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弄清真相之前他不能自乱了阵脚,可他真没法什麽事都没发生一样跟他说话。裂痕就是裂痕,即使被修补了也不再是原来完整无缺的样子。
“怎麽了?怎麽都不理朕?”
那人一贯低沈的声音带著些许笑意,接著在自己身边坐下了,左手自然而然地揽上了腰。
以往这一连串动作他都没在意过,今天却觉得有如蛇吐著信子,他恨不得立刻站起身摆脱掉。
“看什麽书?让朕也看一眼。”
那人伸手握住了他拿著书的右手,高热微潮的手心让桓恩忍不住颤栗。
“嗯柳三变的玉蝴蝶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怎麽,又想家了?”
“嗯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回来了?最近看你好像都很忙。”
“想你了。”
容成伸手捏过桓恩下巴,吻了上去。
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温柔,这回的亲吻来势汹汹,桓恩挣扎著想躲开,却被对方托住了脑袋。湿热的唇舌抵在口腔里如蛟龙翻搅,就像是就像是欢爱到激烈时候的噬吻。
“陛下?”
被松开的时候桓恩伸手擦了擦嘴唇,还没反应过来就腾空而起,被容成抱著穿过屏风进了寝殿。
“陛下!”大白天的他怎麽突然发情?!“今天今天不批折子?”
“不批。今天就接待燕族太子来使。”
桓恩听到“燕族太子”几个字浑身一颤,就那麽一秒时间就被压在了床榻上。
“朕很想你。”容成伏在他身体上方,轻抚著他脸颊。
他是真的很想。
年休在行宫把他折腾得太狠,回来就一直让他休息著。积压了一个年休的折子批得他累得要命,跟著就是六部尚书奏请采选,燕族太子前来求和,烦心事一件接著一件。一晃几天过去了,都没好好抱抱他。下午召见燕族太子一行人发现慕容恒居然就是那晚搭讪的高大男子,而且还在御花园跟桓恩见过面了,更是让他神经绷紧。
他直觉觉得危机四伏,但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陛下白天还是不要”
桓恩撑著身体慢慢向後移动,话还没说完,容成就倾身上前吻住了他,接著轻轻一抽解开了腰带。桓恩心下一惊,伸手推容成的肩膀,却纹丝不动。那人占有欲浓烈的吻让他喘不过气,耳边是心脏狂跳的声音,身体像麻痹了一般,软软的提不起一丝劲。
他想说话,他想拒绝,却被那人吻著出不了声。那人的手已经解开了外袍,就在他光裸的胸口游移。长乐宫里点著三盆火炉,那人的手也炙热无比,他仍然生生地打了个寒颤。
“陛下!陛下!”
“怎麽了?”容成吮吸著他的锁骨,含糊不清地说。
“陛下不要”
桓恩挣扎著想撑起身体,却被容成压得死死的,挪动不了半分。
他不想!在事情搞清楚之前他没心情满足他的性欲!
容成仍毫不在意地在他身上亲吻,从锁骨到胸口,再到乳尖。月白的外袍没有完全褪下,搭在桓恩腰腹,露出圆润的上身。容成的手伸进衣服下摆,隔著亵裤握住了桓恩的脆弱。
“陛下!”
桓恩喘著气,他躲不了,只有伸手推容成脑袋。
“陛下不要!我不想!”
容成却恍若未闻,手上力道越来越大。桓恩敏感的那处被百般摩擦揉捏,哪里招架得住。脑袋里清晰地想拒绝,身体却完全落入了情欲的漩涡,话不成句。
快感从四面向那处涌去,终於被逼得泄出来,桓恩喘著气,翻过身朝床内蜷缩著小声啜泣。
“今天这是怎麽了?”容成手臂穿过他肋下,从後面抱住他,亲著桓恩眼角的泪滴。
桓恩摇头,哽咽著说不出一句话。
他好像很久没被他弄成这样了。
他知道这样会被容成看出端倪,可这时候,他真的没办法曲意逢迎,在他身下婉转承欢。
“好不做就不做别哭了。”
一世倾情 65 同床异梦
桓恩哽咽著摇头。
得知家乡战事已经结束,那人瞒著他,还又想强他,满腹心酸委屈一下子涌上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了,朕错了。朕认错。”容成一手揽著他的腰,一手抓过丝巾想给他擦眼泪,桓恩只是撇过脸用手背不停擦。容成没法,把丝巾扔到一边,不停摩挲著他的背。
桓恩知道他认错也就是个哄自己的权宜之计,他多半根本不知道,也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桓恩不想与他多言,强打起精神坐起来,道:“你快去批折子吧,我没事了。”
容成看著桓恩双眼红红,胸口一阵闷火,差点要发作。在行宫还温温顺顺的,求欢也没见他拒绝,怎麽今天见了那晚搭讪那人就见异思迁了还是怎麽的?不想做就算了,完了第一句话居然是要赶他走。容成忍了又忍,道:“想家了?”
