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的她,放下锦帕,已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的亲弟弟青山,为了找寻她耗去了人生中最宝贵的七年,为了寻找她滞留在这陌生的古朝代四十九年之久。。。原来,百多年前的“刘禅”就是青山啊!
她在南阳城难产生下阿阳前做的梦,如她所奢望的那般,不是梦,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下产生的幻象。。。是灵玉带她回到了现代,回到现代见到了家人。
她好难过,好伤心,为什么她和她的弟弟一再的错过,错过见面的机会。
她从枕芯内取出鱼形玉佩,痴痴地望着它,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弟弟青山,不得不离去回到现代之前,还为她铺了一条路,留下了赠别礼物。
这礼物之重,足够她彻底的摆脱目前的困境和低入尘埃的身份。这礼物运用得好,可使她一生无忧无虑,荣华富贵更可享之不尽。
霍青玉一手攥着鱼形玉佩,一手攥着锦帕,一会哭一会笑,哭哭笑笑许久,难过而又激动的心绪才缓缓地归于平静。
平静之后的她,想到了现实的问题。
她在南阳城的梦境是真的话,她的玉佩去了哪儿?
弟弟信上所说的,洛阳以东的外方山,外方山上的彭真道观就是五毒教的大本营。五毒教共有五大主事殿堂,除了青岳殿内有教主和七长老外,其他四殿堂各有一名堂主和七个星宿护法为首。。。她只要手持玉佩或是识得这朝代无人可晓的韩国文字,便能彻底颠覆和改变身份。。。
洛阳以东的外方山,好耳熟啊,她似乎听谁说过?
霍青玉想了想,方想起,数月前,她逃离张府色|诱和威逼霜二,从霜二口中探出张明岘的确切下落。霜二曾说过,蛇谷就在京城以东荥泽县城的外方山。。。
张明岘那厮曾对她说过;他的师祖就是彭真人。
那么,身是五毒教弟子的张明岘,他隶属那一殿堂?他的身份是堂主?还是星宿之一?
他的弟弟,是天才,也是歪才!他说了只要是五毒教五大殿堂的人,上至教主下至星宿,身上必刺有韩文的纹身印记、纹身印记有五色,分别是蓝、黄、黑、绿、红。她只有瞧见印记,便能知其身份。
张明岘那厮身上有纹身印记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近断更严重,好久没收到地雷了。
☆、第71章
翌日一早,霍青玉醒来没多久;便从唐妈妈口中得知那厮接了个紧急的差事;天没亮就出了府。
到了晚上;唐妈妈又来禀告,霍青玉又从唐妈妈口中得知,那厮派雨五回府传信;说他因公事在身,得过一两个月方能归家。
霍青玉无法;只得耐着性子,好好的坐起了月子。
人生总是充满讽刺;看了弟弟一个半世纪前留给她的一封信,她竟迫切的想见到那厮;想见到她活了两世相加唯一一个令她深感痛恨和厌恶到极点的人。
人生也总是充满了戏剧化,不想见他的时候,他偏出现在你的面前,难得想见他一次的时候,偏又见不到他。
孩子的满月酒过了,那厮没回来,她的双月子做完,寒玉苑院后一隅的栀子花都凋谢了,那厮还是没有回来。
七月上旬,那厮派了身边的侍卫雪四捎来口信;说他七月底回府。
根据弟弟信中所言,是灵玉带她来到这个古朝代,是灵玉显灵她才得以借尸还魂,再世为人。
她一前一后的问过平安和昌妈妈,她生阿阳难产之前晕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昌妈妈和平安的回话基本一致,说她晕过去之后,她们就被大少爷赶出了产房。约莫过了一炷香,她们再进产房之时,她已气色大好的生下阿阳少爷。
如此说来,她生下阿阳昏迷的一炷香时辰里,产房里只剩下她和他与刚出生没多久什么都不懂的阿南。
弟弟信中说,两块玉佩的灵气有差异,他的玉佩蕴含了玄妙的生之灵气,他就是手持着玉佩徘徊在两个时空之间得以共生。
霍青玉大胆臆测,是她的玉佩带她的魂儿回到了现代,让她见到家人和获得了弟弟的玉佩,然后是弟弟玉佩中蕴含的生之灵气及时的救了她的命?
她的玉佩。。。难道是张明岘那厮塞进她手里,见她平安无事,在她醒来之前又把玉佩拿走了?
不对啊,那厮哪来的玉佩?当她穿越重生变成北朝张府三房三姨娘醒来,就没见过她自小佩戴的鱼形玉佩。
当时,贴身侍候她的两人,是如意和如安。
以此推测,她的玉佩不是被如意窃去,就是被如安盗去。之后,那厮又从如安或是如意手里取到玉佩?
霍青玉越想越有可能,不然的话,那厮在南阳城找到她后,他的言辞态度为什么大变,大变到完全的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对于她的冷眼寡语,那厮的表现更可疑,竟是大肚的一一的容忍过去了。。。难道他知道她是穿越女的身份?知道她和高太祖的关系?那写满韩文字的锦帕,是那厮故意掉落的?目的是试探?
