不好。”
林女婿唬得双股战战,挣扎一回,还是开门出来,低着头,扶了二姐儿回房,不提。
正文 贰拾,檐燕语还飞(1)
作者有话要说:我玛丽苏了,玛丽苏啦~~~ 二郎兀自气恼,“妹妹,你也太心软。”
七姐儿微微一偏头,巧笑倩兮,“二哥哥,这几年,你可真是练出了狠心呢。”
二郎一愕,只听七姐儿又道:“哥哥,姐夫这样,人是在二姐姐身边了,可这颗心呢?早就飞得远啦。”
二郎咬牙,“二姐姐要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不妨叫那苏真儿进门,有多少手段不能慢慢摆布她?就是生了儿子,她这个正妻给抱过来养,姐夫与那女人也不敢有话说。”
七姐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是女人,又何必这样狠?左右不让她进门,也就是了。以后生下孩子,让姐姐抱回来养,她还敢说个‘不’字?”
二郎略一思忖,“先就如此吧。那女人还有一、两个月便要生产,咱们这个姐夫,”哼了一声,“若是有些脑子,也该知道,惹恼了咱们家,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一来,林女婿倒安分了,也不再寻觅着找小厮去瞧那外室。李王妃对女婿稍稍和颜悦色些。二姐儿无有不满,小夫妻本来感情倒也还好,三个女儿又冰雪可爱讨人喜欢,一家子过的倒是快活。
且说七姐儿回了自己小院,觉着有些头疼,又惦记书房里那些玩意,命人点上安息香定神,便进了书房。正静静对了图纸苦思,冷不防一人低声笑道:“就这样辛苦?”
七姐儿顺着声音过去一瞧,笑道:“你今日怎么又来?”
“明日元宵节,我跟师兄要去福王府唱戏,你府上所以就今天叫了我们进来唱几本。”
“你还敢进来?”七姐儿屏息听了听院中声响,“我这里人多,也不怕别人看到你。上次你忽然出来,真吓坏我了。”一派天真小女儿态。
罗克敌只是微笑。
他如今也有十八、九岁,是个长身俊俏的青年。那七姐儿只得十二岁,才是个半大少女,与他相差一个多头,只及他胸口。他便在她身前蹲下来,“我实在想你。你现在也长大啦。”
说着,伸手摸她脸庞。七姐儿并没有躲,“你那日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大哥能去寿王府,是因为他要去唱戏。”
“我若不跟他一道,怎么能进来见你?”
“你大哥,倒是很有手腕。”
“贱业而已。”罗克敌撇嘴。
“那日”七姐儿有些迟疑,“那日我大哥哥杀了你山庄上百口人,你大哥也不怪我家吗?”
罗克敌瞧着她,“大哥自然不高兴。但他说那是因我惹祸,全是我的错,不怪你家。”
七姐儿并不信,但她也不再说这个。只说:“你现在也长大啦,要是在外头,我可不敢认你。”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那天,我刺了你一刀,你你还疼不?”
“疼的时候,我就想,这是你刺的我,也就不疼了。”罗克敌将七姐儿从椅子上轻轻抱起来,七姐儿大惊,面上羞红,低低道:“喂!你干什么?”
“我就这样抱着你,逃出郡王府,可好?”
七姐儿骇道:“你胡说什么?”
罗克敌见她面上惊惶神色,心下有些不悦。“你这样天天闷在家里,如何是好?你当年受伤又不是很重,怎么现在还没大好?我实在心疼得狠。”
“我又比不得你,这样强健。”七姐儿想推开他,无奈罗克敌一双手臂有力,只不理会她抵抗。“你快放开我,若是我哥哥进来瞧见你这样,一准杀了你。”
“要是你不肯跟我走,我就死在你眼前罢了。”
七姐儿脸上再度红了,啐道:“你疯了!跟我一个小孩子说这样子的疯话!”
“你若不跟我走,我便这样偷偷进来抱抱你,也是好的。”终是放她下来。
“你就胡说八道!”七姐儿摸摸头上黄金缕,罗克敌便随手将一根黄金缕从她发髻上取下来,收在怀中。
“你拿那个干吗?”七姐儿道:“你快把那块玉璧还我!”
“人人都知道这玉璧丢了,这样一下子就跑出来,可不是奇怪么?”
