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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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蚕再变-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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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顶轿子尤其华丽,行走间,一个丫环捧着一盘蜜饯从后追上,来到那顶轿子旁边。“郡主,你要吃的蜜饯买来了。”

预于内没有反应,抬轿的轿夫这时候亦好象有所发现,忙将轿子停下来。

丫环到底按捺不住将帘子掀开,探头一看,不由尖呼一声。

后面那顶轿子的帘子应声掀开,一个身材瘦削,额骨高耸,风骨棱棱的中年人探身出来,轻喝一声:“什么事?”

一个仆人急奔到中年人面前。“三公子,郡主不知那儿去了。”

中年入剑眉一扬,手中折扇“唰”地打开,扇面上只有两个字──萧三!

这个人京城中认识的也许不多,江湖上的朋友却大都认识,黑道中的一提起华山萧三,更就是大皱眉头。

据说他原是一个弃婴,有性无名,大年初三为华山派掌门人路经发现救起,取名三,收在华山门下、由于天资聪敏,又肯苦学,尽得华山派剑术真传!二十三岁便已经名动天下。

他为人正直,嫉恶如仇,纵横江湖十二年,不知何故突然消声匿迹,不再见出现。

江湖上最后的消息是有入看见他在南昌宁王朱宸濠的府邸出入。

这应该就是事实,现在在他前面那顶华丽的轿子也正就是宁王的女儿长乐郡主朱菁照的轿子。

他折扇打开突然又合上、目光转向那边人丛,一阵娇笑声正从那边人丛传来。

那些家丁丫环一听面上都露出喜色,萧三面无表情,冷冷的摇摇头,走下轿子,向那边走去。

人丛中小子仍然在竹竿上,却已停止了舞动花枪,呆望着那突然闯进来的长乐郡主朱菁照。

南偷手扶着竹竿团团乱转,着样子要阻止朱菁照,却又腾不出手来。

朱菁照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在玩着他们带来表演用的竹枝碟子,似模似样,玩得对比他们惊险得多了。,@。

她手执五支竹枝,每一支之上都有一只碟子在转动,有快有慢,只是每一只碟子都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

南偷索性伸手掩着眼睛,不忍卒看,他这边才将眼睛掩上,那边五只碟子便已先后掉下来,摔碎在地上。

朱菁照也已尽所能抢救,只是功力所限,她反而笑得更开心,花枝乱颤。

她的样子绝不难看,笑起来更娇俏,再加上一身华丽衣饰,当真是缤纷耀目,任何人都难免多看几眼,为之着迷。

十七八岁的少女好象她这样任性的却也只怕不多。

她随即去拿其它碟子,小子看着连忙一个翻身跃下来阻止。“大姑娘,这可是我们的生财器具。”

“我只是拿来玩玩。”

“全都给你摔破了,我们拿什么表演。”

“难得我高兴。”朱菁照伸手又要拿碟子。

小子手急眼快,忙将碟子搬到身后,朱菁照忽然问:“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这有什么关系?”

“我叫朱菁照,受封长乐郡主,我爹爹就是宁王。”

朱菁照话还未说完,围观的人已散去一半,小子看着叹了一口气。“来头果然大。”

“你害怕了?”

“算我怕了你。”小子回头大呼:“师父,我们走──”南偷将竹竿放下,苦笑。“观众都给吓跑了,不走也不成。”

小子正要收拾东西,朱菁照竹枝却一伸截下。“走不得!”

“走不得?”小子有些奇怪的。

“我要看你们表演。”朱菁照一本正经。

“少爷现在没兴趣。”小子看也不看朱菁照,转过身子。

“我有兴趣便成了。”朱菁照亦一转,又到了小子面前。

“大姑娘,你听我说──”南偷走过来。“我这个是天生的牛脾气,他不想表演,就是我这个师父也拿他没办法。”

朱菁照目光一转。“你这个老匹夫,谁要你来多管闲事。”

南偷怔在那里,小子冷笑。“没上没下的,天下间竟然有一个你这样口不择言的女孩子。”

“你说我口不择言。”朱菁照瞪着小子。

“而且蛮不讲理。”小子还有这一句。

“好啊,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蛮不讲理。”朱菁照手中的竹枝随即挥向那些碟子。

小子急忙将碟子捧开,朱菁照穷追不舍,一心要将那些碟子全部击碎,可是小子手急眼快,身手又敏捷,朱菁照五支竹枝分交左右手,连环追打,还是打不到碟子上,一气一急,右手三支竹枝便向小子当头打下。

正当此际,风声急响,萧三公子从天而降,右手一伸,正好托住了那三支竹枝,一声:“菁儿不得胡闹。”

“师父,他──”“我知道是什么回事。”萧三公子抱拳向小子与南偷。“两位,小徒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之处,切莫见怪。”

南偷当作没有听见,小子则一声冷笑。“你这个徒弟可真劣得很。”

“师父──”朱菁照嚷起来。

“跟我回去!”萧三公子语声一沉。

对这个师父朱菁照显然有些畏惧,拋下竹枝,一跺脚,身形拔起,同那边轿子掠去,萧三公子流水行云般跟在后面,将朱菁照送入轿子才回去自己的轿子。

小子看在眼内,一面拾起竹枝一面嘟喃道:“王亲国威,一个个都是恃势凌入,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个师父总算来得及时,否则有你好看的。”

