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哥按时来找到萧远、
他带来了一个几乎宣告着白家倒台的消息。
白老爷子死了。在被那群私生子搞得爆血管之后,不知道是那个仇家买通了医院的人制造了一起成功的医疗事故让这个能奸…淫儿子妻子,一声荒诞不羁又冷血多疑的老人不明不白的在病床上咽了气。
白邵宇约他在白家投资的酒店见面,被萧远拒绝了,重新约的地点是一个相对中立的帮派的地盘。他们约在下午两点,萧远踩着点来,早已被清场的大堂里空无一人。时间渐渐流逝,萧远只等了十五分钟就带着人走了。
他们开始以为白邵宇只是疯得敢放萧远的鸽子。
却没想过从那天起,白邵宇就彻彻底底的成了失踪人口,再无一人知晓他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33
33
一段时间没去Bacchus,混的人似乎就已经换了一群,来来往往那些年轻漂亮的面孔里竟没有一张熟悉的。所幸还有几个酒保是认识的,景函一个人干坐着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新年期间,即使有种种活动Bacchus里也还是比往日里要冷清得多。
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平日里玩的再疯的人,只要有家就该陪伴在血缘至亲身边,而不是像无家可归似的在这种地方和一群陌生人虚情假意地相互试探纵情,等到欲望止歇之后,涌上心头的会是几倍于之前的空虚。
“你真不找个人度过漫漫长夜?你不会是想在这里喝到打烊吧?”
被酒保这样调侃之前景函已经拒绝了三个还是四个前来搭讪的年轻帅哥。他们之中甚至有人表示只要景函能答应,上下位置乃至玩的花样都能随便他选。在他们心里,这种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来GAY吧里的都是来找人过夜的,不答应不过是你的价码开的不够高。
“没兴趣。”
三番五次有人在他这块铩羽而归已让旁人渐渐绝了对他的念头,而先前被拒绝的人也大多另觅他人得了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景函略微偏过头,看着身旁不声不响坐了个人。那个人笑容温和得体,在略微暗淡的光线中侧过脸来看着景函,柔软纤长的睫毛安静地投下一层阴影。
“如果我说要请你喝一杯,你有兴趣吗?”
这两个人坐在一起一瞬间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如果真的只是喝一杯的话,可以。”
“当然。”那个人收起笑容,却仍旧是彬彬有礼的模样。“我想我们今夜的目标是一致的。”
看来景函不是今夜这里唯一一个不想被卷入欲望漩涡的人。他暂时的同伴很安静,垂着眼睛凝视杯子里金黄的液体,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说实话景函并不是很在乎,他对身边的人印象仅仅只停留在听说上,唯一一次见面还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与毫无意义的点头。
“我听说过你。”
身边人毫无预兆的开口,景函略微惊奇地抬起眼睛去看他,那人仍旧直视着杯中,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人能勉强听清。
“我也听说过你。”
“我知道,不然你那天不会看过来。”谢帆微微一笑,这个笑容令他整个人冰冷的感觉消融了几分。“我对你好奇过,所以今天才冒昧打扰。”
“是吗?看够了我就该走了。太晚了我打不到车回家。”
“我可以开车送你。”
景函站起身,由上往下的看了谢帆一眼。谢帆长得确实是非常好看,五官精致艳丽,在他想要刻意获得旁人注意的时候存在感尤其鲜明,可出于某种直觉的景函就是不想和他深交下去,而让对方开车送他回去明显就是逾矩。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走出Bacchus之后,景函并没有像是他所说的一样打车回去。有人开了车在隐秘的位置等他,景函拉开车门坐上去,驾驶席上的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景函也没有多看他一眼,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任何改变。
白家要倒了。这样的风声从几个月前就在圈子里吹了起来,还有愈演愈烈的迹象。白邵宇为此暴怒过,也派人把多嘴的人毒打一顿过,但就是堵不住众人的嘴。他本是病弱风流的纨绔子弟模样,但近来一系列事让他面上戾气越发重了起来。
他那个吃里扒外的堂哥甚至还敢在公司股东大会上呛他声。
“那个萧远不是你旧情人吗,你去求他啊,求他借钱给你啊,不敢?”
