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对我连连使眼色,示意我决不可说出实情,我心一横,没错儿,事到如今自己是决定不能认下的,否则不仅自己会受罚,没准儿还会牵累姨妈呢,便朝她肯定的点头。
皇上分别问了我和青玥那管笛子的事儿,我们俩自是死硬着嘴不肯松口,都一口咬定是宛如自个儿不小心弄坏的,那个贱人这回大概是真的知晓我们俩的厉害和手段,竟然当着皇上和两位娘娘的面都不敢说出实情,也说是怪她自个儿不好,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坏的。
“既然宛丫头说她的那管笛子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摔坏的,跟你们俩没关系,那这件事儿就这样了!”皇上似是相信了我们俩和她的说辞,下定论道。
我跟青玥顿时松了口气,心中暗自窃喜,不料皇上接下来说的话却是当头重重的打了我一棒子,“宝丫头,你喜欢去大佛堂拜佛,这可是件好事儿,多拜拜佛可以修生养性,既然如此,自今日起,就去大佛堂拜一个月的佛吧!”
紧接着他又让青玥也跟我一道去大佛堂拜一个月的佛,还让我们俩每日都得抄写一部佛经,我可不是傻子,自是明白皇上这不明摆着是替那个可恶的死贱人出气,变着法儿禁了我们俩的足,严厉的责罚我们俩么?不管我们俩怎么跟他撒娇讨饶他都不肯松口,更气人的是,皇上故意当着我们俩的面,赏赐那个下贱的烂货许多珍贵的贡品,不仅特意将他那管素日里时常把玩的高丽黄玉贡笛赐给她,还语含深意的告诫我们,以后休想再想法子欺负她!
真是气死人了,本想好生的教训一下那个贱货,却不想反倒挨了皇上严厉的责罚,我气鼓鼓的随着姨妈回到延禧宫,姨妈让那些奴才们都退了出去,沉着脸对我说:“珏儿,欺负一个没娘的孩子,可不太厚道啊!”
“谁谁欺负谁了呀?”我不敢直视姨妈那双洞悉一切的晶亮凤眼,低着头辩解着。
“行了,现下你表哥那块暴炭子不在,你就甭再跟我装傻了!”姨妈冷笑道,“姨妈在这宫里头待了二十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才刚因是你表哥在,我怕他这匹野马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这才护着你!我来问你,既是你没欺负宛如,那管笛子是宛如她自个儿不小心弄坏的,那皇上为什么要如此严厉的责罚你跟青丫头哪?他没有明着点穿你跟青丫头,是给我和荣姐姐留了几分薄面,你可还记得他将那管高丽贡笛赏给宛如时说的话儿么?”
“记得。”我再也不敢跟姨妈装傻,讷讷的低声说。
“他这是在警告你们俩,以后别再妄想动她分毫,否则他可就真对你们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鬼丫头不客气了!”姨妈忽然变得有些烦躁,低斥我道。
“那个宛如究竟有什么好,为什么就连皇上都这么宠爱她庇护她?”我不服气的说。
“她的好凭你这丫头的道行自是瞧不出来!”姨妈轻哼一声,紧皱眉头,亮晶晶的眸中闪动着一丝隐忧,感叹的说,“想当初她在选秀那会儿跟皇上又是对对子又是弹琴的,让皇上龙颜大悦,差点儿就被皇上给留了牌子呢!若非皇额娘反应快跟他把人给要了去,只怕她这会子唉,不是嫔也至少会是个贵人,要跟我做姐妹了哪!”随即神情严肃的叮嘱我道,“珏儿,今儿姨妈可是跟你把这话儿给说清楚了,以后别再想法子欺负宛如丫头了,若是你再想动她分毫,别说你表哥头一个就不会放过你,皇上他也不会对你轻饶,到时候就连姨妈都护不了你,你可别怪姨妈不帮衬你哪!”
“我可没欺负过她!”
“你当真以为姨妈老了,是个老糊涂了么?”姨妈斜了我一眼,掰着细长的手指一一细数道,“你素日里头欺负她的事儿干得还少了么?小十七送给她的风筝全都被你这个刁蛮的丫头撕破了,我过寿时你不仅对她出言不逊,还赶这位我特意请来的娇客走人总之你给我记下,她是你动不得的人,听清楚了么?”
“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忍气吞声的暂且答应,回头再想法子整治她!想让我放过那个可恶的贱人,哼,下辈子吧!
番外 宝珏(三)
“青姐姐,我的手好酸哦!”我苦着脸甩着酸痛不已的手腕,对一旁同样抄得面如菜色的青玥道。
“宝妹妹,你且忍忍罢!”她也甩了甩同样酸痛的手腕,叹了口气道,“今儿的份额马上就能抄完了!”
我瞅了瞅自己这份墨迹斑斑的《女儿经》,又瞧了瞧她抄的那份,只见上面也是墨色深浅不均,字迹时大时小,也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嘟起小嘴抱怨道:“皇上这回也忒狠心了嘛,这不是故意为难咱们俩么?明知道咱们俩从来都没动过笔写过字儿,现在却要咱们每日都得抄写一份《女儿经》,这么丑的字儿到时候他瞧了会不会借机再责罚咱们哪?”
