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14
她毫无章法,嚎啕大哭,话也说不清楚,一直呜呜咽咽的。一直都是她一个人说话,对面的声音那么安静,仿佛根本没人在接听。
她唠唠叨叨地说了好久,仿佛对着空气说话一般。
心里那么孤独,就算没有人在听,自己也抱怨几句吧。
而且,自己除了他之外,也没其他人可以倾诉了。
也许,倾诉的女人,是最令人讨厌的。
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显然是很不耐烦了。
蓝玉致的呜咽声小一点时,听到一片忙音。
估计小袁已经睡着了。
是啊,这么深夜了,谁有心思听一个忽然失控的女人这样唠唠叨叨?
反正,他也赶不回来看自己。
她将手机扔在一边,扯了被子,彻彻底底将自己蒙住。
这一夜,都显得那么漫长,那么凄凉。
比当初东躲西藏时候的恐惧更加令人难受。这一次,仿佛真的万念俱灰。
生病的人最容易胡思乱想,逐渐地,觉得连小袁都不可靠了。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真正把自己放在心上。
她倒在床上,哭累了,又晕乎乎的睡过去。
整个晚上,都在半梦半醒的折腾,浑身跟烙铁似的,烫得吓人。但是,她还是忍着,只能等天亮,自己去医院。
等别人,是等不了的。
这世界上,多少人都是一个人熬着,不见得他们就死了。
有敲门的声音,她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也迷迷糊糊的,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没有应声,也没起床,依旧迷迷糊糊地躺着。
偶尔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天一片漆黑,屋子里也一片漆黑。
然后,敲门声也消失了。
她又陷入了迷迷糊糊的昏睡里。
可是,很快,觉得不对劲,有脚步声。
他的出现14
那脚步声那么急促,一进来,就寻找她的灯。
灯亮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觉得眼前很花,有人影晃动,却看不清楚是谁。
而且忘了惊诧,他是怎么进来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他又怎么打开了自己的门?
来人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摸着她的额头,低吼一声:“怎么烫成这样?”
她只是吃惊地看他,如见了什么神秘人物,眼睛越挣越大
鼻孔是堵塞的,因为一整夜都在揪鼻子,现在,鼻子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小的蜕皮,跟一个红萝卜似的。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丑死了。
他的目光也落在她的鼻子上。
她忽然倒在他的怀里,泪如雨下。
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
她依旧在哭泣,完全不知道他的目光。
他根本顾不得看她哭泣,抱了就往外走。
车子停在外面,他一直抱她上去,是司机开车,直奔医院。他抱着她一直坐在后座上,她的头很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
忽然觉得那么安全。
仿佛自己一辈子也不曾被人如此对待。
他低声道:“没事,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鼻子依旧塞着,连抽泣也很含糊。
“只是感冒发烧等会儿就好了别怕你看你,跟个小孩子似的,这点小病,就吓住了?”
她浑身滚烫地在他怀里呜呜大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
仿佛在做一场很漫长的梦,一直都没法醒来。
来的人是谁?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天色那么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里还是清醒的。
只感觉到他的拥抱,轻轻的,又充满了力量,用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脸帖着自己的脸,声音那么温柔:“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他的出现15
她哭得更是伤心欲绝。
终于躺在了病床上,很清静的房间,医生来来去去,又换了hushi,态度好得出奇。
记忆中,自己每次去医院,都要等很久,排很长的队,往往等待几小时,看病不过几分钟;医生的态度还老大不耐烦,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绿色通道一般的待遇。
甚至这病房,也豪华得太过分了。
仿佛什么五星级的酒店。
她看周围的环境,就是不看身边的人。
心里是虚的,仿佛一场梦,一场白烟,等人一睁开眼睛,一切就消失了。
她额头滚烫,四肢冰凉。服了药,打了点滴,另一只手,一直紧紧攥住身边人的手,似乎生怕自己一觉醒来,他就跑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微明。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脑子里还是很含糊,奇异地看着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仿佛看着一个陌生到了极点的人物。
一整夜,他都在照顾自己呢。
就连那感觉都是熟悉的——仿佛过去的许多日子,自己生病了,赖在床上,每次都是他这样照顾自己,精心而细致。
他脸上带了笑容,抚摸一下她红肿的双眼,柔声道:“坏姑娘,真是丑死了,一晚上都在哭,没羞。你看你的鼻子,揪得通红,跟匹诺曹差不多啦长成撒谎的长鼻子了,难看死了”
她怯怯地:“先生,怎么是你?”
