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又再度猜测白慕容是想借今日之战,发泄昨日的不满。除了那个始终板着一张脸看他的姬子婴,其余众人都纷纷道:“好!我们全听大师兄的!”
这一下集体同气一声,倒让白慕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心内也不知哪处与往日不太对,有些诧异的看向众人,却见众人各个面色如常并无不妥,便暗道自己一时胡乱分神,现在可不是随意分心的时候!
依旧是如同昨日,一入场内白慕容便不客气的对面前对手道,“你叫上其余三人一块上来比试便好!”
此话一出,惊的场内观席上的魔教众人纷纷议论,只见今日先上场的那白胡子老翁,挑了下眉也不怒,笑着道:“小子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魔教少主的身份,昨日四位护法让你,我老头子可没那么善心。”
“老前辈使出全力便好,不必对晚辈手下留情。”说着,白慕容便转向老翁身后的另外三人道,“三位前辈也一同上来吧,晚辈比试完后还有急事要办!”话说的认真恳切,却给其他听者听来不过是少年嚣张狂妄,不知收敛。
大师兄今天也太过了吧……叶琦在比试场外不尽替白慕容捏了一把汗,平日大师兄虽常爱在他们众师兄弟们面前显摆,但也不至如此。身边其他几位也暗道,今日大师兄果然不同往日,看来昨晚定是受了他家前辈万般委屈。
众人议论猜想间,场中的白慕容已凝神集气,只见他周身真气突然活跃涌动,一瞬间那股过于旺盛的斗气充实着场内。那白胡子老翁也立时作出回应,却还是未想到今日白慕容尽如此急切,方才意识到这小子并非只是口出狂言,却是真要速战速决。
老翁身后三人仿佛也明白了那股气隐含的不同意义,跟着纷纷跃入场内,其中左侧一位一身精装面貌年轻的女子对白胡子老翁道:“今日这小子恐不好对付,没想到他内力精进尽到如此!”
“听说七弦天魔琴那老妖也来了,看来多半是因他的缘故!”老翁右侧一位面目如十三、四岁的少年道。
“你内力尚在调息间,不可轻举妄动,只在内侧防守便好。”老翁对着那少年道。
“好!”说着少年便退至老翁身后。四人中,俩人一左一右,一人在前一人在后,防守攻击滴水不漏,似是常年配合作战的缘故。
白慕容见状,眼神内透出一股清明,对此四人恭敬的行礼道:“魔教四圣果然名不虚传,教内得数年安然无事,四位当真是功不可没!”魔教四圣在教内德高望重,他们四人每次比武大会都会为教内除去众多异己,以使那些怀有不鬼者无法顺利过关得胜,给教内造成不必要的混乱。四人至今合力对战不分彼此,可说是相互间的了解早已互相渗透,达到四者合一的境界。
白慕容说话间,内力已提升至六层,原本他想今日只用五层功力,但碍于时间紧迫需速战速决为上,他便也顾不了这许多。前方四人也均感受到一股气正越来越强的向他们压来,四人周遭同样围着四色气团,很快便融为一体。场内一时间两股气流伯仲相当,互相静等着爆发的那一刻,四周围数以百计的众人也都屏息凝神,观望这场转瞬间就可能决定出胜负的一战,眼都不敢眨动一下。
不出一刻胜负便已定论,白慕容自吹散开的扬尘中走出,衣决飘飘,眉目清冽。身后赛场外正躺着刚才与他对决的四人,四人均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压制动弹不得。一旁的裁决者倒数着数字,很快便宣判了今日的胜负落于谁手。
白慕容回首,看着那倒地的四人道:“四位前辈一向深受魔教众人的敬重,刚才晚辈多有得罪,还请四位前辈莫怪。”话落,他施展白家独门的鬼影神功,一霎间便消失在会场之内。
会场周围看台上围观的魔教众人见此情形,突的又一次爆发出阵阵悉索议论之声,那躺倒在地被束缚住的老翁,断断续续地自语道:“……尽用……魔教的捆魂术……”身上的肌肉鼓胀收缩,好似还在极力想要挣脱开这束缚,“……这术向来破耗费内力……臭小子!明日我看你如何再战!”这捆魂术,就是用自己的内力将对方内力压制,而使其无法行动,并且事后可不伤对方分毫,这术看似简单,却极其耗费心神内力,所以用此术者反而是事后受害之人。
白慕容寻到山崖峭壁之处,下方云雾袅绕,望不见深处,诺非这茫茫冬日,便还会有些鸟雀在四周盘旋途径此处,现下只有几棵弯曲的松柏老树扎入崖壁滋生。白慕容纵身往下一跃,借着那几棵老树,落入崖壁间一个自然形成的石平台上。平台前方便是万仗深渊,后方却有个天然石洞,洞口开阔,正好可容下俩人同时进入,可此时洞口上正被一层薄薄的真气所护,透过那层薄气,往里望去,只见石洞内正有一人正盘腿闭目而坐。
白慕容在洞外静望片刻,看了看四周找了一块平整的崖石端坐了下来。刚才一战耗去了他六层功力,此时身体突感到一阵倦伐,困顿难挡,想是那捆魂术的后遗症发作。于是,挑起地上的一块尖石,在自己的手掌上划了数道,立刻血染掌心,人也顿时清醒不少。盘起双腿,他闭目静听四周,为洞中的人默默把守洞外。
此处位于崖间,冷风袭袭刮入,冷冽刺骨。洞内外两人却似两座冰雕纹丝不动,只见到二者周身团团真气流动。两个时辰之后,护住洞口的那股真气消散,白慕容走入洞内,眼前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娃正盘腿调息,小娃双目依旧紧闭,一张粉嫩的脸红扑扑的泛着光泽,身上的冬日衣物如同一床厚实的棉被包裹住那小小身躯,层叠的拖沓在地。
弘影睁开双目便望见眼前的白慕容,一双黑如琉璃的眼睦依旧含着笑,发间被冷风吹的有些散乱,更平添了一份洒脱傲气。两人对视良久,眼中独有对方身影,四周本就只这两人,此刻只可意会的气氛越发显的明显。
“看够了没有。”幼稚的童声清脆悦耳,内里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冷寒气。
“一辈子也看不够。”含笑的眼角向下弯了弯,白慕容上前几步将弘影抱入怀中。
一股寒意瞬间袭上身来,弘影微皱了下眉道:“在外头多久了?”
