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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发生的一切,让小小头脑空白了整整大半夜,待到她第二日清早起身,其余的三个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甚至连马车都雇好,在大堂里等着她下楼。
墨非莲因为并不知道事情的由头,只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小小惨白的脸色,步天下掩嘴咳嗽一声,笑得戏谑:“怎么,昨天你还上火,今儿个就开始体虚了?”
司然亦接口:“晚上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好好休息,至于那些激烈的运动,还是少作为妙。”
“噗。”墨非莲喷出好大一口茶水,一脸震惊地看着司然亦,步天下斜眼瞪了他一记,好在小小并不知道他的意有所指,只是单纯地看着他,无辜地咬了咬下唇。
步天下捂脸,果然是决策失误,原本还想把她培养成五好少妇,却不料竟然让她碰上了司然亦这个大染缸,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若是此时功亏一篑,他一定要将司然亦的脑袋剁下来当凳子蹂躏。
他见小小不解,赶忙赶在司然亦前头将小小拽到自己身边的安全范围,看着司然亦咳嗽一声,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晚上是最好的下手时间,莫非你想让我们改邪归正?”
“岂敢岂敢。”司然亦同着他客气,眼神却不离小小的身子:“在下不过是担心令徒的身体状况,关心则乱,还请不要介意。”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小小忍不住在步天下身边吐槽司然亦,步天下听罢忍俊不禁,也不愿意再同司然亦这个混球计较,将自己面前喝了小口的菊花茶推到小小面前,道:“来,喝口茶,去去火气。”
“恩。”小小乖巧接过,就着他刚才碰过的地方灌下了大口的水,司然亦的眉毛皱得老高,扬手对着旁边的小二吩咐:“给她上一套碗筷,免得别人说我吝啬。”
小小却阻了他的话语,憨厚一笑:“不必麻烦了,我习惯了,我在拿几个包子我们就上路吧。”
习惯——?司然亦的脸黑得更加厉害:“现在你跟着我,就得习惯我的习惯,小二,快去。”
给钱的是大爷,小二接过司然亦随手撒过去的几个铜板,脸上乐开了花,高声应下,立马钻到了厨房去。
小小撇嘴,反正她只吃一点东西就可以上路,步天下在一边洋洋自得沾沾自喜,司然亦越看他的笑脸越觉得心中不畅,低头闷声,不再吭气。
这样别扭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他们四人上路。
司然亦和步天下挑了两匹好马,决定不同她们两挤车,整个宽敞的车厢便只剩下小小和墨非莲两人。
墨非莲的包袱极其轻便,倒是小小,似乎一路上增加了许多东西。她在车上见小小用一个包裹得十分严实的扁担状的条子将那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袱都扔到车里,忍不住打趣:“我倒是觉得,你这幅模样像是在搬家。”
小小伸手利落,不需凳子也能轻易跳上马上,同着墨非莲对面做好,抿嘴一笑:“江湖之人,本来就是四处为家。”
此时马车还没启程,车厢的隔音效果并不如料想的好,步天下正牵着马围着车厢转悠,听到小小这样大言不惭的言论,禁不住笑起来:“宝贝徒弟,你可不能出此狂言,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一次离开昌许城吧?”
呃,小小被他说得有些脸红,嘴上却不肯承认,而是将马车的帘子掀开,对着跟在车后的步天下咧嘴吐舌,哼哼嗤嗤:“不许偷听我们说话。”
“哈哈。”步天下大笑几声转身欲走,只是忽然又却向尚未缩头进去的小小扔去了一包东西,小小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他言简意赅:“留着打发时间。”便驱马走远。
小小抱着那东西回到车厢,先是隔着包裹布嗅了嗅,似乎有种甜甜的味道,而后又用手指戳了戳,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什么硬硬的阻隔,终于耐不住好奇心将它打开。
似乎是怕里头的东西落出来,步天下的这个包裹系得极紧,小小和墨非莲交换着尝试了好几次,这才成功将它打开,只见几个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方包并排放置,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两个人再接再厉,一一将这些小方包打开,一股果脯的味道慢慢侵入了鼻尖,小小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忽然想到步天下转身前嘴角的那一抹笑容,脸上毫无缘由的有些发热。
“看不出来,你师父真是疼你。”墨非莲随手拾起一颗梅子感慨,小小赶忙将这些东西一并收进怀里,半羞涩半霸道地宣称自己的主权,墨非莲瞅着她如此明显的小女儿态,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叹息。
司然亦的身价
大约是上一次步天下忽然出手,打乱了前来偷刀的人的计划,多多少少也起了震慑的作用,所以这一路走来,司然亦一行人倒也并未遇到过多的骚扰。
除去拦路打劫要银子的几个有眼无珠的笨蛋盗匪,还有瞅着小小觉得她好欺负而把主意打到她身上的一个无良恶霸外,他们大抵是算得上一路顺风的。
只是小小还一直想着那日在大街上被人出手调戏却不能吭声的不爽感觉,一时手痒,当着司然亦的面将那人的后院搅了个底翻天,不但拿走了他家里头轻便又值钱的东西,还留下不知道多少封真真假假的挑衅信件,估计他院子里那些女人也能让他头疼上不小的一段时间。
步天下对此颇为得意,拍着小小的肩膀感叹:“不亏是我的宝贝徒弟。”司然亦则是在一边斜眼冷讽:“小人见识。”
小小最见不得司捕快的这般冷嘲热讽,冲着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只可惜皮笑肉不笑道:“也不知道我们当时在商量应该在挑衅信上写些什么内容时,究竟是谁的兴致远远在我们之上呢……?”
