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微一提气,人已悄悄掩近说话之人,待得近身三尺左右,身形一展,如一支大鸟般迫近过去,同时双手轻弹,丝丝真气射出,这二人背后的神堂穴,阳纲穴,后颈的天柱穴,臀部的环跳穴齐被封住,顿时让这两人哑口无声,动弹不得。
剥掉了其中一人的衣服,穿好,又从二人的身上搜出了约五两左右的碎银,凌云飞忍不打了个响指,吹声口哨,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觉油然而生,扬扬然大步向前行去。
凌云飞静静地坐在一张油腻腻的板凳上,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流过咽喉,一股浓洌的香味一瞬间涌过全身,令凌云飞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拿起筷子,挟了一块喷香的牛肉,放在鼻端,闭上眼睛,陶醉地闻了一下又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香就是香!”,凌云飞咽下时,差点儿连舌头都吞咽进去。
这是一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酒馆,墙厚足有三尺,也许这正是它在这次大地震中仍然存留下来的原因吧。
或许是因为震后残留的的娱乐场所太少的缘故,小酒馆人满为患,吆喊呼喝声不绝。凌云飞披头散发,胡须垂胸的样虽然很是吓人,但他周围依然坐满了人。
“听说维宗皇帝薨了,东狄人占领了动云关、北卑人攻克鸡鸣关,这里又发生了如此大的地震,天灾人祸,一件连一件,难道说睿丽王朝”话音就此止住,没有再接下去,但底下话的意思谁都能明白。
“天灾还好说,可这人祸呢?东狄人、北卑人骁勇善战,名将如云,动云关、鸡鸣关一失,还有什么能挡住北狄人、北卑人的铁骑?我们的将军只认得上司,认得银子,国将不国呀!”
“地震都发生三天了,多少人被压地下,多少人缺衣少穿,缺衣少药,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伤口溃烂等待治疗,可赈灾的人呢?赈灾的不来,咱们的父母官府尹大人、知州大人何在?”
“看来乱世将至,得及早打算,偷抢劫这样的事是绝对不能再做了,自己还能干什么呢?”凌云飞陷入了沉思,猛然心下一动,“这太苍府南倚苍龙岭,北临睿丽王朝最长最宽的河流丽水河,北可拒敌于江边,南可扼敌于太苍岭,地理位置优越无比。作为睿丽王朝的陪都,它的重建必然会得到朝庭方方面面地支持,但面对如此大面积的房屋倒塌,灾后重建工作需要的资金肯定是天文数字,朝庭不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这就为民间资本进入重建项目提供了机会,如果运筹得当,自己积累的财富可就派上大用场了。
凌云飞饶有兴致地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禁感慨万千:这才刚刚五年过去,一片废墟的太苍府竟然车如流水,马似蛟龙,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人的力量有时真是不可思议。
“云飞,明天就是龙舟节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有夺魁的把握吗?”随着话声,一位身材中等,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凌云飞急忙站起身形,迎上去搀扶老人走到椅子上坐好,仔细地打量着来人的气色,关心地问道:“您老人家病体还未痊愈,怎么不好好休息,这里有我就足够了,您老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只不过忙惯了,闲不下来,就过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至于病吗,早就好了,再说了感冒那也叫病。”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凌云飞脸上带着笑意,静静地倾听,也不插言。
五年前,从地牢中脱困的那日晚上,凌云飞喝多了酒,吃多了肉,闹起了肚子。说起来这也是他自找的,二十年不沾油腻,肠胃是何等脆弱,须得通过一段时期的慢慢调养,才可逐步恢复消化功能。他一出来,居然就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经过那次奇妙的再生改造,恐怕命都没了。凌云飞在废墟上方便时,正赶上这位夏老爹要上吊自杀。凌云飞仁念一生,将老人救下,待问清了缘由,不由心下窃喜。原来老人心痛两个儿子丧生于地震天灾,尤其是二儿子常年在外做生意,白天刚回来,晚上便遭遇不幸,让老人怎么也想不开,绝了生的希望,才起了自杀之念。
凌云飞于是成了老人的二儿子,改姓林。这二人,一个无子,一个无父,互相关爱,相处的宛如亲生父子一般。只不过凌云飞时不时想起他已是六十多岁之人,竟作了年龄与他相近之人的儿子,心中颇感五味陈杂。
