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的情爱,究竟是好是坏呢?
曾经叱咤风云的妖界魔女在黯然离去之时,依然没有后悔过她今生的爱恋。
所以悠飏一直觉得,爱情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比最毒的毒药尤甚。
因为爱上一个人,注定会变的无可救药。
细腻哀婉的音符从乐师的指下流淌,像朦胧的潇潇细雨,诉不尽的缱绻,转不尽的柔肠,道不尽的思念,说不尽的情殇。
这首曲子,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一首,名为《最相思》。
到了如今,悠飏终于稍稍能够体会寄宿在曲中的相思之意了。
他竟还是步了母亲的后尘,没能逃过“情”字这一劫。
但是,不曾后悔。
当时只道是寻常34
专注地沉浸在音乐之中的悠飏,全然没注意到床上的君心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得如同黑珍珠般的眼睛,有魅惑的光芒闪过。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带着妖艳的妩媚,伸长的指甲缓缓地朝着背对自己的他伸了出去
“你醒了?”笛声停了下来,为乐曲画下了休止符。
悠飏回头,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觉察的笑容。起身想过去,犹豫了一下又原地坐了下去。算了,还是避免过近的接触比较好,否则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把持得住。
接下来,是应该问她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还是
与心爱之人独处一室让悠飏显得不太自在,从小也没有跟女孩子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妖姬有句话说的说错,他楚大少爷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
看出了他的拘束,君心笑了笑,伸手拍拍床边,“干嘛离的那么远?坐到我的身边来。”
这个要求让悠飏微微一愣,虽然知道她不像大家闺秀的淑女,不过这样主动的邀请实在有点唔,超出他的想象。
见他没有动作,君心再一次叫道:“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啊。”
悠飏这才迟疑地走到她身边坐下去,不过还是礼貌地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侧眼偷看君心,她目光含笑神色并无异样,悠飏不禁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想的太多,君心可能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她从他手里拿过紫竹笛,漫不经心地玩弄着,突然就伸手猛地从中间一掰,可惜力气不够大没有掰断。
在悠飏回过神来之前她将竹笛抛给了他,有些心痛地摸着嵌出两道红印的手,“果然千年的紫竹质地就是硬,好痛哦”
“你的手没事吧?”悠飏想去拿她的手看看,又不知道欠不欠妥。坐立两难时君心大方地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紧张什么,没有事的啦。”
“哦”悠飏挑了挑眉,总觉得今天的君心有点怪,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她与平日的她不同,倒像是完全脱离了束缚与顾虑的另外一个她。
“继续吹笛子吧,我想听。”君心再次对他提出了要求。
悠飏照做了,不过没有吹完一曲便将竹笛放了下来。
“你有点心不在焉。”悠飏说,虽然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他不喜欢为一个心思没放在乐曲上的人吹奏曲子,哪怕她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也一样。
君心闻言笑起来,冷不防地凑近,脸蛋几乎要与他的眼睛贴在一起。
她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的视线正对着自己,“悠飏,心不在焉的人是我,还是你?”
在悠飏意识到这句话里挑逗的意味之前,那两片绯红的唇瓣便贴上来覆上了他的。
唇齿相接的触感让大脑变的一片空白,手中的竹笛因为惊讶而滑落。
不甚明亮的火光在摇曳,衬托的房内的暧昧迅速地升温,唯一可以感受到的,只有胸膛里那不断加快的心跳
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攀了上来,从背后揽住了男子的上身,另一只手顺势解开了青衫的衣扣。薄纱滑落下去,两具交缠的身体扑倒在大床上,散乱的发丝,肌肤的接触,本能的欲望让悠飏下意识地开始回应对方,细碎的吻沿着脖颈一路延伸下去,直到触到那变的火热的躯体时,背后袭来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猛地推开君心,抓起地上的竹笛对准了她的胸膛。
一切的变故来的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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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上下起伏着,呼吸和心跳还有些加速,连同那难以平复的心情。
差一点他就真的做出了那种事,这份诱惑,对于正常的人来说实在太难抵制了
然而再抬头,黑色的眼里已经恢复了惯有的平静,褪去的情欲底下透出冷澈的光芒。
“这算是,什么意思?”修长的眉目挑了起来,看着对准自己的竹笛。
“你不是君心不,应该说你没有她的灵魂。”
气氛在刹那间变的有些紧张,但君心笑了,缓缓地坐起拨弄着肩头垂下来的发丝,“灵魂,哈,还真是个抽象的概念,我听不太懂。”
她没有穿外衣,大片暴露在外的肌肤让悠飏看得不自在,想要移开视线又没有办法。
“你先穿上衣服。”顿了一下他说。
“嘻嘻~这个威胁真可爱。”君心笑得花枝招展,伸手去抚摸他的脸,“不要太一本正经了,悠飏。灵魂什么的都无所谓,你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身体吗?”
