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是刚刚出事,也没人去通传个信息给刚上路不久的姜筠。太傅和太后两个物以类聚的一碰头,决定为了姜筠好好的大获全胜,他宅子里的妻妾斗两败俱伤的事,就不给他传信了。
另一头,墨公子扛了左稔慎回暂住的宅子,随手扔在桌上,一双眸子比以往更加血红,汪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弯身在她身上嗅了两下,满意的笑笑,苍白瘦削的手拎着她的衣襟把她拉扯起来,一手捧着她的头,用另一只手的食指上锋利的指甲照着她的脖子便要滑下去,指甲尖已经隐隐将要戳破那片细嫩的肌肤。
晃荡了一路,左稔慎肚子里那点符水也消化得差不多,她慢悠悠的张开眼睛,对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师父脸眨眨眼睛,凶猛的扑上去搂住师父的脖子欢喜的蹭着:“师父师父,我就知道你不会扔掉我的。”
墨公子尖锐的指甲在她颈边擦过,失之交臂的不悦让他皱起眉头,而左稔慎亲昵的抱上来,将脖子摆在他嘴边的位置让他并没发作而是转了方式。他捧起左稔慎的脑袋往边上扳了扳,嘴唇贴在她光滑的脖子上,品尝美味前先试试味道般轻轻的先舔上一口,张嘴便要咬下去。
偏生舔的这一下让她觉得痒痒又害臊,下意识的把墨公子推了出去,坐在桌子上纯良的摸摸脖子,怯生生道:“好痒……”
两次阴差阳错的失手,让墨公子眼睛里透着凶气,他微微低下头,猛地抓起她的左手,粗暴的扯断袖子便要咬下去。他下手重且力死,疼得左稔慎不禁呜咽一声。
自打墨公子养着她开始,便日日让她割破手腕放血来喝,她又仗着自己是人参并不爱惜身体,每一次都割的绵长,天长日久,海枯石烂,纵然是人参一棵,那道日复一日割开的伤口也留下了疤痕再也长不好了。那手腕离他的嘴唇不过一寸,长长的伤疤尽收眼底,他血样的眸子淡了些许,慢慢的松开她,隐忍的退后两步。
左稔慎熟知师父从自己身上想得到的也就那么一件,现在又抓了手,便当他要血,掏出将军给的匕首又割开那道刚愈合不久的新伤,在桌上找了个最大的容器——茶壶,自以为用的容器越大越代表自己钟爱他,活生生的装满了血,因为放出去太多的血脚步都发飘的把茶壶送到墨公子眼前,开心的把茶壶塞给他冲他笑。
墨公子明显满脸透着对于食物把自己切割了送上门的疑惑,拿起茶壶两三口尽数喝个干净,甩手将茶壶摔破于地上,欲、求、不满的再次拉起她的手,对着上面犹在滴血的伤口舔上两口,不尽兴的又咬上去,凶狠的力道显然是要吃肉。
左稔慎吃痛挣扎起来,挣脱不了便用空闲的手捶打他,没打两下墨公子的鸩毒便顺着血液流进身体去,她身子一晃倒在他怀里再一次人事不省。
墨公子还没咬下那块肉来,她便倒在自己怀里,他顿了一下,迟缓的松开口,一手揽着左稔慎不让她滑下去,一手慢慢的在身上摸索什么,越来越焦急,越来越急切,最后几乎是在撕扯自己的衣衫。他终于在腰上摸到了一个小水囊,迫切的咬开盖子将里头的东西灌进左稔慎嘴里,一大半灌下去他突然又后悔了似的慌慌张张把水囊拉出来,将剩下的水倒在她手臂的伤口上。
事实上,他甚至不记得水囊里装的什么,也不知道怀里的这个丫头是谁,他扛走她,只因为他发觉她是棵大补的人参,他带她回来,其实只是想吃掉她而已。
水囊里的水都倒光了,左稔慎的衣裳湿了一大片,血被这不知名的汁液冲淡。墨公子仍旧呆呆的举着水囊,半晌没有动静,当他想起丢开水囊的时候,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开始是要吃她,到现在却变成了莫名其妙的要救她。
他不记得倒在他怀里的是他养大的小人参,他不记得为了这棵小人参一直贴身带着能够解鸩毒的葛根汁,他对着他身边的每样东西,突然觉得都很陌生,甚至是难以理解不可理喻。
他的脑袋现在对他而言,莫名其妙像是浑浊的、什么都拎不出来的一滩烂泥。
左稔慎半躺在地上,半靠在师父怀里醒过来,她的师父水囊丢在手边,僵硬的揽着她,血红的两眼却是呆愣愣的。左稔慎跪坐起来摇着他道:“师父,我好了,我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又活蹦乱跳吗,你看,伤口也长好了……师父?师父?你理理我呀。”
墨公子恍若梦游般的看着她,反手推开她,走出房间。左稔慎爬起来拍拍腿上的土,叹了口气,心道:除了眼神飘渺了点,什么都没变嘛。便心安理得的爬上床幸福的打滚,暗爽着庆祝自己重新回到师父身边。
天气寒冷,墨公子却不在房间里点上炭火之类,很快冻得左稔慎缩成个团瑟瑟发抖,满心的激情也被冻在胸膛里发不出来,她扯过两三天被子一齐裹在身上,仍旧冷的打颤,不由得想起将军府那个温暖如春的屋子来,一想起屋子,又不由得想起凶神恶煞的公主,她并不知道公主在她倒地之后也倒地不起,想起她给自己灌不知道什么水下去的样子,一个打从心里打出来的寒战让她觉得更冷,缩的更可怜了。
