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衍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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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 第7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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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意难平!

    想到那锅中几个婴儿,胸中激荡,不由重重冷哼一声。

    倒将跪着的二人吓了一大跳。

    苏伏回过神来,缓缓平复心绪,温言道:“方才是某误会了,别跪着,起来罢。李忠,你去城里寻个丹青画匠,某有事要吩咐!——你去再备些吃食,只管多。”

    二人各自领命去了。

    苏伏静坐一会,便闻见客栈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只见二十来个大小乞丐,一窝蜂似地涌入来。

    “大爷选我,选我……”

    “不……别选他,他是个瘸子,选我,选我……”

    “你妈妈的才是个瘸子,你全家都是个瘸子,你的妈妈的……”

    “都……都闭嘴……”眼见要打起来,孔黎挤出人群,冲着他们吼了两嗓子,“谁再出声,便滚出去,大爷说的……”

    客栈内顿时鸦雀无声。

    苏伏暗赞他机灵,道:“别吵嚷了,自己选个座,先填饱肚子再计较。”

    二十来个大小乞丐欢呼一声,各自去选座,眼巴巴望着后堂。

    跑堂伙计这时端着一大笼馒头掀帘出来,见二十多个乞丐,不由吓了一跳。他不知苏伏打算,也不敢问,只卖力地将各种吃食搬上来,果然管个够。

    不多时李忠领着个画匠回来,苏伏便引他到楼上房间,由他口述,画匠铺开画纸,细致地画了一阵,忽地惊讶说道:“噫,这画的莫不是松涛禅师?”

    苏伏蓦然凝神,淡淡道:“先生认得他。”

    这画匠约四十左右年纪,戴着一顶方山冠,身穿一件玄色褡裢长袍,脚上套着双花七步履。捻了捻脸上八字胡,轻声笑说:“日前抬佛游行,便在班中,位列活佛之下,乃众妙禅师,现身说法,一番妙禅巧说,在下倒是听得入神了,故认得他。”

    “既如此,便依先生所见作画。”

    画匠撤换一张新纸,三两笔便画就,递与苏伏道:“贵人只见山,不见水,须知山水在一处,方为路。”

    苏伏取来一看,却写着个“陌”字。杀机微盈:“未请教先生?”



第九百七十四章:七情六欲,倾尽苦海(中下)

    “在下复姓公孙,单字一个楼,”画匠笑着拱手道,“方山小奇行游士,浅授画文书天风。生平乃愿,做个天下行走,画尽天下山水。”

    “公孙先生高志,在下钦佩。”苏伏淡淡道,“可某要的,不是它!”

    公孙楼对苏伏杀机恍若未闻,反而兴致盎然地落座,道:“陌上行人,少有寄情山水,贵人不妨静心,听在下一言。这山水自有灵性,你若心慕于它,必然获益匪浅;你若心恶于它,照不见前路,迟早迷失。”

    道理剑意微吐,凝于指端。

    “却说早年有个方山子,历遍天下山水,一卷书,勾勒天下风光,何等快意潇洒!”

    公孙楼犹自侃侃而谈:“这书未流传天下,在下游历尚浅,未有佳作。若贵人欲观其风采,可至中神州圣地,兴许会有机缘。”

    剑印携裹风雷,快如闪电地刺向公孙楼。

    “大人……”

    恰在此时,李忠出现在房外,脸上尽是焦急。

    剑印凝在半途,挥一挥袖,负手回身:“何事?”

    李忠走两步进房,指着楼下小声道:“法华内堂来了个和尚,要见管事的。本来小的便能应付,偏那几个乞丐多事,说您在……”

    “必是为明日正式游行来的,贵人来得巧,法会刚要开始哩。”公孙楼复又埋案作画。

    苏伏面沉似水,望了望恍若无知的公孙楼,一语不发地往下楼去。

    下到客栈门口,几个乞儿便喏喏地说着:“这位大爷便是东家,有事找他说。”

    苏伏扫了一眼说话的乞丐,顿使他噤若寒蝉。

    转眸先见两个胖大和尚,裹在一袭灰直裰下,目中寒芒一闪而逝,却去拱手道:“鄙人便是这店东道,二位大师有何见教。”

    “无量吾佛!”

    左手边的和尚喧了个佛号,道:“施主胸怀宽广,收容乞儿,显是善信的。明日要请圣界诸佛游行,路过贵店,还请结彩施财。”

    经过他一番解说,总算明白过来。这游行除了说禅,途径的客店,无论大小,都要结彩施财,以迎喜氛。结彩要选用上佳红绫,若是有信奉的佛,也要请金身镇在店中。而施财便是布施给穷苦人家,乞丐为先。

    苏伏听罢,佯作为难道:“鄙店本小利薄,如何承得住!便是这些乞儿,也是见着可怜,布施一顿粗餐,仅此罢了。”

    “善人无须为难,量力而行便罢!法会过后,但凡出彩者,皆可来四明殿领一份红,定不教善人亏损。”

    “既如此,敢不从命!”

