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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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试江湖-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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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沧澜见他问得从容,稍敛戒意,心付:“我这是成了松下问童子,可别云深不知处才好!”正容道:“沅陵,何沧澜,奉令师叔遗命,前来拜见,请代通报!”
  小孩子仰首凝视了他一会,满脸讶然之色,两眼骨碌碌地,忽然雀跃,拔腿就跑,一边大声尖叫:“大刚快走!师叔!师叔!有人来找你?”
  猱猿大刚,学着何沧澜打拱模样,依样画葫芦,其状滑稽,令人喷饭!猛然转身一溜烟跑去!频频回顾,何沧澜略整衣冠,虽然并不觉冷,却下意识握拳呵“冻”,又缓缓放手,猛然抓穗抽剑,剑身出鞘过半疾如闪电!
  一笑放手,剑身溜回铁锏,捷步如飞,跟踪而去!
  山径回转,平台坦露,甚是宽敞,松林过尽,化为一片梅林,枝柯参差,梅蕾含苞未放,数榴棕黄覆顶的茅屋,矗立在晨曦中,衬着背后青天,自有其清趣出尘之感!
  “师姑,师姑!”
  垂髻小儿在荆扉之外,大惊小怪的呼叫!
  门开处,走出一名丰姿绰约的中年美妇,她青绢包头,身穿雪白绍衣,白裙曳地,细细一挪蜂腰紧柬黄色腰带,人比梅花瘦!
  她俏立门口,困惑地望着眼前的美少年,俯首再问那孩子:“找我?”
  何沧澜心里思付:“化纯和尚的师妹么?”,即声道:“沅陵,何沧澜,奉化纯大师遗命,前来拜见‘黄山逸隐’宋前辈!”
  美妇人莲步细碎,走出茅屋,站在青空下,对那猱猿道:“大钢,去请师父来!”
  又微微皱眉,眼角色纹立显,看了小孩一眼,神色之间,有母性怜爱的责备!
  小孩急了,手指何沧澜向她诉说道:“他说要我找你!他说叫你出来!”
  又回头找大刚,像是要它作见证,那猱猿却滑稽地朝他供手,领命往屋后窜去!
  美妇人清水鹅蛋脸上尽是困惑不明,微笑道:“这位英雄请到屋里稍候片刻,鄙师兄在山后场子里授徒,马上就来!”
  “等一会儿,你知道我是杀死你师兄的仇人,就不会这般客气了!”
  何沧澜想着,微微摇头,道:“前来负荆,只盼能向宋前辈有所交代!”
  他不想多说言语,只希望快速了结这条公案,自然或者难免又得搏斗一场!他虽不愿丧命在这黄山之上,但破皮流血,却可不必另计较!
  美妇人仰首望天,觉得这素昧平生的美少年,似曾相识,听他自愿负荆,那是前来道歉的了,为何事故呢,甚是不解!化纯大师又是何人?寻思:“沅陵派,不是百年前就已烟消云散了吗?唉!我们封山已经太久了!”
  小孩子满肚子委屈,吹着小嘴干生气:“这人我明明是说师叔要他来,两人一见,却如此生份,连屋子也不肯进去!”
  何沧澜百无聊赖,四处渡步,背后突然窜出另一猱猿,身穿半袖红衣,下身着露屁股的套裤,出来加耀,当真乃沐猴而冠了!
  “接镖!”
  小孩正觉没趣,见玩伴来到,清叱过后,小手一扬,三道白虹,破空飞出!
  这红衣猱猿“吱吱!”怪叫,身形宛如练家子,轻捷闪过!
  何沧澜惨遭鱼池之殃,三枚木制瓦面镖,散成品字形,直取他丹田华盖之间!
  何沧澜略微迟疑,不知是否应出掌拍下,蓦觉寒风拂面,一道无形劲风,自他身前横扫而过,三枚瓦面镖四散斜飞而去,同时听得一声娇喝:“立德!还不向客人赔罪?”
  那美妇人身手矫健,拍出玉掌,代为解厄!何沧澜不以为件,笑笑道:“不要紧!小孩子好玩!”
  小立德无暇道歉,缩下脑袋,做个鬼脸,忙得不得了、满场飞跑,那猱猿却不依他拳脚尽出,找他斯打,招数居然有板有眼,不下武师,人与猿纠缠不休,美妇人抱歉地朝何沧澜一笑,心下甚是不解,黄山派封山已久,恩仇俱了、无人下山,从何处跑来这么个讲道理的敌人?
  她见这少年并不言语,她又不好搭汕,偶尔侧目看他─眼,自行苦思“沅陵派”这一名词,和为什么自己已觉得他有点眼熟的道理,像谁呢?突然,半空飞来一句威严的口气道:
  “何方高朋,前来见教!”
  何沧澜闻声一震,知道正主儿来了,猱猿和小立德互扮鬼脸,都停手垂身肃立。
  从茅屋后面,大刚猱猿领先,陆续走出老老少少一批男女来,衣色各殊,足有二十几人带有兵刃,刀剑在朝阳中银光四闪!
  为首那人,是个卸顶大老秃,比个和尚也差不许多,头如芭斗,足踩草履,虽是高年,但精神奕奕,两眼炯炯作光,两太阳穴高高鼓起,一望而知是个内家高手!
  “竟是箭已扣弦,刀己出鞘?”
  何沧澜惊骇不己!倒抽─口冷气!“黄山逸隐”是武林前辈,在他未出世之前,在他英雄哥哥未出道江湖以前,就以峥嵘头角。现在行将兵刃相对,怎教他不胆寒?