“应该不会吧!”青玥停下笔,沉吟着道,“皇上素来颇为宽仁,这次不过是因咱们弄坏了那个贱蹄子的破笛子故而才严厉的惩治咱们,至于这字儿抄得丑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咱们这回被他又是关禁闭又是罚抄经的,已经被他责罚得够惨了,应是不会再对咱们怎么样了!”
“哼,董鄂这个该死下作的贱人,死娼妇,臭烂货都是被她给害的!”一想到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未曾受过这样的罪,不禁恼怒的骂道,“本格格可不是被吓唬大的,我才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呢!待我一出去,一定想法子加倍的报复她!”
“没错儿!就连皇上都如此维护她,这个破烂货绝对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一定得找机会彻底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青玥阴沉着美丽的杏眼,闪动着狠绝凌厉的光芒。
待一个月的禁闭关完后,我忐忑不安的带着三十份《女儿经》和青玥一道交给皇上审阅,我见皇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禁有些心惊,悄悄瞥了镇定自若的青玥一眼,她偷偷握住我的手,示意我不必害怕。
皇上将我们俩抄的《女儿经》一一仔细的看完后,意味的道,“能把《女儿经》抄成这样也真是难为你们俩了!”他目光炯炯的盯着我们,淡淡的道,“可还记得上回朕赏给宛丫头高丽贡笛时曾说过的话儿么?”
“记得!”我们俩恭谨的回答。
“那是最好,希望你们俩能把朕的话记在心上!行啦,既是已拜了一个月的佛,应是静心多了,都回去吧!”
“是!”我见皇上轻松的饶过咱们俩,没再故意为难我们,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欢喜的和青玥出了乾清宫。
回到延禧宫,姨妈见了我自是关切的问长问短,心疼的说我瘦了许多,还让人做了许多我最爱吃的菜色,我在大佛堂吃了一个月的素斋真都快成姑子了,瞧见这满桌的山珍海味自然是高兴极了,便埋头大快朵颐,哎呀,总算是重获自由了呢!一想到自己这回会受如此的苦楚全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贱人所赐,不禁恨恨的暗咬银牙,哼,董鄂你个死贱人臭婊子,本格格这回遭了这么多的罪,才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你呢,我一定要将这回所受的苦楚百万倍的回敬你,你给本格格等着!
这日,我刚午歇起身,丫头就跟我说表哥来了,我忙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快活的赶去了延禧宫的正殿,算起来自己可是已有整整一个月没有瞧见他了呢,心中自是对他想念万分,可当我刚踏进殿内,却意外的看见了自己最不想瞧见最痛恨的人——董鄂·宛如!
我怎么可能会给这个害得我又被禁足又被罚抄的祸害好脸色看?可我只稍对她摆了一点子脸色,不想表哥的暴炭脾气就立即发作起来,他竟当着那个贱人的面,丝毫不给我颜面,把我狠狠的臭骂了一顿,我只好强按捺住满腹的委屈,不再吭气!
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姨妈竟待她也颇为亲切,不仅和她有说有笑的,甚至还开口邀请她以后常来延禧宫玩,我见姨妈对她如此和颜悦色,只觉得心口一阵泛酸,忍不住抗议道:“姨妈,您怎么让她常来咱们这儿呀,像她这种出身低贱寒微的人”
不想姨妈竟微沉下脸说:“珏儿,不可对宛如无礼,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否则姨妈可该恼了!”
我顿觉万般的委屈,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见表哥说要带着董鄂一道出宫去他开的那家金绣坊取什么线,生怕那个不要脸的贱人趁机又勾引表哥,做些见不得人的下作勾当,忙跟姨妈央求着让自个儿也跟去,姨妈便爽快的应允了。
我欢喜极了,赶紧小跑着追上他们俩,可让自己气得险些吐血的是,表哥居然让那个贱人跟他一道同骑,我从车帘中望着表哥搂着她的腰同骑在马上那有说有笑的亲昵身影,恨不得拿把刀子立马将那个碍眼的狐媚子碎尸万断!
待到了金绣坊,我趁表哥进内堂办事的工夫威胁她道:“本格格可是曾经警告过你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作贱蹄子怎么还是厚着脸面死缠着表哥不肯放啊!怎么,那管笛子的事儿你竟是一点子教训也没得着么?”
“宝格格,这一个月您天天都待在佛堂里拜佛、还抄了三十遍《女儿经》,好象并没使您得着什么教训嘛!”她仰仗着表哥对她的宠爱,竟是一点也不买我的帐,凉凉的讥讽我,“我也警告你,别再来惹我!上回的推井之仇和你的一掌之仇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呢,咱们什么时候把那笔帐给算算呀?”
我气得浑身发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的藐视自己,更别说还被她一再的出言侮辱,刚想发作,见表哥已办完事出来,知道他定会维护这个可恶的贱货,只好暂且忍住。可谁想表哥却提出要带她去他的府邸分什么鬼线,我终忍不住跟他抗议,可表哥竟当着她的面言之确凿的跟我把话挑明,说他是决不会娶我的,让我别再做嫁给他当九福晋的美梦!
我顿时如遭雷击,伤心的眼泪如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住的朝下掉,我还想对他说什么,却被他不耐的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