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么?”周志侠道:“刚接到我爹爹派人传来的口信。那条玉带你取回来了没有?若然没有,咱们也得动身啦!”张玉虎将昨晚的事情约略说了一遍,对龙小姐与他的谈话,却略去不提。毕擎天听说厉抗天在场!不胜惊异,周志侠听说玉带被龙小姐劫去,则甚为惋惜,但张玉虎一说完之后,他就立即催促张玉虎收拾行囊,马上动身。张玉虎道:“二哥,你刚刚痊愈,不知是甚紧要的事情,由我一个人先走可不可以?你再在这儿歇息几天。”周志侠道:“我身上的毒全已拔除,毕帮主已给咱们备了两骑骏马,我的武功纵未完全恢复,骑马却是不用担心。”张玉虎见毕擎天并不留客,知道事情定是非常紧要,只听得周志侠又道:“什么事情,我到路上再与你说吧,免得耽搁时候了。”
张玉虎本已知道事情紧急,但见他急成这个样,似是事情的严重,还要出乎他的想象之外,当下只好将闷葫芦暂放心中,匆匆上马,与毕擎天道别。
毕擎天送出门外,扬手叫道:“二位多多保重,祝你们一路顺风。见到张大侠之时请代我问候。我将丐帮之事稍为料理,便当来助你一臂之力。”张玉虎想起毕擎天这次的恩德,感慨殊深,心中想道:“世上至死不变的人,到底是极少极少。”
两人并辔奔驰,走了一程,周志侠这才说道:“爹爹托人捎了口信来,叫你我速到雁门关外助阵。”张玉虎道:“是不是限期要在半月之内赶到?”周志侠诧道:“你也知道了?”张玉虎道:“有一位朋友对我这么说的,可是我还未知其详。”周志侠道:“西北各省的贡物联保入京,保护贡物的人中,有两位极为厉害的人物,一路之上,已经伤了咱们十几拨人,连霹雷手童冠豪、天雷剑殷梅阁、火弹子朱大雄这几位老英雄都伤在他们的手下了。从现在算起,估量在半月之后,他们的车辆可到雁门关外,是以家父用八百里快马加紧,飞传绿林箭,广邀各路英雄,齐集雁门关外,准备和他们大干一场。”这消息和龙小姐所说的一样,不过详细得多。张玉虎听得那几位驰名北五省的英雄都已受伤,心中也不禁暗暗吃惊。
周志侠挥动马鞭,催马赶上,问道:“告诉你这个消息的那位朋友是谁?”张玉虎稍一踌躇,道:“就是那位龙小姐。”周志侠诧道:“她怎么知道?”“是呀,她怎么知道?”这疑问张玉虎已想过了无数遍,但他答不出来。
周志侠道:“不知她是帮哪一边?”张玉虎道:“只怕是两边都不帮。她要与我赌赛,看是谁劫的贡物多呢。”周志侠皱眉说道:“那么咱们还要多对付一个强敌了。”忽地又展眉笑道:“我看这位小姐对你倒似颇有意思,若能化敌为友,咱们可以得到一大助力。”张玉虎心头“怦”然一跳,强笑说道:“二哥你取笑了。嗯,带来的口信,有没有凌云凤的消息?”周志侠道:“没有。”马鞭“啪”的一响.赶过了张玉虎的前头。
张玉虎心中疑团百结,但盼早到雁门关外,好将疑团解开。有时他午夜梦回,也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与龙小姐素昧平生,却不知何以对她如此念念不忘?他自己知道自己心底的秘密,他之所以着急赶路,固然是为了要给周山民助阵,其实另一半却也是为了急于见她。
两人马不停蹄,一路抄小道而行,走了十三天,便到了雁门关外的一个小镇,地名浑源,距离雁门关只有一百里了。两人都觉松了口气,便到镇上投宿,但镇上的景象,却又令他们暗暗惊奇。
其时正是黄昏时分,但见镇上十家店铺倒有九家掩上大门,街上一眼望到尽头,只有三两个行人,张玉虎诧道:“市集虽散,也不该这样荒凉。”周志侠道:“前面百里之地,极少人家,今晚只能在这里投宿了。”
周志侠记起这镇上最大的那家客店乃是他们山寨中一个头目的亲戚开的,找到了那家客店,便去拍门,店小二在门缝里张望出来,说道:“请两位贵客见谅,小店的房间都已给别位客人定下了。”周志侠故意将他们山寨的标帜一—一面日月双旗显露出来,说道:“请你们想办法挪出一间行不行?”店小二登时改变了口气,说道:“好吧,请两位贵客暂待一待,待我去问掌柜一声。”过了一会,掌柜亲自来打开大门,说道:“恰巧还有一间空房,两位请进。”顿了一顿,又道:“自下地方不大安宁,贵客有什么贵重物件,请自己小心,不可露眼。”周志侠虽然缺少江湖经验,听掌柜的这么一说,也知道他是怕自己这日月双旗给人瞧见,当下立即收藏好了。
张玉虎与周志侠进了客店,掌柜殷勤招待,但说话之间,显然有些避忌,周志侠也不敢把自己的身份明白表露。进了房间之后”,张玉虎将那个店小二唤来,问道:“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何以镇上如此荒凉?”店小二小声说道:“有一队官军今晚要到镇上驻扎,镇长接到命令,叫把民房都腾出来。老百姓怕事,谁还敢留在镇上。”浑源镇与雁门关距离不过百里,关内的官军时常从这镇上经过,与雁门关的守军围袭金刀寨主的部属调防。周志侠听了,不以为奇,当然也加了几分戒备。
刚吃过晚饭,两人正在房内闲谈,忽听得有人轻轻敲门,张玉虎将门打开,一见是个面目陌生的汉子,方自一怔,那人先自低声说道:“张舵主,小人给你请安。嗯,少寨主,你还记得我么?”周志侠认得他是山寨中的一个小头目,名叫杜赶驴,便即关上房门,请他坐下。
杜赶驴问道:“寨主广邀各路英雄,合劫西北各省的贡物!少寨主知道了吗?”周志侠道:“我们正是为着此事赴来。”张玉虎问道:“各路英雄到的不少吧。”杜赶驴道:“我就是奉了寨主之命,来此接待客人的,各路英雄,是到的不少,但其中高手,却并不多,寨主非常担心,只怕会折在敌人手里。好在张舵主你今晚赶到,咱们可得了一颗定心丸了。”张玉虎道:“对方是什么人物,这样厉害?”杜赶驴道:“听吃过亏的人说,他们那边出面的是一个很年轻的人,大约还不到三十岁。”张玉虎十分奇怪,又问道:“他们截贡物的车辆,估量后天能到吗?”杜赶驴道:“我们的线人已打探清楚,照他们目下的行程,明天便可以到了!”
