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地将钱放到他手心里,哆嗦了好久都不敢去瞧那铜板离开自己手心的模样,小小肉痛地在心里泣血,拉过他一阵耳语,终于是把事情给交代清楚。
小孩并未多话,只是将钱收好,对着小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保票:“姐姐,我一定不辱使命,将你要传的话带到。”
也希望那四周的守卫不会为难一个孩子,小小形式上地对着小孩离去的背影挥了挥衣袖,开始依靠在树干之上,等待着墨非莲的回音。
这个角度实在是好,不但能够瞧见那边比赛的台子,也能清楚更上边一些的所谓嘉宾席,小小手搭凉棚眯眼去瞧墨非莲那边的动静,果然瞧见那个小孩神气地对着这边回望一眼,然后搭着墨非莲的肩膀,叫小小要他传的话巴拉巴拉地说给墨非莲听。
只是墨非莲的态度让小小有些吃不准,她看着衣饰极尽华丽浓妆艳抹的墨非莲抖了抖眉毛,然后咬紧了下唇,也不知道究竟是为的那般。
好在不一会儿,墨非莲便冷冷起身,拂开了想要阻拦她的两个侍卫的刀剑,迈着优雅的步子朝着小小这边走来。
成年旧事
小小怕她看不见自己,一手抓了树干朝着上头蹭了蹭,努力让自己变高了许多。
墨非莲走近了,看见小小这幅模样,实在是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真恨不得直接捂脸绕到走,可惜小小已经率先满脸幸福笑意地叫出了她的名字:“小莲。”
果真是容易满足的少女,小莲提了提碍事的裙角,自认为走得足够远了,也放下了在碧游堡之中的伪装,对着小小龇牙咧嘴:“斯文点。”
“啊!小莲,还好你没有不理我。”发现熟悉的小莲又回来了,小小心里百感交集,念在自己如今是男人打扮,也不方便直接扑上去在她怀里蹭蹭,只能含蓄地咬着自己的小米牙,屁颠屁颠地傻乐。
墨非莲看了看四周,确认这里不是说话的最好地方,对着小小使一个眼色:“我们去别处说。”
小小沿着墨非莲来的地方顺道一瞧,这才发觉原来她身后一直都紧紧跟着好几个碧游堡的侍卫,虽然他们只是远远跟着,可是一想到自己和小莲要说的体己话也许会被这些大男人给听见,小小便觉得浑身别扭。
她环顾了四周,忽然发现在距比试赛台最远的地方有一处茶铺,门可罗雀,若是同着小莲去哪里,就算这些人想要跟上来,也不方便离得太近,立刻喜上眉梢。
小莲也发觉她的想法,对着她略微颔首表示赞同,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迈开步子,朝着那铺子并肩同行而去。
待到坐定,墨非莲向店家要了一壶普通茶水,又打赏了些铜钱,借机查看身后的人的行踪,发觉他们似乎没有上来打扰的意思,也放下心来,低声对着小小道:“好了。”
小小傻乎乎一笑算作回应,忽然又想起自己刚才从战宇身上重新顺来了墨非莲的那块玉佩,赶忙将它从怀里掏出,献宝一样放在小莲面前,等待着她的夸奖。
墨非莲看着那玉佩,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面上却是笑开,将那玉佩重新放回小小手里,道:“既然是送给你的东西,我又怎么好意思再收回来呢。”
“我不管。”小小明白这块玉佩在小莲心底的地位,索性耍起赖来:“你不接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我就生气不理你。”
墨非莲被她闹得忍俊不禁,又看了一眼那块游翎然当年亲手交到她手中的玉佩,叹息一声,收回了怀里。
小小不由好奇:“小莲,你和游堡主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见他宝贝你宝贝得这么厉害,甚至比我师父还要宠我,我想着……”
“我知道。”墨非莲截了她的话,“原本我就没想过隐瞒什么,但是,我不想你搅进来。”
又是这套说辞,小小不满地垂下眼睑喃喃自语:“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老说我是小孩,什么都不懂,老是把我一个人丢下,可是江湖上的百晓生却说,步天下当年也是自己一步步创出来的,若是连机会都不给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知道什么是成长嘛。”
墨非莲心底微漾,好似一池死水被投进了一枚不听话的石子一般,看着小小有些丧气的脸,弯了弯唇角:“你不后悔。”
“后悔什么?”小小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直觉反问,待到略微思量,忽然恍然大悟,双眼放光地看着小莲:“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事情的始末?”
