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玲珑在心里细数着:媚毒、颜褪、锁容,“只不过那些都无性命之忧。”
“你会自行解毒吗?”
“我一不会武功,二不会医病,三不会制毒。你说我会自己解毒吗?”玲珑有些好笑,她在这里几乎可以算是一个草包了。
“这就怪了,闵长老说你体内的毒已经无碍了,可是他不曾为你配过药,怎会这样?”赤涯疑惑的看着玲珑。
玲珑跟他说话的功夫身体不觉靠向床榻,手支着头,她感觉异常疲惫。
赤涯看着她的样子,栖身过去,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手搭在她的腕上,仔细验看之后才说:“你是太过虚弱而已。我让小秀给你准备些饭食。”说完,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走向宫门。玲珑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也就任他做这些。
也不知何时又睡着了,再次醒来时,只有小秀站在一旁,玲珑坐起来,问道:“我又睡了多久了?”
“先后一共半月。”
“十五天?”玲珑吃惊不小,“小秀,我想出去走走。”再这么待下去,她怕自己都要发霉了,竟然在床上躺了十五天,而且是昏睡着。
“郡主,赤帝不让您出这凤宫。”小秀忙阻止道。
“那我就在宫里面走走。”玲珑有些郁闷,自己刚好就被那变态禁足了?
“不可!他只让您在这寝宫里走动,不可出屋子。”小秀拦住她说。
“什么?就在这间屋子里?”玲珑恼怒地问道。
小秀点点头。
玲珑也不说话,说什么呢?这里是苗疆的后宫,谁可以改变赤帝的命令呢?她悻悻地走回到床榻旁,坐下,想想,对小秀说道:“拿来笔纸。”
不多时,小秀拿来笔纸,玲珑铺开之后,眼前浮现一张绝美的容颜,提起笔,却不觉停在半空,面前的那张脸忽而现出邪邪一笑。她一惊,忙甩甩头,而后大笔一挥,苍劲有力的字呈现在柔软的宣纸上。一连写了好多张,写得她都有些累了,额头竟然微微有汗,她这才放下。
“小秀,我想沐浴。”
一会儿,水准备好了,小秀就退下了,她知道,这个郡主最不喜欢有人看着她沐浴,所以就知趣儿的退下了。
玲珑脱掉衣衫,把身体浸入水中,温热的水带着花香,让她舒服许多。在水里是她最放松的时候,也许是刚刚苏醒,还带着倦意;也许是写了太久的字,有些疲累,她竟靠着木桶边上睡着了。
夜晚,赤涯闪身进入屋内,水中是谁沉睡如婴孩?纯纯中带着甜美?他走近,嘴角不由得翘起,而后略一皱眉,玉色的手探到水中,轻轻把她抱出,那不着寸缕的身体白皙娇小,轻柔的把她放在床榻上,拉过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而后他压抑住心中的异动,不去看她,却看见那一摞墨迹。
他走过去,这是她写的吗?他随手拿起一张,字迹不似女子的娟秀,倒像男儿般苍劲,他轻笑一下,又拿起一张,就这样,一张一张看去,都只有两句相同的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拿起其中一张,小心叠好,揣在身上,而后走向床榻,在那里坐下,看着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她,就这样看着,他都看不懂她。
天色快亮时,赤涯起身走出屋子,然后纵身一跃,离开凤宫。
北宫内,夜妃看着坐在身畔的赤帝,娇媚的一笑:“赤帝,明夜是不是在做梦?竟能得到您的垂爱。”
“怎么?朕不够疼你吗?”赤帝金色的面具泛着幽光,在晨光中显得异常诡异,“这几晚,朕可让夜妃满意?”
明夜脸色微红,自封妃以后,赤帝夜夜留在北宫,他的需求极高,而且身体异常强壮,每晚都把她累得要死,不过,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昨晚又是在她昏睡后他才从她的身体里撤出,以至于她早上醒来时,赤帝都要上朝去了。
“赤帝,”明夜娇嗔道,“怎可取笑臣妾。”
赤帝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晚上在此等朕,不可离开。”
明夜冲那笔挺的身子妩媚一笑,赤帝,还不是男儿一个,是凡男子,哪个可以逃过我的裙下?
“小秀,最近苗疆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玲珑问道,不让她出去,她可以问吗,总不能就这样呆着。
“没什么事情,只是赤帝纳了新妃。”小秀说道。
玲珑心中一滞,纳妃?呵呵,随即自嘲一笑,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他又不是柳寻烟。可是,万一,万一,他就是柳寻烟呢?玲珑正在纠结着,小秀又说道:“夜妃住在北宫,就是明夜。”
明夜?玲珑脸上一变,他要了她?玲珑不再说话,呆在那里。
“赤帝每晚都宿在北宫。”
“小秀,他与我无关,我不想听。”玲珑打断她的话。
第七十五章、莫道西风瘦
夜晚,玲珑有些辗转反侧,她懊恼自己,怎么就找寻不到柳寻烟呢?为何答应赤帝进入苗疆的后宫?按理,依着自己的智慧、才能,也能轻松潜入苗疆寻找柳寻烟的,为何进宫淌这趟浑水?懊恼无尽,理还乱的思绪困扰着她。她起身,拿起一支金簪把秀发随意别上,而后想想,又解开,把它随手放在桌上,反正这里也没人,披头散发又如何?这三千烦恼丝,脑中现出一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眉头一皱,也许酒真的可以麻痹自己吧?想到这儿说道:“小秀,拿一壶酒来!”
