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该说什么。
那一瞬，她的目光有多么的纠结可爱，只有夜千漓一人看到。
“呵呵，小寒毋须愧疚，你说的是实话，我确实没有与二哥竞争的资格！”
若不是他的话语如此真挚，顾衾寒一定会以为他是有心在挖苦自己，既然跳过这个话题，她也不想多说，便只是笑了笑当作回应。
夜千漓转过身，继而紧牵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
“我的生母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子，与当时贵为灵族皇者的父皇相爱，之后便生下了我。”
“嗯？”
闻言，顾衾寒眸光一怔，诧异的僵了片刻。
她并非有心提起他的过往，但此刻，他似乎只想告诉她。不需要得到她的任何回应，只要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说他说起这一段往事。
“后来呢？”
夜千漓始终没有回头，微垂的眼眸隐匿在夜色之中，模糊不清。
“父皇答应会立她为妃，只可惜她命薄，还未等到一个名份便过了世。我自小体弱，在宫中几乎天天都住在御医殿，三岁的时候，父皇知道我灵力太弱无法御阵，曾经一度犹豫不向族人公开我的身份。之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崔皇后就在我7岁那年将我送到了北殿。”
踏入北殿那一刻，只是灵族废物三皇子的夜千漓就已经死了。
上天不会赐予你一切想得到的事物，最终，你拥有的，都要靠自己的双手抢回来。
“所以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见他半晌未有下一句话，顾衾寒迟疑少顷，才试着问了一句。
夜千漓已然停下了脚步，抬眸，目光之中尽是一片被夜色模糊的蔓珠沙华。肆意的掠过一眼，他回身，笑意噙在嘴角，“是，我一直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直到遇见了你。”
十年前，他认识她，整整十年，他每一天都在期待与她在这个异世的邂逅。
如今，她就让他的面前。
第2卷 第186节：第186章 情素暗动（4）
很想用力的抱着她，但又怕吓到她，似乎，他的小寒对于感情有着十分尖锐的保护。
然而，顾衾寒眉梢一挑，怔忡片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调戏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在等我出现？”
她只是开玩笑的一句揶揄，而他，却是异样真挚的目光。
“是，我一直在等你！”
或是他的目光太过风华灼灼，凝视着她的深意太过放肆，所以在那一刻，顾衾寒才会失神，才会有一种错觉。
此时此刻，这个男人，正看着她的心。
一瞬的慌乱，换得一瞬间覆盖而来的尖锐冷漠，层层遮掩在眸底，她却已然避开他的目光，径自松开了彼此之间握住手，走上前。
“这里很漂亮。”
夜千漓微微蹙眉，眯了眯眸子，对于她明显的逃避似有些无奈的失笑。
走上前，刻意站在她的身后，让自己的气息和呼吸都与她如此靠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僵硬，他这才满意的勾了下唇角，轻笑，“你喜欢这里吗？”
“比起皇宫，我更喜欢这里！”
顾衾寒阖了阖凤眸，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这一片艳丽的花海，正因为这一份模糊不清的迷蒙色彩，才漾出了此刻诧异的惊艳。
“白天与夜晚，看到这些蔓珠沙华的美感觉不一样。”
“嗯，是不一样，才会让人痴迷。”
夜千漓像是在回答她的话，但目光却已越过花海，锁定在她的侧脸之上。一语双意，正是因为多变而多面的她，才会让他如此痴迷。
顾衾寒不是没有察觉到，但她却没有让自己有丝毫的闪躲。
“我想下去看看！”
“好！”
夜千漓在应声的同时伸出了手，然，当指尖刚碰触到她时，顾衾寒却似已知晓，当即收回了手，径自举步隔开了距离。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瞳之中似有一抹落寞闪过，但随及却被深意覆盖。
夜千漓垂下眼帘，似无奈的叹息一声，他的小寒太过敏感，不管他怎么暗示都只得到她敷衍的闪躲回应。
看来有些话，要说明白了，才能将她逼到无处可躲。
花海之中。
顾衾寒身着一袭素衣淹没在艳色之中，花的妖艳却像是被她自身的冷傲气质盖过，停下脚步，她伫立的那一处，如此的清冷逼人。
清风徐徐，冰冷的寒意让人冷得清楚。
似是享受这一瞬的安静感觉，顾衾寒倏尔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心思，闭上眼睛，感受着她只是偶尔才会放纵自己偷懒的宁静。
从13岁那年起，她当上了杀手，就已经忘了平静是什么滋味了。
心，如同飘荡在起伏的海面上，从来不曾安稳，从来不曾有一刻，真正的属于自己。甚至因为距离太远，她对于自己的心，都觉得如此陌生，如此冷漠。
她活着。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
“小寒。”
却在这时，被扰乱的思绪徒然因为这一声温柔的轻唤而猛的回过神。凤眸一睁，眼前模糊又清晰的一幕，如同绽开的繁华纷乱了她的瞳孔世界。
第2卷 第187节：第187章 情素暗动（5）
不在何时，风吹起了蔓珠沙华的艳色花瓣，飘荡在空气中，星星妖异。
