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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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皎月当空,丝丝微风,萧雨晴轻解罗衣没入清凉的湖水中。舒服,全身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洗去了夏日里的闷热和她一天的疲劳。
掬起一捧水轻打在娇丽的面容上,她舒服的蜷眯起双眼,惬意非常。月光下凝脂般的肌肤上沾露着水珠,晕散出迷人的色彩,朦胧而又媚惑。若是此刻的场景被南阳城里的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一定会惊艳的摔掉下巴。这,会是那个姿色平平,表情木讷,凡事呆滞的慢半拍的神医弟子——萧雨晴?
不肖一会萧雨晴便擦干起身,明月般的脸庞挂着淡淡的笑意,皎若清晖。执起摆放在湖边的青袍,少女缓缓穿上,玲珑的身段立马掩盖在不起眼的粗布青袍下,光华掩去一半,上流美女变成中上之流。穿好青衣,弯腰捡起发带,粗略略的在头上绑了个简易的结,男女皆宜。穿戴整齐,皎若银盘的脸上舒适惬意不再,敛去光芒,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和木讷。美天鹅不再,丑小鸭一只。
萧雨晴拍拍刷洗了多次的淡青衣袍,卷起袖子,大步流星的往城里医馆回去。
“……呃…”低弱的呻吟声夹杂着微弱的夏风中在湖边飘散开来。“……嗯”又是一声,木讷的眼眸压得更低,她不想多管闲事,说不定是月黑风高风流夜。“嗯哼……”低沉的哼声里是明显的痛苦,她跨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深呼吸,拍拍袍子往河岸走去。师父说,医者父母心,她不能见死不救。
一条活水河流绵延而下,奔向她方才洗澡的湖里。高高的芦苇布散在河岸边,守护着明亮流动的河水。拨开芦苇丛,该死,现在又没声了。胡乱的沿河找着,失去了指点方向的声音,在这昏暗不明的月色下给她增加了不少难度。
扫过这一丛,向下一丛迈去,身形一滞,一股不小的力量拽着她的衣袍阻碍了她的前进。低下头,不期然的和一双清明的桃花眼相遇,灼灼清晖,媚眼如丝,眼神迷离……失神阖眼。她有些失望,才看了一眼那人就昏过去了,那么漂亮的眼睛,她还真有些一见钟情。
蹲下身,那人的手还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袍,拉不开。费力将死沉的人拖出芦苇丛放上附近光洁的岩石,拍拍手,站起身,就着月光开始检查。
一身的黑衣,凌乱的头发,狼狈不堪的脸上粘满了泥巴,漏不出本来容色。不过依身形……应该,是个男人?竟然是个男人!萧雨晴心里为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惋惜,这么漂亮的眼睛竟然浪费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唉……
黑衣泡了河水,全部粘在了男人身上,萧雨晴暗暗皱眉,手中刀光一闪,男人的衣衫全部剥落,露出白花花、粉条条,一道一道冒着血水的伤口出来。凤鸣九式!萧雨晴的死鱼眼底滑过一丝讶异,这人竟然能坚持到现在,他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过很快死鱼眼就恢复了沉寂。天下山庄建在无量山上,而无量山脚下的那条河流正是此河的源头。死鱼眼暗淡,江湖果然如她母亲说的那般伪善,凤鸣九式,那是最为侠义的天下山庄庄主才会的功夫招式。内力随着刀锋留在伤口上,不能愈合。
沾了膏药,手运巧劲在男子的每处伤口上轻拍。“嗯哼……”昏迷中的男人忍不住轻哼,皱紧的眉头上滑下汗滴。良久,萧雨晴才呼出一口气,累倒在河滩上。要拍散每道伤口上的内力必须比下刀人的内力更深厚和精纯,很显然万扶风在对付这人的时候没有手下留情,起码用力九成的内力。
擦擦汗,萧雨晴对着不再流血的伤口进行包扎。好在她出门在外,去哪都带着药箱,扇扇风,酷暑的夜里少有的微风根本不解热,她刚才的澡算是白洗了。朦胧间,昏迷的男子微微睁开眼,看到一边擦汗一边为他奋力包扎的人影,淡淡的草药香萦绕在他的鼻尖,眼睛一闭他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好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她也没有什么形象计较了。看着空空的药箱,上个月她上山下水的辛苦制作算是全部用尽了。
“怎么这么倒霉……”扒着男人的手指,想从他的手下解救自己的衣袍,无奈他怨念太重,即使昏迷了也死不放手。
怎么办?萧雨晴抓抓脑袋,看到放在一旁方才用来割他衣襟的小刀。割了她的袍子?她不舍得。凭什么她救人耗内力、贴灵药现在还要牺牲她的宝贝袍子?这袍子她穿了两年,很有感情了。那……断手腕?想想她的青衣袍上拖着一只血淋淋的手……
银针翻飞,从男子的胸脯一直扎到他的指尖,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些许好容她抽出衣袍。
最后检查了一番男子的身体,确认他不会发烧或是感染。原本的衣衫已成了碎片,想想这酷暑季节赤膊一夜应是无妨,更何况这三更半夜她上哪给他找衣衫去,就是有地卖她也没带银子啊。
抬脚,举步。噶!