    “有劳!”两个和尚施礼罢,便即往下个客店去了。

    他们穿着虽简陋朴素,却也是两个揭谛罗汉,相当抱虚巅峰。

    见他们走远了,苏伏当即上楼,却见房内空无一人,窗门大开,凛冽寒风,正将案上一幅镇纸按压的画吹得猎猎作响。

    举走二步,捧画一观,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和尚印在纸上。其口角微张,似在讲禅,满面慈祥,满目悲悯,端的一个大德高僧,佛前座下佛子,使人心生膜拜。

    这禅师,可不正是松涛么。苏伏对他,绝无膜拜之心,只想将之收入魂幡空间,教他永世不能超脱。

    画中还题了字,写道:远看山是水,近看水是山,山水若无途,复去向何处。落款是公孙游士。

    字体清逸洒脱,一个寄情山水,纵情高歌的游士跃然纸上。

    苏伏眉头微皱,此人只怕不是寻常人,究竟怎么个来历,连他本识都无法觑透。

    想不透,便只好暂且放下,沉吟片刻,先将李忠唤上来,问道:“这游行早有收到消息么?”

    “月前便收到提点,游行乃是初戏,游罢会有高德大僧,在城中各处开台**,若有亲人朋友亡故,也可请他们超度。”

    李忠道:“对凡人而言,平日请个外堂的元僧,都极为不易,故此后七日,城中应当热闹非凡。”

    苏伏沉吟道:“法华内堂,多是些什么人?外堂呢?”

    “内堂多是高德大僧,哪怕一个元僧,待人都是极为和气的。便似方才来的两人,乃是四明殿的护法,向不与人口角,来往四明殿的香客,都对他们印象极好。”

    李忠回忆说道:“小人曾去进香,不甚打翻无忧佛金身前香炉,非但没有怪罪,还宽慰小人许多好话。”

    说着,音声微顿,似是极为不喜地皱眉道:“外堂多是些痞僧,乃是内堂犯戒的僧人容处,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脾气也甚是古怪。”

    “怎么,你吃过他们欺侮?”

    “也没甚……”李忠摇头道,“有些痞僧根本不守佛门清规戒律,又不敢去往人多处吃酒,常来这僻静地,寻小人要酒吃。有些吃罢非但赖账,还要打砸闹事,小人二人为此受过数次伤,却又无可奈何。”

    苏伏冷道:“过几日,便随某回紫城,这处不合你们待了。记着打伤你两个的秃驴,总有算账时候!”

    “请大人三思!”李忠却大是慌乱道,“小人等不过区区贱体,伤了便伤了,若是害您伤损一分一毫,小人便是杀身偿命,也不能赎清罪过……”

    苏伏摆手道:“勿须多言,——四明殿可有一位唤作净慧的禅师?”

    “净慧禅师乃是四明殿住持,鲜少现于人前,也是个高德大僧。”

    苏伏沉吟片刻,令道:“去唤孔黎等人上来!”

    李忠不敢多问,当即领命而去。不多时,孔黎领着一众大小乞丐上来,恭敬却又乱糟糟地列在苏伏前。

    许是知他不喜吵嚷,便都一个个住口,只把希冀的眼神望在他身上。

    苏伏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翻手便是两腚雪花白银,足有百两重,道:“有两件事,若办成了,各赏百两。”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各各都恨不得掏心挖肺表忠心。有这百两银,足以令他们脱离乞丐这一行列。

    “这百两,预先分了,算是某的诚意。不过,有言在先,关于某之事,尔等切不要乱说,否则勿怪言之不预。”

    苏伏音声微寒,令众乞噤若寒蝉,心头直敲鼓。

    敲打一番,便将两腚银递给孔黎,语声转了清淡,道:“百两不过小事,若教某满意,千两亦是等闲。”

    趁着他们商讨分配之事,他悄无声息间,捻决施法,将二十来道玄灵引附在他们身上。这道玄灵引却有名目,其上不附心神,却有个咒令,便是当他们口中提到他时,必使其心脉断裂,魂飞魄散而亡。

    这咒令乃是玄灵引伴生而成,也是机缘巧合领悟,融合自身剑意,唤作剑咒。名目好看,却是极为狠毒。

    不怪他狠毒,在此城每行一步,都要慎之又慎。方才那画匠已给他敲了警钟,再不当心,只怕铁三尧之事又会重演。遑论他要管这闲事,也多是为了蜃楼群岛的凡民。

    却说那孔黎,正在为谁分多分少而争得面红耳赤,玄灵引附身时,其正背对苏伏,双眸竟是微微一闪,任其附身。

    少顷计议定,大小乞儿都不吱声了,苏伏方道:“有谁知道,法华圣地除了台阶,还有一条通上的道路?”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乞儿兴奋说道,“有次小的浪逛,在中央阶下休息,见一车马往山后去,小的远远缀着,偷偷瞧见马车入到门里去了。周围有许多大和尚管守,小的不敢靠近。”

    苏伏道:“明日法会,众佛游行,想必守备会有松懈,你等趁此混在那处,设法偷入那门,去看看马车停在哪里了。此是其一……”

    他取出松涛画像:“其二,明日游行,此人必在列中,去探出他落榻处,止这两件事,某不论你等如何行事,若是办成了,少不得你们好处!”

    孔黎脸上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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