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错不了。”黄莲霸冷冷道,“看编制是神律军,不排除冒充的可能。不过现今敢招惹紫城又有余力分出兵力的也就君山与蛇神谷了。反正蛇鼠一窝,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九命沉着脸,来回踱着方步,往事一幕幕涌上脑海:“不行,绝不能让紫城有所差池,否则怎么向老爷交代!”
“哼,大帅早为你赎身,你还惦记着什么老爷?”黄莲霸满脸嘲讽地望着他,“真是奴性难改啊,紫城不容有失,那老族主就可以出事了?”
“不要忘记大祭司与老爷达成的协议,你既然在场,应该很清楚紫城陷落的下场。”九命冷冷望着她道,“到时莫说老族主的性命难保,便是应囚处境也会变得极为难堪。”
“你在威胁我?”黄莲霸勃然大怒,尖声叫道。
“全都给我闭嘴!”黄小花一声暴喝,把整个厅堂都震得“嗡嗡”作响,“神律军几时抵达紫城?”
黄莲霸老实道:“至多三日。”
“做好全军出动的准备。”
黄小花的话让黄莲霸大惊:“大帅!”
黄小花摆手打断她,又向九命淡淡道:“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若救不出老族主,莫怪我对紫城见死不救!”
……
“应囚黄氏该急了!”
龙牙山,缚妖湖。黑袍军师立在一处冰崖之上,常年罩着的头脸在这冰天雪地中轻轻揭开,露出了他那冰冷而肃杀的神情。
“此次行动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他的身后或坐或站十来个人,全都是黑袍打扮。
“也是你制定的最后一个计划,掌座已然对你不满了。”一个黑袍人冷冷笑道。
军师并不回头,不回头也能感受对方话中刺人的恶意。他哼了一声,回身冷冷盯着他道,“那也轮不到你来指挥行动!”
“你以为掌座让你指挥是看重你的才能么?不过是看在你们一脉被强行解体的份上,想让你们立立功,好在门中拥有一席之地……”
那人话中带刺,将军师的面色刺得铁青:“沐仲和,你胆敢再说一句废话,我便拿你的尸体拿去喂狗。”
“你有那个本事?”那人大笑一声,丝毫不给他半点颜面。
周遭风雪倏然间顿止,两道莫可名状的气体倏然间碰撞,数十个黑袍人当即退了开去,饶有兴味地望着剑拔弩张的二人。
“都少说两句。”但有一人没有走,他挪了两步将二人隔开,眼睛却从始至终盯着冰湖不放,好似那儿随时会长出一朵昙花一样。
“没有完美的计谋,只有完美的执行。炼幽山已被剑斋锁闭,我们已然没有退路,更无增援,若不能齐心协力,不如趁早散了,何必白白送命。”
军师知道此人甚少说话,何况是如此多话,忍不住道:“我一直无法明白掌座的用意,莒州乱或不乱,与我们有何干系?”
那人终于挪开了视线,却没有回应,而是走到了冰崖另一面,那儿也有个黑袍人,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刀。
刀鞘与刀柄都是黑色,刀未出鞘,待走近他身周两丈,便能从刀上觉出逼人的锋芒,比严寒还要冷酷。再近一丈,又有不同感受,那锋芒是他身上所发,他整个人都与刀融为一体。
“你有把握么?”他顿住脚步,没有再行靠近。
“师傅从未教我做过没把握的事。”持刀人冷冷道。
“他从未承认你这个徒弟。”他眉头微微一皱,退了两步才道,“而且他死了,解体刀法也没有传给你。”
刀光一闪,他的面罩顿时碎成数片。他眨了眨眼,刀还在鞘内,心中微叹,闭住了嘴。
……
翌日,辰时。
一支军队绕过密林,来到星云北城二里外,一个大嗓门骑兵举盾来到近前叫道:“我家大帅陈兵以待,尔等可敢出来决一死战!”
敌军邀战,己方昨日打了个大胜,士气正是高涨,群情甚是汹涌激昂,只是没有命令自然无法出击。
一个妖兵统领轻蔑地道:“你家大帅是哪个啊,怎么昨日没有见过。”
城楼上顿时哄笑一片,那骑却冷笑道:“闻说昨日苏伏重伤濒死,莫不是举城吊唁?否则何以避而不战?”