张玉虎道:“嗯,那要比咱们要来估计快了一天。”杜赶驴道:“是呀,看来他们早已得了风声,有了准备。今晚将有一队官军开到这里,极可能便是为了明天去接应他们的。咱们今晚可真得当心。”张玉虎道:“明天在什么地方动手?”杜赶驴道:“约定了明天中午时分,在离此四十多里的青龙峡动手。”周志侠道:“那么明天吃过早饭之后动身,还可以赶得上。”杜赶驴道:“就怕那队官军明天也会与咱们同路。咱们必须在他们开拔之前动身,我已吩咐店家四更造饭,五更起程。”张玉虎道:“好,这样安排很好。二哥,你的身体怎么样?”周志侠道:“完全恢复了。这十几天来,我骑马骑得腰骨发酸,明天厮杀一场,正好舒筋活络。”
张玉虎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者是自己及时赶到,而且明天可以见得着龙小姐了。俱者是自己这边高手太少,只怕对付不了敌人。听杜赶驴所说,露面的还仅是一个年轻人,尚有一个老的未曾出头。而霹雳手童冠豪、天雷剑殷梅阁、火弹子朱大雄这几位老英雄,竟然都是给那年轻人打败的,如此看来,只是那年轻人的武功,就绝不会在自己之下。假若厉抗天也赶到来,确是难以应付。
正自思量,忽见窗外人影一闪,周志侠一跃而起,就在这时,一颗石子突然飞人,将房中的油灯打灭,凭着周志侠那副身手,竟然没有接着,窗外一个人沉声喝道:“张玉虎你这小子给我滚出来?”
张玉虎一听这声音颇熟,沉着了气,说道:“是哪位朋友与我开玩笑来了?”立即拔出宝刀,挥了一道圆弧,话声未了,倏地便穿窗而出。
这天正是五月十三,月亮将圆,清辉如水,张玉虎跃出院子,迎面便是一剑刺来,张玉虎一看,却原来就是那个曾经被自己打败过的,武当派第二代中最出名的人物屈九疑。
屈九疑这一剑回环削出,张玉虎一刀荡开,他第二剑跟着又到。张玉虎怒道:“你们怎的这样纠缠不清?”斜刺里又是一支明晃晃的利剑疾奔而来,这人是屈九疑的师兄孤云道人,他武功不及师弟,脾气却比师弟暴躁得多,这一招用的是咸势极为刚猛的重手剑法,同时怒声喝道:“把那条玉带还来,万事皆休,否则叫你难逃公道。”张玉虎将宝刀一粘一带,把孤云道人的猛力卸开,弄得他几乎立足不稳,跄跄跟跟的向前斜跃几步。张玉虎笑道:“玉带不在我的身边,叫我怎么还你?何况即算到了我的手中,我也的确不想还你!”孤云道人大怒,一剑紧似一剑,狂风暴雨般的杀来。
杜赶驴出来观战,见是孤云道人和屈九疑,颇为诧异,用江湖切口说道:“两位不是来给金刀寨主助阵的么?都是一条线上的朋友啊!”孤云道人瞪着眼睛向杜赶驴斥道:“你少管闲事,谁跟他是一条线上的朋友?”说话之间,又狠狠的疾攻了三招。杜赶驴不知其中原故,还想上前劝解,周志侠气那弧云道人不过,悄声说道:“不必理他,让这牛鼻子吃吃苦头。”他看准了孤云道人即算加上了屈九疑,也不是张玉虎的对手。
谁知看了一会,但见张玉虎只守不攻,竟然被他们双剑压住,渐处下风,原来上一次张玉虎因为要在他们手中夺取贡物,把浑身本领尽都施展,斗到一百招开外,这才赢得了他们。如今那条玉带既不在他的身边,他又不想与这两人拼命,出手之际,留有分小,自然远没有上次的辛辣,孤云道人也还罢了,那屈九疑都是武当第二代弟子中的第一把剑客、将武当派的七十手连环夺命剑法使得神妙无比,他们二人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