没多久,墨公子从外头回来,满头满脸细小的冰凌雪片,也不知道去哪冻成这副模样回来,只是站在门口不进来。房门开着,外头的雪混着风刮进来,屋里更加冷了,左稔慎许是温暖的地方住久了,有些扛不住,不情愿的伸出一只胳膊招呼墨公子进来:“师父快过来,把门带上,好冷。”
墨公子半晌才动,带上门,坐到床边,低着眼却再没动作。左稔慎想着师父身上必定是暖和的,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揽住他的脖子拉下来,贴紧抱着不撒手,还往被子里拉扯。墨公子一言不发的由着她最终把自己拉进被子里蹭在怀里搂着,却禁不住念叨:“师父身上怎么更冷呢?”转念又打起把师父踹下床的念头。
墨公子一把把她抱紧,面对面紧紧的贴着,害的原本是先下手调戏的人参姑娘一个劲儿的脸红害臊起来。而墨公子却木头般的抱了再没继续的动作。左稔慎到底只是嫌弃他身上冰冷而已,对于师父这破天荒的亲近很是求之不得,乖乖的像个不会动的土豆一样由着他搂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窝里温暖起来,左稔慎把头埋在师父怀里,安然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墨公子却并没躺在床上抱着她,而是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抚摸她的脸颊。她坐起身来略有些迟疑,见师父没什么戒备的神态,便又扑上去搂抱:“再也不许师父你丢下我一个人走掉了,为了找师父,我都差点被人吃掉。”
或许是“吃掉”戳中了墨公子哪根筋,他推开左稔慎,认真的打量着她的脸,脑子里“师父”“吃掉”和她的脸慢慢的连成一条线,他恍然想起,面前的这个丫头,是他养了几百年的人参精。
他踉跄的退开,倒退着往门口去。左稔慎怕他再次扔下自己离开,慌忙跳下床追上去拉住他,心有余悸道:“师父,你又要去哪?”
“我、我去给你拿吃的来。”墨公子甩开她逃也似的离开。
左稔慎急急忙忙的跑下床,鞋子都没穿,踩在地上冰冷的像是踩在冰上,只好缩回床上等着师父回来。墨公子去了很久,久的左稔慎都要当他现种地种吃的拿回来,正打瞌睡,墨公子两手捧着一捧鲜嫩的茶叶回来了。
左稔慎是闻到茶叶香才醒过来的,见墨公子用手捧着先是开心无比笑得璀璨,继而笑容有点僵,在之后迟疑的仰头看了看墨公子,见他没反应,便觉得大概师父是故意这样的。她深吸口气,在师父手里抓了一把茶叶往嘴边送。将至口中,左稔慎仰头对师父心甘情愿的笑,期间一个小小的蹙眉却透着哀伤。
墨公子猛地想起,一巴掌拍掉她手里的茶叶,紧张的把她按在怀里:“我忘记了,我忘记了……我忘记我浑身是毒,我忘记了,对不起,我忘记了……”他魔障似的重复着念了十几遍后,慢吞吞的放开左稔慎,打从骨子里透着迷茫,“我忘记了……什么?”
一记闷棍
“师父?”左稔慎奇怪的拉扯他的袖子,不知道是不是该扑倒蹂躏。墨公子再次沉默,思索良久,面无表情的扭身边走。左稔慎当他刚刚抽风,想想大概师父也到了年老记不住事的年纪了,便没放在心上,乐颠颠的兀自观赏新家去了。
转到厨房的时候,但见墨公子一身飘逸、举止优雅的在刷锅,她没理会走掉。回来又经过厨房门前,再次探头,飘逸优雅的墨公子在添柴烧水。左稔慎本着师父做事不能打扰否则极有可能挨顿打的原则,坚定的装作没看见再次走掉,回去自己房里窝着打滚,抱着带着师父气息的枕头整个缩在同样散发师父气息的被子里。
大概一个时辰过去了,墨公子又一次出现在房间里,二话不说的将左稔慎从床上拽下地,强拖着往厨房去。左稔慎不明所以,觉得师父的决定不发问更安全些,仍旧没吭声。来到厨房,灶台底下一堆火旺盛燃烧,上头一大锅开水扑腾。
墨公子在后头推她一把,喝道:“进去!”
“我?”左稔慎瞬间泪流满面,翻身扑住师父不松手,“师父,你不是不吃我的吗,那水是滚烫的,下去我就熟了,我不要,我不下去,师父,你想要煮汤大不了我去挖棵菜回来还不行了,不要吃我呀。”
“下去。”墨公子抓着她想丢进锅去。
左稔慎低着身子死死地扣住师父的腰:“我不,我不下去,师父,不要吃我,真的不要吃我啊。”
墨公子毫不留情的继续抓着她望锅里按。左稔慎见师父咬定人参非要吃,事关性命,自然恐慌起来,顺着他的力道扭身甩开便往门口逃窜。她刚刚抓到门,墨公子一手抓住她的后襟往回拽,左稔慎抱住门哀怨的求饶,墨公子并不听她,狠力的就是要把她扯回去按在锅里不可。
论力气,左稔慎自然是拼不过墨公子的。当然了,论用途,她只是个养着拿来吃的,原本就不真的在什么“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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