在太苍府的重建中,凌云飞使尽浑身解数,凭借与知州大人的“金钱关系”,赚了个钵满盆盈。而后,凭借着与官府良好的“关系”,凭借雄厚的资金凌云飞做起了药品和酒楼生意,生意出乎意料地好,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已做正经生意挣的钱居然比他做“无本生意”还要多得多。仅仅五年的时光凌云飞已成了太苍府有名的富豪,生意遍布中州全境。
龙舟节在太苍府源远流长,概因丽水河水势浩淼,沿岸居民自然而然对龙顶礼膜拜,于是想通过声势浩大的竞赛龙舟活动来讨神龙喜欢,保佑地方水雨调均,稼渔丰成。
三月的江南,鲜花铺满地,草木绿荫荫,正是惊雷初发,人脉旺盛的季节。
丽水河南岸,临时搭起的木棚鳞次栉比,色彩班澜,在烈烈彩旗的飘展中,焕发着动人的韵味。棚子里面是经营各种商品的小商小贩,卖吃的、穿的、玩的,真可谓品种繁多,琳琅满目。涌动的人潮将沿岸十里的地面填塞得满满的:在这日渐动荡的社会中,人们需要这样的刺激场面来缓解生活和心理的压力,官府也需要用这样的活动来缓解社会矛盾,减少社会中的不安定因素。
在人群中间有一大块空地,那里矗立着高三丈,方圆十丈左右的高台,周围站满了荷枪戴刀的兵士,一个个腰板挺直,目不斜视。台上的人分坐五排,前排只有七人;中间之人头戴官帽,帽子正中镶嵌丛一品官珠,顶上插着两眼花翎,肥胖的一张脸上,稀稀落落的眉毛短短的,隐约可见,将眯的只剩下一条细缝的眼睛衬得分外狭长,硕大的蒜头鼻占据了脸上面积的大部分,那张嘴勉勉强强挤在它与肥大的下巴之间,让人忍不住想问,这样的嘴怎能让此人吃成如肥猪一般的体型。在他左右分坐两位年轻的公子,右首之人身高体阔,膀大腰圆,黑红的脸庞,粗粗的眉毛下一双大大的眼睛精光闪烁,气势逼人,让人一瞥之下,不由心生懔意。左首之人一身白色长衫,那五官眉目简直与云鹏一模一样,只是略比云鹏英俊了些,看着他凌云飞就好象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云鹏。
在太苍府这五年,凌云飞每天都要听到与云鹏有关之事,开始他还很有些想法,然而想到云鹏身为天下武学大宗师之一的身份,他的热血就不得不冷却下来。他的身体经过再生,丹田已自动修复过来,而且经过运功检查,他更发现了令他惊喜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身体机能已恢复到二十岁左右的情形,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然而毕竟不过才五年时间,尽管他日夕苦练不辍,也只是打通了任脉,督脉尚未打通,功力比之云鹏肯定天差地远,比都无法相比。不过任脉打通后,他到是发现了一个有趣地现象:任脉在胸腹循行的路线,正好曲折迂迥成七段,这与地牢中壁刻所称“七”经倒也相符合。
时间长了,他的仇恨之心也逐渐淡了,严格来讲他与云鹏之间发生的事本来也没有什么,再说老想报着复别人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件沉重的事,人与人之间还是简单些好。
看着知州大人、府尹大人、驻太苍府水军提督、驻太苍府总兵不住地两位年轻人示好,而中间的吏部尚书南宫峻居然也是笑语殷殷,对两个年轻人温言相对,凌云飞不由惊诧莫名。
第六章竞舟
高台正前方的丽水河中,九条龙舟一字排开,色分赤、青、黄、白、黑、蓝、紫、绿、橙,龙舟皆长约五丈,龙舟四角插各色旌旗。每舟上各有十名划手,分坐两侧,人人短衫紧裤,头缠方巾,气势强悍,透出一种阳性的昧力。每舟上还有各有一名舵手,居龙舟头部,一名锣手,一名鼓手居龙舟正中,后者二人中,有一人兼夺镖手。
凌云飞闭目而坐,尽力减轻南宫峻枯燥乏味的讲话带来的困扰,“下面请云中天少侠、燕纪北少侠击鼓开赛。”凌云飞心中一动,“燕纪北,原来竟是霹雳神剑燕兆男的公子,好大的手笔!云鹏、燕兆男号称睿丽王朝两大高手,声威赫赫,妇孺皆知,这次的龙舟赛,难道有别的意味不成?”
咚!咚!咚!三通鼓响,眨眼间,九艘龙舟如箭般向前射去。
岸上顿时欢声雷动,彩旗飘飞,鞭炮声、锣鼓声响成一片。鼓声三下红旗开,九龙跃出浮水来,只见浆影飞舞,浪花飞溅,似蛟龙腾波,似海燕击水,一股激动人心的气势在在丽水河上荡漾。
行过百米,九舟齐推并进,差相仿佛,呈势均力敌之势。蓦然尖锐的号角声震云霄,随即数声长啸掠空而过,数万人的欢呼声、呐喊声竟遮掩不住,直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就在这一瞬间,人们视线所及处,两条火红色的龙舟仿佛从水底下钻出般突兀冒了出来,舟势苦箭,往前射去。一时之间,岸上寂静异常,人人目瞪口呆:如此场面,想来没人见过。
“来了。”凌云飞心下暗道,“想来这二条龙舟是趁众人全部心神集中到九条竞赛龙舟上之时,偷偷从侧面划了出来。他们为何不正大光明参赛?如此不顾规矩,难道不怕被官府布置在河面四周的巡逻舟驱赶?”凌云飞心下惊愕,凝神细看。目力所及,但见这条火红色的龙舟上,人员配置与前面九艘一模一样,但浆手舵手个个身量高大,体形雄壮,想来决不是南方之人;最奇异的是两艘舟上的鼓手锣手竟然全是两名面蒙白纱,身形高挑的女郎。看着随风飘动的裙袂,宛如凌波仙子,盈盈然、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