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嗔道:
“嘻哈,别这看着我,尤其是美丽的姑娘们,我希望房间里的僵尸已跟着梁永佳爬不起来。”
徐小茜道:
“大和尚,你的声音远远不如从前响亮,你的面色也不大好。”
雪婷道:
“何止不大好,简直十分难看,我知道因为你的功力还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勉强使出这一刀之后几乎耗尽真力。”
无嗔道:
“嘻哈,小姑娘说得对。”
雪婷问道:
“你几时才可以使第二刀呢?”
无嗔道:
“我也不知道。”
雪婷道: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此地除了梁永佳之外还有别人,甚至比梁永佳更厉害,没有你那一刀,我们必定全部被鬼抓去。”
徐小茜道:
“对,本来现在应该不跟你说话,好让你息,但你这一刀实在太重要,是我们生死胜败的枢纽。”
走廊另一端传来温和有礼而又很坚决自信的男人声音,道:
“错了,你们都错了,但当然最错的是梁永佳。”
一个人随声出现,长廊上灯光把他全身照亮,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他穿一件雪白长衫,青袜青鞋,腰间也系一条同样颜色腰带,配得秀悦目脱俗。
他大约四十岁左右,眉眼细长,看来慈祥而又清秀,尤其他肌肤非常之白,好象很多年都未见过阳光。
他又用温和礼貌声音道:
“梁永佳错在浅陋无知以及天性恶毒残忍,他以为几手毒功和驱遣鬼魂之术,加上房门禁制就可策万全,他残恶天性则使他以迫害你们为乐,所以他错得不可收拾,连性命也断送了。”
徐小茜经常都充任“发言人”职位,她道:
“你的风采味道完全不象他们,亦绝对不是蒙着面孔见过我们的白衣人,梁松柏说他们是四大使者,总之你跟他们完全不同,我们很想知道你是谁?以你如此人才何以肯帮梁松柏祸害世间?”
白衣人摇头道:
“我们最好不讨论别的问题,甚至我的姓名也不能告诉你们。我已经是梁松柏手下的鬼魂一样。唯一区别是我还活着,那些鬼魂却已经死了,所以我可以算是活着的鬼魂。”
雪婷忽然冒出两句:“随便你怎样说或者甚至杀死我们。我仍然认为你决不是坏蛋。”
白衣人道:
“谢谢你。你是我平生所见第二位最美丽的姑娘,大约三年前我见过一位,跟你们都一样漂亮?”
雪婷道:
“她使你留下如此深刻印象?你为保后来不找她?”
她以为人人都象她一样敢爱敢恨,敢向天下人赤裸裸袒露心中的爱恨。殊不知这正是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
白衣人不回答她,却道:
“我记得我们绝不是谈论这些事情才见面的。”
徐小茜这时才接得上口,道:
“你说过我们都错了,为什么?难道你认为有人接得住无嗔和尚那一刀么?”
白衣人道:
“不必接,现在你们任何人只要跨一步,立刻有不测之祸,只不知肯不肯相信?”
无嗔道:
“嘻哈,如果洒家不是这等样子,一定叫你尝我一刀。”
白衣人缓缓道:
“你纵然神亢气足功力犹在。但你我究竟是谁先倒下仍然是五五之数,希望你相信我的话。”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又蕴含无限自信,但正因如此才极有说服力使人不敢不信,如果是疾言厉色反收不到这种效果。
雪婷最胆大最冲动,大声道:
“我一定要试试看。”
说立刻跨出一步,“咕呼”一声整个人摔在地上动都不动。
但没有人敢移一步去瞧她的情形,连小郑可以变成各种虫类的人也不敢动。
长廊上沉默片刻,徐小茜先打破寂静,说道:
“我已知道你是谁。”
白衣人叹口气,道:
“你何必知道。”
徐小茜道:
“雪婷躺在地上躺既不会舒服又不雅观,你看怎么办呢?”
白衣人道:
“我让她恢复如常好不好?”
话声方歇,雪婷已经哎哟一声,然后爬起身,如果是平常女孩子跌这一跤,自己一定爬不起身!
雪婷一跳起身就指手划脚,道:
“喂,空中那个五彩转个不停的轮子是什么邪法?”
她记住不可跨出一步的警告,所以深信挥手指划没有妨碍,事实果然证明也想法,但其他的人仍然连小指头也不敢动一下。
白衣人道:
“不是邪法,是一种很奥妙的学问功夫,绝对不是邪法。”
雪婷道:
“你到底是谁?说呀,如果我有你这么厉害高明的学问功夫,不论有任何理由,我也绝不隐瞒姓名,你是谁?”
白衣人显然招架不住雪婷这种坦诚野性的攻势,成熟世故的人会很谅解地同意有人必须隐藏姓名,但雪婷不肯谅解或让步的。
他无奈说道:
“我姓李,名碧天。”
人人都“啊”一声,徐小茜道:
“你为何说出来?难道隐藏姓名的原因忽然消失了?”
