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书生勃然大怒,左手一勾,七星子的拂尘尚未收回,却已被他抓住,张玉虎一刀疾劈,被他扇子格开。七星子几十年精纯的内功,双足一登,有如铁铸一般,那少年一抓之下,未能将他的拂尘夺去。突然横掌一拂,七星子的手腕有如给利刃割了一下。跄跄踉踉的倒退几步,但见手腕被拂之处,伊如火烙一般,也起了几道红印。
这刹那间,那少年书生已向张玉虎接连下了几次杀手,张玉虎独力难支,连连后退。那少年书生这才冷冷笑道:“我正要收拾你们这班自命名门正派的弟子我看你们中原武林,有些什么人物!”张玉虎暗暗吃惊,心道:“原来他果然是厉抗天的少主人!少主人已然如此,那乔家老贼想必更为厉害,看来非请我的师父出山不可了。”心神稍乱,几乎给他扇子打中命门要穴,幸亏这时七星子一退复上,用了几招凌厉之极的剑法,这才将他的攻势阻住。
激战中忽听得战马嘶鸣,啼声有加急阐,自远而近。客店内这几个人都是江湖上的行家,一听便知道有大队的官军,即将开到。张玉虎扬声叫道:“周二哥,你先回大寨等我!”那少年书生冷笑道:“你还想走吗?”扇子一摇,扇开了七星子的拂尘,左手一张,一记劈空掌向张玉虎扫去。张玉虎刚才试过他的掌力,并非高得很多,立即挥掌硬接,暗中运上了金刚掌力。哪知这少年书生的内功独成一家,已练到可以将内家劲力收发随心,刚柔互易的地步,张玉虎以最刚猛的金刚掌力硬接,陡然间觉得对方的掌力消失得无影无踪,收势不及,身子前倾,饶是闪避得快,肩头亦已被他的掌锋扫了一下,登时火辣辣作痛,幸而张玉虎懂得瑜珈术收缩肌肉的功夫,要不然琵琶骨必将碎裂,多好的武功也将废了。
那少年书生施展武功绝学,一扇一掌,便将七星子与张玉虎压在下风,而且封住了他们的退路。御林军统领翦长春叫道:“乔世兄,你专心对付这两个人,其余几个小贼交给我吧。”孤云道人与屈九疑双双抢上,要救师叔脱险,被翦长春截住,立即混战起来。
孤云道人的长剑刚才被那少年书生折断,只得空手对敌,剪长春有意卖弄功夫,也不拔出兵刃,单掌护胸,左掌左起右落,画成圈花,一招“黄营落架”,孤云道人被他掌势一圈,解拆不开,剪长春穿掌一夹,只听得“咔嚓”一声,孤云道人的腕骨被他夹得登时脱臼。屈九疑大惊,飞身急上,双掌一分,右手握拳,当胸直捣,左手骈指,戳到翦长春额上的“太阳穴”。翦长春喝声“好招!”将护阀右掌一翻,唰地抓着了屈九疑的拳头,向前一送,屈九疑立足不稳,被他推出了一丈开外。孤云道人右臂脱臼更是应付不来,仅仅两个照面,便被翦长春抓着了后心,动弹不得。
那边厢周志侠早已拔出金刀,劈断窗格,翦长春喝一声:“着”,打出两柄飞锥,杜赶驴抱起一条长凳,奋不顾身,拦在周志侠面前,“啪啪”两声,那两柄飞锥竟然穿过了木板,插在杜赶驴的腿上。周志侠跳出窗户,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扬手也是三柄飞刀,从窗外打了进来,一柄龋俊卞长春?另外两柄取那少年书生。杜赶驴忽忙叫道:“少寨主你快走呀!”话声未停,剪长春已把飞刀接住反手一掷,唰的一声,从周志侠的头顶飞过。周志侠见杜赶驴被擒,心如刀割,但自知武功与他们差得太远,无法相救,只好先逃出客店。
可是周志侠那柄飞刀,却助了张玉虎一臂之力,那少年书生以一敌二本来略占上风,忽听得背后金刃劈风之声,不由得将扇子一格。
那两柄飞刀被他扇子一格,登时飞上半空,可是张玉虎趁此时机,一刀“力劈华山”,将那少年书生冲开两步,叫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七星子虽然还有心恋战,却也不得不随着张玉虎走了。
就在这时,忽又听得“砰”的一声,原来是屈九疑为了掩护师叔,奋不顾身,与翦长春搅斗,被翦长春狠狠的击了一拳。七星子眼睛一瞥,见他摇摇欲坠,脚步一缓,那少年书生立即追上,铁扇点到了他背心的“志堂穴”。幸得张玉虎身手敏捷,一见不妙,立即横指一撞,将七星子推开两步,跟着使用铁指禅功,化解了那少年书生的攻势。就在这刹那间,屈九疑又已被翦长春擒了。
七星子长叹一声,只好随着张玉虎跳上屋顶,飞奔而逃,那少年书生紧追不舍,也跳上瓦面。翦长春叫道:“咱们已大获全胜,穷寇莫追,由他去吧。”那少年书生道:“除非这牛鼻向我磕三个响头,否则决不饶他。”原来他恨七星子刚才拂伤了他的脸皮,而且他自负武功在翦长春之上,翦长春擒了三人,而他苦斗半夜,兀未建功,因此说什么也要穷追不舍。
七星子大怒,跳落地上,又即站住,张玉虎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呕这闲气作甚外但见火把婉蜒,人马暄哗,大队官军已开到了这个小镇,张玉虎落荒而逃,七星子孤掌难鸣,万分无奈,也只得跟着逃了。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轻功,风驰电逐,追逐了半个时辰,离开小镇已是十几里外。那少年书生越追越近,不住出言讥笑,张玉虎沉住了气,不予理睬,六星子却是怒不可抑反身欲斗。那少年书生正是要他如此,趁他转身之际,不能兼顾猛的把手一扬,将早已扣在掌心的一粒石子飞出,“卜”的一声,正正打中了七星子背心的“云台穴”、七星子一口气透不过来,竟然跌倒地上。
张玉虎大吃一惊,急忙将七星子背起,幸喜附近是一片丛林,张玉虎加快脚步,便要逃入丛林。那少年书生哈哈大笑,说道:“莫说你逃入树林,就是逃到天边,也脱不了我的掌心!”江湖道上虽有“逢林莫入”的警告,但他艺高胆大,仍然穷追不舍,张玉虎暗暗叫苦,他背着七星子,自知不须多久,定然被这少年书生追上。
这少年书生正自得意洋洋,追到林边,忽听得林中一声娇叱,眼前金光一闪,一朵形似梅花的暗器,带着啸声,闪电般地射到。那少年书生挥扇一格,登时溅出几点火星,少年书生吃了一惊,这暗器好不厉害!还未骂得出口,第二第三朵金花又连翩飞到。张玉虎缓了口气,看清楚了,大喜若狂,高声叫道:“师姐,原来是你呀!”