“前辈可是心疼了?”说着白慕容将怀中的人儿搂紧了几分,怀中的小人身体暖烘烘地还在散发着刚练完功未消的热气,在这冬日里这样抱在怀里甚是舒服。
弘影却不理会抱着他嬉笑如无事的白慕容,伸手抓起白慕容那只用石块自残的手掌道:“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止一下。”手一翻,点了一处穴道,握着那手腕故意避开那道道极深的伤口,“先抱了我回去,替你上药。”
“不碍事。”白慕容微微一挣,将那手从弘影手内抽出收入衣袖内,眼往洞内一处看去,于是不急不慢地抱着弘影走向近处的一块岩石,俯下身拿起岩石上一张白色面具往弘影面上罩去,“前辈现在的模样,慕容更不想让人见了。恩……大了,回去换个小的。”
房内,弘影把着白慕容的手往上涂着伤药,手掌上的划伤道道深入皮肤,有些已经露了骨。这冬日寒气甚重,伤口又没被真气所护,如时间隔得再长点恐怕这手便废了。
“那处从无多人知晓,想要攀上那崖间也非常人所能,洞口我也布上迷魂阵,你又何必冒此险,真是胡闹!”弘影上药的手突然一按,白慕容顿时颤抖着冷汗直冒,却依旧嬉笑回道,“如用真气护着,那何必伤它,困意难消只有此法了。虽说那里不曾有人到过,可此次不同往日,前辈一人在那儿,慕容又怎么安心?毕竟在魔教所属之内,还是要防着有孔差池。”
“真是胡闹!”看着那原本细白的手,突然变成一团血肉,弘影怒气在心,口中依旧责备白慕容的莽撞。“这次你既用了六成功力对付那四人,明日最后一战你便带上我前去应战。”
“不可!”白慕容闻言,突然站起身,却一时用力过猛差点脚下不稳,冲撞到幼小的弘影,立马用另一只手上前护住,“前辈既然早就脱离魔教,便不便在与魔教有任何牵扯,此事不必前辈操心,今晚我自会运功调息。”一边说着,一边笑嘻嘻地抱着小弘影坐于腿上,“前辈今晚可要一人独守空房了!”
“慕容。”弘影凝目锁眉,一股寒气直逼白慕容,抱着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打着微颤。
“前辈……”
“你听我便是。”
次日,白慕容抱着一个周身被纱布包裹的小人儿出现在众人面前,那小人儿只露出一对双目,只见那双目中隐隐自内透着一股迫人的寒气,让一般人等不敢与之对视。
众人纷纷对着白慕容与那小娃身上瞧来瞧去,却又纷纷无意的避开那双冷凝的睦子。一时瞧不出究竟白慕容带着一个小娃作何用意?这小娃虽小,但那双睦子却透着股邪气,倒像极了某人。咦?怎么这两日都不见弘影前辈?“这……”张青衣疑惑的见此,再对上那道寒睦,心内便明了几分,想来定是那正元宝镜的作用。
一旁的叶琦与华容面面相觑,叶琦最是耐不住性子,先道:“大师兄这小娃……”
“魔教历来比武大会规定可带自家武器,无论是何兵器,皆可带入比武场内。”元穆易怀抱着暖手炉,看着那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小家伙道。
“难道这是大师兄今日的武器?!”叶琦与华容闻言一惊,异口同声道。
白慕容也不回话,当做是默认,眼神跳过比武会场中央,望向前方一处,那处正有两人也同样蒙着面容。还有两人呢?白慕容暗道,对手那边只来了两者,却迟迟不见另外二人,难道是被这二人暗中早已解决,毕竟这魔教比武大会到最后不过是自相残杀,赛前先暗中解决了将来可能成为自己敌手之人,要比在赛内解决更容易的多。那么说来,这今日的敌手恐怕也已经暗暗撕破脸皮,只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