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云点点头,唔,你要同魔教人聊天,亏你敢光明正大地说出这种话来,你有胆说,我可没胆隐瞒不报:“好,没问题。”
张文同手下路达,范迪在酒楼吃饭,一锅人参清油底子的涮羊肉在冰冷的天气里吃得人暖洋洋的。
三人聊了一会儿,喝了几杯酒,路达有点头晕:“今儿想是累了,这点酒竟然……”
范迪喝了口酒,忽然失手把酒杯扔下:“哟,烫!”咋回事?热酒当然是热酒,可是断没热到烫的地位啊,刚才喝还不烫,热水只能越来越凉,没可能越来越热啊!可是手指上被烫到的地方依旧火火辣辣地痛,范迪看看自己的手指,有点红,但是看起来是压的不是烫的,他诧异地抬头看着张文。
张文静静地坐着:“嘘,喝多了,歇会儿。”
路达坐张文对面,看到张文一动不动坐着眼珠从左扫到右,从上扫到下,表情语气都平静,瞳孔却不住收缩放大,分明恐惧到极点。
他惊愕地半张着嘴,一只手不由自主地去摸刀,手一触刀柄立刻一抖,缩了回来,好凉,刀柄如同冰块一样,比冰还冷,冷得刺手。
范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可怕,刚要说点什么,看到路达半张着的嘴里正缓缓流下一条口水,而路达明显并没喝多,也没感觉到自己失态。事到此时,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若阳城即不是魔教的地盘也不是冷家的地盘,而是中间地带,红区白区都很安全,只有边界处最易出事,所以,这里不是可以放心大胆叫医生的地方,所以,他们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看动静再说。
门口一声笑:“张大哥,好久不见了。”
张文咬着牙:“呵呵,好久不见!”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韦帅望来了,我是你大哥啊?你还你爸的弟弟呢!呜,你干嘛?没事你就找我干什么啊?我招你惹你了?怎么跟鬼上身似的!
韦帅望回头叫一声:“小二,来点凉茶,这几位大哥吃热了。”
张文咬着牙,我们热!我们热得快要发抖了,如果不是他咬着牙,他就真的要发抖了,身体里流的好象不是血,而是冰水。
张文忍了又忍,不想在两个手下面前失态,可是脸上皮肉禁不住快要抽搐,他只得哭丧着脸陪笑:“这位小爷,有何见教?”
帅望笑眯眯地回身拿过茶壶,给三位大哥满上:“三位大哥,能聚到一个桌子上吃饭,那是前世多少年修来的缘份,不容易啊,在下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
张文用颤抖的双手捧起那碗热茶,烫啊,好象有五百度那么烫,虽然张文知道一杯茶是不可能那么烫,从那茶冒热气的状况来看,这茶也就是个六七十度,完全可以入口,可是手里的感觉真是烫得烙铁一样。如果不是自恃身份,张文这会儿就也跟范迪似的扔掉酒杯嚎叫了,心里明白自己被下了古怪的毒药,所以,虽然他烫得要死,虽然那茶的味道古怪得不得了,韦小爷请你喝敬酒,谁敢不喝啊,到时被人从鼻子灌进去,不是更痛苦?别说自己已经中了人家的机关,就是没中毒,看韦小爷做事这手法,谁敢惹他不开心啊。
一杯茶进肚,感觉就象沸汤熔铅入腹,张文咬着牙,一头冷汗象雨后春笋一样一颗颗冒出来。张文笑笑:“这位小爷,有话只管说!”我好象挺不了多久了。
范迪眼见堂主大人如此坚强,虽然他手抖得厉害,也只得一声不吭,咬着牙把茶一饮而尽,前世不修才会遇到冷大教主与韦小爷吧?忍吧。
路达一口茶喝下去,忍了又忍,忍无可忍,不是每个人都是英雄好汉,一口茶“噗”地一声就喷了出去,他惨叫:“烫!”立刻拿起一杯冷水喝下去,再次惨叫:“好凉!”
帅望牵牵嘴角,笑:“咦,这位大哥贵姓?挺不给面子啊!”
路达跳起来:“你是什么鸟人,老子同你拼了!”
被范迪一手给按下了:“路兄路兄,稍安匆燥!”这小子前些日子踢了圣火堂,你不知道?唔,对,你当时不在,你要是在,你现在决不敢跳。
帅望此时脾气甚好,一点不介意被人叫成鸟人,笑眯眯问张文:“听说你们找过黑狼和白逸儿?”
张文的汗冒得更快了,糟了糟了:“我们是找过了,但是没找到,教主说,找到了就弄死他们,没找到就算了。”这猴崽子能信吗?除了教主谁也不是对手的两位白剑问鼎者,我们得病成啥样要去找他们两人单挑啊!
帅望笑:“真的?”
张文点头:“我用性命担保。”
帅望点点头:“山清水秀,后会有期!”
张文汗颜,这位小爷,你没说过难道也没听过江湖切口?啥叫山清水秀后会有期啊,那叫青山绿水,可是他急得:“韦小爷留步!这这这,这解药!”
帅望笑眯眯地:“你不都喝了吗?好多了吧?”
张文愣了愣,嗯,是啊,心不跳了肚子不痛了,呼吸也顺畅了,转头看到路达在椅子上打挺,整个人僵直着不住颤抖:“这这,这还有一个!”