“我和那冷血自私的男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白邵宇阴狠的瞪着白邵华,好似想要扒他皮拆他骨饮他血解恨那般。
白邵华轻蔑地发出一声嗤笑。白邵宇也就能再说别人的时候用上冷血自私,却从没想过他们白家人在这方面上一个比一个天赋异禀。他俯下身,怜悯似的拍拍白邵宇的脸颊。
“人是你招惹来的,你得负责,我亲爱的堂弟。”
其余的大小股东被这两人之间你死我活的架势吓得不敢出声。这个白邵华,在白家危难关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资金,竟明里暗里收购了白氏大量股份,一跃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
白家的公司明面上做的是出口经销,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靠海城市最赚钱的是走…私和军…火,公司只是明面上的幌子。就在最主要的两条海上生意线被人争夺瓜分之际,这个白面上的公司居然也面临着被人查抄的危险。失败的地产投资使得资金链早已在断裂的边缘,这种现状无疑是雪上加霜。
白家老爷子早就住进了医院,无法再插手干预白家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怪物。
照这个进程下去,一周之内白家就该宣告破产,所有涉案人员都将面临牢狱之灾。
“帮我联系萧远。顺便送他一点小礼物。”
白邵宇咬着牙,恨恨的跟还留在他身边的副手吩咐道。最近几年他早就察觉到了白家在走下坡路,但是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的是萧远和隐藏在暗地里的那个人会这么快就联合起来打压他们家。当年用双手奉上的萧家作为筹码去招惹萧远这男人,却没想到会换来这般后果。
会指望这男人念旧日恩情简直是他太蠢。
约的时间是两天后,地点在一个中立帮派的地盘。白邵宇临出门的时候还小心检查了一下衣着,他不想在萧远这个混账面前露出一丝颓败,就好像萧远真的能打倒他似的。白家沦落至此,外面的人对待他的态度已经一百八十度转了个弯,他再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白家嫡子。
还留在他身边的保镖们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开车的是他那个忠心的副手。白邵宇面色阴沉地直视着窗外,直到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白邵华那个混蛋。他按掉,对方又孜孜不倦的再打过来。循环往复了四五次之后,白邵宇终于不耐烦地接了。
“邵宇,我想,这应该是你这一生最后一次听到亲人的声音了。虽然很抱歉是由我这个招人恨的家伙打过来的,也难为你为了去见萧少精心打扮一番,可是很遗憾,你得为你过去犯下的恶行付出代价。希望你下辈子用人之前,再好好彻查一番。永别。”
白邵宇还没听完这样一番话就已经注意到了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看他接到了电话,开车的副手突然将针管扎进他的身体里。手机跌倒地上,白邵华带着十二万分兴奋和恶意的话语传了出来,却再没人会听。
副手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一切顺利。我们将在二十分钟之内到达。”
这是萧远第二次踏足Ultramarine。比起上一次与祁三的会面,这一次的目的性更加强烈。就在白邵宇失踪了三天之后,有人传话过来说Ultramarine的老板想要见他,请他务必赏个脸跟着他们走。
Ultramarine虽然是祁家的地盘,可真正经营着这个地方的人却又不是祁三。这样的关系很好理解,祁家那么大的家业,即使在那场风雨里被祁三硬生生拆成了黑面白面两个部分,也仍旧庞大,祁三只需要控住它的命脉,而不是亲自经手每一个部分。
萧远的直觉从未出过错。Ultramarine的老板和白邵宇的事情必然脱不开关系。
只是想到谁会这样费尽心思算计白邵宇,用几年的时间蚕食干净他身边的人,插满他的眼线,只为了在白邵宇最不堪一击的时候将他彻底击溃,这个答案就几乎要呼之欲出。
这个时候的白邵宇只怕正在生不如死。
萧远并没有同情他,相反他甚至隐约觉得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带路的人把他带到顶楼的,电梯门一打开身边的人就自动退了下去。他们是没有资格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踏足老板的私人空间的。
随着萧远一步步走近,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人听见声响,转过来看他。
“萧远,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白家一家子病娇
☆、34
34
撇去那些匆忙之中的一瞥,距离他们上一次这样坐在一起的确是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
景函略微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刚看过的书被合了起来随手放到一边。他的头发稍微长得有点长,软软的贴着额头。从萧远的角度看过去 ,他正好处在侧光的位置,深深浅浅的阴影加深了面部轮廓,让他变得不可捉摸。
这是他看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已经长成这样强大有担当的一个男人。
“原来是这样。”
“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吗?”
“有过,但是不确定。”等到一切真的被确定之后,萧远反而感到释怀,两人之间有些东西不再迷迷蒙蒙看不真切。“你真的让我有那么一点点惊讶。”
“你确定不是幻灭?”景函仍旧清晰的记得,萧远曾经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贴在他的耳边让他保证不要被牵扯进道上的是非里。他看不见男人从他这里拿到承诺时是怎样的表情,但是不管之后的亲吻和拥抱有多么炽热,多么热情,都无法掩盖他心里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