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先秋接道:“或者他们是另有阴谋,已暗中作好准备,孟都若是失手,立即采取行动。”
“我也是这样怀疑。”紫龙王干笑。“经过这许多次失败,他们应该会加倍小心谨慎的了。””玉冠道:“难怪你始终反对我们联手对付孟都。”
紫龙王淡然应道:“我所以反对,只是因为孟都始终都是一个人出手。”
“魔教的其它人已暗中……”
“这只是推测,以魔教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他们若是这样做,等如对孟都毫无信心、孟都若是战败他但应该就是悄然引退,再等机会。”
紫龙王突然打了一个“哈哈”,“我们现在也无须再胡乱推测,魔教的其它现身已否又有何分别,孟都不是已经取得全面胜利?”
玉冠无言,柳先秋接问:“我们现在应该怎样,难道真的赶到九华山,动工替庇教兴建至尊殿?”
“这是我们答应了要做的。”紫龙王笑问:“这样做,有什么不妥?”
柳先秋怔住,百忍插口道:“不管怎样,对我们这到底有一种激励作用。”
紫龙王仰首向天,又打了一个哈哈,他绝对同意百忍的话,只是怀疑这种激励之下有甚么收获。
孟都非独将他击败,而且将他的自信心击溃?
其它人又如何?
云飞扬回到武当山的时候,孟都已经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月,紫龙王等亦同时离开,武当派前往九华山协助建造那座至尊殿的弟子在他们离开后第三天头上亦动身出发了。
至尊殿的主殿必须在指定的日子完成,那也就是西方魔教第一次进入中原的日子。
孟都的一切行动显然早有计划,安排妥当,也当然完全是出于萨高的主意,萨高虽则已死亡,孟都仍然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到底是出于尊重还是他根木没有其它的计划,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中原武林中人甚至邪魔外道却也都不例外,全都以为孟都后面有一大群西方魔教的高手待机而发,因为经过多次的失败,他们已懂得将真正的实力隐藏起来。
孟都的出现若只是西方魔教的行动开始,接着的又将会是什么行动?正道武林中人都无不担忧。
唯恐天下不乱的邪魔外道当然例外。
清晨风寒,云飞扬日以继夜赶路,总算踏足武当山,一颗心才放下又悬起来。
一路上他已经听到不少消息,都是说孟都率领邪魔外道闯上武当山,大开杀戒,鸡犬不留,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是传言夸大,听得多了信心仍难免动摇,孟都给他的印象到底恶劣。
及至来到武当山附近,类似的传说非独不再听到,而且一片平静,虽然说附近大都是一般人家,但武当山上若是发生了那么大的祸事,多少也应该有些影响。
只是现在走在武当派的范围,虽然平静,这种平静却是平日所无。
连解剑岩附近也竟然没有武当派的弟子当值,云飞扬还是第一次看见,怎能不担心。
他连日赶路,实在已非常疲倦,虽然知道事情若是已发生,赶去也无济于事,还是赶下去。
一直来到了三元宫附近,云飞扬冰冷的心才逐渐回复温暖,但仍然在看见那些在宫前空地练功的武当派弟子一伙才完全放下。
白石在亲自督促那些武当弟子练功,他背向,没有发觉云飞扬接近,却突然发觉面向那边的那些武当派弟子一个个突然目定口呆,停下手脚,怔在当场。
他心头一凛,不由自主回头望去,原以为是来了什么强敢,看清楚是云飞扬,亦不由得怔住。
“云飞扬──”那些武当派弟子不约而同突然叫起来,一齐向云飞扬奔去。
白石也不例外,第一个掠到云飞扬身前,抓着云飞扬的肩膀,却激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武当派弟子随即包围着云飞扬,有些已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云飞扬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他们也原已绝望。
“掌门师兄──”云飞扬一会才开口。
白石应声笑起来,他原是要哭的,却反而发出笑声,这种笑比哭还要激动。
这一笑如将那些武当派弟子的哭声引发出来。
云飞扬看在眼内,心情也很激动,但仍然控制得住,等到各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他才道:“孟都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白石缓缓道:“大家都已尽了力。”
云飞扬点头道:“以他的武功,的确难寻对手。”一顿接问:“怎么不见……”
白石知道他是问枯木,颓然道:“他老人家已经倒在孟都的手下。”
云飞扬道:“我原是不该惊扰他老人家的。”
白石接道:“他老人家唯一痛心的只是你倒在孟都手下……”
云飞扬叹了一口气,他是想起了枯木在从三重峰绝壑下上来之前那番话。
江湖人难道不免于江湖上了断!他叹着气应道:“我内力真气尽为孟都夺去,仍然能够活下来,天蚕功的变化固然神奇,亦未尝不可以说是命不该绝。”
“天蚕神功置之死地而后生,是未练成以前的变化,难道练成了……”
“似乎只要仍然有一线生机,这种变化便能够发挥作用。”云飞扬仰首望天,白石不免亦仰首道:“天佑武当。”
云飞扬不由苦笑,白石接问:“至尊殿的事你当然也知道了?”