这话听得悠飏莫名地脸一热,在那只手伸过来的同时他躲开了。
“别逼我亲自动手。”声音沉了下来。
“亲自动手,帮我穿衣服吗?”
“”
大概是感受到了悠飏身后暴涨的黑色怨念,君心适时地停止了挑逗他,不紧不慢地把衣服穿好,歪着脑袋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与他对视。
乖巧的模样让悠飏觉得自己的忍耐力正在经受极大的考验。
这个性格捉摸不定的“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出了他的心思,君心努努嘴唇笑道:“别想了,我也是她,不过是另一个她。”
不等悠飏发问她继续说下去,“每个人的内心其实都有两面,但通常潜在的那一面会被主体意识压制,而当这份束缚力消失的时候,我便可以取而代之了。”
表人格与潜人格吗,悠飏领悟了她的意思。
难怪之前他会有一种她是君心却又不像的感觉,她的身上的确有很多君心不具备的张扬与叛逆,原来她是潜在的一面,正常情况下永远不会在人前表露出的那一面。
“呐,为什么不肯接受我呢?”君心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这个问题让她很感兴趣,“我有她的美貌,她的智慧,她的思想,哪里也不比她差半分。她可以做到的,我同样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应该说,我才是完美的存在,不是吗?”
“如果这是你的理解,那么的确,你比她要完美的多。”
“但是,我爱的并不是你。”悠飏很肯定地说。
他没有权力指责她的所作所为,因为当初,便是这种追求自由与改变的勇气吸引了他。但这不是他认识的君心,那个会理性行动而不会不考虑后果的她,会顾全大局而不会让身边之人担心的她,会软弱会迷惘却绝不会向命运低头认输的她
这样的君心,才是他最初为之迷恋的女孩。
他爱的是有血有肉的她,而不是这个灵魂空洞的替代品。
“你到底想做什么?”悠飏直接发问,没有让她继续转移话题。
“很多很多哦,之前的君心不敢做的,因为伦理道德不能去做的,对于没有灵魂的我来说,却都想去尝试一下。比方说,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禁地的看守,诱惑喜欢自己的男子投怀送抱”
她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阴沉下去,俏皮地弯起了眼睛。
“以及,看我能不能够——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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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尖细的指甲在他的脸侧划破了一道,在她用力之前被悠飏扼住了手腕。
望着她的眼神闪过几分复杂,握得很紧的手最终缓缓地松开了。
面对一张极为相似的脸,还是摆脱不了情感的影响
君心抓起他手上的竹笛,向心脏的位置又移近了几分,笑得妖冶而魅惑,“为什么不动手呢,这样刺下去就可以让我们两个一同消失了哦。”
明摆着是要挟的口吻,但悠飏不得不妥协,无论如何他要顾全君心的安危。
考虑对策之际,悠飏意识到了不对劲。头部涌上来昏沉沉的感觉,眼前的身影好像在摇晃,不,应该说他的视线无法找准焦距,身体扶着床沿无力地坐了下去。
是刚才那道伤口上,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你做了什么?”声音有些虚弱,悠飏试着想站起来,但被她的胳膊按了回去。
“反正不是毒药,放心,死不了人的。”君心娇声道,手指攀上来温柔地缠绕着他的头发,酥麻的触感,却让悠飏一点也不觉得是种享受,只有从心底涌起的反感。
这时他看到了女孩眉心处浮现的黑色印记,顿时明白了什么。
噬心魔种,是在什么时候种下的,而且好像发生了异常的变化
思考让悠飏的表情明显地走了神,猛地被头皮传来的疼痛拉了回来,修长的指甲捧起他的脸,似乎在专注地欣赏他俊美的面容,“认真地看着我,在喜欢的人面前还三心二意的吗?”
听到这样一番霸道而任性的话语,悠飏突然笑了,“若是刚才,我虽然不喜欢你,也不至于讨厌。不过现在,我对你的感觉就只剩下厌恶了。”
手指停了下来,君心的脸色阴沉下去,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哗的按了下去。
她笑,让人惊讶那样美丽的脸上也可以露出蛇蝎般的表情,“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可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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