  何沧澜口中呐呐,冷眼扫视“黄山派”封山后这二十年的成绩,暗叹人家羽毛渐丰,自己不幸,竟要权作试金石!
  其实“黄山逸隐”师徒,何尝知道他的来意,不过是因为自封山以来,江湖客终年难得一看,一听有客上门,来不及收拾兵刃,就匆匆赶来!
  他们面面相觑,令“黄山逸隐”大失所望,来人并非江湖豪客,武林名宿,只是个太阳穴平平的身着儒衣的年少后生书虫而已!
  宋初壮老者,望了他师妹一眼,意思是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何沧澜深深闭目,收尽怯意,张目抱拳作揖一礼,向“黄山逸隐”朗声道:“在下乃沅陵派何沧澜,十月下旬,在苏皖交界江边小村,失手误杀令师弟,奉其遗命,特来请罪,恭告凶讯!”
  黄山派诸英雄好汉。彼此相顾,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陡的,爆发一阵笑声:“黄山逸隐”笑得打跌,指着他师妹道:“师妹!你几时惨遭兵解,我要赶快造一墓碑,上书故师‘弟’”
  何沧澜心知有误,却不知误在何处,惊道:“化纯和尚不是尊驾师弟?”
  “黄山逸隐”笑声兀自未歇,口齿不清的反问道:“化纯!化纯这秃驴是谁呢,从未见过,他死了不去西方极乐世界挂号,却要你来本山报丧!真的混蛋!混蛋!”
  何沧澜忿怒不平,但不形诸色!
  原来,小立德只有一位师叔,难怪那小东西一口咬定,自已是前来拜访“龙依薇”的,但是,就算自己白白闹了笑话,“黄山逸隐”也不该如此肆意嘲笑!再一想人家全府之人好端端,却有人来报丧,送晦气,却是自己之过,遂忍气吞声道:“敢问黄山之中,是否另有高人隐居?”
  那美妇甚是不忍,全家对他的耻笑,温言道:“高人是不敢当,但是黄山之上,仅只我们一家在此落籍!”
  何沧澜躬身谢过指教,心中暗咕:“是化纯这秃鬼,临死说错了,还是自己慌乱哀育中听错?”便稽首称谢,道:“在下无故相扰,尚望原谅,就此别过!”
  龙依薇莲步轻移而前,和音问道:“请留步!你失手误杀化纯,这事没人知道,他要你通报他的师门,你就来了!”
  何沧澜不明她缘何有此一问,据实点头称“是”,转头就走!
  这是何等的光明磊落!何等的英雄气概,化纯的请求,本已破天荒,何沧澜居然答应了他,乃是出人意表,因为,那无异是自己送上鬼门关,让化纯的师门有复仇机会!
  何沧澜这种男儿本色,连“黄山逸隐”也惊然动容,暗道:“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自从封山以来,弟子门人只能彼此过招,再无机会跟外人切磋,眼前‘紫府秘笈’可能便要出土,本派行将重入江湖,何不”
  遂开口叫道:“且慢!阁下侠气豪情,身怀绝技,可否让山野之民,一开眼界?”
  “黄山逸隐”的一众弟子们当然领会乃师之用意,顿时人人都跃跃欲动,全想向来人一试自家身手!
  何沧澜闻言留步,暗叹一声:“走不了啦!”乃回头道:“在下失手伤人,内疚神明,再也不敢随便较技,老前辈心意,不敢从命!”
  “黄山逸隐”的三弟子陈涉,挺身而出,佯怒道:“阁下缘何吝于赐教,只怕你虽欲失手,却难以伤得了人呢!”
  何沧澜暗叹,自己一向口齿最灵,不争闲气,不料,现在一时愤忿不平,说错了话,竟给予对方苦苦相逼的口实,似是轻视了他们黄山派,遂道:“贵派譬如日月,何沧澜乃萤火之光,不敢比拟,就此告退!”
  陈涉得理不饶人,更进一步的喝道:“化纯和尚是谁,我们连听也没听过,阁下敢是前来借故刺探虚实的吧!梅花岭上可不是能由得你要来就来,说走就走!既然来了,就得亮一手!”
  何沧澜心下一顿,抬头仔细向他望去,看清发话之人,三十多岁年纪,双目神光十足,知非易与之辈,又想自己一句话,竟得来这种结果,甚是令人寒心,微叹口气,忍下了,耸耸肩膀,转身欲走,道:“阁下这话不知从何说起!贵派有何虚实可以刺探!在下难解!”
  “黄山逸隐”已打定了主意,自是不能轻易放他走,在后叫道:“小英雄,请留步,以武会友。江湖常事,阁下怎也吝于赐教一二!”
  何沧澜见他们老老少少,个个技痒,认为他是好吃的果子了,心下遂打定主意,随便陪他们走几招,便回身拱手慨然的道:“长者挽留,恭敬不如从命,但是刀剑无眼,尚望手下留情!”
  说得谦虚,留下余步,至此他们才喜形于色!那紧张气氛终于散去!
  小径婉蜒,碎石砌地,其平如砥,两旁密植松竹。苍翠相问,山风过处,松音竹韵互相唱和,真乃别有天地非人间!
  黄山派老少一行,步履细碎,絮絮轻谈,声音中充满兴奋与期待!
  何沧澜不禁心中暗叹武林中人,闻鏖兵而心欢,所为者何!“黄山逸隐”既已封山,正该课徒自娱,长啸山林,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想重作出水之泉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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