“听说这是大家答应替他建造的?”
白石颔首道:“技不如人,大家也无话可说,武当派的弟子也都已动身前去。”
云飞扬目光落下。“原来这样,方才我还担心怎么只剩下这些……”
白石道:“你也是奇怪我们以将解剑岩的防守弟子也撤消?”“掌门师兄这样做当然有目的。”
“我只是想到,以其将他留在那儿,到不如召回寺中苦练武功。”
云飞扬点头。“解剑只是一种形式,我们武当派要别人尊重的确应该靠本身实力,无须计较先辈立下的形式,师兄能够明白,武当派还是有吐气扬眉的一天。”
白石转问:“孟都可知道师弟重生?”一顿又自答道:“应该不知道的,否则一定会留下来。”云飞扬接问:“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
白石道:“也许跑到了丐帮那儿,你打算追上去与他拚一个明白。”
云飞扬摇头。“我打算在至尊殿那儿等他。”
白石道:“你没有必胜的把握?”
“没有──”云飞扬微喟。“他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将别人的内力真气据为己有,功力不停增进,是否有极限我也不清楚,若是没有──”“那你便应该及早找到去,否则,功力的距离是必越拉越远。”
“若是这样他现在的功力便应已在我之上。”
“以逸待劳,你才能够稳操胜券?”
“我只是准备与他公平一战。”云飞扬目光一远。“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洗脱武当派盗窃魔教武功心法的污名,因为武当派的弟子的功力,魔教弟子才能够完全练成那种魔功心法,这个账其实已经算清的了。”
白石无言点头,云飞扬接问道:“华山派之后孟都并没有胡乱杀人?”
“按说没有,这所以大家都没有联手的借口。”白石冷笑。“这是他聪明的地方。”
云飞扬淡然接问。“他选择了九华山来建造至尊殿是否又有什么目的?”
白石道:“紫龙王推测那可能是因为九华山原是异族的道场所在,在那里建造至尊殿有亲切感。”
云飞扬轻“哦”一声,没有问下去,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已袭上他心头。
白石鉴貌辨色,问道:“你赶了很多路。”
“也不很多。”云飞扬接道,“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白石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清楚云飞杨的为人,毕竟他们已相处多年。
新坟,但无论新与旧,这都是死亡的标志。
枯木音容宛在,虽然相处的时间很少,这个老人给云飞扬的印象却非常深刻,尤其是对身为江湖人的那份无可奈何,云飞扬更就是感同身受。
若是仍然留在三重峰的绝壑下,枯木绝无疑问可以安静的度过余年,这当然也许毫无意义,最低限度枯木本人也已有些这种感觉。
也许他本人根本就已经厌倦了绝壑下那种平静的生活只是没有云飞扬的出现,未必会从绝壑下上来,再效命武当派。
虽然他绝对有权选择,也没有人能够勉强他,面对他坟墓云飞扬仍然难免有些歉疚,他回武当派主持大局之际,云飞扬并没有考虑到死亡也想不到死亡这么快降临到他头上。
一路走来,白石已经将当日的恶战说清楚,云飞扬也不难意会枯木当时的心情。
他在墓碑前跪下,叩了三个头,心情更复杂。
白石看着他,不由道:“人死不能复生,师弟也不必太难过。”
云飞扬微喟。“他老人家其实无须这样执着,死亡有时未必可以解决一切。”
白石叹息道:“只是他老人家决定了的,又有那一个能够阻止?”
“武当派实在太需要有一位他这样的老人家。”云飞扬不由又想起了燕冲天还有他的父亲青松。
白石点头道:“因为他老人家,大家都非常起劲,事实他老人家对本派的武功了如指掌,经他指点,所有难题无不豁然而通,大家的武功都进步得很快。”
云飞扬道:“他老人家在绝壑下数十年,融会贯通,对木派的武功没有此他更清楚的了。”
“难得他老人家不厌其烦,悉心教导。不分等级。”白石嘟喃着。“这相信就是他老人家的心愿,希望武当派上下同心协力,苦练武功,发扬光大。”
云飞扬叹息道:“武当派屡避祸劫,前辈高手伤亡殆尽,也实在需要发奋固强,才能够在江湖上立足。”
白石道:“大家都已经明白绝不能够在前辈的威名下苟且过日。”一顿接叹道:“何况前辈的威名原就不多?”
事实武当派连败在无敌门之下多次,只因为独孤无敌事实雄霸武林,武当派的战败在一般人眼中理所当然,也习以为常,没有人特别在意。
也当然,除了武当派,其它门派绝少主动与无敌门作对,以致武当派虽然屡次战败,反而变成了正义一方的代表,邪魔外道都是这样以为,而名门正派既没有承认,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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