一会儿,小秀端着酒菜进来。
“放下就好,这么晚了,你先睡吧。”看着小秀略显青黑的眼圈,玲珑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郡主。”小秀退下,走到门口时又说:“郡主,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我知道了。”玲珑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屋里只剩下玲珑一个人,她端起酒,放在唇边,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仰头喝下,而后又喝了几大口。眼前的事物有些晃动,她用手支起头,大大的眼睛眯着,脸上现出红晕,忽然,一抹绯色闪来,是他吗?她挥手拂开,恼怒地说道:“赤涯,你这个混蛋!寻烟在哪里?我要寻烟,我不要你。”
赤涯扶住她,皱着眉夺下她手中的酒。
“你不要管我!”玲珑气恼地推开他,“你算什么?替身吗?哈哈,你怎能与他相比?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替身!即便他不在了,你也不是他!”
“他的确死了!柳寻烟死了!”赤涯沉声说道,那话语似炸雷响在玲珑的耳畔。她站起来,有些摇晃的向他走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是真的!对吗?”
“是真的!”
她茫然的松开他的衣衫,正在他皱眉望向她时,她却忽然抓起一旁的金簪,抵向自己的颈项,凄然一笑:“他死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可留恋?”说完就奋力刺了下去。绯色一闪,簪子刺破了肌肤,鲜红的血顺着玉色的手臂流了下来,滴在地上,绽出一朵朵绯色的花,瑰丽、凄迷。
她抬眼看着他,他的手紧攥着那枚金簪,那血正从他那秀美绝伦的手掌里流出,一路点滴向下。他不理会手上的伤口,甩掉簪子,一把搂过她,紧紧搂着,很怕一松开就会失去,细语如微风,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你可信我?”
玲珑心中一颤,那是何时的话?是谁对谁说过的话?身体被他紧紧搂着,她无法动,脑中只有那一句:你可信我?眼睛闭起,泪似溪流倾泻。
苗疆的春天早早到来,刚露出一丝嫩芽的小草,娇弱中带着倔强,散布在四处。玲珑在凤宫中都要发霉了,可是,她知道赤涯是不会让她出去的,算算时日,自己进入这苗疆的后宫也有两个多月了,她摇摇头,这两个月,中毒就占去半月,禁足于凤宫又占去一个月,这是什么后宫生活?她正郁闷着,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微一诧异,而后不禁叫道:“初一!”
那人四下看看,随即闪身来到玲珑身旁,施礼道:“见过夫人。”
“你怎会在这儿?”玲珑一头雾水,这里可是后宫啊!
“我等扮作太监进入皇宫,在小秀的打点之下进入凤宫。夫人可好?”
“还好,你们没事就好。”玲珑总算不再牵挂这些影卫了。
“夫人,为着您的安全,对外一直说您久病未愈,希望您不要出这凤宫,蓝琦已被调离开了,这里从外面看,只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宫殿而已。”初一说着,“请夫人再忍一忍,过些时日就会有结果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初一。”玲珑由衷地说。
“回禀赤帝,夜妃娘娘已有了身孕。”一个年老的御医说道。
“噢?这是喜事呀!”金色的面具后面看不见他的表情。
“赤帝,明夜定会把这个孩儿照顾周全的。”明夜娇笑着说道。
“好,夜妃和霞后,谁生下皇子,就立为太子。”赤帝说道。
“明夜先谢过赤帝。”她温柔一笑说道,那温柔的背后是怎样的阴狠、恶毒。
“夜妃,你可记得日精?”赤帝随意问道。
“那不是赤帝您当日在冥寨寻到的吗,怎么了?”明夜有些疑问,那是他控制住冥寨夺取的,而此时,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在想有什么可以送给夜妃的孩儿,这日精的确是世间少有,可是,它是兵器,常见血光,朕怕带给这胎儿不详。不如这样,朕搜集苗疆各处宝物,看看有什么适合他。”赤帝说道。
“多谢赤帝!”明夜眉眼带笑,“不过苗疆并不盛产宝石玉器,倒是中原有些古玉。”
“朕也听说这中原最好的上古之玉通常被作为传国玉玺,你让朕去中原窃取来那玉玺吗?夜妃,你可让朕为难喽!”赤帝轻笑着说道。
“您真想送给这个孩儿吗?”明夜靠在床榻上,眼神慵懒,“其实,普天之下最华美的古玉就属前朝陈国的玉玺了。只是,二十年前,它早已失去了踪迹。”
“那真是太遗憾了,不知那玉是什么样貌的?看来朕不会见到了,更无法给我的爱儿。”赤帝颇显不甘地说道。
“那倒未必,明夜曾见过那玉玺,因极其喜爱,便私下命工匠制了一件赝品,以慰自己。”
“赝品?呵呵,夜妃倒是聪慧,不知可否让朕一观?”
“好,我命人取来,嗯,不过,大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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