帅望耸耸肩:“他不喝,关我这鸟人屁事。”笑,挥挥手,再见。
张文与范迪欲哭无泪地:“韦少爷,你要问什么,我们告诉你就是了,你不必这样子的。”至于吗?不就问这点破事吗?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整我们?你这遗传基因也太强大了!
帅望远远地答:“老子以为你们会宁死不屈呢,本想严刑逼供来着,看你们这么老实,算了!”呵呵,还以为白逸儿被你们宰掉了,还以为会费点劲才能让你们开口,哼,让我发现你们说谎,啊哼,我这个人啊,一点也不喜欢伤到别人,我就给你喂了药,放到四十度的温水里,包你死不了活受罪。
张文呆呆地,这位少爷从哪看出我诚实来了?我这张厚道的脸可救了我的老命了。
然后听到惨叫声,只见范迪正吓得缩回手来,路达不住嚎叫:“别碰,烫,烫!”
范迪吓得:“堂主,他身上凉得象冰一样。”
张文把茶壶底上那点水加上路达茶杯里剩的,一捏路达嘴,全灌进去。可怜的家伙动弹不得,痛得只会惨叫与哆嗦,然后全身抽搐屁滚尿流。
吓得张文脸都白了,如果当时拒喝那杯茶,这就是后果。如果韦帅望不相信他的话,那严刑拷打又会是什么样子?不寒而栗。
下次一见面就告诉韦小爷,你要问啥只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五十九,公主
五十九,公主
张文想了很多天,一直想不明白韦帅望是从什么地方判断出他说的是真话的。既然韦帅望事先已经想到他们会说谎,那就是不信任他了,而且费那么大劲下了毒(其实韦帅望不觉得费劲),拉开架式要刑讯逼供。倒底是什么说服了韦帅望呢?张文照照镜子,我这张脸真的那么真诚吗?我这双眼睛难道直通灵魂吗?
从那以后,张文一直觉得韦帅望这个人很神,韦帅望的眼睛很毒,什么时候想说谎都觉得自己象是被人剥光了衣服一样,□裸地,一清二楚地。
对韦帅望来说,这点小事,太简单了。
当然张文一脸吓得要死的诚恳,当然张文的手下在他说话的时候拼命的点头,一点诧异的表情也没,当然任何人一口滚开水下肚都很少还有精神头能把谎眼都不眨地说圆了,可是最最重要的是,象“找到了就弄死,找不到就算了。”这种超级王八蛋的话,如果不是冷恶亲口说的,一般人编不出来。
正常人要说谎,只要智力正常,无论如何都会说个逻辑上过得去的,因为什么什么原因,所以我们不找了。
不会是啥原因没有,就是不找了,如果啥原因没有就是不找了,那证明他还是有某些不想说的原因要那些人活着,那么就不会再说前面那句找到了就弄死……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所以,说出这种话的,一定是冷大教主本人,张文编不出来,所以,一定是真的。
韦帅望在若阳城逗留了约有四五天,终于绝望(小黑小白不是弱智,要躲冷恶当然得藏得严严实实的),留下口信要黑白两人去京城找他。
帅望到韦府时,桑成正挨训呢。
韦行一见韦帅望,立刻调转枪口:“你这么多天都在冷家山上呆着?”
帅望一听这问话的意思,明摆着是知道他在别处误了时间,只得笑道:“我听说魔教人找白逸儿,有点担心,所以找了他们一阵子。”
韦行一听,口供对得上,韦帅望为朋友担心,误了几天,也情有可原,总不能说,因为我担心你,所以不管你遇到什么天大的事也得先回来报平安。当然了,韦行也清楚,韦帅望就算是什么事没有,他想起来到别处玩去,也一样会屁也不放一个就消失掉。韦帅望的记忆里韦行吃饭都会把他落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一点也不认为他爹会担心他的安危。韦行要是敢说“我担心你!”他百分百会笑趴下:“用你担心?再说,你会担心我?我感动到吐了我!”
所以韦行只是冷冷瞪他一会儿:“滚!”再瞪桑成一眼:“你也去吧!”至于韦帅望的朋友出了啥事,韦帅望的朋友又不是他的朋友,他才不关心。
桑成松口气,退下来擦汗。
帅望笑问:“这是干嘛呢?我园子就听到咆哮声了,你不是一向是品学兼优的乖宝宝吗?”
桑成叹气:“我替公主送个信,没告诉你爹。”
帅望上下打量:“唔,让你自己负责,你就真自行其事了?”不会吧,我觉得咱师父无论如何也会告诉你凡事请教你师伯啊,平时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胆子啊!还有,我说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不但当上了我师父的弟子,而且还不是我爹的儿子,呜,要是我象你这么干,这会儿一定满眼睛金光灿烂呢。
桑成微微困窘:“不是,我是怕他不让我去。”
帅望扬起半边眉毛,心说,你竟然敢预料道我爹反对还强出头。
桑成背着手低着头,扭捏起来:“我答应公主了。”
帅望差点没趴地上:“兄弟……”
吐血地请教:“你认识公主才几天啊,我说师兄啊,师父咋交待你的,转头你就忘脑后,怎么人家公主说话就那么好使啊,师兄你听说过啥叫色令智昏不?啥叫色予魂授啊?啥叫……”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