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汉浓眉轩处霹雳般大喝一声道:“闪开。”
松了蒙不名,一抡掌中独脚铜人大踏步迎了上去。
他正迎着个老道,这老道长得长眉细目,鹰鼻薄唇,下巴上稀疏疏的几把山羊胡子,手持一柄铁拂尘,挥动间势若排山倒海,锐不可当。
只一照面,老道的铁拂尘便缠上中年大汉的独脚铜人。
只听那老道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盗王’师……”
中年大汉没理他,独脚铜人往怀里一带,他一身神力,老道如何禁受得住,脚下一个踉跄便往他怀里撞了过来。
中年大汉冷哼一声,甩出那蒲扇般毛茸茸的左手,电一般地抓向老道心窝。
老道也不含糊,左掌从袖子里伸出,竖立如刀般迎向中年大汉的左掌!
中年大双一身神功,应该是不在乎这掌对掌的硬拼,可是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那只左掌像突然遇见了出洞的毒蛇,偏腕一躲,转向老道右肋拍去!
老道嘿嘿一笑,铁拂尘松了独脚铜人,抽身便退,退身的时候,左掌微微动了一下!
中年大汉掌中独脚铜人往胸前一横,只听一阵叮叮响,地上掉了十几根牛毛般乌黑乌黑的小针。
怪不得中年大汉不敢跟他掌对掌硬拼,原来老道左掌里藏有淬毒的玩艺儿。
十几根牛毛般小针落了地,老道身躯腾起了半空,眼看就要掠上墙头。
中年大汉左手往腰里一探,一扬,一道寒光射了出去,取的是老道心窝。
与此同时,墙外掠起个黑衣壮汉,一柄弯弯长长的单刀,直取老道后脑。
老道只留意迎面电射而来的寒光,没留意墙外掠起的埋伏,等到他发觉脑后金刃破风时,那柄刀已然递到了他脑后,匆忙间一侧身让过迎面袭来的寒光,铁拂尘一挥,震开了那柄单刀,顺势又往前一递,铁拂尘正扫在那黑衣壮汉的脸上,黑衣壮汉大叫一声满脸是血的栽了下去。
而就在这时候,那道原该从老道胸前电射掠过的寒光,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射势一顿,突然来个转弯,直取老道心窝。
老道做梦也没想到,施了半辈子的邪法,今儿晚上会碰上这种邪事儿,他那心口离那道寒光不过只半尺远近,等到发现不对时,那道寒光已整个儿地没入了他心口之中,他只觉心口猛一刺痛,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老道摔在了地上,跟摔死猪似的,这时候再看,他心口露着一个刀柄,刀柄上有一条极细的乌线,那一头还握在中年大汉的左手里。
只见中年大汉左手一抖,一柄寒光四射,点血不沾的短刀从老道心口腾起,飞回了中年大汉的左手里。
老道的心口射出一股热血,并没便宜别人,这股热血落下来的时候全落在了老道身上,刹时,老道成了个血人儿。
这时候,两个黑衣壮汉到了他面前,他两个架着一个白衣少女,一个绝色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美得出奇,整个人就跟玉琢的一般,找不到一点瑕疵,无论胖瘦高矮,无不恰到好处,她要是|奇|个玉琢的|书|美人儿,就该出自一位绝无仅有的巧匠之手。
中年大汉两眼猛地一睁,突然仰天大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认识蒙老头这么多年,这一回他算是说了真话……”
伸出那毛茸茸的大手,向着白衣少女那吹弹欲破、娇艳欲滴的娇靥抓了过去。
白衣少女想退,可是人在两个壮汉挟持之中,她分毫动弹不得,眼看中年大汉那毛茸茸的大手就要碰上她那娇靥。
突然,中年大汉手停在了她面前,“咦”地一声道:“蒙老头儿呢?”
可不,蒙不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想必,此刻正在别处大把大把地捞那金银珠宝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地从几丈外一排廊槽下溜过。
中年大汉的眼力相当好,一眼就看出那是“穷神”蒙不名,当即喝道:“蒙老头儿,站住!”
蒙不名站住了,随即迟疑了一下走了过来,两眼一翻,道:“什么事儿,姓师的?”
中年大汉道:“你鬼鬼祟祟地要上哪儿去?”
蒙不名道:“你得了美人了么?”
提起美人,中年大汉脸上马上有了笑意,道:“得到了,当然得到了,你看!”
抬手指了指白衣少女。
绝色当前,蒙不名居然没看一眼,大有不屑一顾之概,他道:“看见了,我没有骗你吧!”
中年大汉一巴掌拍上他肩头,蒙不名骨瘦如柴,似乎禁受得住,两道残眉为之一皱,只听中年大汉笑道:“没有,你没骗我,没想到你蒙老头儿到老来变得这么够意思!”
蒙不名道:“那就行了,你要的是美人,如今美人到手了,足见我这个合伙人诚实不欺,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告辞。”
他一拱手,要走!
中年大汉横独脚铜人一拦,道:“慢着,蒙老头儿。”
蒙不名似乎有点不耐烦,道:“你怎么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的,干什么?”
