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和师兄一样,从末有过改投他派背弃宗门的念头。”
玄光道人一边言语,一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如今九州兽劫频频,生灵涂炭,贫道虽说资质鲁钝法力低微,无法像玉虚祖师一样降妖除魔,造福九州,却也不愿把中州拱手让给妖兽,使得黎民百姓陷入水火,各位都是高瞻远瞩之辈,非贫道可比,神农山弟子若是有人和玄叶师兄的想法一致,贫道会让其回转山门,若是没有,抱歉,神农山之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告辞!”
说罢,拱手冲着玄叶、申公南二人各自施了一礼,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部望向玄叶道人。
玄光道人话中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只怕从走出玉鼎山的那一刻,玉鼎门就要一分为二。
玄叶道人面色阵青阵红,众目睽睽之下,玄光道人这是公然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一团怒火在心头升腾,终于忍不住怒道:“玄光,你不要忘了,神农山也是属于我玉鼎门?”
玄光道人已然走到了大殿门口,此闻此言,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道:“玉鼎山同样属于我玉鼎门,尔等若为自己的前途去寻找其它出路,贫道可以不管,若是有人敢把‘玉鼎门’三字改弦易张,敢对玉虚祖师不敬,别怪贫道剑下无情!”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一道道刺目白光从体内飞出,化作一枚枚尺许来长的光影飞剑,在其身周盘旋飞舞,足足有数百枚之多,嗡嗡的响声不绝于耳,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这些飞剑并没有斩过来,所有的修士却感到肌肤如同被利刃划过一般,火辣辣刺痛,就连玄叶、申公南、化天羽都不例外。
一枚枚飞剑在空中相互碰撞激荡,片刻之间,汇于一处,化为一枚七尺来长的白色长剑,悬浮在玄光道人头顶之上,微微颤动,随着剑身的颤动,虚空竟然也跟着一阵阵颤动。
一道凌厉的剑意从长剑之中冲天而起,面对这枚虚幻的光影飞剑,所有的修士都是心中一寒,脊背发冷,目光紧紧盯着飞剑,生怕飞剑会冲着自己斩来。
玄光道人并不特别高大的身影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站,竟然如同山岳般雄伟,一张原本儒雅斯文的面容此时却是不怒自威!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几名金丹初期修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玄光道人冰冷的目光在四名元婴修士脸上一一滑过,嘴角边露出一丝淡若不见的冷笑,转身步出大殿,袍袖一抖,脚底之下生出一团白色云朵,托起身影凌空而起,驾驭循光,头也不回地冲着玉鼎南峰紫霄宫所在位置而去。
护山大阵开启,想要离开山门,只能通过一处特殊的短距传送法阵,这处传送法阵,就在玉鼎南峰之上。
头顶之上的光影飞剑清鸣一声,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体内消失不见。
“真元之剑?”
申公南喃喃低语,脸上全是震惊和诧异之色。
第五卷第十四章青阳现身
把真气逼出体外凝成剑形,只是一种简单的低阶法术,就连练气期修士也可以做到。玄光道人凝出的这枚白色飞剑,却是大为不同,其中蕴含的真元之力凝厚之极,若是用来杀敌,其速度、力道、锋锐比之祭炼多年的本命飞剑还要犀利。
方才面对这枚飞剑之中冲出的滔天威压之时,申公南竟然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
这种真元凝剑之术乃是玉虚剑法之中所记载的一项顶阶法门,只有在进阶化神境界之后才能凝炼而出,虽说催使起来颇为耗费真元,而且通常只有一击之力,却是越阶击杀的利器。
玄光道人只是元婴初期境界,竟然能够轻松随意地动用真元之力,凝炼真元之剑,实在是匪夷所思,可那枚飞剑之中的威压却又是如此强大,绝非虚幻之物,难道说,这几十年间,玄光道人另有奇遇,还是说玉虚剑法之中记载的高阶法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修习。
有了这“真元之剑”,可以说就多了一种保命的法门,对上更高境界的修士之时,就如同多了一条命一般。
“师弟,等等为兄,我和你一起走!”
申公南忽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影一动,紫光闪过,已到了大殿之外,驾起遁光跟在玄光道人身后而去,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化天羽、梅雨辰二人相视一眼,面色皆变,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化天羽冲着玄叶道人施了一礼。说道:“师伯稍等,待弟子去把师尊给找回来。”
梅雨辰却说道:“老朽也想见识一下这真元之剑是怎么一回事。失陪!”
一众金丹期修士看着五名元婴修士一下子离开了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玄叶道人。
玄叶道人按在玉椅之上的右手青筋爆起,“啪”的一声,宽大的玉椅扶手被按得碎成了两截。
玄光一向和自己不和,出言不逊我行我素倒还罢了,申公南竟然也随其而去,如此以来,玉鼎门七名元婴修士中,岂不是只有自己和化天羽两人投入冰封谷,自己对天邪尊者做下的的承诺又如何兑现?
