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在茶馆里说事的人的嘴里道出来的结局是小小一战成名,不但救下了司然亦的性命,还将已经偷到手的荼蘼又交到了司捕快的手中,从此是英雄芳心暗许,佳人郎情妾意,两人虽然是天生仇敌,可是却伉俪情深恩恩爱爱,让步天下险些要扬言灭掉全天下所有说书人。
小小看一眼一直黑着一张脸的步天下,推一把桑琪之的手臂,微微翘起嘴角,低声抱怨:“分明就是他先惹我生的气。”
这两个人还真是欢喜冤家,分明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他们这几个在戏里的却全然没有任何身为主角的自觉,还是同着往常一样整日插科打诨,让大家都看得心焦。
倒是步娇这个明眼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插到小小和桑琪之之间对着她两飞了一个职业的眉眼,笑道:“怎么丫头,上次我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小小虽然上次拒绝地干脆,可是现在却因为被步天下讨厌而觉得人生无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挡不住诱惑,开口问道:“你能够保证这事情安全?”
见鱼儿有些心动,步娇赶忙收网:“这是自然,只要你牢牢跟着与你同去的那个人,我敢保证,他一定会护你安全。”
这天下还有如此本领的人么?小小报以怀疑态度,步娇继续诱惑:“而且你也可以先去见见那个拜托你此事的人,先听听她的说法也不迟。”
既然决定了去做,那么便放开胆子试试看,小小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在桑琪之有些担忧的目光中随着步娇出了门去。
天气晴好,所以两人选择步行,因为同着步天下斗气,小小在流云居也实在是有些闷得慌,此时出了流云居就好像忽然飞出了笼子的鸟儿,整个人都觉得一身轻松,步伐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谁知道步娇领着她七转八绕,竟然将她带去了一个不甚眼熟的地方,小小半掩着小嘴,呆呆看着这车水马龙的销金窟,不确定地拽了拽身边步娇的袖子,道:“你确定没有带错路。”
步娇白她一眼:“你娇姨认识的人也只有这种地方的人,你若是嫌脏,诺,先把手给松开。”
这女人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性子实在是泼辣率性,小小吃了哑巴亏,只能哭丧着脸再看一眼这销魂窟的招牌,认命地从后院绕了进去。
白日的生意自然是没有晚上的好,不过大厅里也有些歌舞表演,淫靡的长调从路的那头传来,一再地提醒小小初次在这里遇见司然亦的场景,实在是磨人的性子。
她被步娇带到一间还算素雅的屋子,若非是相信步娇的人品,想必她都有一种被卖进销魂窟的错觉。娇姨看着她仔细叮嘱她不要随处乱走,小小想了想第一次到这地方的境遇,二话不说就点头应了下来。
屋子里没有熏香,小小也不敢吃这地方的东西,只能四处转悠看看墙上的字画,只可惜她刚刚凑近了才发觉这墙上挂着的都是一些艳丽的春宫,羞得她真恨不得抽了被子把整个人都蒙在里头。
床她也是碰不得的,因为那看似华美的床架上雕着的都是龙凤交合的场景,虽然做工精美,可是光是让人看着就有些想入非非。
这地方实在是个让人神智昏迷的禁地,以后若是有选择打死她也不会再踏入这里一步,时间在她这样的等到之中渐渐行过,大约过去了小半盏茶,打开的房门外头终于隐隐有了动静。
小小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顺了顺衣褶子,想瞧瞧这把她约出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不等她拉出一个待客时专用的微笑时,逆光出现在门口的男人便让她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就说怎么闻到了熟悉的铜臭味,原来是你这丫头,莫非是想通了打算自己卖身到这销魂窟里,让哥哥我捧成红牌好好乐乐?”
他不是前几天还在大街上风光无限地巡街么,怎么这么快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风流快活了?小小瞪一眼缓步走进房间的司然亦,闷声道:“我来这里是见人的。”
“哦?”司然亦拉长了调子,状似无意地走到刚才小小看过的画前,伸手抚摸上装裱过的画轴,扬唇微笑:“这幅画的功底倒是不错。”
小小狐疑地看一眼他还没丝毫情欲和动摇的眼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决定用沉默带过两人在一起的时间。
“我有件事情要谢谢你。”司然亦放开画绕到小小身边,话题转得太快小小一时还转不过来,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反问:“你要谢我什么?”
“谢谢你保住了我的性命,还不贪图富贵,把荼蘼重新交还到我手中。”
他的语气带着些揶揄,不过表情却是极其认真,小小低着头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这事情到底是从何而来,只能对着他傻笑:“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小道消息?”
