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作者:泠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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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作者:泠司-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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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以为两个人睡在一起就是有了什么实质性的联系,也就纯情得太过了。

所以萧远才会这么的……焦躁,不安。

恍若时光瞬间倒退了很久。沧海桑田,竟没什么还能如初。少年时期的景函喜欢这样磨磨蹭蹭的拥抱亲吻多过直白的插入。性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但并不是最主要的。有情意的时候,哪怕只是方寸肌肤相接,都足够带起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情欲情欲,有了情,才有欲望。

哪里像是现在,身体上纠缠不休,心却比任何一刻都要遥远。

萧远的吻又热又烫,从嘴唇到耳廓,牙齿细细咬着软肉,舌尖灵活得像条蛇缠绕进去,湿热的触感让本来就敏感的人不住的哆嗦,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

扩张做的很草率,刚过的情事让进入没那么困难,但照样不好受。景函已经太久没尝过躺在一个人下面的感觉,被血液里狂热蔓延的欲火一烧,分不清到底是痛还是快感。他纵容一般搂上萧远光裸的背脊,指下肌肉平滑移动的触感坚实有力。

彻底进入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再有动作。

景函手指向上,绕进萧远后脑汗湿的黑发里。欲望最胶着的时分,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满身大汗。他凑过去和这个让他爱恨都不再能的男人接吻,舌面滑过口腔,细密缱绻的啃咬比起吻,更接近无言的安慰和承诺。

不要说出任何和爱有关的词句。

爱不过是个谎言。

有生之年,谁人能够幸免。

鼻息间盈满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目光相对,一时里静谧无声。

直到景函小声的对他说动吧,萧远才有所动作。比起昨夜的激烈仓促,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性爱节奏要慢得多。每一次撞击都又深又重,落在敏感点上,逼出承受方的啜泣声。但太慢了,慢得不像是宣泄,也不像是低俗的引诱与堕落——他们之间关系最精准的描述。

身体上的防线尽数崩溃。

景函催促他快点,萧远充耳不闻,仍旧是温柔却霸道的深深挺入。

透过眼睛里未干透的水雾看去,太阳光被折射成一片迷蒙的色彩,鲜明的,却并非凛冽的。

似乎是为了惩罚他的不专心,萧远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留下的痕迹之后过了好久才淡下去。景函收回目光,眼角的泪水被温暖的嘴唇顺着泪痕吸吮殆尽。萧远的手握着他的腰,令他无处可逃。

是他先去招惹萧远的,现在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身体的愉悦和头脑的清醒矛盾对立却又奇异的统一融合。景函听见自己似是终于受不了了,在萧远的绝对掌控下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腔,脑海里宛若恒星爆炸之后一片白茫茫的荒芜,意识出现了大段的空白。

萧远在他之后射的。等回过神来,一波波灼热的液体冲击着身体深处,烫的快要从内部融化。两个人紧密相贴,每一丝线条都绝对契合,谁都松不开手。

连续的性爱耗尽了景函的体力。他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进了浴室。也许他锁了门又被打开,也许他根本忘了,过了一会萧远从后面拥住他,热水迎头而下,将两个人都彻底浇湿。景函闭上眼睛,在看不见的时候触觉听觉格外敏锐。

萧远在叹息。

手指灵活的探入体内,引导出片刻前情欲留下的痕迹,指尖的薄茧蹭过娇嫩的内部让他忍不住发抖。

洗完澡之后,佣人们也换好了新的寝具。景函想了想他们看见被他和萧远弄得一塌糊涂的床单会是个什么表情,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看来他以色事人的名头真的要被落实了。

早几年他亲自教过Ultramarine不听话想拿乔的少爷,以色事人也是要看本事的,做不好就是在床上被玩死的命,想爬那些有权有势人床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

想不到他还有把这些用在萧远身上的一天。

这一回萧远没再打扰他,让他喝了碗粥就倒头沉睡。

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窗帘还是拉着,景函忍着腰上的不适下床拉开。让已有了几分日暮意味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铺满整间卧室。床边放着干净整齐的衣物,他换上之后又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出去找萧远,果不其然人在书房。

景函从身后抱住萧远,将脸埋进他宽阔的脊背里。

萧远为他这样难得的亲密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下。

“哥……”

不同于情浓时分脱口而出的弱不可闻,萧远听得清清他在喊什么。

有谁能够接受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人某一天突然被上一代的荒唐不堪加上一层可能存在的肮脏血缘。所以景函拼命的想要证明它是不存在的。萧敬留股份给他不过是为了弥补上一代的恩怨亏欠,和他也许是他养而不认的骨肉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想不想去看看他们?”