七姐儿一怔,“要是让人知道,还以为那玉璧是我送你的。这叫私相授受,可不是我家的女儿能做出来的。”只得如此说。
“我收了这几年,可没叫别人看到过。就连大哥,也不知道呢。”
七姐儿心里多少有些怕那范闲儿,因她一直想不通这山寨大当家为何化身戏子,藏在洛阳城中。又并不急着报郡王府血洗山庄的仇,可见是个深沉的。她又有些怕罗克敌,此人思想很奇怪,她拿捏不住,就不敢招惹。
“你今日不用上台么?还不去?”催他走。
“今日没我的戏,大哥在台上呢。”罗克敌并不着急,一面握了七姐儿绣鞋,道:“那时候你脚才这么点大。”
七姐儿踢他手,“你这样胡乱捏人家女孩子的脚,成什么样子?”
“反正你全身我都看过了,我就对你负责,娶了你,好不好?”罗克敌嘻嘻笑。
七姐儿倒大方,“我当日还小,你看了就看了,又如何?”
罗克敌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倒是一怔,“果然是长大了。”忍不住伸手抚她面庞,“哎呀,你快些儿长大,我好来跟你爹爹提亲。”
七姐儿一笑,“我家儿女定亲,又岂是这样简单的?你——”
罗克敌看着她,叹道:“如今也不喊我‘哥哥’了。可见还是心里恼我。”
七姐儿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罗克敌叹了一声,“我要走啦。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来瞧你。你这院子里头,丫头也太多了,好费事。”
待他走了以后,七姐儿在桌上瞧见一只小小犀角的扳指,正是血洗山庄那日她戴的。如今她手指已经戴不下去,只握在手中,怔忪半晌,方收在荷包里面。
推开书房门,却见无缺正在门外。面上神色十分古怪。
七姐儿就有些心虚,怕他知道罗克敌来过。因问:“你还在这里做甚么?回头叫人瞧见,我娘又要说你。”
“我来瞧瞧你。”无缺叹息一声,抬手在她发髻上取了一根黄金缕下来,“你这个绯羽黄金缕,上午还是一对的。”
七姐儿慌乱回道:“想是走来走去,不知丢在哪儿了。”
无缺便点点头,“那等我叫丫头们出去找找。”说罢,竟顺手把黄金缕收在荷包里面了。七姐儿只能瞪眼。无缺又说:“明日我来带你出去玩儿。”
“我娘准了吗?”七姐儿忙问。
“四郎问过了。我们俩个带一队侍从出去,想来没事。你在家里闷了那么久,正该出门散散。”
七姐儿实在是关的气闷,又是个话题,连忙点头说好。
于是便定了次日元宵节出去看灯。
李王妃本是不愿女儿出门,但四郎一力承担,说妹妹这样见天关在家里,怕闷也闷坏了。又加上世子说他加派侍卫暗中保护,李王妃才同意了。还说不许在街上玩的太久,只一个时辰便要回来。
次日白天各家府邸宴请唱戏不提,单说华灯初上,宁无缺便到了辰溪郡王府。四郎迎出来:“无缺,来的倒早!”
“早些去,人还少些。”无缺温和一笑。
二郎因要留在家里陪客并陪妻子,就不得跟着一道出去,只叮嘱四郎,千万看好了七姐儿。三郎则是有些不大舒服,院子门也没出。
便是四郎、无缺、七姐儿三个人一道出门,身后跟了七、八个家丁护卫。
七姐儿又做男孩装扮,穿了四郎的衣衫,兄妹俩好一对金童。无缺比他们高大半个头,穿戴都寻常,并不显身份地位。
刚出门,便见三叔桂阳郡王家两个堂兄过来。
“四郎。”老四朱由栎先看见他们。但一见旁边七姐儿,反而一怔,“这是”随即醒悟,笑道:“七妹妹这样一穿,可把我们几个比下去了。”
桂阳郡王几个儿子都没有辰溪郡王家的嫡子们俊俏,但也不差了。两个堂兄脸庞略方正,就少了那一份柔和。
老三朱由柯哼了一声,“又穿的不成体统!”他还记着当年七姐儿使人拿捏他。
七姐儿也不理他,只对朱由栎笑道:“四堂哥,我也好久没见着你啦。”
朱由栎十三岁,笑得合不拢嘴:“你们这是出去瞧花灯吗?我跟三哥正要来找四郎。”
几个孩子遂往长安街上去。
宁无缺辈分虽低,倒是年纪最长的一个。朱由柯也才十四岁,生的壮壮实实,七姐儿见他不大肯理睬自己,就笑道:“倒是听说,三堂哥已经订亲了。妹妹还没有恭喜堂哥呢。”
朱由柯多少有些腼腆,嘟囔道:“你还是小孩子,说这个做甚么?”
“哥哥们转眼都长大啦,订亲啦,妹妹觉着就好像哥哥被人抢走了似的。”七姐儿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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