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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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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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脸给哭肿了?”

    “那种事怎么可能会有!”冷凝霜满头黑线,躲开他伸来的手。

    白兔愣了愣,她的反常让他心脏微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往旁边的树上一指:

    “娘子你看,那棵树上有人!”

    冷凝霜下意识地望过去。

    脸上的面纱已经被掀开!

    冷凝霜懊恼万分,这样一个拙劣的骗局,她居然也能上当两次!

    周围的温度骤降,白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脸,胸腔里充满了怒气,像一只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他脸色发青,额上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黑森森的眸子突然闪烁了一下,接着又变得漆黑,燃起了不可遏止的怒火。

    印象中白兔很少生气,这一次是相识以来他最最愤怒的一次,连冷凝霜都有点被他这样的怒意吓到了。

    “谁干的?”他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咬紧了后槽牙,冷声问。

    “你这么问我也答不出来。前几天在街上遇见了几个地痞,打了一架,对方也没讨到便宜,已经没事了。这件事先暂时放在一边,你不用太在意。”冷凝霜努力营造出小事一桩的氛围,摆摆手笑说。

    白兔冷冰冰地望着她,一字一顿,沉声道:

    “自己的女人被人打了,你却叫我不用在意,我若当真看着你的脸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还是个男人吗?”

    轻飘飘,却很有压迫力的语气。

    冷凝霜被他这突然表现出的强势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该怎样反驳。

    “她叫你不用在意的意思,是让你别乱来去做危险的事。她是在担心你。”谢宛飏淡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白兔只觉得心脏被刺了一下,那感觉很不舒服,回过头,微笑道:

    “谢三公子还真是了解我家娘子的心思呢。这几日内人受你照顾了,不过现在我们夫妻希望能单独谈谈,外人可以不要插嘴吗?”

    “你那是什么语气啊?”在他听来阴阳怪气的语调让谢宛飏涌起一腔无名火,凝着他,冷冷地问。

    他只是回来找遗落的折扇,没想到却突然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那种心理感觉,那种复杂的滋味,让他连舌尖都是酸涩的,他现在很恼火。

    “语气?你希望我对你用什么样的语气?用一串翡翠珠子讨好有夫之妇的男人,无耻!”白兔唇角挂着不屑,不疾不徐地朝他走过去,冷笑,怒焰在漆黑的眸子里熊熊燃烧。

    一语刺中谢宛飏的心,他的神色更加难看,顿了顿,不服输地往前走了两步,扬起下巴,挑衅地笑道:

    “一个连翡翠珠串都买不起、只会惹事生非、连累娘子被二十个地痞暴打的没用男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白兔站在谢宛飏面前,阴冷地看着他,忽然冷冷一笑,紧接着一记孔武有力的勾拳,狠狠地击在谢宛飏的脸上。

娘子篇 第九十九章 情敌掐架

    谢宛飏重重地挨了一记拳头,立足不稳,下意识退后两步。

    口腔内浓厚的血腥味激起了他的血性,他捂着疼痛的脸颊,抬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几步上前,一拳挥过去,狠狠地打在白兔漂亮的脸蛋上!

    这一拳打得分外快意!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揍烂他那张让他看着就烦、比女人还要美艳的小白脸!

    白兔用拇指轻轻一抹裂开渗出血色的唇角,冷艳地笑了笑,紧接着眸子倏地一沉,上前去手抓住他的衣领,又是一拳!

    两个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单纯地打斗,冷硬的拳脚没完没了地互相招呼,那场面岂是一个“激烈”就可以形容的!

    冷凝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桑葚子和云鹤道人喝得迷迷瞪瞪的,勾肩搭背哥俩好地回来,步履蹒跚,嘴里还大声地哼着青楼内流行的艳曲。

    白兔刚被谢宛飏打翻,受伤的臀部贴在地面,让他疼得倒吸一口气,火冒三丈,跃起来一脚将谢宛飏踹飞,狠狠地撞在桑葚子身上。把桑葚子吓了一大跳,酒醒了一半,喃喃自语:

    “这是在干吗?大半夜玩摔跤吗?”

    谢宛飏带着怒意,利落地爬起来,再次气势汹汹地冲上去。

    这下连云鹤道人也来了兴致,和桑葚子一起,这对无良的师徒一点不嫌事大,居然冲上前手舞足蹈地助阵,摆着手乱叫道:

    “小白,上啊,冲啊!小飏,快站起来,打喽!打喽!!”

    “男娃娃。注意身后!那个男娃娃,小心右边!啊哟,快站起来继续打,你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些,上吧,给他点颜色瞧瞧!就是这样!好啊!”

    不大的小院里登时间鼎沸起来。

    冷凝霜抚额,嘴角抽了抽。

    “三爷,三爷,阿庆飞鸽传书……来了……”绿云抱着一只鸽子飞奔进来,一边跑一边喊。在看见白兔和谢宛飏摔在地上扭打成一团时,一口咬破了舌头,嘶地倒吸了口气。结结巴巴地道,“三、三爷?”

    难以置信,三爷居然会跟人滚在地上打架!

