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月恭祝晋国皇帝圣体永安,千秋吉祥!”
“珍月公主是吾皇陛下的亲妹,排行第八,久慕晋国皇帝风采,思慕不已,曾言自愿和亲为妃,除了晋国皇帝,此生不愿再嫁其他男子。吾皇陛下爱惜皇妹,亦愿与晋国结秦晋之好,使两国亲上做亲,世代和睦,互惠互利,繁荣昌盛。陛下愿以三座城池作为嫁妆,与晋国和亲,不知晋国皇帝意下如何?”燕冠人的唇角勾着疏淡的笑意,神色从容。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虽说两国和亲并不算奇事,但女方上赶着要嫁,还说得如此露骨,这在南国是很罕见的。
果然北方女子如传闻中一样,不受礼教,胆大妄为。
不过三座城池换来一个妃位,想想也很划算,反正又不是要做皇后。
更何况,对方已经将话直白地说到这个份上,若是不答应,燕国的脸面上必会过不去,到时候说不定会引发两国关系紧张。
众臣齐齐地向皇上望去。
珍月公主的唇角挂着兴奋又羞涩的笑意,**辣地朝白兔身上射去,滚烫的目光如剑。差点将白兔刺成蜂窝!
花蝶衣站在一旁。闻言不屑冷笑一声:
“燕国的姑娘还真是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诉衷肠。谨亲王的这份贺礼送得可真大方,本王不过是送了十二个舞姬,你却连亲妹妹都送来了。”
燕国使节团闻言,气得面红耳赤。想要张嘴辩驳几句,却因为对方是蝶山王,敢怒而不敢言。
燕冠人脸色不变,依旧浅笑盈盈。目不斜视地轻声道:
“舍妹自愿和亲,和亲又能促使两国睦邻友好,一举两得。更何况此事事关晋国和燕国,蝶山王身为华国亲王,自是不相干的,蝶山王又何必如此在意呢?”
花蝶衣寒光凛然地看了他一眼,唇角绷紧,冷哼一声。
“爹爹,和亲是什么?”三兔坐在椅子上,悄悄地问。
她年纪尚小。不懂得其中的含义,但这个词被提及许多次。且每次一提起,底下那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她父皇,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十分难受,不禁疑惑地询问起来。
白兔就知道今天三国自战后重新碰面,绝对没好事。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燕国竟然想和晋国和亲,且还用三座城池为嫁妆这样的大手笔。
虽说大战过后,三国疆土平分秋色,但以综合实力来看,即使晋国近些年来逐渐复苏,各项产业都得到了有效而迅速的发展。然而真正算起来,却仍旧不如燕国和华国。
燕冠人和燕冠群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猜不透。
从以前开始,燕氏兄弟就让他浑身不舒服,一个笑里藏刀,一个冷得空洞,让人永远都摸不透。花蝶衣虽然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但因为比较熟悉,他并不是太反感。然而燕冠人和燕冠群,他真心很讨厌。
“燕国皇帝的好意朕心领了,但两国和亲事关重大,今天时间紧迫,反正谨亲王也不急着离开,我们稍后再谈。燕国使团今日来得最晚,谨亲王代表燕国前来,不会只谈和亲的事吧?”白兔淡淡地笑问。
他就这样把话堵死了,燕冠人也不能再说什么,莞尔一笑,道:
“倒是我疏忽了。”
手一挥,后面有人将祝寿的贺礼抬了上来。一座半人高的至尊翔龙宝鼎,周围仙雾缭绕,庄重肃穆,是难得一见的宝器,据说是上古仙人用来修炼长生不老之术的。
白兔表面上含笑收下了,背地里却更讨厌燕冠人,认为他这是在故意诅咒他。因为娘子说过,历代追求长生不老之术的皇帝,最后全都嗑药磕死了!
