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耳膜直刮入脑颅,滚滚如潮的莫名剧痛,登时使三人汗如雨下。
军师大惊失色,连忙四处张望,终于在鹿山府反方向的一片尚算完好的丛林上方找到了目标。
那是一个身穿玄黑色长袍的男子,他有着一张敦厚且稍显黝黑的脸庞,似乎从未经过修饰一般,如此容貌在真界极为少见。
虽说他此时所立的树梢并不高,可那种负手而立、侧头斜望的模样,无形之中便有一种睥睨的锋芒遍布四野,仿若只要一个动念,就可以轻易地杀死三人,而三人没死,只不过是他不想弄脏自己的手罢了。
如陷入了泥沼般沉闷的窒息,铺天盖地压向三人。
“萧……”好半晌过去,军师涨红了脸,瞪大了眼睛,压抑不住地惊呼,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李元佑紧紧封住。
在军师“唔唔”了盏茶功夫,李元佑紧绷的心神方才松懈下来,手也跟着松开。
“萧前辈……”军师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顿时变了换上一副笑脸,谄媚地笑道,“与小的没关系啊……”
“他走了……”李元佑无力地摇摇头,不甘地望着晕迷中的苏伏。
军师又转过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胡话,前辈不是还在么。”
等他再回过头去时,却不禁傻了眼——只见一阵微风吹过,那人便似水中倒影一般晃动着,随后便消失无踪。
“真不杀了?”尴尬的他,转了转眼珠子,侥幸地道,“姓萧的就那么笃定我们不敢动手,真是……真是……”
真是了半天,都没有下言。李元佑淡淡瞥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另一个黑袍人自惊悸中回过神来,也是后怕不已,听到军师的白痴言论,不禁冷笑道:“你敢杀他,他就敢一剑斩了炼幽山!”语罢紧随而去。
军师急忙跟上,讪讪笑道:“我不过是说说而已。对了,你们觉得他如此着急去哪里啊?”
“姓萧的出了名的护短,你说他去哪里?”
军师这回终于聪明了一次,不由皱眉道:“可苏伏不是打赢了么?”
……
君山圣君城,原柳大帅府邸。
柳无邪又一具分身一脸郁郁地坐在宅院中央水榭内,叹了口气想着:若是这具分身再被打坏,就没得玩了。
未免落下把柄,他的本体自然不可能在此。
过了片刻,他又收了郁郁之色,转而饶有兴味地自语道:“苏伏啊苏伏,游戏才刚开始,你可不要让本座失望。”
正说间,神情突地一凝,倏然起身,“苍龙气场”涌动,亭顶便为一道莫可名状的剑光斩裂,“苍龙气场”霎时一分为二,随后在柳无邪满脸的难以置信下,身躯也跟着一分为二,整个水榭亦同分为两半,而剑光仍然未止,最后在湖上斩出了一道深入地底的剑痕。
这道剑痕,直到柳暮言收到了消息,并亲自前来查看之后,方才被湖水重新填上。据说同一时间,炼幽山爆发出一声极为恐怖的怒吼,差点让炼幽山的灵脉爆裂。
……
苏伏缓缓地醒来,他根本不知在他晕迷的半个时辰之中已经发生了许多事。在给自己草草地疗伤之后,勉强动了起来,慌忙跑到生死不知的夜流苏旁,将她扶起来,不及查探她体内伤势,就有一道青绿光芒泛起。
“不……不要浪费力气了……”不想她突然抓住苏伏的手,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绝丽容颜勉强的绽开,高耸的雪白酥胸缓慢地起伏着,似乎说一句话都非常困难,她的美眸仍然带着丝丝的羞怯,“苏伏……能帮上你,我真的……很高兴……但,狐族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天狐幻歌’……你不要……白费力气,我不行了……”
苏伏的脑袋顿时犹如炸雷一般“轰隆隆”的爆开了,只觉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霎时压过了伤势的痛楚,化为了潮水一般的窒息,深深地淹没了他。往事如烟花般在脑海里一一跳过,直到此时此刻,他才醒悟,那次“神交”所余留下来的,并非只有陌生的温度,还有刻骨铭心的眷恋。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面临着失去她的恐慌,竟犹如世界末日一般的难以承受。他摇着头,睁大了眼睛望着夜流苏:“不,这不可能,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的……”
说到最后,已是野兽般的低声咆哮,手上青绿光芒复又重现。
夜流苏见状一急,顿时按住他的手,“咳咳”地吐了两口血出来:“不……你不要动……我有一个遗愿……你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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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六章:九尾天狐,混元搬运(中)
苏伏想到方才的险境,如若不是夜流苏的“天狐幻歌”,他恐怕早已死在她的眼前,可是狐族一生只能使用一次“天狐幻歌”,虽然典籍没有记载,可是……
在无比的绝望的心痛笼罩下,他不禁胡思乱想着,妖族能否转入鬼道?或者……或者将她炼入魂幡,许久没用,魂幡变异后,也不知炼化生灵的能力还能否使用。
乱糟糟的心绪不住地变换着,浑然未觉夜流苏已是气急到不行,在他的耳边气急败坏地呼唤着:“喂喂喂……我都快要死了,你居然连一眼都不看人家,你你你、你怎么如此狠心啊,嘤……”
说着已开始小声地哽泣起来,就好像被心爱的主人抛弃的宠物,想到自己孤苦无依的凄惨情境而自哀自怜着。
苏伏回过神来,强忍悲痛,嘴拙地哄道:“别……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以后你恐怕要以另一种方式存活下来。”
“等等……”夜流苏惊恐地睁大了美眸,大声道,“什……什么另一种方式,你想做什么?”
