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一朵小兰花。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殷天虎常胜皇甫兄弟的面色不由沉下来。
徐廷封没有理会他们,笑顾刘瑾。“想不到狂风中仍然有这朵兰花尚未低头。”
刘瑾皮笑肉不笑。“据知侯爷乃昆仑派当今掌门人钟大先生入室弟子,一身武功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影虫小技,倒教总管见笑了。”
“昆仑乃名门正派,侯爷又是忠良后,朝廷大事,以后侯爷切莫袖手旁观,非要鼎力支持不可。”刘瑾仍能够笑得出来语气却是更重。
“总管放心,为国为民,在所不辞”徐廷封一面正气凛然。
“侯爷果然深明大义。”刘瑾话是这样说,心底恨得立即将徐廷封的脑袋砍下来”忆兰与那群小孩子这时候亦已回来,手里都拿着玩具,一个个欢天喜地。
看见忆兰,刘瑾心里又有了主意。
“兰兰,玩得开心吧?”他挤出一面慈祥亲切的笑容。
“开心。”忆兰眼珠子转动。“玩偶斋很有趣。”
刘瑾“呵呵”一笑。“兰兰真是活泼,我要是也有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女儿,就真的意足了。”
徐廷封入耳惊心,刘瑾接问:“我收你做干女儿,你喜欢不喜欢。”
忆兰不敢回答,望着徐廷封,刘瑾目光随亦转到徐廷封面上。“侯爷意下如何?”
徐廷封心底一阵叹息,虽然知道这条老狐狸狡猾,步步为营,却是怎也想不至有此一着,他一阵犹疑,终于道:“难得总管瞧得起,只是忆兰生来命硬……”
“侯爷也相信这个?”
“我看还是由忆兰自己决定的好。”
“也好儿”刘瑾满怀信已,又展露出一面笑容。“兰兰,你说,可喜欢认我这个干爹?”
“你笑得好奸,我不喜欢!”忆兰竟这样回答。
“忆兰,不许胡乱说话!”徐廷封急喝住。
刘瑾那剎那面部的肌肉不由自主绷紧,忆兰看着一惊,不禁哭出来急扑向徐廷封徐廷封一把将女儿抱起,抱歉地道:“她娘亲早死,在家里没有人管教,一点规矩也不懂,总管切莫见怪。”
“那里那里?”刘瑾强笑。
“只要总管高兴,有时间我一定带她到来陪伴总管。”
“好的。”刘瑾那里还有兴趣再说这些。
徐廷封随即告辟,刘瑾也不留。
目送徐廷封等人去远,刘瑾才发出一声冷笑,面色亦变,如罩寒霜。
皇甫义忍不住问:“九千岁何不就地解决此人?”
常胜冷截。“那群小孩子都是王公大臣的儿子,徐廷封与他们同来,岂无安排?”
刘瑾颔首道:“这个人莫测高深,以后你们要更加小心。”一顿又喃喃接道:“他归顺于我倒还罢了,否则必成我心腹大患,留不得!”
他眼中尽是怨毒,殷天虎常胜等看在眼内,齐都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
夜渐深,刘瑾仍然在堂上徘徊,万花林的事虽然令他非常不快,他已经暂时拋开,现在心头悬挂的是另外一件事。
一个太监匆匆走进来。
“安乐侯府的消息已经齐集了?”刘瑾爱理不理的,似乎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回禀九千岁,今天清晨有一个老人进了安乐侯府,他由北门进城:五缕长发,道家装束。背负长剑,手托着一个竹笼,内放银鼠一双。不走正门,由侯府侧门进入,侯府侍卫并无留难,而且非常恭敬,陈公公送帖去的时候,这个人有意回避,形迹可疑,属等推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昆仑派的现任掌门人钟大先生。”
“哦──”刘瑾的眉毛终于扬起来,已有些兴趣了。
“现在已经证实,据传这个人武功高强,剑术已到了登峰造极……”
“废话!”
“前年他他曾到来安乐侯府,住了差不多一个月,这一次……”
“难道你能够肯定他住上多久?”
那个太监叹若寒蝉,刘瑾沉吟了片刻才吩咐:“加派人手,严密监视安乐侯府。”
那个太监连忙告退,另一个刘瑾的心腹太监也就在这时侯走进来,在刘瑾耳边说了几句话。
“来得好──”刘瑾话出口,把手一挥,侍候堂中的太监立部将灯火减去,悄然退出。
那个心腹太监也不例外。
刘瑾随即在椅上坐下,才坐下,珠帘一响,堂中便多了一个人,黑暗中却只见一双精光闪亮的眼睛。
“九千岁──”那个人声音有些沙哑。“请怒在下只能够这样到来。”
“我明白。”刘瑾“呵呵”一笑。“这还不是你们公开露面的时候。”
“各方面进行得都非常顺利,请九千岁放心。”
“很好──”刘瑾沉吟着。“近日京师出现了不少江湖人,事情只怕会有变化,他们两位若是能够早日进来,我就更加放心。”
“江湖人交给我们对付好了。”
“他们两位现在怎样了?”