“嗯。”
“没事,仗应该快打完了。”
“”桓恩听到这句差点憋不住戳穿他。
见桓恩毫无说话的意思,容成怕自己发起火来又坏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关系,干脆起身去养心殿批折子。
“刘琦,你听谁报的他们在御花园见过面?把那人叫过来,问问他都听到了些什麽。”
“老奴遵旨。”
容成在养心殿一直呆到快子时才回长乐宫。那小太监只是无意中看见两人在假山里说话,跟著慕容恒就被叫走了,他什麽也没听到。容成心下有些怀疑会不会是慕容恒无意中透露给桓恩战争已经结束的消息,但桓恩看起来又不像,何况他还有杀手!的借口:惊喜。
从养心殿返回长乐宫,桓恩已经背著他睡下了。容成想了想,没有吵醒他,径自脱了衣服睡在外侧,心里盘算著明天想个什麽法子讨他欢心,他还不信了,就见了一面的人能怎样。
其实桓恩也一直醒著,他脑子乱糟糟的怎麽可能入睡,他只是不想面对容成罢了。连跟他说句话都不知道该摆什麽样的脸色。
两人就这样各自“心怀鬼胎”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容成又很早就去上朝了。容成一走桓恩便起了,在外间等著穆少衣。
穆少衣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他不指望自己能有什麽能力从恩客口中问出来,要问也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倌有机会问,当下出了宫便直奔醉仙望月楼,在阁楼等了一个时辰见到了“穆心亘”。他不知道对方是什麽身份,但那高大男子一听他是“猜灯谜的人”派来的,立马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并让他先行回怡芳阁,一有消息就会差人告知。
这醉仙望月楼本来就是半个情报收集的机构,就在当晚,一支箭射在穆少衣住处的门梁上,他拿下来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以目前在下所得到的消息,并无‘月族将派人迎驾小王子回国’这一说法。如需更进一步查证,得等些时日才能知道准确消息。”
穆少衣原话复述给桓恩,桓恩当场就呆了。
之前虽怀疑,他还抱著一线希望,想著这人会不会真的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毕竟在行宫相处十几天,加上行宫之前的逛街市,那人都是一副把他捧在手心的模样,木簪子,白狐裘什麽的,也没少给他制造浪漫惊喜,他都不愿相信那人真的用隐瞒这种下流手法。何况真要完全隐瞒,那整个後宫的人都在说假话,都在装作不知道,而慕容恒是宫外人,才凑巧戳破了这个谎言!
如果他那个下午没去御花园,没遇上慕容恒,他现在肯定还蒙在鼓里,那人说什麽就是什麽,那人求欢他也不会拒绝到底。不知道什麽时候玩够了才悠哉游哉告诉他你可以回去了。
桓恩想著心都寒了。
这个人瞒著他把他扣留下来是什麽意思呢?除了继续抱他,继续在他身体上逞欢,他想不出别的理由。爱他?别说笑了,真的爱他会这麽不尊重他的意见,把他蒙在鼓里?
他没法想象这个人一边恶毒地瞒著他,一边又在他面前故作温情,还假装安慰他,“仗应该快打完了。”这人得多麽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怪不得,怪不得那人会不让他批折子。
怪不得,郭贵妃会在他面前说:“你怎麽还赖在这儿没走。”
他怎麽那麽傻,没听出来人家的弦外之音呢!他在这宫里呆了几个月,郭贵妃一次没来骚扰,怎麽就来了那一次呢!
穆少衣见桓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体都在颤栗,不禁有些担心:“殿下,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一块儿瞒著你。”
“不这事不怪你”桓恩一开口,牙齿都在打架,不知是气的还是冷的,“少衣,我要从这里逃出去你帮我联系醉仙望月楼的穆公子,问他有没有办法”
“遵命。”
他一刻也不要呆在这里,呆在这个满嘴鬼话,虚伪自私的人身边!既然战事已经结束,质子回国是毫无疑问合乎情理的,就算他逃跑,他不信容成敢用这个来挑事!他有这麽无耻,他不信宣朝满朝文武也跟他一样无耻!连立国之本“信义”都不要了!
他知道自己在冲动。他抑止不住。既然容成不讲信义,那他也没必要讲了。
为避免刘琦怀疑,穆少衣像往常一样在宫里奏了一会儿琴才离开。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一个白胡子的老臣在长乐宫门口跟刘琦理论,像是要进去见桓恩。而刘琦理由编了一大堆,就是不让他进去。
穆少衣摇摇头离去,听见内室传出一声淡淡的:“刘公公,让他进来罢。”
听了一会儿琴,桓恩已经勉强冷静下来。只是面上罩著一层寒霜。
“萧大人,陛下不在此处。请找养心殿。”
“殿下。”礼部尚书萧史深深弯腰作揖,“老臣是来拜见殿下的。”
桓恩莫名其妙:“找我何事?”
“本来此事与殿下无甚干系,但目前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就是殿下了。”
一世倾情 66 太後施压
桓恩更加莫名:“有什麽需要我到陛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