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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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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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嗵嗵嗵嗵嗵……”战鼓声越来越密集,铅云密布,越压越低,风也越来越急。庆忌一方以五十辆战车为前驱,一千弓弩手、两千剑盾手、两千长矛手依序列阵,依托两峰和山谷,成锲子形面对敌对方中军一辆战车。高高旗帜上一个斗大的雄字。战车上拄戟按剑,端然站立着满脸胡须地王孙雄。

庆忌眉锋微微一拧,自语道:“奇怪,王孙雄率兵赶来,却不攻打那处城,只在谷外列阵,意欲何为呢?”

阿仇跪坐于车上,披半身甲,下身只着软衣,肋下佩剑。手中没有兵器,只拉着前边四匹战马的缰绳,哈哈笑道:“公子,那还用问么,姬光这条狗,畏惧了公子的声威。岂敢到城下自讨苦吃?”

他是战车的御者,莫看他只是一个御者,却是这战车上最重要地一个人,一旦大战开始。他要控制好几匹战车,耳朵要听着金鼓进退地命令,眼睛要随时关注整个战场地变化。防止战车深陷敌阵有进无出,而且没有长兵器护身,既累又危险。

庆忌左右站着两人,左边一名神射手,全身披甲,右臂无甲,手中持弓,背上背弩。右边站着再仇,披甲。背双戟。战车后厢并无金鼓,他这辆战车是用来冲锋陷阵地。可不是要指挥全军的。

庆忌微微摇头道:“不要胡说,王孙雄对姬光忠心耿耿,而且骁勇善战,若论个人武勇,他不是我的对手,两军作战指挥调遣,他未必在我之下。王孙雄率兵前来,必有用意。”

身旁再仇傲然道:“管他甚么用意,他既不来攻,那咱们便打过去。打他个落花流水,甚么用意都成了扯淡。”

庆忌哈哈一笑,双眉一挑道:“再仇啊再仇,你这浑人心思简单,不过却是个好主意。既猜不出他来意,咱们便不去猜,只管打败了他再说。姬光已传下令去,与我庆忌交战,临战而逃者,斩!弃戈投降者,杀其全家。所以此番恶战必然凶险,尔等小心了。”

阿仇手中缰绳一紧,大声道:“公子放心,下令进军吧!”

庆忌“哗”地一甩肩后披风,大喝道:“进攻!”

一侧山峰上,叔孙摇光、季孙小蛮肩并肩地站在大石上,望着山下战况。在她们身后,站着自那处城中临时聘来的两个侍女。二人合抱着一具瑶琴,也在向山下探望。虽然山风凛冽,叔孙摇光却紧张得掌心全是汗水,嘴里低低埋怨:“一军主将,怎好以身涉险。还要我们在此抚琴吹箫,观其作战。真是的,人家都紧张死了,哪有心思抚琴?”

季孙小蛮掌中把玩着一支青玉箫,却看得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庆忌单臂一拂一甩披风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不由大赞道:“哇!这动作真是威风凛凛,太迷人了。”

叔孙摇光瞪了她一眼,喝道:“不要吵,马上要进攻了。真是的,他身为主将,为什么要亲自领军出战,真是太叫人担心了。”

季孙小蛮白了她一眼,不屑地道:“这都不知道?这可是庆忌与吴军第一次正面作战。庆忌去年初兵败大江,威名受挫,这一年多的时间,吴人将士对他的畏惧之心越来越小,吴人不知畏惧,他来日伐吴夺城,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多死多少将士,这一战他亲自领兵上阵,如果打得干脆俐落,在吴人心中重建他不败地威名,对以后地战斗可是大大有利。”

“咦,看不出,你还有这番见识!”

季孙小蛮得意洋洋地拱手道:“见笑,见笑,岂敢,岂敢,我是听荆将军说的。”

叔孙摇光听了不禁气结,她哼了一声道:“还不错,你倒没有据功为己有。”此时,山下呐喊声传来,庆忌地大军开始向前冲去,战车奔腾,卷去一地尘土,站在山巅远远看去,就象腾云驾雾的一队天兵。

叔孙摇光心头一跳,情不自禁地一把攥住季孙小蛮的手臂,紧张得身子发抖,连声道:“交战了,交战了,千万小心啊!干嘛要冲在最前边?好危险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个该死地阿仇,冲得这么快,左右厢车都跟不上啦!”

季孙小蛮吃痛道:“喂!你攥痛我啦!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你头一回见到打仗啊,怎么嘴唇都吓白了?”

叔孙摇光这才惊觉自己抓着她的手,叔孙摇光把她手臂一甩,愤愤然道:“你这人怎么全无心肝?咱们在卫国艾城怎么说的来着,赶你走都不走,好啊,还以为你真地喜欢了他,怎么他上阵厮杀,你一点都不在乎?噢,我知道了,反正你和他没有婚约,他要有个好歹,你也不在乎再嫁别人是不是?”

季孙小蛮像看白痴似的看着她,同情地摇摇头:“真不明白你到底担心什么,他是谁啊?吴国第一勇士啊!走逾奔马、跃接飞鸟,力搏犀牛的庆忌啊,他上战场有甚么好担心地啊,谁死也轮不到他死啊,啊呸呸呸,不说死字。真是的你,大惊小怪的,我对他……有信心。”

叔孙摇光瞪大了双眼,使劲地看了看这个盲目崇拜的小女孩,然后把目光慢慢转向尘土飞扬,杀声震天,箭矢如雨的战场,喃喃说道:“真是白痴!”