他淡淡的:“你给我打电话,我就来了”
自己给他打电话?
不是给小袁打的么?
“你不是在英国么?”
怎能来得那么快?
“我坐我的私人飞机回来的。你9点五十分给我打电话,我六点多到的”
那时,他正在开会,立即终止了会议。
她甚至连时差都没想起。
他的出现16
蓝玉致惊呆了。
就因为自己给他打电话,他就连夜飞回来么?而且,一点也没有耽误。
可是,那次自己见不到明道,比这次还惨,一个人光着脚丫在路上乱跑,走投无路,绝望到了极点,给他打电话,他为什么不飞回来?
心里模模糊糊是明白的。自己生病了,他就回来。
见明道,他则置之不理。
他的声音更是平淡:“不过我不是小袁!坏姑娘,我姓濮,而非是袁,你该不会连我是谁都弄混了吧?而且,我这样的年纪了,你好意思叫我小小葡么?”
她羞愧得无地自容,依稀想起自己昨晚如何在他面前失态的嚎啕大哭,一个劲地倾诉,哭泣,抱怨。
她垂下头去,闭着眼睛,装睡着了。简直没法面对。
怎会给先生打电话呢?
明明打的是小袁的电话啊。
他的眼神那么凌厉,丝毫也不见了方才的温存,连她的手也放开了:“坏姑娘,是又相亲了么?”
她不知怎么回答,一直闭着眼睛。连装睡也装不了。而且,他貌似根本没打算让她继续装蒜下去了。
“以后,再去相亲,就不要再打我的电话了。”
她忽然觉得那么委屈,眼泪一下掉下来,头却扭在一边,没有看他。
仿佛一只受尽了欺负的小猫咪。
他陡然心软,伸出手,抓住她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坏姑娘,总这样,一说就哭,真是讨厌死了。”
她呜呜咽咽的,恨自己不争气,仿佛每次走投无路,都只能求他。
“先生你走吧”
“去哪里?”
“!!!!”
他淡淡的:“坏姑娘,每次都是这样。需要我了,就利用我。不需要了,就让我自动消失,对吧?”
她泪流满面,想大声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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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和威逼1
他淡淡的:“坏姑娘,每次都是这样。需要我了,就利用我。不需要了,就让我自动消失,对吧?”
她泪流满面,想大声反驳。
不是这样,根本不是。
明明就是他不想见到自己。是他老是若即若离,自己根本捉摸不定他的心思。
爱或者不爱,喜欢或者不喜欢,从来都无人清楚。
“坏姑娘”
她扭着头,一直不肯看他。
他也静静地,仿佛一直要看清楚她有多少的真心,多少的假意。
窗外,已经透亮。她因为打点滴,一只手一直不方便。他便握着她那只另外放在外面的手,轻轻的。
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又那么踏实——仿佛一个长期躲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小动物,终于找到了一个光明的地方,甚至胜过了对于自尊和矜持的要求。
她觉得自己的手很温暖。
所以,就算赌气,也没抽出来。
她抽泣着看窗外的景色。
很宽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冬日里,盛开的月季,花开得又艳丽又大方,大者,有大人拳头般大小。
虽然说,大棚扰乱季节,在现在社会,已经没了四季之分,蔬菜,瓜果,鲜花,四季都可以培育出来。但是,在大自然,在冬日,还是极少能够见到这样亮丽的红花。
葡先生的目光随着她的视线落在那红花上。
他也看了很久,忽然松开她的手。
她心里微微惊惶。
却见他已经将旁边的窗户推开,走出去,很自然地摘下了两朵很大很艳丽的月季回来。不经意地放在她的面前,“坏姑娘,好不好看?”
她默然接过月季,捏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
又看他的脸,这才发现,经历了这么漫长的折腾,他本来那么精神的一个人,都显得有点憔悴了,眼睛里都是血丝。
亲吻和威逼2
葡先生看着点滴,笑起来:“好姑娘,这一瓶快完了。又得换新的了。”
她迟疑地问:“是不是很快可以出去了?”
“没那么快。医生说,你这次有病毒感染,又有细菌感染,不小心会变成肺炎,得住两天看看。”
她叫起来:“要两天啊?哪里需要这么久?”
以前病了,不都是去医院里打打点滴,几个小时就走了的么?而且,拥挤的时候,还只能在过道里,甚至站着输液都有过。
他的声音严肃起来:“你只管躺着,什么都不要管。”
“我”
他根本不理她,淡淡道:“你做事向来糊涂,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多话。”
这语气,跟训斥小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