何况。玉鼎门五大神兵中仅存的赤霄剑还在申公南手中,若是被其带往神农山,那可就麻烦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玄光竟然能够使出真元之剑,方才面对那枚幻化而出的飞剑之时,心中竟然为之颤粟不已。
化天羽和梅雨辰跟了上去,究竟是为了劝回申公南呢,还是另有谋算,自己不参与的话。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意外,岂不是鸡飞蛋打?
大殿内的气氛沉闷而尴尬!
一众金丹期弟子都在看着玄叶道人,等着其示下,玄叶道人却在自顾自地转着各种念头。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玄叶道人心中才有了主意,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一众金丹期弟子。冷声吩咐道:“谁也不准离开大殿,等本座回来再议!”
说罢。面色阴沉地快步向殿外走去。
殿门之外,八名身着蓝色道袍的练气期执事弟子。一个个站得笔直,神情肃然,大殿之内发生任何事情,似乎和这些法力低下的弟子都没有多大关系。
就在玄叶道人的脚步要迈出大殿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道士却突然身影一动,挡在了玄叶道人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回去!”
“大胆!”
玄叶道人怒气上涌,袍袖一抖,一团青光从体内飞出,挟着一股大力撞向这名失心疯一般存心找死的执事弟子,就要把其卷起摔到殿外的广场之上,给个教训。
没想到,青光落在蓝袍道士身上,却如石沉大海一般,纷纷钻入蓝袍道士体内而去。
蓝袍道士非但没退,嘴角边反而浮出一丝冷笑,手掌一晃,按在了玄叶道人的丹田之上,一股沛然巨力从掌心涌出,玄叶道人只感到丹田中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元婴竟然被这股巨力瞬间给绞成了碎片,全身真气溃散,再也无法凝出一丝。
这一切,如同电光石火,殿内殿外的一众金丹期、练气期弟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玄叶的身影已经轻飘飘地倒飞而起,摔在了大殿正中,面容朝天,双目圆睁,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口鼻狂喷鲜血,四肢抽搐,说不出话来。
蓝袍道士身周突然间白光闪烁,身影在白光之中一阵扭曲变幻,眨眼之间,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年纪还是三十五六岁模样,一身道袍却变成了月白之色,乌黑的道髻上插着一根五六寸长的白玉发簪,细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瞳仁漆黑明亮,脸颊梭角分明,鼻直口方,五柳长须,原本充满了书卷气的面容上,此时却全是鄙夷痛恨之色。
“青阳师祖!”
“青阳师祖!”
“是青阳师祖!”
看清道士的模样,殷开天、明礼、明禄、张姓老者等人同时失声惊叫。
殿内殿外的修士全部傻了眼。
“之前只是看你心胸狭窄,不堪大任,没想到,如今却狗胆包天,无耻之尤,留你性命还有何用?”
青阳道人话音未落,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道白光从指尖飞出,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玄叶道人的眉心之间,“扑”的一声闷响,玄叶道人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玄叶道人的心腹弟子以及主张投靠冰封谷的几人顿时吓得面色如土,其中有两人更是浑身颤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师祖饶命,师祖饶命!”
“废物!”
青阳道人看都懒得看这二人一眼,转过身去,袍袖向后一挥,一道白光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枚七尺长的雪亮飞剑,在大殿之内盘旋一周之后,砰的一声重新溃散成一团白光,随后消失无踪。
一众弟子只看到剑光从眼前飞过,寒意十足,无一不是惊惶失措,坐也坐不踏实,站也不敢站起,待到那枚用真气随意凝成的飞剑溃散消失,这才看清楚,六名金丹期弟子的脑袋已经滚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跪倒在地的二人,至于另外四人,也都是方才聒噪着要投靠冰封谷之人。
“殷开天、明礼,你二人听好了,若有人敢踏出殿门一步,就替本座杀了他!”
声音在大殿内飘荡,青阳道人的身影却已经在殿门口消失不见,殿内殿外竟然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离开的。
至于玄光道人,此时离着遇真宫已有二十多里之远,对于遇真宫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是毫无所觉,对于身后跟来的三人,也是不理不睬仿如未知,只有四人中走在最后的梅雨辰突然在空中停下了身形,扭头望了一眼遇南宫方向,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沉吟了片刻,望了望前方三人飞驰的身影,阴沉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再次驾起遁光追了过去。
从玉鼎西峰去往玉鼎南峰,若是从玉鼎天池之上直线来往,顶多有八十里远,若是沿着天池一侧的山脊行走,怕不有一百多里,如今,玄光道人正是沿着山脊向前飞遁,遁速看似不快,申公南却一直追之不上,至于化天羽,和二人的距离更是越拉越大,反倒是梅雨辰的表情最是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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