在林子里发出金花暗器的正是于承珠,她被人称为“散花女侠”,金花暗器的功夫实已胜过她师父当年,饶是那少年书生武艺高强,也被她打得手忙脚乱,但见一朵金花连翩飞至,有的被少年书生的铁扇一碰,拐了个弯又射过来,金花花瓣锋利,不能手接,而每一朵金花又都是对准了少年书生的穴道,只要有一朵打中,纵使有多好的闭穴功夫也必定要为锋利的花瓣所伤,内家气功也就要跟着破了。
那少年书生使出了浑身本领,张开铁扇,遮拦得风雨不透,窜高伏低,挪腾闪展,在满空金光交织之下,居然还能够向前行进,枪入树林,大声喝道:“躲在树林里阴暗器伤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的出来一战!”话声未停,但听得“嗤”的一声,一朵金花掠过他的头顶,将他的头巾带着一绺头发都削去了。
于承珠一声长笑,现出身来,说道:“你有什么本领胆敢蔑视中原的武林人物?”那少年书生见截击他的人竟是个明艳动人的少妇,怔了一怔,旋即笑道:“原来你就是名震江湖的散花女侠么?金花暗器的功夫已见过了,我还要见识你的玄机剑法。”声到人到,一掠数丈,扇子一合,立即点向了于承珠额角的太阳穴。
于承珠捏着剑诀,青冥剑反手一削,这一剑似虚似实,剑势奇幻之极,那少年书生心中一凛,急急变招。于承珠剑锋一展,剑尖上吐出碧莹莹的寒光,但听得“咔嚓”一声,那少年书生的铁扇扇骨已给她削断了一根。但那少年书生乘着她欺身扑进的时候,使出“擒拿手法”,左手五指一划而过,饶是于承珠的“穿花绕树”身法躲闪得快,衣袖也给他撕去了一截。
向人交换了一招,各自暗惊,那少年书生想不到她的宝剑如此锋利,更多一层顾忌,双方都本敢轻敌强攻。当下宝剑盘旋,铁扇飞舞,转眼之间,就斗了二三十招。
张玉虎将七星子放下,七星子内功深湛,这时早已运气冲关,自己解开了穴道。但一时之间,气血还未曾畅通,张玉虎道:“你不用怕了,我的师姐来啦。”七星子恨恨说道:“谁害怕他?我要和他拼命!”一跃而起,但脚步跄踉,精神尚未恢复。张玉虎一笑将他拖住,道:“老前辈不必动怒,小辈替你效劳便是。”七星子躁得满面通红,但张玉虎对他有救命之恩,这时却哪还能骂得出口。
张玉虎抢上数步,朗声说道:“师姐,后面还有大队官军,咱们快快将这小贼打发吧!”于承珠道:“好,你我合使玄机剑法,十招之内将他杀败便是!”那少年书生勃然大怒,心中想道:“若是我挡不了你们,我乔少爷立刻便回西域!”这话未曾说得出口,张玉虎刀光一闪,已斫了进来!
那少年书生想来,于承珠的剑法虽然精妙,火候功力究嫌不足,亦不过比七星子稍胜一筹而已,自己要不是顾忌她手中的青冥宝剑,在三十招之内,早可以胜她。刚才七星子与张玉虎联手,自己可以稳居上风。而今换了一个于承珠与张玉虎联手,最多是打成平手而已。
哪知张玉虎刀光一闪,少年书生立刻便发现不同,张玉虎用缅刀使出剑术的招数,与于承珠联剑而攻,陡然间威力大了何止一倍。但见张玉虎一刀横削,于承珠的青冥剑青光疾刺,立即将自己前后左右的退路完全封住,一刀一剑,矫若游龙,配合得妙到毫巅。那少年书生大吃一惊,急忙使出平生绝技,一招“八仙过海”,铁扇子盘头疾舞,登时便似七八张扇子同时张开一般,饶是如此,他的扇子也被于承珠刺了一个小孔。说时迟,那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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