    “哎,是松州的事吗?”冷凝霜坐在门廊的栏杆上,道。“拿来给我看看。”

    “是。”更让绿云吃惊的是,两个大男人在面前打架,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这么淡定,仿佛今夜很和平似的。下意识地递上鸽子,显然这一瞬他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很轻易地就听从命令了。

    冷凝霜从鸽子的腿上取下纸卷。展开,上面只是几句简单说明。她读完,扬眉。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的只是普通百姓的人命官司啊,还是奸淫人妻这么普通!”

    绿云嘴角抽抽,奸淫人妻……这还算普通?

    冷凝霜的意思是,没什么太大的政治影响。

    松州城曾在乔永年即将卸任时发生了一桩人命案,一个贫苦书生的妻子被一个恶霸看上。无论怎样威逼利诱,那女子就是抵死不从。最后那恶霸竟然强暴了那名少妇。并变态地将其凌虐致死。书生悲愤地告到衙门,而那个恶霸正是乔罗氏的弟弟,也就是乔永年的小舅子。

    “徇私枉法,包庇姻亲,这种事太多了,总觉得不太够分量。”冷凝霜思忖着,皱皱眉说。

    “呃,”绿云站在她面前,望着还在地上厮打的谢宛飏和白兔,腮帮子发疼地看着冷凝霜,小声询问,“那个,白夫人,你不劝劝我家三爷和白公子吗?”

    冷凝霜偏过头,望着地上的两个人滚得满身是土,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破了。白兔又一记直拳将谢宛飏打倒,她掐准时机开口道:

    “相公,脸上破相就不好看了。”

    白兔上前半步,闻言顿了顿,终于停住脚,居高临下地瞪着谢宛飏,前胸随着微促的呼吸大幅度地起伏。手指轻轻擦过破裂的唇,白皙的脸落日般绯红,余怒未消。

    谢宛飏坐在地上,两颗小虎牙泛着森寒的光。同样自下往上冷冷地瞪着白兔,活像一只因为忿怒随时都要扑上去咬人的美洲豹。有些狼狈地大口喘着气,他忽然一跃而起,要去抓白兔的衣领。

    “成年人打架会显得幼稚哦。”冷凝霜凉凉地说了句。

    一语戳中谢宛飏的肺,进行到一半的“暴力”行为停止。他回过头愤懑地瞪着她,控诉似的大声道:

    “是他先动手的!”

    “是你自己欠揍!”白兔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领,没好气地说。

    “彼此彼此!”谢宛飏冲着他冷笑,“娘娘腔!”

    “你说什么?!“白兔勃然大怒,再次上前。

    本来因为打架结束而觉得无聊的桑葚子师徒一见火星子又烧起来了,顿时兴致更浓,大声吆喝道:

    “小白上啊,让他瞧瞧你的厉害!”

    “男娃娃,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你可千万不能输,输了里子面子就全没了!”云鹤道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咕嘟嘟地灌着美酒,高声吆喝道。

    “我说你们两个,”冷凝霜抱胸,似笑非笑地道,“再看下去就要收费了,一场十两银子,要么回去睡觉,要么掏银子。”

    云鹤道人和桑葚子看了她一会儿,袖子一甩,全都“切”了一声。

    桑葚子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轻蔑地说:“看斗鸡也没这么贵。”

    云鹤道人摸摸圆滚滚的脑瓜子:“比起斗鸡老子更喜欢看女子相扑。”

    白兔和谢宛飏满头黑线,他们到底把他俩当什么?!

    屋里忽然传来二兔的哭声,冷凝霜道:“相公,二兔哭了。”

    白兔习惯性地哦了一声,忍着屁股上的痛,转身摇摇晃晃地跑回屋里哄孩子去了。

    冷凝霜走到谢宛飏面前,将手里的一只山水折扇递给他,笑问:

    “你是回来拿这个吧?”

    谢宛飏轻轻地搓着脸颊,闷闷地嗯了一声,接过来。

    冷凝霜又从衣袋里掏出那条翡翠项链塞还给他,微笑道:

    “好意我心领了,这个你拿回去吧。这么贵的东西,就算自己不喜欢也不能随便送人啊。”

    她明明在笑,然而他却觉得她对他说话时的语气是淡漠疏离的。

    谢宛飏捏紧了珠串,半垂下头,全身每一根细微的血管因为一种说不出怒意和寒凉,而都变得像骨头一样硬。

    “这是送给你的。”他用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尴尬地呢喃道。

    偏生被她听见了:“我知道,所以更不能收了。”她亦用清浅的语调微笑回答。

    一种突如其来却汹涌强烈的难堪和狼狈感席卷胸口,使全身的血液迅速涌上脸颊,发红发烫。

    谢宛飏的一双眼睛如黑夜里的独虎一般阴寒森冷,他半垂着头,将手里的珠子捏得更紧。顿了顿,转身,拂袖而去。

    绿云很尴尬地弯了弯身子,跟着跑了出去。

    白兔哄着二兔站在门边,不爽地扁起嘴,咬着牙对走回来的冷凝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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