冷凝霜黄昏时分才从三兔口中得知燕国要求和亲的消息,这种事打死白兔,他也不会亲口说出来。
三兔好奇地问她和亲是什么。
正在帮她理凤袍,为今晚的夜宴做准备的冷飒闻言,忙碌的手停了停,担忧地皱起眉。
“娘,和亲到底是什么?”三兔仰着小脖子,疑惑地追问。
冷凝霜唇角扬起,含笑摸摸她的包包头,回答:
“就是公主嫁到别国,让两国成为亲戚,这样就会更和睦。”
“那珍月公主和亲晋国,就是说要和爹爹成亲吗?可是爹爹已经有娘了,一个男人不是就只能有一个妻子吗?”三兔有些气愤地皱起眉。
因为父亲只有母亲,所以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一夫一妻制的。
冷凝霜微微一笑,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小脑袋,轻声回答:
“若女人的能力足够强,男人就只能有一个妻子;若女人的能力太弱,男人可以有许多妻子。所以三兔,你要做一个能力强的女人,这样你才有站在高处任意选择的资格,否则即使你是公主,在没有能力为自己做主时,你也只能认命。”
三兔见她说得认真,下意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正文 第四十一章 果断拒绝
麟德殿。
盛大的宫宴酉时整举行。
酒光交错,歌舞升平。
冷凝霜身穿一件正紫色的金丝牡丹凤袍,头戴尊贵华丽的凤冠,随白兔坐在上首龙椅上。
以前麟德殿的龙椅是单座,白兔前几年心血来潮,让人用纯金打造了一张镶满了各色宝石的双人龙凤椅,觉得两人一起坐更亲香。
大兔二兔已经长大了,不愿意和父母腻在一起,坐在下首的亲王席上,挨在一块,对满场乱甩袖子的歌姬舞姬兴趣缺缺,全都低着头在忙活自己的事。
三兔却很喜欢坐在父母中间,穿着大红色的公主服制,梳了两只她最爱梳的包子头,在母亲警告的眼神下,扁起嘴努力优雅地大吃个没完。
白兔看在眼里,哭笑不得。
每次宫宴表演的全是歌舞,白兔本身对这种东西就没有太多兴趣,看了许多年更是腻烦了。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无聊偏过头,偷偷地打了个哈欠。
一直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火热地注视着他的珍月公主见状,心中一喜,仿佛抓住了难得的机会一般,立刻站起身,走到正中央,顿时吸引了满座注意。她红唇含笑,优雅地缓缓屈膝,用娇媚的嗓音对白兔说出请求:
“晋国皇帝好似觉得宴会无趣,不如让珍月为皇上歌舞一曲,调动一下千秋宴的气氛如何?”
满座顿时都向这个大胆的女人投去鄙夷的目光,南国人素来认为女子应该温婉端庄,这北国女子面对心仪的男人也忒大胆了!
花蝶衣懒洋洋地歪在座位上。对珍月公主的所作所为不屑地冷笑一声。
珍月公主却对他们这样的反应视而不见。她是大胆又率直的北方女子。学不来南方女子的小里小气。最开始皇兄说让她来和亲时,她心里本是有几分抵触的。她没见过晋国皇帝,又听说晋国皇帝居然是个惧内的,她心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必是个懦弱猥琐的胆小男。
然而第一眼,美人如画,似临风玉树,英俊优雅。
和亲的人选是她简直是赚到了!
白兔压根没把她放在心上。见她如此说,燕冠人又不觉得她这样是在丢燕国的脸,他也懒得再说别的,淡淡回答:
“既然珍月公主愿意,就请吧。”
珍月公主得到他的允许,以为他定是很期待的,心花怒放,盈盈一笑,屈膝娇声说:
“珍月遵命。”
虽然在场的许多人都觉得珍月公主此举有些不成体统,但能亲眼看到一国公主表演歌舞。也都觉得很荣幸的,当下全都擦亮了眼睛。双眼灼灼地观赏起来。
珍月公主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禁挺了挺“傲视群胸”的胸脯,高傲地扬起线条优美的下巴,一双眼似有意似无意地瞥向心不在焉的冷凝霜,目露挑衅。
三兔看见了,夹着丸子的手同顿了一顿,忽然扭过头问冷凝霜:
“娘,那个女人她的眼睛抽筋了吗?”
冷凝霜停了一停,淡如水地回答:
“她脑子抽筋了。”
“噗!”白兔听在耳朵里,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三兔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没有笑,而是撅起嘴,瞪向场中央那个她很讨厌的女人。
曼妙的音乐声奏响,珍月公主手拿两只色彩艳丽的羽扇,翩翩起舞。
妩媚的面孔不时地展现出摄人心魄的妖冶,特别是那一对勾魂的双眸,波光流转,明眸善睐,烟视媚行。一记又一记菠菜般绿油油的秋波卖力地往白兔身上送,让冷凝霜一瞬间觉得自己不是坐在高高的麟德殿上,而是坐在脂粉香浓的青楼雅间里。
曲终,余音绕梁。
缠在雪白藕臂上的薄纱在半空中优美地画出了一个弧度,在交错的一瞬间,粉红色的花瓣被泼洒出去,如一场迷人的花雨,让妩媚动人的芙蓉面越发显得生动美艳起来。
珍月公主一个舞蹈似的滑步,轻盈地移上前来,站在御阶下,手里捧了一杯美酒,猫眸含春,盈盈浅笑道:
“珍月谨以此杯酒代表心意,恭祝晋国皇帝陛下福寿安康!”
美人儿亲手敬酒,这燕国公主的花招还真多!
这是此时所有人的心里想法。
三兔看了看那个讨厌的女人,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酒杯,顿时排斥地鼓起腮帮子。
冷凝霜依旧表情疏淡地稳坐在凤椅上,端庄得像只碉堡。
白兔的眉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觉得这个燕国公主很麻烦,有些讨厌,不耐地对着小叶子微点了一下头。
小叶子躬身领命,快速步下御阶,接过珍月公主手中的酒杯,又垂着头弓腰,顺着侧面的台阶走上去。
冷凝霜淡淡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云蔷。
云蔷停了停,会意,立刻顺着侧面的台阶下去,绕过站在底下的珍月公主,从另一侧的御阶来到白兔身旁。
珍月公主正有些生气一个莫名其妙、脸比棺材还阴森的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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