“尚欠一点儿,未能够立即动身。”
“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亡若非九千岁藉物钱财方面全力支持,事情又那有这么顺利,除此之外,我们大都能够应付得来。”
“在外面我看始终不大方便,反正我要借助他们两位的绝世神功,这样好不好──”
刘瑾沉吟着。“索性请他们两位迁到我这儿来。”
那个人稍作考虑。“相信没有什么地方比九千岁这儿更方便更安全的了,在下回去立即将九千岁的意思转知两位当家,他们一定会同意。”
“我这就吩咐心腹去准备适合的密室。”
“有劳九千岁,在下代表两位当家先在此谢过。”那个人接问:“九千岁还有什么吩咐?”
刘瑾摇摇头。“你可以走了。”
那个人应声倒掠开去,只听珠帘声轻响,便已不知所踪。
刘瑾一个身子实时完全放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张窝弓他已准备了多时,应该很快可以动用的了。
准备窝弓藏猛虎,第一个他要对付的又是那一个?徐廷封?南偷与小子?
对江湖人刘瑾多少都有些顾虑,只因为江湖人有江湖人的处事方式,甚至可以说目无王法,所以知道陆丹是武当派的弟子,毒杀陆迁之后刘瑾随即吩咐皇甫兄弟追杀陆丹,甚至还用上北盗,那知道中途杀出南偷兴小子,无功而还。
南偷与小子此来京城目的何在?为什么要救陆丹,派去调查的人到现在仍无所得,刘瑾却始终不免有一种目的是在与他作对的感觉,想到这两个人,难免就有如芒刺在背,不去不快。
▲长乐都主▲南偷与小子当然不知道他们在刘瑾心目中已变得这么重要,也没有因为救过陆丹,暴露了身份,开罪了刘瑾便躲起来,每天仍然在什剎海表演讨卖,以他们的身手根本用不着这样讨饭吃,知道他们的身份的,又怎会不怀疑他们这样做是掩饰什么,另有目的?
他们身手好,花样层出不穷。连说话也是,所以虽然每天都在表演,每一次都仍然吸引很多人围观,目的若是真的只在两餐,这两餐也实在丰富的了。
南偷大红葫直不离手,醉态可掬,小子总是生龙活虎的,混身是劲,今天也不例外铜锣在小子手里,翻筋斗的竟然是南偷,一阵锣声引来了大群观众,南偷随着锣声猛翻筋斗,到锣声停下,已累得气喘喘的,一屁股坐倒地上,连喝二十口酒,看见小子又要将铜锣敲响,忙大嚷:“伙记慢打锣──”这句是地道的广东话,他用走腔变调的京片子嚷出来,立时惹来了一阵笑声。
小子一呆,道:“这种话现在没用的了。”
南偷环顾一眼:“你以为他们听不懂。”
“我是说这个年头最要紧真材实料,用不着来这种废话。”
“到底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南偷忽然问。
“当然是我──”小子一顿才接下去:“不是师父。”
“那种话应该由师父来说的。”
“废话。”小子诧异地问。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南偷瞪了小子一眼。“这种那种你也分不开。”
“哦──是那种。”
“闲话少说,小子──”南偷大声问:“我们今天要什么?”
“花枪──”“你当这里是家里,跟小媳妇一块儿?”
“师父──”小子忙截住。“这种话儿童不宜。”
南偷一言惊醒的,打了一个“哈哈”。“那还不耍来看看?”
小子一支花枪已在手,应声挥动,都是向南偷身上招呼,南偷慌忙闪避,绕着扬子急走,显得非常狼狈,一面大叫:“你这是个人表演,不是对拆。”
“是么。”小子好象这才知道,大喝一声,只以右手抓着枪杆末端抡动起来,雪亮尖锐的枪尖环迫众人眼唱,众人不由自主让开。
南偷蹲在地上,正好避开枪势,连忙摇手。“你这样不是将观众全都赶走了?”
“那怎么是好?”小子枪势展开便好象收不回,花枪继续抡动,一个身子也彷佛急得团团乱转。
“还不到竹竿上去。”南偷伸手拿起了一条竹竿。
小子随即跃到那条竹竿上,一面舞动花枪一面踏着碎步往竹竿顶走去。
南偷看样子非常吃力,一歇一歇的缓缓地斜斜将那条竹竿挑起来,偶然来一个擦汗的动作,手一松,竹竿便往下掉,小子的身形当然亦往下沉。
围观众人不由发出一阵惊呼声,南偷却及时将竹竿扶住,小子也居然没有从竹竿上摔下来。
众人虽然明知道南偷故意要他们惊吓一下,却也不能不配服,报以一阵热烈的掌声到南偷将竹竿竖立在地上,小子亦已来到了竹竿顶端,先来一个金鸡独立,枪势随部在竹竿顶上展开,姿势美妙,引来掌声不绝。
两顶轿子也就在这时侯抬进了什剎海,只看随行的家丁丫环便知道轿子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个什剎海在城内鼓楼西南方,是京城中四海之一,原是一个狭长的湖泊,环湖空地一向是卖解与各种摊贩聚集的地方,一般平民百姓不在话下,即使王亲国威有瑕亦喜欢到这里来逛逛,所以这两顶轿子出现,也没有引起多大惊奇。
前面那顶轿子尤其华丽,行走间,一个丫环捧着一盘蜜饯从后追上,来到那顶轿子旁边。“郡主,你要吃的蜜饯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