小道消息?现在全武林都在传我俩的绯闻!司然亦终于溃败下来,他不该太高估这个女人的情商,更何况她如今又回到了步天下的身边,这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一定会消灭掉任何和自己有关的消息,也难怪小小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窟,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人要见她。
思及此,他的笑容里又多了些许玩味【俺终于用上这个词了!】,看着小小的眼睛里带着些些不怀好意的笑:“你可知道今日找你来的人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为了黑……干你什么事情。”小小一个急刹车,终于把到嘴的话跟吞了下去,司然亦的心里有了数,忽然对花妈妈拜托他的黑市之旅有些浓烈的兴趣,忍不住调戏一下这个心无城府的小丫头:“那么你可知道,这人要你同谁一起去黑市?”
“我不……你怎么知道是去黑市?”
这就叫不打自招,司然亦笑出声来,“因为这个人也同样拜托了我,说要找一个和我不相上下的人同着我一起闯入虎穴,谁知道她千挑万选,竟然选出来你这个小萝卜头。”
士可杀不可辱!小小将拳头握了:“虽然我武艺比不上你,可是我也不会鲁莽行事,面对危险不会强拼上去而是会知难而退,比起你这种只会一股脑儿朝前冲的笨蛋,你说我到底有哪里不好!”
司然亦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笑着给自己斟了杯茶,看着袅袅上升的水汽道:“若是有回头的路,谁又想一直勇往直前呢。”
想装可怜骗取她的同情?门都没有。小小松了拳头原地坐下,看着司然亦:“你不回头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后面有没有退路呢。”
“借你吉言。”司然亦淡淡结束了这个话题,忽然转身看一眼门外,对着小小笑道:“叫你过来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要不要我们打一个赌看看?”
这只黑狐狸又打的什么鬼主意?小小屏息听见不远处的确是传来了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低声对着他道:“你想赌什么?”
“我赌你来这里的目的。”司然亦悠然开口,却将小小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想转移话题,司然亦却说出了他的猜想:“我赌你是为了知道我和步天下之间的纠葛才答应来见这个人,若是我输了,便将事情的原委全部说给你听,若是我赢了,你便亲我一下,如何?”
赔本的买卖
司然亦话音刚落,房梁之上忽然跃下一人,骂骂咧咧等着他,态度不善:“亲什么亲?老子还没下手你个混蛋居然还敢抢先?!”
司捕快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但笑不语,小小却呆呆看着爆粗口的步天下,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小脸唰得一红,半掩着嘴看着步天下:“师父!你怎么会在这里?”
若不是刚才自己因为找不到你的下落,寻着桑琪之软磨硬泡地询问了好久,她才勉为其难地开口说你跟着步娇那个婆娘走了,想必你刚才就当真傻兮兮地去亲了那个白痴捕快了,步天下哼哼嗤嗤看着小小,却不敢承认自己的担忧,而是反问道:“这个地方,难道我就来不得?”
这倒也是,自古男人就是风流的命,这寻花问柳之地向来也是为了这些个男人们专门准备着,步天下按年龄算来也是老大不小,偶尔打打野味实属正常。只是……
一想到他和司然亦这般浪迹花丛怀抱着别的女人,小小的心便莫名地发闷,好像胸口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气来,憋得难受。
见小小眉心稍蹙,步天下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所带来的不良影响,见司然亦一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的悠然神态,不由怒上心头,几步走到他身边压低了声道:“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事的么?怎么,这会儿你又想反悔了?”
“古人曾道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我却道‘为佳人插朋友两刀’,更何况按照你我的立场,算得上是朋友一称么?”
“好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步天下被他气得发指,只是司然亦却愈发笑得和颜悦色,似乎只是为了欣赏这师徒两生气的模样一般,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步天下也拉下脸来,看着司然亦:“你这小子,又骗我寻开心。”
“佛曰,不可说。”
眼见着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吵得不亦乐乎,小小一时也插不上嘴,但是凭着他们刚才所说的话来看,这两人之间的确是有着她所不知道的隐情的,小小在心里算计着应该怎么让这两人开口,却不料那个邀请她及司然亦的人已经来到了门前。
“这里很是热闹啊。”带着笑意的温软女声,小小应声望向门口,原本闭着的小嘴瞬间张成圆形。
花妈妈一身柔和的暖黄,发髻高束,不似第一次相见时那般老态龙钟,似乎是褪下了原本掩盖在外面的面具,几乎是脱胎换骨一般,若不是小小还依稀记得她那日身上所带着的微微馨香,恐怕她也不会一口咬定她便是这销魂窟的主子。
果不其然,司然亦同着她略微点头算作打招呼,似乎是极其熟稔的模样,步天下在小小身边坐下,想同她说话却又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只能拿出师父的架子,狠狠瞪她:“怎么忽然跑到这里来了。”
这事情就说来话长,花妈妈似乎也并不准备让他们师徒俩在这里开诚布公地说个清楚,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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