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阴冷潮湿的地道里凭借手电光前进;同时仔细看了一下地道两边;墙上的三不五十的就出现的凹槽里整齐的放着几支蜡烛和一些火柴。我用火柴点燃了其中的一支;很轻易的就着了。我吹灭它;说:”看来这条地道不久前还有人使用。你看蜡烛上的灰还不多;而火柴在这样潮湿的环境还能点的着;说明被放在里面不久。”
“不过要是不久前还在使用;干吗不用手电照明?”
“可能是地道很长吧。”我想了想说;”预备能源不够的时候。”
我们拉着手向前走去;我把手电的功率调小;以备万一。在这样的黑暗的环境里;我们两个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对方的呼吸。
又走了一阵;大少爷又说:”你看这条地道通向哪里?”
“要是我估计没错的话;”我抑制住因为轻度缺氧而导致心跳加快;说;”应该是奥贝坦先生的家里吧。”
果然又走了20分钟;我们看见一个小小的土阶;快步登上去;头上方是一个隔板;我摸了摸;和格林尼治山庄的那块隔板是一种材料。我把手电向上边照去;咒骂了一声;原来隔板的旁边是一个老式的密码锁。必须输对密码隔板才能打开。虽然我会一些开锁的基本常识;但是此时在地底下走路太久;我已感到头晕眼花。我对大少爷说:”你有办法能打开这块木板吗?”
他很干脆的问道:”用暴力行吗?”
“可以。”我越来越难受;慢慢地坐下来。
他扶住我;看了看那块隔板和旁边的锁。从我的包里掏出自卫用的手枪;对着锁就开了一枪。这个锁显然并不结实;被一下子破坏了。大少爷把隔板掀起来;我们两个依次爬上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衣柜的门被打开了;鲍勃。奥贝坦先生怒目瞪视着我们。
“你们是谁?”他先看见了大少爷;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他的目光转向我;忽然勃然大怒:”你是那个私家侦探!”
我点点头;伸手过去说:”又见面了。”
他根本没有理会我;而是愤怒的瞪着我。我向四周看看;衣柜里一大卷物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说:”那是什么?”
他大吃一惊;向我扑过来;双手紧紧地卡住我的脖子;我感到快要窒息了;忽然那双手被猛力的拉开。我摇摇晃晃的站稳;大少爷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捉住了他;如果不是我急忙阻拦;恐怕奥贝坦先生要被他活活地掐死了。
我向那卷物品走过去;抱住它拖出来。在衣柜外摊开;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一卷羊毛地毯;还有清晰可见的血渍。我看着奥贝坦先生;他看着那卷地毯;眼里是又恐惧又悲伤的神情;我示意大少爷把他松开;大少爷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他。鲍勃。奥贝坦先生一下子瘫软在地毯边上;好像是被什么人抽取了骨头。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很像是搁浅的鱼;趁着他在寻找语言的功夫;我坐到沙发上喘气。大少爷站在他不久的地方;警戒的视线时刻在我们两个之间游走;随时防备着他的反扑。
我一口气喝完茶几上的三杯茶;环视了一下这个屋子;这正是我和艾米第一次来的时候看见的房间;和已死的吐温先生的那间房间格局很像。桌子上扣着的镜框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翻开看;上边已经积了一阵灰;看来扣着有段时间了。镜框里是三个人的合影。看上去比现在年轻很多的奥贝坦先生处于妹妹和妹夫之间;正咧开了满口的白牙开心的笑着。我慢慢地把镜框重新扣下。
屋子里有了响声;奥贝坦先生还是出神的盯着这块地毯;说:”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不;不;你们知道多少?”他把好像哀求的目光投向我这里。
“基本上是全部吧。”
他的眼神开始离散了;好像是在回忆什么很久远的东西。很长时间他就这样呆坐着不发一声。
我看了看表;警长的搜查令应该快要下来了。我清了清嗓子说:”一会我恐怕本地区的警长要来找你。我本可以直接带着他来;但是现在我并不是以私家侦探的身份来办案;我对警方没有任何义务。我想如果我不提示他们;恐怕他们一辈子也发现不了事实的真相。你看我们是开诚布公的谈谈还是我直接报警?”