见他眉头微微一皱,她急忙装着回光返照的样子,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我是说,你做什么都无用了,不要为了我白费力气……我有最后一个遗愿,希望你能够……帮我完成……”
她的脸色本就很苍白,配合着两行滑落的清泪,显得分外娇弱,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怜惜之情,只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呵护。
“你说……”苏伏方才生就的疑虑顿时打消,微微撇过脸去不忍目视,无尽的愧疚啃噬着他的心,又缠绕着他的眉宇,透着浓浓的忧伤,好似回到了十年前,黄紫韵也是如此地倒在他怀中,然后香消玉殒,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我希望……你能吻一下人家……那样,就死……也瞑目了……”夜流苏断断续续地说着,似乎已到了“出气多进气少”的弥留之际。
可她那苍白的脸庞却醉酒般的酡红起来,半开半阖的迷离双目,透着如丝如雾般的娇羞妩媚,两片细腻温软、好似透明薄纱般娇嫩的唇瓣,像似点缀了水晶一样晶莹剔透,与情人撒娇索吻似的微微翘起,如此一副秀色可餐、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怕此时换了任何一个雄性都会毫不犹豫地满足她的遗愿。
苏伏却是微微一怔,突然不动声色地抚上她的雪白皓腕,只觉心跳虽然虚弱无力,却怎么也还不到濒死的程度。脸色顿时微微一沉,一股青绿光芒终于再无阻滞地探入她体内,只见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破裂,但以妖族的体质,却还不到无法挽回的程度。
周身无处不在的悲痛顿时化为了一股无名怒火,伴随着伤势的阵阵痛楚,聚在了胸腔,随时会炸裂似的,化为了一声厉喝:“夜流苏!”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将她摔飞出去的冲动。
夜流苏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睛,才发觉已被他识破,左思右想着要如何道歉,却见他满脸怒容,一副凶巴巴的模样,顿时噘着嘴不高兴地说:“人家救了你一命,骗骗你怎么了。哼,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亏欠我而已,就此两清了!”
想到她方才强忍着恐惧舍身挡在自己眼前的情景,苏伏的心不由得一软,几欲炸裂的胸腔逐渐地冷却下来,却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像似暖流般裹住了支离破碎的心。
万般的愤怨顿时化为了无奈的苦笑:“你、你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好么,你知不知道方才我差点急死了,还想着妖族能否转鬼道,要将你炼入魂幡……”
“魂……魂幡?”夜流苏失声惊叫,“你好狠的心啊,你你你、你就那么记恨过往的事么。”说着又开始垂泪。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死……”苏伏慌乱地说罢,却瞥见她美眸中的狡黠,顿时冷静下来,自己今日怎么如此患得患失?
“对了,狐族一生真的只能使用一次‘天狐幻歌’?用了之后,有什么影响?”他刻意地转开了话题。
“原来你也会担心我啊。”夜流苏变脸就和翻书似的,开心地笑了起来,俏脸上又升起一抹绯红,突地趁苏伏镇定心神之际将他一把推倒并骑坐在他身上,双手紧紧地按住他想要挣扎的两边胳膊,螓首微微垂着,美眸如丝,水漾亮银般的三千青丝轻轻地滑落下来。
一股迷人的芬芳钻入鼻中,苏伏方才镇定的心神不由微微一荡,四肢想挣开她却又酸软无力,嘶哑道:“你……想做什么?”
夜流苏媚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佯作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哼!今日本姑娘就要劫个色。”语罢已俯身下来,羞怯地轻轻吻上了他。
苏伏早已不是初哥,可那若有似无的香暖鼻息扑面而来时,却令他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力烟消云散。随着一点湿暖的滑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一道强大的电流瞬息间轰击得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深心里是否也在暗暗期待着这一幕,当年神交时,那种**蚀骨、触及神魂的舒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隐约中只觉得夜流苏似乎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两团绵软丰盈的酥胸不住地揉按滑摩着。
唇舌相交时,感觉更为激烈。自夜流苏喉间深处里传来的轻轻的呻吟声,顿时化为了一股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