中年大汉道:“记得当初你我说好的,你取财富,我要美人,如今我的美人有了,你的财富呢?”
蒙不名耸耸肩,道:“我判断错误,别说财富了,连块值钱一点儿的铁片都没有,我只好自认倒霉了。”
中年大汉微微一怔,旋即咧嘴笑了:“蒙老头儿,光棍眼里可揉不进砂子啊,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大家看看,谁又不会抢你的,干吗这么塞塞藏藏的?”
那白衣少女突然说道:“想必他把那张图拿去了。”
蒙不名一惊,道:“小姑娘,你可别……”
迟了,中年大汉那里已面泛棱煞之色开了口:“小娇娇,哪张图?”
白衣少女道:“我身上带的那张图,我落在了‘白莲教’人手里,那张图被‘白莲教’人拿了去。”
蒙不名趁中年大汉说话分神,悄无声息地要跑。
谁知中年大汉早防着他呢,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了他,道:“小娇娇,那是张什么图?”
白衣少女道:“你可听说过‘女儿城’?”
中年大汉一怔道:“‘女儿城’?”
白衣少女道:“我是‘女儿城’城主的一个侍婢,前些日子奉命出来办事,‘女儿城’隔绝人世,坐落在一个不为世人所知、极其隐密的地方,就连‘女儿城’里的人出来若不带张地图,也无法再回到‘女儿城’去,他拿去的就是我带出来的那张地图。”
中年大汉转望蒙不名,疑惑地道:“蒙老头儿,你要一张地图干什么?”
蒙不名耸耸肩,道:“那是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中年大汉还要再问,突然,他若有所悟,转望白衣少女道:“小娇娇,‘女儿城’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白衣少女道:“‘女儿城’富可敌国,遍地皆黄金!”
中年大汉唇边浮起一丝笑意,道:“这就对了……”
目光忽地一凝,道:“‘女儿城’?这城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
白衣少女道:“那是因为‘女儿城’里都是红粉女儿,没有一个须眉男子。”
中年大汉两跟一睁,道:“是么?”
蒙不名突然说道:“姑奶奶,你就少说两句话,逢人只说三分话,且莫尽掏一片心,你怎么把‘女儿城’的底细和盘托给人家了?”
中年大汉没理蒙不名,望着白衣少女道:“小娇娇,‘女儿城’里像你这样的美人还有多少?”
白衣少女似乎很纯真,毫无心机,道:“跟‘女儿城’的黄金一样,到处皆是,其实我又算得了什么,我只不过是城主的一个侍婢……”
中年大汉笑了,道:“我说蒙老头儿怎么这么好说话,只要一张地图,原来他是想舍小取大,人财两得啊!”
蒙不名跺了脚,道:“姑奶奶,你可真行!”
中年大汉霍地转过脸来道:“蒙老头儿,你怎么说?”
蒙不名道:“什么怎么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先说好的,你要美人,我取财富……”
中年大汉道:“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要的是张地图,那张地图上有更多的财富。”
蒙不名道:“这个……”
中年大汉把独脚铜人往地上一丢,抬手就要搜蒙不名的身。
蒙不名脸上变了色,叫道:“姓师的,你要干什么,说话不算话么……”
中年大汉道:“少废话,谁叫你当初不跟我说明白,我说你这回怎么这么老实,敢情你是越变越滑头了……”
一边说手一边在蒙不名身上乱摸。
蒙不名身上的痒痒肉似乎不少,这一摸不打紧,蒙不名边躲边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喘着叫道:“我姓蒙的最怕痒,你这是哪门子整人法?”
中午大汉搜了半天没能从蒙不名身上搜出一片纸来,他只好停了手,沉着脸道:“蒙老头儿,你把那张图藏哪儿去了?”
蒙不名老半天才歇了过来,道:“你要干什么?”
中年大汉道:“我要那张图!”
蒙不名脸色大变,道:“放你的屁,姓师的,盗也该有道,言而无信,你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中年大汉沉声说道:“少废话,你拿出来不拿出来?”
蒙不名道:“做你的清秋大梦,想要我这张地图,门儿都没有,告诉你,我宁可跟你拼掉这条老命……”
中年大汉冷冷一笑道:“我不跟你拼命,你不是怕痒么,我膈肢你,另外叫两个孩子搓你的脚心,让你一直笑到断气!”
蒙不名呆了呆道:“姓师的,你可别这么损,小心将来生个儿子没屁眼儿……”
中年大汉脸色一寒,道:“蒙老头儿,你知道我的脾气,我也告诉过你,为得到我想得到的,我不惜代价,不择手段,眼前只有大堆的财富,成群的美人,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说一句,那张地图你拿出来不拿出来?”
蒙不名没说话,半天才道:“姓师的,算你狠,我认栽了,只是好歹这件事我算个主,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出去。”
中年大汉道:“你可以无情,我姓师的不能无义,咱们换换,你要美人,我要那张地图………”
蒙不名苦了脸,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中年大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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