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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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暖-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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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兔无奈,悻悻地抱起大红喜服,在挑选里衣、兜肚和绣鞋时像弥补似的,挑的全是鲜艳的。冷凝霜心中好笑,也没反对。包好结了帐,白兔心满意足,捧起今天买的比他还高的一摞购物盒子,屁颠屁颠地跟上啥也没拿、悠闲自在的冷凝霜走了。
  掌柜的失笑:“这白小哥成亲后定是个怕媳妇的!”
  掌柜夫人白了他一眼:“人家那是疼媳妇!”
  “是,是,夫人说的是,白小哥跟我一样,就知道疼媳妇!”掌柜的抛出一记讨好的眼神。
  掌柜夫人斜了他一眼,噗地笑了。
  冷凝霜回到火烧店,拿两包零食请钱满贯教她做针线。作为丽州女子,钱满贯自是绣工精湛,满口答应,首先教她缝喜被。冷凝霜信心满满,她可是个学什么会什么的人,大学时曾用一年半时间修完四年学分,连教授都说她是个天才,小小的针线又怎会难倒她?
  可偏偏就难倒她了,一个时辰后,她吮着千疮百孔的手指,看着被自己缝成狗啃的被面,忽然觉得念书比做针线简单多了。
  钱满贯垂着满头黑线,已经无语了,她总算明白冷凝霜是女子中的奇葩,压根没有做针线的天分。可又不好打击她,只能让她先从小物件开始,先做枕头。
  冷凝霜很虚心,穿针引线,可缝制的过程却极其“惨烈”,不断发生流血事件,钱满贯实在看不下去,溜走了。白兔推门进来,见她手拿针线,瞪圆了眼睛惊呼:
  “你在干吗!”
  “不会看,做枕头!咝——”说话的工夫刺破了手指,她倒吸了口气,放进嘴里吮了吮,继续。
  没逢两针又扎到了!
  白兔坐在她身旁,望着她再次刺破手指,担忧又心疼地道:“拿去裁缝铺不就好了,何必自己做。”
  “别跟我说话……咝——”从他进来到现在,她已经被针扎四次了。这次伤口有点大,血顺着手指流下来。
  她每倒吸气一次,白兔的肝儿就跟着颤一回,见她受伤,忙抓起她的手指放到唇边轻吮。舌尖温软湿滑,一腔热度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心脏,如被电击般酥酥麻麻。她连忙抽回手指,喉间莫名干涩,呼吸不太顺畅。
  “你做针线活太危险了!”
  白兔说着,拿起她放在膝盖上的枕头,看了看,忽然捻起针,竟开始娴熟地走针引线!
  冷凝霜瞠目结舌,那温白如玉的手指上,修剪整齐的指甲泛着柔光,虽纤长细致,宽展度却的确是一双男人的手。这样一双手竟能如此熟练地飞针走线,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你……会做针线?”她不可置信地问。
  “大概吧,好像以前学过,为什么学过想不起来了,也许是因为家里太穷,又没有娘亲,只能自己做。”说到这儿,他嘿嘿笑起来,不觉得丢脸,反倒带了点小自豪。
  冷凝霜托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他,良久,狐疑地问:
  “我说你、真是男人?”
  白兔愣了愣,放下针线站起来,开始宽衣解带:“我脱给你看!”
  冷凝霜忙手一摆:“不必了!”

第二十一章 邻居
更新时间2013…8…23 19:52:06  字数:2595

 年节里,白兔不用再去摆摊,自从发觉自己拥有针黹技能,他开始整日闭关在房间里替冷凝霜做枕头缝被面,想赶在正月忌针之前把急需用品全做完。于是冷凝霜再次“失业”,她虽不甘心,却也可怜千疮百孔的手指,悻悻地承认自己的确没有天赋,学习针线的计划暂时搁浅。
  钱满贯对于白兔会刺绣很无言,却又不得不惊叹他绣出来的纹样针法灵活,配色清雅,栩栩如生。
  过春节过的就是一个热闹,往年一直都是钱满贯和钱胖子两个人过节,今年多了冷凝霜和白兔,二人自然高兴,就连憨厚木讷、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钱胖子都满脸是笑,特意多炒了几盘菜。
  充满爆竹味的春节就这么过去了,初一,总共七十两的铺面租金进账,稍稍平复了冷凝霜“成亲花钱如流水”的感慨。大年初五,新宅的装修终于完成,她和白兔雇了辆车,打算搬去新家。
  骡子车吱吱嘎嘎驶出集市,白兔抱着哈二靠在冷凝霜身旁。哈二这两天让钱胖子喂多了,体重飙升,讨好地把大脑袋搭在冷凝霜的腿上,被她推开,就哼唧着抗议,直到喂它一张炸肉饼才罢休。
  冷凝霜又把装了肉饼的纸包递给白兔,白兔却笑嘻嘻地对着她张开嘴:“啊——”
  冷凝霜翻了个白眼,把肉饼送进他嘴里。白兔心满意足地咬住,边吃边掀开帘子往外看,却惊讶地咦了一声,说:
  “姚仙仙!”
  冷凝霜微怔,探出头去,果然是姚仙仙。只见她挎了个篮子,弯着小身板,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两人说话间,姚仙仙已经抬起头,见到白兔喜出望外:
  “白大哥!”