“是了。”小莲见小小笑起来,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明朗几分,一扫方才的郁郁寡欢,单手摩挲着茶杯,看着小小:“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这样才是爽快。小小心情大好,赶忙整理了自己脑中那些零碎的思维线索,开始一一反问。
“小莲,你和游堡主的关系……”
第一个问题问出,小小就开始有点儿心虚,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八卦了,可是她自从那一日进入了碧游堡便觉得墨非莲在里边的位置太过奇怪,墨非莲在碧游堡里的样子也同平日里的不同,她直觉小莲的身份才是看明白整件事情的关键,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讪讪开口。
小莲的脸上倒是没出现什么讶异的表情,只是微微弯着唇角,不似从前那样古灵精怪,反倒带着些许成熟的味道,淡淡开口:“我们是从前的情侣。”
“情侣?”小小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墨非莲接着解释:“大概就是指两个人一直都停留在入洞房之前的关系。”
“噗。”一口茶从小小嘴里喷出,好在她及时侧头,倒是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极不雅观的水印。
她红着脸,拍着自己的胸口顺气,说话都有些磕巴:“我说小莲,难道你和游堡主已经是……”
“你想那么多干嘛。”小莲一个白眼横过来,小小就立刻缴械投降,心虚地低头喝茶。墨非莲想了想用语,又道:“我和他只是单纯的感情,从未越雷池半步。”
小小今儿个实在是长见识了。
只因为步天下从不曾教她男女之间的事情,而她周身的那些已经携家带口的大婶们当年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原本对于未来的想象除了自己追着小娃满街地给他喂饭就是呆板地站在自己丈夫身后,傻不拉几地给他端茶倒水。
这些记忆充斥了她的童年生活,以至于每每感觉到自己心底一丁点儿的不对劲便会忍不住地反问自己:你当真愿意为他金盆洗手从此远离自由?
可是今日听墨非莲如此一说,小小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
虽然知道这些问题和主旨无关,可是小小却还是禁不住地开口:“小莲,难道你不知道游堡主他已经……”
是了,游翎然三年前大婚,怎么说也是有家事的人,小小虽然觉得男人三妻四妾并没有什么,可是她的直觉却告诉她,墨非莲不是一个能够容忍自己丈夫三心二意的女子。
果然,小莲闻言一双狐狸眼闪的都是寒光,嘴角缀着的笑容暧昧里含着危险:“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老娘认识游翎然时她还不知道在那个地方喝奶呢。”
“噗。”小小又是一喷,呛得她实在是狼狈不堪,最终还是决定,珍爱生命,远离茶水。
“实话和你说了吧。”墨非莲估摸了下小小的心理承受底线,摆出一副女流氓的无耻形象,轻轻一巴掌拍上面前的桌子,恶狠狠道:“要不是当年姑奶奶我没事做什么游历江湖的美梦,又怎么可能让那个狐狸精有可趁之机。”
小小低头哈腰点头称是,墨非莲兴致越发高昂:“当年我离开碧游堡去四川唐门见一位好友,谁知道还不等我回去就听到了游翎然大婚的消息,可怜我当年性子太弱,闻讯竟然大病不起,待到我痊愈,这边已经是木已成舟,难以更改。”
“可是我见游翎然对你也算是一往情深,又怎么可能……”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墨非莲一脸神秘地凑近了小小,反手挡在自己唇边:“你可知道为什么江湖中人都在盛传游翎然从小体弱多病。”
小小摇头。
墨非莲脸上满是不屑:“就是因为桑家那个狐狸精看上了游翎然,让他父亲买通了碧游堡里的人,日日在游翎然的饭菜里下毒,让他整日都痛不欲生。”
“啊!”知晓了真相,小小愣得好半天都无法回神。
“当时我不在碧游堡,自然是不知道他的状况,游中跟我说,他当年是夜夜难以入睡,咬着牙关让游中和游信将他绑在床上才勉强抑制住体内毒素发作时狂躁的情绪,后来江湖上便开始传来消息,说是游翎然自小就体弱多病,如今不过是全部爆发出来,只有桑家的女儿才能为他解毒,保他平安。”
这桑家人实在是好心思,不说桑家有毒药,而是说桑家的女儿有本事解毒,且不说她选择用什么方法解毒,单单是孤男寡女凑在一起,也不怕江湖之人不再多传些闲话。
“游中和游信看不下游翎然这幅模样,咬了牙同意了让桑家人派桑小姐进来疗毒,这毒是治好了,可是桑小姐也开始委委屈屈地说自己因为疗毒贞洁不保,死皮赖脸地要留在碧游堡。”
“所以……”
“还有什么所以。”墨非莲的语气里是浓浓的不满,“所以游翎然这小子保了条小命,又娶了门漂亮媳妇。”
原来这就是师父曾经说起过的吃醋啊,小小看着墨非莲翘高的嘴角和气鼓鼓的表情,在心里暗自记住了这幅模样。
“你给我说说,他脑子到底是被鸡踢了还是被门板夹出乳沟来了,怎么就这么死脑筋从了人家呢,也不想想在我身边待了多久,还是一副迂腐不懂变通的模样。”
小小刚想问什么是‘乳沟’,想了想刚才墨非莲那惊世骇俗的解释,还是决定将这个问题默默地放在心底,为游翎然辩解:“他也许是因为太有责任感了,所以才会一直将桑小姐留在碧游堡里。”
“也就是他的仁慈,才让我如今左右不是人。”墨非莲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忧伤,视线也飘向远方不再看小小的脸,“现在碧游堡上下,甚至全武林都在说我是破坏游翎然感情的狐狸精,说桑小姐如何楚楚可怜被我四处压制,游翎然宁可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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