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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舟唰地放手
太史阑垂眼,让开,她温热的躯体弹出李扶舟的怀抱时,他忽然觉得心中一阵空落。
未曾相拥,或也不觉得寂寞冷,但先前那一霎,她的弹性非常的身体,在怀中鲜活如鱼的挣扎时,他的心湖似也被一尾弹起的鱼搅动,乱涟漪一丝。
两人急速要分开,偏偏越急越出事,太史阑忽然哼了一声,头一偏。
她为了方便作战,束起短发的簪子,勾在了李扶舟裂开的胸衣上。她要解,就难免要在李扶舟胸前摸来摸去,李扶舟要去解,就要低头,距离近到两人都无法接受。
两人对望一眼,不过一瞬,随即太史阑抓住发根,猛地一扯。
“嗤啦”一声——
第一卷此心倾第五十八章别再和我抢女人
李扶舟本就开裂的衣服,瞬间被扯裂到底,肌肤如玉,亮在暗色中
李扶舟低头一看,脸色一变,忽然将太史阑一把推开。
他一向温文尔雅,风度亲切,从未有任何失礼之举,此刻这一推,却显出了几分急切和粗暴,太史阑被推得一怔。
她怔住,李扶舟也怔住了,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动作是他做出来的。
两人怔然对望,一时气氛尴尬。
人影一闪,花寻欢奔了过来,人还没到就咋咋呼呼,“怎样了?你们怎么样了?太史阑你不要紧吧?李扶舟你啊?”
花寻欢的大嘴巴唰一下停住叨叨,嘴巴张得可以喝风。
香艳太香艳了太他娘的香艳了!
太史阑手按在李扶舟胸前,李扶舟衣衫不整,肩部衣服去掉半截,半身都快裸了,从太史阑的手势来看,明显那半截衣服就是她扯掉的。
呃,这两人,一个温和一个冷漠,不像那种干柴烈火瞬间掀翻的类型呀,再说这啥地方啥时候,合适吗?还是这样比较特别比较爽?嗯,太史阑那家伙本就不太正常,她这么猛是可以理解的哟
花寻欢托着下巴,越想表情越丰富,越笑神情越*
太史阑冷冷盯花寻欢一眼,花寻欢赶紧合上嘴,啪一声上下齿关猛地相撞,听得人身子一麻。
“我说”花寻欢指着上衣撕得走光的李扶舟,一边暗暗吞一口口水,一边对太史阑结结巴巴地道,“他虽然救迟了你一步,倒也没耽误事儿,你也不能就这么扒光他呀,晚上不成么。等人少点不成么?”
太史阑瞟她一眼,大步而过,“胡扯!”
她没有发觉,李扶舟自衣裂后一直一言不发,伸手抿住那件半旧的蓝衣的破口,眼神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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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终于结束了。
除了后来的几个偷袭的黑衣人,是李扶舟和花寻欢先后出手解决的外,其余近百名敌人,逃走三十余人,俘虏四十余人,学生们出手控制不住杀了七八人,可谓全胜。
会出现“失手杀人”情况,是因为太史阑后来看胜券在握,才说明真相,学生们一旦明白这不是演习,哪里还会客气?
山匪的脑袋,一样是二五营和地方记功的凭证。
回过味来的学生们,也暗暗感激太史阑,如果不是她那个“演习”的说法,学生遇袭时,很难以那么镇定的心态应对,对方来势汹汹,一旦被打乱阵脚,也许战果就要调转。
几个学生将俘虏分别拎开,一番询问,得知这些人果然是附近的山匪。这里是全国十三大行省中的西凌行省,离西凌之北的北严城已经不远,这批山匪就是附近龙莽岭龙莽寨的,占山为王已经很久。
这一批人自称,三日前寨主和附近通城的一家大户发生仇怨,带人去血洗了他全家,因为这家大户逃出了一个人,所以一路追杀至此,不想竟然碰上了二五营的学生。
几个人说法都一样,看来可信,太史阑却觉得其中有个人眼神闪烁,看起来有点不靠谱,问了问,那人身份是这批匪徒中的二首领,大首领已经逃了,太史阑想起后来从林后潜入的那几个没骑马的黑衣人,觉得此事还有蹊跷,示意沈梅花将那二首领拎到一边,单独审问。
她自己先去看看景泰蓝,小子呼呼大睡,那么吵都没能惊醒他,太史阑发觉这小子自从体内余毒,被容楚的药慢慢拔尽之后,睡觉就特别沉,像几辈子没睡好过一样。
或者,他以前,真的从来没睡好过?
隔壁又支了个帐篷,给那个不幸又幸运的伤者休息,那人就是一开始闯进树林,大腿上被射了一箭的那个,他被箭误伤的伤口已经被苏亚给处理过,目前人还清醒,太史阑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那小子傻傻地盯着苏亚。
先前混战,光线昏暗,谁都没看清这倒霉蛋长啥样,此刻休息包扎,洗净血污,才看清不过是个少年,因失血而脸色苍白,面貌还算清秀,太史阑眼尖地发现,在她进来的那一刻,苏亚飞快地抽回了被少年拉住的手。
嗯?这么快就看对眼了?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太史阑不动声色,立刻转身,道:“苏亚,麻烦你问问这人情况,等下告诉我。”
她走得干脆,苏亚呆呆地看着她背影,脸上慢慢涌上一抹红晕。
“小音”那少年再次拉住了她的手,“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我找你找得好苦还有,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子?”