  “脚怎么了?”白兔问。
  “不小心崴了一下。白大哥,若是去檀溪村,能带我一程吗?”姚仙仙疼得皱起一张小脸。
  白兔望向冷凝霜无声请示,姚仙仙也越过他好奇地看向冷凝霜。冷凝霜不太爽他多管闲事,尤其是对姚仙仙,她可没忘他们在称呼上的亲昵度,可对方受了伤,扔下不管又不人道,于是点点头。
  “上来吧。”白兔说着,卷起帘子。
  不久,姚仙仙一瘸一拐地爬进车厢,对着冷凝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哈二见有漂亮姑娘,涎着脸往前凑,被冷凝霜一把揪回来。哈二本想抗议,可窥见她的冷脸,赶紧怕怕地缩回去。
  骡车重新启程,姚仙仙一双灵动的眼在二人身上转了转,抿嘴笑问:“白大哥,这位姐姐是?”
  “她是我娘子,我们初六就要成亲了!”白兔喜气洋洋地笑答,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顿了顿,说,“霜霜,姚仙仙也住在檀溪村,她和贾小七是邻居。”
  姚仙仙笑眯眯地道:“白嫂子真好看,白大哥你真有福气!”
  冷凝霜望着她纯净无垢的笑脸,眼眸微闪。
  “那是!”白兔大言不惭,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姚仙仙家就在新宅西边,三间土坯房,房顶盖着茅草。满地鸡屎的土院里,一个挂着清鼻涕、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娃正在拾掇院子,另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在清理鸡舍。
  两人听见动静回过头,冷凝霜搭把手将姚仙仙扶下车,小娃娃看见,先扑过来笑嘻嘻地叫姐姐,随后上前的少年却觉察到不对劲,皱起一双老诚的眉,严肃地问:
  “姐,你咋了?他们是……”
  “你姐崴了脚,你快扶她进屋吧。”冷凝霜回答。
  眼见二弟担忧地锁紧眉头,姚仙仙忙笑道:“姐没事。白大哥白嫂子,这是我弟弟虎子和大福。虎子、大福,白大哥和嫂子是咱们的新邻居,快叫人!”
  两个小男孩乖巧地叫人,声音惊动了正在屋里做活的母亲,一个面目清秀的中年妇人出来,见女儿崴了脚心急如焚,急忙让儿子扶进去,又赶紧对着冷凝霜道谢:
  “多谢姑娘和小哥送仙仙回来,快进屋喝杯水吧!”
  冷凝霜见她是个和气的妇人,便笑了笑:“大娘别客气,都是邻里邻居的。姚姑娘也送回来了,我们先回去了。”
  “喝杯水再走吧!”
  “不用了,下次吧。”冷凝霜笑说。
  姚氏挽留不住,只得目送两人离开。
  重新登车,白兔对冷凝霜说:“姚仙仙她爹去世了,姐弟三人全是她娘靠卖绣品养大的。她从八岁起就每天去镇上,夏天卖扇子,冬天卖豆浆和茶叶蛋。她的摊子离我摆摊的地方不远,上次她的炉子被人踢坏了,我还帮她修过。她拼命攒钱一心想让弟弟读书考功名,姑娘家中午经常饿肚子,怪可怜的。”
  冷凝霜眉一扬,淡淡说:“穷人家女儿,哪个不可怜?”
  白兔微怔,歪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她:“好像也是哈!”
  冷凝霜翻了个白眼:“同情心过剩会伤害别人的自尊心,她一个姑娘家,你和她太亲近会被说闲话。”
  白兔直直地看了她一阵,忽然扑哧一笑,半掩嘴唇欢快地问:
  “霜霜,你在吃醋吗?”
  冷凝霜耳根子一热,绷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反问:
  “我有那么无聊吗?”
  白兔却缩到一边,笑得更欢。
  冷凝霜被他笑得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反驳,悻悻地翻了个白眼。她只是想提醒他不要同情心泛滥,绝不是吃醋这种不洒脱的情绪!绝对不是!
  新房被刷得四白落地,进了堂屋,正墙下放了一张长条桌几,桌几前方摆了两张扶手椅夹着一张茶几。厅堂的左右两侧各两把椅子,地中央则是一张圆桌外加四只圆凳。除了桌几上摆着的两个土定瓶和一只瓷盘摆件,其余全是原屋主留下的。
  堂屋左边的卧室,那张傻了吧唧的鸳鸯喜床冷凝霜看了就来气,又大又笨占了半间房,最重要的是价钱贵又俗气。不满地数落了白兔一顿,他却只是嘻嘻笑,转移话题说要多写几幅字画给这屋子添点气氛。剩下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双开大柜、一个地柜、两只衣箱外加一张临窗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放了一面小铜镜。
  堂屋右侧是书房,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除了书桌就是书柜。卧室原来的旧床也移到那屋,以备不时之需。西厢房是厨房,灶台已经重新砌过,附带的耳房被用作柴房。东厢的浴室改造过后可以在里面直接烧水排水,无需挪动浴桶,耳房内的马桶也同样能地下排水。
  没有多余缀饰,实用性很强,冷凝霜对此很满意。和白兔整整打扫了一个下午,夜幕时分,房间焕然一新,院子也打扫整齐。从镇上买回来打算当做晚餐的炸饼已经凉了,白兔自告奋勇去厨房热。冷凝霜进浴室痛快地洗了个热水澡,刚擦了头发出来,就看见在大门口徘徊的姚氏。
  “姚大娘?”她微怔。
  “冷姑娘,我还怕我找错门了哩!”姚氏含笑进门。
  “姚姑娘的脚没事吧?”她客套地问一句。
  “郎中给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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