顿时将假装正经的司然亦闹得成了一个大红脸。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墨非莲一面在心里感叹果然这个时代没有相机是一件遗憾的事情,一面在火上浇油道:“还是师父你最明白小小的心。”
步天下被人称赞,乐得屁颠屁颠,立刻同着墨非莲称兄道弟没个正型,让一向以为步天下是个温柔腹黑的霸道师父的墨非莲吃了不小的一惊。
对此,墨非莲心底已经是疑问重重。
步天下这个人,在小小的嘴里分明就是温柔疼爱她的师父,却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竟然摇身一变,莫名成了小孩心性纵惹是生非,还老是她撒野推波助澜的无赖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叹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眼见着就要回到昌许城,小小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虽然一路走来让她找到了自家的无良师父,可是司然亦的那把荼蘼此时还在他腰间大摇大摆地晃着,实在是人她毫无颜面去面对步天下。
再怎么说,她也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徒弟,可是到头来,不但武林神偷排行榜上第二第三轮不上她,竟然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挑战都没办法坦然面对,也不知道到时候天下人要怎么对步天下评头论足了。
她看了一眼车厢里躺在一边的那些包袱,抿了抿嘴,又将视线投向了车外的方向。
终于走到距离昌许城最近的一个小镇,司然亦和步天下都纷纷主张留下来稍作休息,等到明日天亮再继续赶路。
对此,小小有些不解,道:“若是连夜赶路,大概明早就能到昌许,我们回去再好好休息,又何必多此一举。”
司然亦看着她笑:“女人,你别想着回到昌许便可以和我撇开关系,我和你师父都有自己的考虑,你还是乖乖地跟着我们,好好休息吧。”
虽然不满司然亦三番两次调戏小小,不过步天下也难得严肃起来:“你知道从这里到昌许要经过一处山谷,若是半夜赶路实在是不够理智,司然亦这混蛋虽然身手和我不相上下,不过想要保你和墨非莲安全,还是要多加小心为好。”
小小见师父开口,终于也不再使性子,而是乖巧地站在他身后,拽了他的手微笑应道:“好。”
那模样还真是碍眼。司然亦的眉头微皱,却并未开口。
打定了主意住下,四个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从碧游堡到昌许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上一回因为他们一时大意而险些中招,到如今都实在是让人有些心有余悸。
虽然小小并不知道那夜发生了什么,对此事步天下和司然亦也是闭口不提,可是单单冲他们两人脸上那副因为回忆而越发深沉的表情,小小大约也能想象到在她悠然入梦的时候,这两个男人究竟作了怎么的奋力一战。
夜晚自然是失眠。自打小小离开了流云居后,睡眠就一向很浅。这样恶劣的状况因为步天下来到她身边后有了稍稍改善,不过依然会因为一些微小的动静而惊醒,小小抹了抹自己身上渗出的冷汗,叹息一声,还是起身穿戴整齐,准备着出门好好活动活动。
虽然她也不指望能在这个镇子上捞到什么好处,不过四处走走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亏损吧?
这样想着,她将头发束起,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轻轻推开了窗户,准备着出门。
鞋子轻便,落地无声,步天下和司然亦的房间里都没有什么动静,小小也放下心来,就怕他们发现而尾随,不但会把她闹得心神不宁,恐怕被她拜访的住宅也会传出深夜闹三鬼的假消息。
夜晚的城镇总是有一种异样的宁静。
越临近秋天,萧索的气息就越发明晰,虽然晚上的风还带着夏天的余热,不过若是穿的单薄了些,还是容易着凉。
小小紧了紧自己的裤脚,瞅准了一个看起来格调较高的屋子,借力而起,轻轻松松落入此屋的院中。
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玉栏朱瓦,实在是奢华至极,单单看着屋子的外表便能够猜想这房子的主人应该是隶属于铺张浪费的行列,只是待到她真正进入了院子才发现,其实这屋子已经早早超越了铺张浪费的极限。
若是她有这么多的钱,小小在心底幻想,也许就不会整日惦记着别人家的家产,而是悠哉游哉地过幸福滋润的小日子吧?
“非也,非也。”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轻微的男声,将小小吓得魂飞天外,她刚才不知不觉地念出声来,原以为没人会发觉,岂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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