不。。。锦帕应该不是那厮故意掉的。故意掉的话,他何必多此一举的趁她昏迷时取走玉佩?那厮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不可能那样的试探她!
她得找个机会见一见如意和如安,问一问她们,谁拿了她的玉佩?她的玉佩究竟是怎么的到了那厮手里的?
坐月子期间,她给了昌妈妈和平安一笔碎银钱,要她们多在府中走动,暗中打听三房的情况和如意如安包括一个名叫阿南哑巴小厮的下落。
从昌妈妈和平安嘴里,霍青玉陆续知晓,三房的二姨娘崔氏做完月子没多久,三房就收到三老爷派人送来的一封家信。
又不到一月,张府三房二姨娘母子便离了张府,随着三老爷派来的人去了漳州的诏安县。值得玩味的是,身为三房嫡妻正室的三太太汪氏却被留了下来,软禁在院里。之后,再经过昌妈妈多次的打听,方打听出,三太太孙氏之所以被留了下来,乃是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亲自下令,封了三房正院,要三太太汪氏潜心礼佛,不准随意离开院子。理由是,三太太胆大妄为,忤逆不孝又妒心深重德行有亏,竟敢阴奉阳违。十几年前,三太太竟把她亲自派人护送到北朝张府身份本是良妾的二姨娘崔氏降为通房丫鬟数年。。。三太太既然还在这张府,她的心腹刘妈妈和她的小女儿如意也该在张府。
如意好找,随便一打听,便能打听出结果。至于小厮阿南,早就随着三老爷去了漳州,只有如安的下落仍是探寻不到。
弟弟信中明言,京城东郊的白马寺,白马寺以南一片桃林,桃林深处有一桃花居,桃花居从左到右数第三间房中有一机关暗室,暗室里有关于五毒教地下行宫的开启方法和宝藏地图等详细资料与为她早备下的一个防身武器。
她不能干等着那厮,什么事都不干!
霍青玉一做完月子,带着孩子去北园堂屋正房向老太太请安时,对老太太和大夫人提出,自己要去白马寺烧香拜佛,以孩子的名义布施一些香油钱。
烧香拜佛和布施都是好事,老太太和大夫人岂有不答应之理。
老太太和大夫人拿出黄历翻看,商量了一番,白马寺之行的日子便定在了孩子百日宴的前头。
为了避开中元节,孩子的百日宴,特地晚了半月举办,日子定于八月上旬。
傍晚时分,窦妈妈护送她母子三人回寒玉苑的路上,窦妈妈漏了些口风给她,提前恭喜她,说是孩子百日宴的那一天,也是她被抬作平妻,姓氏可入张府宗族族谱碟文中的那一天。
窦妈妈还说,今年不同往年。孩子的百日宴,不会大肆操办,只邀请了五服之内的血缘宗族的人来参加孩子的百日宴和开祠祭祖的仪式。
今年为何不同于往年,那是因为南朝的皇帝龙体欠安,三月不曾上朝。太子监国,把持朝政,已颁出数道禁令,其中一道禁令;上至官员下至平民,杜绝奢靡之风。婚丧喜庆事宜等尽量节俭不准大操大办。
等待的滋味最磨人!
除了喂养孩子陪伴孩子,三五不时的接待一些上寒玉苑串门的西院“姐妹”外,身在张府内院,一出寒玉苑身后就有一大帮子丫鬟婆子跟着的霍青玉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那厮归来,等待白马寺之行的日子到来。
连着数天,闷热难当,这天午时下了一场雷阵雨,阵雨过后,天气转晴,凉风送爽,气候宜人。
趁着孩子午睡时段,霍青玉想出屋子走走散散心,便把昌妈妈和唐妈妈两人留在屋内照看孩子,带着平安去了院右侧的紫竹林。
来到紫竹林的她,在六角小亭里坐了几分钟,看到不远处的假山,想起一年前在假山一隅,第二次遇到了温太医的弟弟温恒书时的情景。
那个单纯可爱的少年书生,真的和自己的亲弟青山长的相似。想到他,霍青玉不由唇角微勾,想一个人旧地重游的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平安,道“平安,我有些渴了,你去端一盏花茶来。”
平安这丫头,心眼实,人朴实,又一心向着她。她吩咐她做的事,她从不多问一句为什么。这一点倒是深得她心,平安比以前的如安多了三分伶俐,比之如意则是多了七分的忠心。
平安应了一声“是”,福了个身,退出了小亭子。
望着平安渐行渐远的身影,霍青玉满意一笑,站起身,朝着假山走去。
这个紫竹林,基本保持原样,并没多做改建。
穿得一身青衣裙,头插一支白玉簪的霍青玉撩高了一些裙摆,缓缓走在雨后湿润的石头小路上,走着走着,在微风时而拂面而来中,她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假山那传来女子的哭声和男子的说话声。
女子的哭声,她听不出是谁的声音,男子的说话声,她听着倒是有些耳熟,疑是雪四的声音。
张明岘那厮,把雨五和雪四两侍卫留在了张府。
那男子的说话声,越听越像是雪四的声音。霍青玉迟疑了一下,便放轻了脚步循声而去。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