那个他们是谁,景函和萧远都秘而不宣。

童年懵懂时他还去过几次,等到了少年时期,因为萧敬对他不冷不热的怪异态度,听够了外面不真不假的风凉话,景函去的也少。毕竟有了寄人篱下的自觉,不想给掌权的人找不愉快。

他所认为的亲人,其实只有萧远一个人。

父母就算活着时也不过是模糊的概念和每次见面并不和蔼温柔的训斥与苛求。

“我想去。”

可从萧远嘴里讲出来,他们是为了他才动摇的。

“如果不想去……”

“我要去。”景函打断萧远的声音并不大。“现在我已经不是被你藏得太好的那个男孩了,有些事情,谁都躲不过去。”

有因才有果,想要不了解过去就了断一切根本就不可能。

萧远掰开景函的手指把他带到身前,想要一把抱住却不知为什么还是垂下手臂。两个人仅仅是站得很近,像相互依靠,却各不相关。

他们之间的关系连当事人都说不清楚,旁人何苦来搅合。有那么么多身不由己,有那么多明知是错却回不了头的错误,放弃那么容易,解脱却又太难。原谅能怎样,不原谅又如何,记忆再鲜明都有淡忘的那一日。可一想到一生就这样与旁边的人不清不楚的过去,未免不甘心。

是的,不甘心。

爱过恨过痛过累过,燃烧过心死过,转过头来身边却还是这个人。

哪里能让人感到慰藉。

胸口里空得很。景函感到什么被塞给他,带着体温,温润的触感只会是玉。

这是萧远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中最重要的几样之一。

太贵重,现在的他受之不起。

    ☆、47

  47
  因年代久远,景氏夫妇的墓是在陵园的旧区。萧远只陪景函走到了山脚下,就被留了下来。寒冬的空气冷冽且干燥,隐约混合着烧过的纸灰和鞭炮燃放后的硝烟味。他看着景函的身影渐渐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默默掉开了视线。
  远远地灵车后面跟着送葬的队伍缓缓开了进来,空中一发又一发礼炮无力的哀鸣着。
  等了一段时间,萧远从口袋里摸出烟,寒风中咔一声点燃了,抽了几口又像是陷入了不知名的某种回忆。对于烟,其实他已差不多戒掉了一段时间。他本身是个欲望并不强烈,认定了某些事就会相当执着的人。
  所以他不会特别依赖什么,也很少有尝过求而不得的苦楚。
  除了对景函。
  若是他真的一点都不爱他,那么曾经他所做的一切最多不过是稍稍绝情一点。可怕的是他爱景函,从过去到现在,他都一直爱着那个人。当有了爱的参与,原本平淡无奇的某些东西转眼就成了穿肠的剧毒,哪怕再细微的细节都能够在不经意间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连现在他自己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都不适合做一个好的情人。
  大概只适合远远的看着,靠的太近他那不适合爱人的性格只会刺得两败俱伤。
  而等他真的明白要怎么样把一个人好好留在身边,不给他一点委屈受,不让他再难过的时候,景函已经抛下他远远走开了。求不得,只有他亲自来经历才能明白,等着一个明知可能永远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的情人是一种多么绵长的隐痛。
  明知对方对自己有几分爱意,却怎么也换不来对等的付出。
  萧远看了看表,过去了莫约一个小时。他们来时天色尚早,阴阴沉沉的,现在太阳出来了,感觉上也没有那么阴冷了。可陵墓毕竟是属阴的,死人的地盘,总也暖和不到哪去。他对在暗处盯着的手下比了个手势,示意一切都好,暂时不用他们出来。
  在最不愿失去景函的时刻,他甚至想过要是那个消息是真的就好了。
  是真的,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用更多东西把他束缚在身边,再也不让他离开一步。
  就算他会恨他,也比现在这样看起来得到了,却若即若离的隔着一层要好上太多。
  血缘兄弟,实打实的乱…伦,萧家绝后,过去的某些东西彻底崩灭,他都可以不在乎。因为这换来的是他和景函之间另一层永远无法被斩断的关系,比爱更肮脏,比性更坚固。哪怕恨,哪怕永远不会被原谅,他们也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对方的人,谁都改变不了他们骨血里相同的部分。
  他用脚捻灭烟头。这执念带着几分病态,却又是他真实所想。
  为了把人留下,他已快要无计可施。
  景函一个人按记忆里的路线寻找着。旧墓区地段已经相当偏僻了,埋得都是些死了十几二十年或者更久远的人,不到清明鬼节少有人来。来的一路上,景函便看了不少污浊残破的石碑与被刻蚀得无法辨识的人像。
  在绕了几个弯,走到更加人迹罕至的偏僻处,他终于找到了他父母的墓。
  比来时看过的那些彻底绝了人烟的墓好一些,只是打理的人实在是不愿用心,又不常来,照旧一片狼藉。但为人子的他都像是忘却了此处,怎能怪罪其他人的不伤心。
  他花了很久清理掉杂草,抹掉石碑表面的一层灰,露出景海和温韶各自的面孔。他算是懂了,为什么祁三会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断定他是景函:祁三认识他母亲,而他和他母亲太像,眉宇间另一个人的影子却实在是太淡。
  他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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