……她踩到了碎银。
奔波了大半夜,给昏睡中的男子换上农家里花一两银“买”来的衣衫,处理掉被她割碎的黑衣,再次举步,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新坑~~
新坑报到处
都来留印签名
上 卷
第一章
南阳城,清晨的街道上,还没有来往行人,只有三三两两的菜农早早的挑了菜来街道上占个好位置。
萧雨晴从仁和医馆里送了药走出来,医馆里的先生还感激的将她送到门口。“多谢神医,这么好的药材和方子都不藏私,真真是高风亮节,医德高尚。”
萧雨晴客套的应了,还熟练的推诿了几句。这些话她每次去城里的各个医馆都能听到。师傅时常会将一些医治疑难杂症的方法开在纸上,让信鸽寄来给她,而她则负责将这些单子配以难得的药材给南阳城中的每个医馆送去。名为共同进步研讨学究,实则是他师傅被惹得烦了,故意将这些方子散布出去,好让每个医馆都能医治。这样,他才有时间外出逍遥啊。
人,不能为名声所累。
萧雨晴埋着头慢悠悠的在街道上走,神医的医馆已经有一年没开过门,自从师傅将一些难治的疾病医治方式普送给各家医馆后,她自家的医馆就再也没有开过门,所有的生活来源都卖那些珍稀药材所得。
而今,师傅又不在南阳,她一个人的医馆就更不用急着回去了。萧雨晴慢悠悠的踱步,在想着今天中午吃什么好。
“萧姑娘,萧姑娘!”好大的嗓门,是卖黄瓜的大婶。
“萧姑娘,今天我这黄瓜新鲜啊,藤上刚摘下来的,要不要拿两根回去尝尝?”手里握着黄瓜,那大婶满面笑纹的向她招呼。
她从善如流的走到摊边:“看着翠绿,是挺新鲜的。”
“那是,大婶还能诓你不成。来,拿个两根,腌着吃、拌着吃都可以。就算你五文钱,大婶再搭把葱你,葱嘛,做菜总要用到的。”熟练的给萧雨晴选了三根又大又长的包上,算是早早的做了笔开门生意。
付好了钱,萧雨晴仍旧立在摊位上看蚕豆。当时当季,现今是蚕豆的季节,即便是天天吃吃腻了也好过吃反季的蔬果。唉……自从跟了师傅学医,她就学傻了。
手中的蚕豆被人一把夺下,她抬头看向笑得鬼祟的大婶。
“别挑这个,不新鲜。”菊花脸向她挤挤眼,她自动将它过滤成一个年轻俏皮的姑娘在向她眨眼睛。
“等阿丽来了买她的,我今天看到她家在田里摘的,新鲜。”
萧雨晴点点头,看了眼旁边阿丽阿姨家的空位。拍拍衣袍,好整以暇的站在黄瓜大婶的摊位边,等唠嗑。
果然,黄瓜大婶开说了:“城东家的二狗子昨天去了赌坊里赢了一百两银子,欢天喜地的。结果刚出门拐了个弯就让人在大道上给劫了,你说这青天白日的,城中大道啊,就这么让人给劫了。也没人跳出来,都眼红呢。巡街的衙役也是一个也没看到,直到那抢匪跑得都没影了才出现。你说,这是个什么世道啊。让我们小老百姓如何过得心安啊。”
是啊,现在漠北族和西域都在打我南朝的主意,蠢蠢欲动,边关连年吃紧,现下只怕是连防都要防不住了。
“南阳街道上,竟能让那个抢匪就这么跑了?”
黄瓜大婶看看周围,示意萧雨晴凑上耳朵,小声说道:“我听一个看到的人说那劫匪其实跟衙门里的人有关系,就专抢赌坊妓院里出来的人。一来是那些人本就不把钱当回事,被抢了也不过是稍稍心疼一会;二来那些人就算是告到衙门,也理不直气不壮,大多数都是瞒着家里出来玩的,谁愿意把事情闹大。再说了,若是真碰到什么不能动的达官贵人,衙门里装模做样的还钱就是了。这就是官匪一家。”
末朝末年的,南朝竟已荒诞至此了么。想是不用魔教作孽,这世道也已经血雨腥风。
“诶?今天这阿丽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来?”黄瓜大婶向街头张望。
萧雨晴顺着大婶的目光一同望去,这里的街口处是一家妓院的后门,此刻那后门口正蹲着一个叫花子,满头花白的蓬发,端着个破碗不时的朝那门缝里偷瞄。
“呸!游手好闲。这新来的懒叫花子还骗过我的钱,萧姑娘,你可千万别上他的当。他有手有脚,就是不肯做活,这种人。我呸!”黄瓜大婶似是为了她错付的同情心不甘,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细细的看了那人身形,萧雨晴赞同的点头。“年纪轻轻却游手好闲,是该唾弃。”
“呵呵嘿……”黄瓜大婶不好意思的搓搓衣裙,干笑两声。她一个激动,让人看笑话了,还好这位是神医馆里的萧姑娘,若是换了别的姑娘她可不敢这样。谁让萧姑娘平易近人呢,是,长得一般又怎么了,那些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还不是有老去的一天。女孩子啊还是像萧姑娘这样实实在在的好。唉……现在的男人,没眼光啊。
黄瓜大婶一个人在那蒙头瞎想,而萧雨晴却是盯着妓院的后门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