苏亚沉默着,半晌又抽回了手,哑声道:“陈公子,请将你发生的事告诉我。”
“你的声音”那陈姓少年一惊,随即面色又转凄伤,“你叫我陈公子小音你终究不肯原谅我”
“公子言重。”
太史阑站在帐篷外,注视忙忙碌碌收拾的人群,半晌,身后帐篷门一掀,苏亚出来。
太史阑回身,眼光在她脸上一溜,苏亚并没有眼圈红肿,只是神情更冷淡几分。
“陈暮,通城大户,盐商,三日前忽有龙莽岭匪徒闯入他家,杀家灭门,他当时在城外郊寺踏春,幸免。之后被追杀,至此。”
她声带受过损伤,发言艰难,以前很少说话,自从跟在太史阑身边,学了她简练扼要的说话方式,虽然还有点支离破碎,倒也重点清晰。
太史阑点点头,心想占山为王的匪徒,什么时候这么嚣张了?敢于下山冲出百里,进城灭人满门?盐商富裕,家中护院从来不少,都死得一个不剩?这样烧杀抢掠一个来回,当地官府没人追捕?
这般细细一想,便觉深意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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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半夜,在天快亮的时候,大家都疲倦地躺下休息了。
太史阑却没睡,注视着不远处一个帐篷,里面的烛火倒映着李扶舟的身影,他低着头,手一起一落,不知道在做什么。
太史阑默然半晌,终究还是站起身,走进他的帐篷。
“在干什么?”
李扶舟抬起头,他只穿了亵衣,一套月白的衫裤,干净清爽,手里拿着他那件撕破的蓝衣,还有针线。
一个大男人拿着针线会让人感觉很窘,但李扶舟这样一个人,他的存在,他看过来的眼光,却让人一丝也兴不起嘲笑或惊讶的念头。
他的气质,诠释这人间一切和谐,于不和谐处,亦能生出和谐。
他的亵衣领口微低,露一抹锁骨,从太史阑的角度看过去,是一道精致平直的线,让人想起精雕玉琢的玉如意。
烛火微黄,色泽温润,在他的肌肤上熠熠生光,下颌之下,一笔流畅的剪影。
世间女子在此,这一刻多半乱了心跳,停了呼吸。
李扶舟坐正了身体,也没有因为只穿内衣而有所窘迫,从容地道:“想把衣服给补好,不过”他笑笑。笑容温淡平和。
太史阑看看,线到现在还没穿过针呢。
男人能把头发丝细的暗器穿过叶脉,就是不能把同样粗的线穿过针鼻,说起来也挺神奇。
“我试试。”太史阑坐下来。
李扶舟看看她——这位一看也不像个能飞针走线的造型,然而他微微一笑,让了让。
帐篷窄小,让也让不出什么地方,太史阑坐下后,不可避免两人的膝盖碰在一起。
李扶舟没有再让,太史阑也没在意,她举针对光,穿线,看起来很灵敏。
李扶舟微笑看她,手轻轻搁在膝上。
太史阑伸手去拿衣服,李扶舟似有微微犹豫,但也没有阻拦。
太史阑看着那道巨大的裂缝,皱起眉。
该从哪里下手?
说实在的衣服撕成这样,缝补完也无法再穿,李扶舟虽然简朴,但从不令人感觉穷酸,他的衣服质料都是柔软舒适的,价值不菲,虽洗了又洗,但更显气质。唯有这件蓝衣,相对质料普通了些,因为经年日久,色泽已经变浅,领口袖口都有磨损痕迹,用针线密密缝补过,可以看出穿得很精心。
“我只是想将它缝补好,之后再收起来。”李扶舟看出她的意思,轻声解释,“这件衣服,我每年只穿一次没想到今年撕破了”
太史阑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晌道:“对不起。”
她从不道歉,此刻却语气坚定。
李扶舟怔了怔,微笑,“无妨,旧衣终将破,不过早迟而已。”
“是你亲人给你做的衣服?”太史阑问,“有纪念意义?”
烛火光影下,李扶舟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出淡淡的弧影,静谧而温存,从太史阑的角度,只看见他的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一勾。
“喝水吗?”他忽然换了话题。
“不用。”太史阑寻找了半天,终于觉得可以下针,一针戳了过去。
随即她顿了顿,手一撤。将衣服挪开了些。
“戳着了?”虽然她没呼痛,但李扶舟还是料事如神,身子一倾,一把抄住她的手指。
指尖上一点浑圆血珠绽放。
李扶舟想也没想,便将嘴唇靠向那受伤的手指,太史阑怔怔地看着他。
然而就在唇离指尖不过寸许处,李扶舟忽然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放开了她的手。
从一拉到一放,不过瞬间,他再抬起脸,平常温存笑容已经不见,眉宇微微苍白。
太史阑凝注着他,收回手指,缓缓将指尖鲜血,在衣摆上擦尽。
指尖擦上麻质布面,微微有点糙,随后便热热一痛,似此刻心情。
随即她抱起衣服,道:“我怕是不行,找苏亚给你补好送过来。”不待李扶舟说话,掀帘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