夜千漓手执一盏光线晕染的灯笼缓步走来，看不清真的他，嘴角噙着那一抹肆意的笑。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随着靠近，眼瞳中属于她的倒影渐渐放大。
顾衾寒如同陷入了蛊惑之中。
心跳也停了，呼吸也停了，身体无法动弹，只有意识清醒。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试图挣扎，继而这般的桎梏却并未将她困于其中。她轻易的越出了他的目光，却诧异的僵住了只偏移了几分的位置。
夜千漓在走近。
轻缓的温柔笑着，再一次，让她的身影陷入他的眼瞳之中。
“你刚刚失神在想什么？”
顾衾寒倏然回过身，侧身，似笑非笑的说，“我闻到了一阵香味，所以在想那是什么香。”
“你是说花香吗？”
“不知道，也许吧！”
顾衾寒无所谓的眨了眨眼睛，轻巧的转身，避开了他在悄然间靠得太近的距离。目光慌忙的落向花海之中，她背对着他，手指拨弄着花瓣。
然而，夜千漓却不打自就此停步。
“小寒，你是在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听到他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顾衾寒失神的心慌一瞬，当即拧着眉转身回答。
目光狠狠一滞。
夜千漓缓步走近，轻眯的眼眸正用一种怎样的目光注视着她？顾衾寒无法形容，只觉得那般携带势在必得的咄咄逼人，像一个温柔的陷井，尽管他的放肆如此不着痕迹。
“如果你不怕我，为何一直避开我的目光。”
“有吗？”
顾衾寒明显心虚的抬眸直视，但不过一瞬，却又慌忙的避开。
SHIT！
她怎么就不敢面对他的眼神？
夜千漓突然“呵”笑了一声，微微弯起的眼角，明显的是在说“你又在避开我的目光。”
顾衾寒一怔，懊恼的咬着下唇，眉心满满不悦的拧着。
“夜千漓”
“小寒，你当我的朋友吗？”当她开口说话时，夜千漓甚至不想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打断她，将主动权归于自己。
顾衾寒眨了凤眸，抿着唇想了一会，“算是吧。”
“可是，我并不把你当成朋友。”
不理会顾衾寒诧异抬眸的目光，夜千漓阖了阖眼眸，举步上前，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因为我不想和你只做朋友这么简单，小寒，记得我在这里和你说过的话吗？”
顾衾寒眉梢一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笑，示意他继续说。
“我当时说你很危险，因为我随时都有可能爱上你，而现在我想说，你已然是致命的危险。不知你自己是否察觉到了，让我担心的事情变成事实的原因，都只因为你。”
夜千漓的一字一句皆是藏着深深的笑意和情意。
以至于在无法分辨真假的时候，他蓦然靠近，几乎就快要贴上顾衾寒身子的时候。她都只是在认真的想着，而没有后退，或者推开他。
“你想说什么？”
第2卷 第188节：第188章 情素暗动（6）
顾衾寒的目光几度遮掩，最终，在抬眸直视的那一瞬，覆上浓浓的漠然。
夜千漓轻阖上眼眸，一旁灯笼的烛光，让一片小小的阴影落在他的眼睑处。左眼下方的朱砂隐匿在忽明忽暗的模糊之中，隐隐约约，被上扬的眼角牵动。
彼此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落在了对方的呼吸之间。
她听到，他宠溺一般的叹息。
她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抚上了她的唇。
然后
夜千漓蓦然俯下身，在她微抿的唇瓣上烙下一个轻盈的吻。
“小寒，我在向你表白，你不知道吗？”
压抑着，并未深入缠绵的吻，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心潮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顾衾寒倏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扰得意识有短暂性的一瞬空白，继而错过了心中敏锐的疑惑，这个浅尝的吻，感觉并不陌生。
然而，冷漠却是随之覆盖而来。
“为什么？”
顾衾寒抬起凤眸，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眼中那明显悸动的情意。
夜千漓一滞，嘴角的笑弧收敛了几分，压下太多的异样的情素，他只是说，“如果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那么，我见过小时候的你。”
“小时候的我？”
顾衾寒拧着秀眉思量片刻，这才一声笑，笑得格外的冷漠嘲弄。
他见到小时候的顾衾寒，而并非她。
那么他应该爱上的人，也应该是死去的顾衾寒，而不是现在活着的她。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点，她竟会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莫名闷痛感。不像吃醋，不像嫉妒，就有一点像失望吗？
“如果只是因为你见过小时候的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和那个我不相同。所以别将那份感情加注在我的身上，因为迟早，你会后悔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