“你方才真的想教训她一顿?”南偷插口问,很意外似的。

“当然真的了。”

“幸好她那个师父来得及时。”南偷伸手好象在擦冷汗。“否则也不知道──”话口未完,轿子已经过,帘子掀处,朱菁照探头出来,一声:“臭小子──”小子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她反而“噗哧”笑了,纤纤素手陡扬,一锭银子脱手飞出。“这个是赔偿你们的损失。”

小子探手接住,怔住。

帘子随部放下,轿子逐渐远去,小子目光这才落在银子上,南偷实时问:“这个女娃子笑得很好看是不是。”

小子不由点头,南偷接探手将银子拿去,随手一秤,一个惊愕的表情。“足十而,我们师徒两个接下半个月大可以用不着拋头露面,只管睡觉喝酒了。”

“不成──”小子摇头。“忆兰到这儿来,不见我们,不是很失望?”

这说来也奇怪,他跟忆兰一见投缘,忆兰每一次到来,总要让她欢笑一番他心里才舒服。

忆兰这时侯也想找钟大先生带她到什剎海着小子表演,但看见钟大先生与她的父亲在内堂好象在谈着正事,不敢骚扰,忙自退出去。

她有时颇为懂事。

钟大先生徐廷封事实在分析刘瑾座下殷天虎等人的实力,虽然没有在场,到底经验丰富,只听徐廷封的描述钟大先生便已心中有数。

“他们目的在耀武扬威,刘瑾面前当然不会有所保留,以你所说来推测,单打独斗,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但一齐来袭击,你未必应付得来。”钟大先生的判断与徐廷封不谋而合。

“弟子会小心的了。”徐廷封微喟:“弟子担心的只是以刘瑾的城府深沉,一定会有所保留,殷天虎常胜以外,只怕还有更厉害的高手。”

“这方面的消息你没有。”

徐廷封点头、钟大先生沉吟着接道:“江湖上有头有面的高手那怕是黑白两道,都不会轻易向人俯首,你倒不用太担心,只是刘瑾找来殷天虎这些人,必定有所图谋。”

“不错,日内我总要找机会进宫见皇上,好好的谈一谈。”徐廷封忧形于色。“天下表面太平,实则积弊已深,人心不少怨愤,一旦有事发生,不难大乱。”

“朝廷中的事如何处置,你自己作主决定好了。”钟大先生突然省起了什么。“白莲敬徒经已在蠢蠢欲动你可知道?”

徐廷封颔首。“这个教派早已演变成民间结社,民间百姓不少都相信这个教派若是出现,通然乱臣贼子当道,不得不揭竿而起。”

“最可怕就是这种错误见解。”

“他们当然不知道白莲教今非昔比。”徐廷封苦笑。

“不老神仙应该知道的,这个人聪明绝顶,继任教主以来,也颇多建树。”

“可惜他非独偏激好胜自负,而且护短,二十年闭关,一心只想着击败少林心禅上人,出关后虽然知道弟子为非作歹,亦没有立即采取行动,到败在云飞扬手下,考虑弟子可能为祸江湖,已经来不及,也无力控制的了。”徐廷封一声叹息。“嵩山一战,白莲教徒消声患肪,弟子一直在找寻三尊五使的下落,到现在仍无消息,师父方面……”

“也没有,我所知只是白莲教徒已开始在民间设坛,但不太积极,有说是代表教主与最高权威的碧玉令牌不知所踪,蛇无头不行。”

徐廷封“哦”一声站起来。“师父,你等等,弟子有些东西给你看。”也不等钟大先生答话,匆匆走进去。

钟大先生当然奇怪,也做梦都想不到徐廷封给他看的竟然就是白莲教最重要的信物“碧玉令”。

“碧玉令”放在一个紫檀盒子内,钟大先生并不认识,目光一转,疑惑的望着徐廷封。

“这就是白莲的碧玉令,一向由教主执掌,见令如见人!”徐廷封态度非常认真。

种大先生虽然明白这个徒弟的性格,一时间仍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不老神仙临终将这块碧玉令交给弟的,是要弟子替他勿色一个适合的传人,以免白莲教数百年基业毁在他手上。”

“原来如此──”种大先生笑笑。“廷封,这不是一件容易事,但你既然答应了不老神仙,便要做到。”

“弟子明白。”徐廷封拿出那块碧玉令。“以弟子所知,这块碧玉令乃本朝太祖的师父彭和尚传下来,当日不老神仙似乎还有话说,可惜还未出口便已气绝。”

种大先生沉吟道:“我看这块碧玉令也不会只是象征教主的权威这么简单,白莲教徒为此而蛰伏至今,其中可能还有些什么秘密,廷封,你受人所托,这块碧玉令非要万二分小心不可。”

徐廷封小心翼翼将碧玉令放回紫檀盒子内。“弟子也明白消息若是泄漏,不难掀起一扬武林浩劫,白莲教的三尊五使现在说不定亦是在追寻这块碧玉令的下落。”一顿又道:“也许他们以为仍然在少林寺内。”

钟大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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