“你说谁啊?喔……真的唉,真是白痴。那个王孙雄竟敢驱车向前与庆忌单打独斗,啧啧啧啧……”

叔孙摇光实在不想把目光从庆忌身上移开,但她还是扭过头,同情地看了看身边的小丫头季孙小蛮,季孙小蛮则很同情地看着持矛冲向庆忌的王孙雄……

庆忌与王孙雄稳稳地站在战车上,冷冷地凝视着对方。他们都穿着皮甲皮战裙,战甲上涂着生漆,肩甲、胸甲处有青铜铆扣,头戴青铜胄,手中握着锋利的长矛。在他们地身后,随着尘烟四起,一辆辆战车如怪兽一般咆哮而来。

双方地战车虽冲势甚急,但都以主帅战车为核心,形成一个攻击的楔形攻击阵,近了,更近了,双方还隔着大约有十丈距离,自双方战车背后,一片箭雨如飞蝗般腾空而来。

庆忌一军在北方,风是北风,再经双峰之间地峡谷加速,风力更劲,所以箭矢也比对面吴军射得更远、射得更急,双方一蓬箭雨射下,许多士兵已应声倒下。

“举盾!”战车后的剑盾手齐刷刷举起了藤盾、皮盾、木盾,倾斜着一定的角度抵挡箭雨,护住要害,前方战车则加速前冲,同时用兵器拨打箭矢。

战车接近了,更近了,战马长嘶……

“戈!”庆忌和王孙雄同时用冷冷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阿仇双膀较力,使劲一抖马缰,战马潇潇,与对方的战车错毂而过,再仇自战车上拔出大戈,在空中挥起一个圆,向对方战车上的甲士头颅狠狠砍去。两车车毂交错时距离最近,庆忌与王孙雄同时举矛,矛成一线,向对方毫不留情的刺下。

第193章 立威

“铿!铿!”戈与戈相撞、矛与矛相接,两车错毂而过,已经交手一个回合,王孙雄下盘不稳,微微晃动了一下身子,急急扶住车辕才站定了,一时只觉虎口发麻。

“夷矛!”

庆忌与王孙雄同时再喝一声,再仇将戈插回车上,拔出长近六米,杆粗如卵的夷矛,后端往车厢壁上一抵,锋利而长的锋刃直指对方战车后举着短剑圆盾的士兵。

从山头上望下去,双方战车带着一路卷起的尘烟,就象卷起一个大浪,咆哮着向对方冲去,双方战车一辆辆错毂而过时,就象两股巨浪拍击到了一起,双方的尘浪卷到了最高,尘浪中若隐若现的车辆、战士,就象巨风浪中的的一片礁石。

两个大浪相互拍击而下,殷红的血洒了一地,那些站在战车上挥戈一击不慎中招的士兵惨叫着翻下战车,被车轮拖拉着,辗压着,化作一地血泥……

剑盾手碰到了对方的战车夷矛,便是一面倒的屠杀。无论多坚固的盾,在锋利的夷矛再加上战车的巨大冲力下,都像纸糊的一般被刺穿,举盾的士兵不是被撞飞到半空,便是整个人直接被夷矛刺穿胸膛,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穿糖葫芦一般。

当夷矛折断或失去继续刺杀的可能时,战车也已深入敌阵,在犁出一道巨大的血痕后速度慢了下来,车右便弃了夷矛,换戟、矛作战,庆忌与再仇站在车上同四下围拢过来的剑盾手、戈矛手搏斗。吴师的剑盾手、戈矛手同时又与冲过来的庆忌军中的同兵种战士搏斗。整个战场都在巨大的厮杀声浪中汹涌澎湃着。

阿仇架驶着战车,不断驱马转换方位,使战车移动作战,以防被敌人步卒困住。同时努力在千军万马中转换方向,寻找对方主将一战。庆忌战车的厢车也努力向他靠近,一面与敌搏斗,一面尽量靠拢,彼此呼应,防止主将腹背受敌。

饶是如此,庆忌身上厚达四层地皮甲也有几处被刺穿、划破,幸赖有副车掩护,同车的弓弩手和戟矛手相助,这才安然无恙。而驱车的阿仇。此时已由跪坐改为站立,一手拢着四条马缰,一手握着短剑,不断“铿铿当当”磕开刺来的敌人兵刃,二目圆睁,胡须如刺,口中大呼小叫,看那架势。倒比庆忌还要吓人。

“梁虎子的伏兵呢,怎么还不出现?”叔孙摇光站在山峰上看得连连跺脚:“我下山去!”

季孙小蛮滴溜溜一转手中玉箫,问道:“庆忌吩咐过让我们在山上看热闹啊,你下山去难道比站在这里看得更清楚吗?”

叔孙摇光回首嗔道:“站在这儿看,有直接参战看得清楚吗?”说完不待回答大步离去。

季孙小蛮捏着下巴自语道:“好像有点道理,你都不怕他生气,那我怕甚么?”

说完她也快步追了上去,两个侍女连忙捧琴追在后面。

庆忌站在车上,一边使矛搏斗,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形。此时陷入混战。对方兵将不能相逢,只能靠着鼓声锣声传送将领的命令,这时敢于向庆忌忘死冲锋的士卒便少了。庆忌毕竟曾是吴军中最有威望的年轻将领,而且骁勇之名冠于三军,吴军士卒对他既敬且畏。既无将领督促,都尽量避开他的“庆忌”大旗,转与其他人搏杀。庆忌方得以从容打量整个战场形势。

此时双方已全面陷入混战,步卒还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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