李碧天道:
“我自己也找不出理由回答这个问题,总之她的话居然很一理,我突然想不起有任何原因必须隐起姓名。”
雪婷笑道:
“李碧天,你很了不起,也是很可爱很有吸引力的男人,我说的是真心话。”
李碧天苦笑一下,道:
“谢谢你不夸奖,但我不是了不起的人,反而很糟糕,糟糕得非替别人卖命,非跟冷见愁作对不可!”
雪婷洒脱地摆摆手,道:
“一点不糟糕,反正冷见愁天下都有敌人,多你一个也没有关系。”
李碧天道:
“你对他很有信心,难道冷见愁真是魔鬼?世上真是无人能击败他?”
雪婷道:
“我不是这意思,甚至我心中认为你是有机会有本事可能击败他的人。不过他很奇怪,他可以变成一阵风,也可以变成一块石头,你总不能毒死一块石头吧?”
徐小茜接口道:
“雪婷,你一定忘了他的外号,冷见愁变成石头也不保险。”
雪婷道:
“我没有忘记,他外号虽然叫做海枯石烂,但别的石头是死的,所以会烂,但冷见愁这块石头是活的,所以大大不同。”
李碧天道:
“有道理,很有道理。”
雪婷又道:
“冷见愁为了找你和韩自然才离开南京,但李碧天你却要对付他,为什么?”
李碧天道:
“我们本不相识,我为何不能对付他?”
雪婷喃喃道:
“我不知道,但你们味道很象,应该是同一类人,同类相残就很不好了。何况他也是为了徐小茜找你的。”
徐小茜抗议道:
“不,他不是的。”
雪婷道:
“表面上他另有理由,其实还不是为了你。”
李碧天居然走过来,走近徐小茜瞧一眼,道:
“你中了孤独迷情蛊,这是天下绝毒之一,如果我也救治不了,举世更无人能够医治。”
人人都凝神聆听,因为还须等李碧天说出肯出手救治的话。
李碧天想一下又道:
“但冷见愁全然不是为徐小茜而找我,因为他既是‘大自在天医”李继华传人,应该知道我亦无能为力。”
阎晓雅第一次插嘴说道:
“你怎知道冷见愁乃是大自在天医李继华的传人?”
李碧天道:
“勾漏山毒门高手殷海不堪他一击,勾漏山的‘七毒留行’和‘桃花水盈’除了李继华传人之外,谁能举手间就破去?象冷见愁如此高明人物,我岂能不会一会他?”
徐小茜领悟阎晓雅这一问的深意,立刻遭:
“殷海的消息你从何得知?”
李碧天道:
“当然有人告诉我。”
徐小茜轻轻道:
“莫非是‘血剑会’?你也是血剑会的杀手?”
李碧天摇头道:
“别乱说。我绝对不是。”
徐小茜道:
“你就算不是,但此地与血剑会必有密切关系,而血剑会正因为能利用你这种人才,还有梁松柏等甚至韩自然他们,所以才有资格有本事茶毒天下杀人无数。”
李碧天缓缓道:
“如果象你说的,那么我很惭愧。不过我与血剑会全无相千更无来往,韩自然也一样,希望你们相信。”
雪婷道:
“我相信。”
李碧天道:
“我感谢你。”
雪婷道:
“不必客气,我只担心徐小茜,连你都不能医好她,她岂不是死定?”
李碧天沉吟了一下,才冷见愁孤独迷魂蛊是毒教大毒门绝学。她只要保持孤独,保持不对任何男人有情,所谓且喜无情成解脱,如果她能小姑独处而心中又对任何男人都不动情,她这一辈子平安得很毫无问题。”
雪婷瞪大美丽眼睛,道:
“废话,她怎知哪一天会爱上什么男人?这是山也挡不住的事,难道你会不明白了解?”
李碧天叹口气道:
“但如果她一对男人动情,或者不保持独身,她立刻就有反应,先是大热后是大冷,全身武功渐渐消失,很快就比常人还不如,此时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她。”
人人眼光凝聚徐小茜面上,男人们不必说,甚至连雪婷阎晓雅她们身为女人,也都对她泛起无限怜惜无限同情
似她这等如花似玉美丽少女,居然不能爱也不能接受异性雨露。
似她如此冰雪聪明而又正值怀春时期,却剥夺一切爱情肉体的苦乐权利
人生仅此一遭,而此生命已等于白活无异虚度,叫人怎能不替她扼腕替她辈伤?
雪婷忽然大声道:
“徐小茜,不要灰心不要气馁,我们大伙儿帮你想办法。”
徐小茜道:
“我知道你和大家都一定肯帮助我,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问问李先生,他肯不肯让我们走?如果不肯,他想怎样对付我们呢?”
李碧天道:
“我的确替冷见愁担心,因为他现在虽然遭遇险阻,但他却万万想不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