“找死!”那统领目露寒光,当即取来一张弓,吓得那骑兵落荒而逃,城楼上又是一阵大笑,不过笑声中略有阴霾,因为苏伏的消息至今没有传递出来。
第一千零八十章:围点打援,元灵沐易(中)
巳时,敌军又来叫阵,此次气焰更是猖獗。上报之后,城主府仍未有消息传递。也未言明反击,也未说加强防守。
巳时三刻,南城门有敌踪现,亦有敌军叫阵,未果,大肆嘲笑。紫军士气逐渐低落,上报仍未得获具体指令。
午时,南北两门皆有敌军前来叫阵,数百骑将一些污物挂在箭上射入城中,以为侮辱,天有些阴,心有些冷。
未时三刻,就在城中所有妖兵惶惶不安时,武岩与古师梁各自来到南北城楼上,军心大是振奋。不过二人未透露苏伏伤情,只说不用担心。未待敌军叫阵,两个统帅各领五千军出击,其中包括飞翼军五百,骑兵一千,步卒三千五。
试探三次,交锋一次,双方互有死伤。
酉时,残阳落下,两军各回驻地。
古山川听着战报,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此时古军四分部署,其中乔公良领飞翼军栖息在星云城外的密林中,柳无义领六万腾蛇军在北城门外,沿着蓝河畔驻扎。
古孟山在南城门外领三万梧桐城的精锐,军种配置齐全。古山川则领剩余七万军,坐镇本部,随时支援三方。
“还是没有苏伏的消息?”他的眼睛望着地图上,蓝河下游分出的一个小支流,他记得那儿有一处峡谷。
古天星摇摇头道:“莫说苏伏,便是他手下的主要将领都不曾见,据说紫军士气极为低弱,纷纷猜测苏伏是否已然不治身亡。”
古山川思虑良久,忽然道:“传我命令,让乔公良到此处峡谷待命!告诉古孟山,继续叫战,若紫军有两万以上,便发讯号令飞翼军出击,要以雷霆之势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
“是,父亲!”古天星当即下去传令。
“我倒要看看,你的尾巴在哪里!”古山川冷冷想着。
……
桑榆自晕迷中醒过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了。她本欲去探查战况,刚要走出藏身地,便听到飞翼军“扑闪”翅膀的声音,似乎有飞翼军落在这处密林。
她心中一动,便即退了回去,侧耳倾听许久,都未探测到动静。她索性静下心来疗伤,直到两个时辰后,“扑闪”翅膀的声音才又传来,连带着还有树枝被粗暴地撞断的“噗吱”声。
方才才醒没有听清楚,此次却是大惊,听这声音,这支飞翼军的规模只怕不下三万,莫非古山川把飞翼军都调到这里来藏身了?
在莒州,飞翼军作为战略力量,是非常关键的一支军队。正常而言,飞翼军不会驻扎在本部,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敌军忌惮,因为看不见的飞翼军才最可怕。
当然,也不可能一直躲在天上,那是需要消耗气力的。
桑榆美眸一亮,自藏身处出来,今夜月华明亮,还能隐隐望见远空处的黑点。她想了想,便偷偷潜着跟了上去。
沿着密林一直往下,绕过了南城门外的平原,由风轻送,有古军的叫战声远远地传了过来。这让她稍稍安心,星云城看来是守住了。
又潜行不远,她望见了一支蓝河的支流,沿支流往下数里,便见到了正栖在峡谷两方丛林的飞翼军。
桑榆望了望星云南门方向,不由恍然大悟。当即往回潜了一段,躲入密林之中,便即取了一柄传讯飞剑,将此地境况与推测都录入,随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距古军本部已有十数里之遥,故不惧古山川察觉,便将传讯飞剑掷出。
……
城主府,苏伏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却没有外面人想象的那样重伤濒死。“剑意反转”并非一时灵感,而是早已有之的设想。只是没想到代价如此之大,就好像两道高速运转的气劲在体内碰撞一样,那种滋味他绝不想再尝一次。
剑意反转后,剑域会粉碎。而反转的气劲与正转的气劲每撞一次,都会对体内造成巨大的伤害,当然也会迸发巨大的力量,剑意五转,反转便可五次。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险些致命的是最后的十数道水龙吟。便是全盛时期也无法轻易挥出十数道水龙吟,何况是在重伤以后,经络承受不住气劲的游走而断裂,若非妖体强大,他早就死剩骨头了。
饶是如此,青衣替他疗伤后,到现在都还没醒。所以真正昏迷不醒的是青衣,之所以故布迷阵,便是要让古山川心有忌惮,只要他猜不透苏伏的真正想法,星云城就永远是安全的。
“古孟山又派人来叫阵,古师梁……古帅求请出战!”这时牙突走入厅堂,他成了临时的传令兵,今日的遭遇让他明白,要么像狮王那样能征善战,要么离实力最强的人近一些,否则谁知哪天时运不济,被个冷箭射死,那可就欲哭无泪了。
“夜里很难掌握飞翼军的动向,没有必要冒险。”夜流苏淡淡道。
苏伏正待开口,门外却激射来一道灵光,他心中微动,探手接住,见是传讯飞剑,便注入灵气。
内里讯息流入脑海,正是桑榆的传讯,却是让他又惊又喜。惊的是古山川怎会犯这种小错,居然将飞翼军集结在一处,这不是明摆着要引诱他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么;喜的是古山川只怕想不到会有个桑榆躲在暗中,所以他若要设埋伏,必然会利用一个巧妙的方法来告诉自己飞翼军的动向。
而另外一种假设,桑榆与古山川相互勾结,却几乎没有可能。否则昨夜的示警岂不是很多余?昨夜虽仓促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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