提到报警这两个字;他从地上跃了起来;眼睛又开始有了火花;他一下子变得无比威严;说:”请你不要报警;我想和你谈谈。”
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说:”那好吧。局是我定的;按理我先出牌。我来说说自己的推断;不对的地方你补充。”
他强打精神;说:”好吧。”
“我想事情是这样的;案发那天的下午一点;令妹与她的丈夫进行了一次私人的谈话。大约两点半的时候;他们发生了争执;令妹将她的丈夫推倒在地;并负气离开。但是她离开后不久就意识到她的丈夫没有追上来;害怕使她担心丈夫出了什么事;但是她又不敢贸然回家去。于是她前来找您;这一切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因为虽然按照地图上的两条路线从她的住处到你的住处至少要25分钟;但是实际不是的;因为还有一条您的庄园内部的路是不会被标在地图上;要是走那条路;实际上单程只要5分钟。你听了妹妹的诉说;于是一边假意安慰她;并且暗示她她很可能杀了人;要她快点跑。另一方面你把妹妹支走后;就立刻利用这个机关到了格林尼治山庄。”
“说到这里;我看我有必要提一下这机关。实际上我是从吐温先生的女管家那里推断出来的;书房里放衣柜;本身就很奇怪;但是你要是能想到它是用来掩护的特殊用途就不足为怪了。钢琴音色完好;但是偏偏有三个键不能发音。这就提示了这不是普通的乐器;而是一个机关。再联系上吐温先生的祖先到这里的原因—被人追杀;同时他还是一个很好的机械商;就能想到这两架钢琴和地道是吐温老爷设计的用来避难使的。当然这个一切得到了当时他的好友;奥贝坦家的主人同意。具体使用方法是这样的;当被敌人或是山匪(这地方是盆地;应该有过山匪肆虐的时期)围攻房屋的时候;吐温一家只要按下钢琴的三个键;衣柜里的隔板就会打开;他们到了地道之后;隔板还会自动关上;穿过长长的地道他们就来到了你家的衣柜下方;只要调对密码;隔板也会打开;这样他们就可以成功的来到你家里。同理;这套装置也可以被奥贝坦家族所利用。想必那个时候两家关系一定是很好的。不过现在敌人早就不知去向了;山匪也不见了;我想地道有段时间没有用了吧?不过你很聪明;后来又发现了它。”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但是没有说出话来。
“下面我们还是谈案情。你通过地道来到吐温家的时候;发现他倒在地上;后脑出血;但是显然还没有死;而且也不大可能死。于是你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塑胶手套戴上;然后找到房间里的木棍—那是个棒球棍吧?向他的额头重重击下…干完这一切已经是快三点了。本来你可以通过地道一走了之;但是你却贪心不足;你心里知道你的妹妹已经离监狱不远了;却还是想再推她一把。于是你想出了制造吐温先生还活着的假象。你深知吐温先生有下午三点喝茶的习惯;于是你从衣柜里找出他的衣服穿上;然后做到桌子前低头看文书;你和他的体型差不多;屋子里又暗;仆人没有到达跟前很容易会误认为你是吐温先生;你用吐温先生常用的打发用人的小动作—抬抬手赶走了仆人。成功在仆人心中制造了吐温先生三点还活着的假象。”
“可是;”大少爷皱起眉头;说;”那个仆人说奥贝坦小姐也在阿。难道她会任其兄这样做吗?”
“谁说奥贝坦小姐在?”我微笑着说;”我已经说过了奥贝坦小姐那时已经处于逃命的过程中。”
“那么那个仆人看见的奥贝坦小姐是?”
“是死去的吐温先生的尸体。”我冷冷的说;”这就是这个计划的第二个部分。奥贝坦先生把吐温先生的尸体竖起来;给他披上奥贝坦小姐的长斗篷。然后让他面向窗外。屋子里非常的黑暗;仆人又只能看见背影;会自动按照衣服来辨别人。奥贝坦先生就通过这些;营造了一种丈夫和妻子吵架后;丈夫伏案工作;而妻子赌气面向窗外不理丈夫的场景。”
“不过我还是没有明白地毯是干嘛的?”
“因为人死后的刚开始一段时间;尸体是暖和的;柔软的;不能自己立起来;而要是把他靠在窗户上;又会非常的不牢靠;如果仆人还没有退出去;尸体自己从窗户上边滑下来;就糟了。”
“可是关地毯…”
“羊毛地毯卷起来后;非常的笔挺。”一直没出声的奥贝坦先生开了口;声音沙哑恐怖;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他还是茫然地看着前方;”我把地毯卷起来;用身子捆上;把他的尸体放在地毯中;再在外边披上斗篷;将尸体面对窗户;这样尸体就能保证笔直地站立而不会滑下。为了干这件事;对羊毛过敏的我还起了一些疹子。但是这样一来;从他头上留下来的血就粘到了地毯和地面上。地面上还可以擦掉;地毯上的血太引人注意;又擦不掉;我就通过通道把它带回来了。”
我点点头说:”我想是这样的。因为地毯太沉;一次搬不动太多东西的你就把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凶器扔在了现场;仆人走了以后;你把地毯裹着的尸体搬回原位;所以地上没有拖动的血迹。揭开地毯后你把尸体复位。开足暖气来模糊死亡时间。然后带着地毯从地道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你估计没有人怀疑到你;所以才放心地把地毯藏在衣柜里;等待有时间销毁吧。”
“等一下;”显然已经晕头转向的大少爷说;”作案经过我明白了。但是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一开始怀疑的不就是奥贝坦小姐吗?”
“是因为证词。”我说;”奥贝坦小姐信誓旦旦地证明她两点半就离开了家里;但是仆人却可以证明她是三点以后才走的;你认为这会给陪审团留下什么样的印象?我们的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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