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舍人到了,他知道太后要问什么,他早就和皇上套好了口供。他们都不想让玉含烟的事让后宫知道。如若知道了,不仅玉含烟有麻烦,就是刘彻也饶不了他,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玉含烟在刘彻心目中的位置。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皇后和太后坐在了那里。太后虽然表面上很严肃,但太后的为人心软又儒弱,不会怎样他的。皇后就不一样了,皇后的嫉妒心很强,下手阴狠。 自己宫里从不让宫女出入。正是由于她的这个心,才惹得刘彻在与她大婚半年之后便渐渐地冷落这位当年他曾许为“金屋藏娇”的皇后。
“郭舍人,你跟着皇上这三天都去了哪里,连朝政都不顾了。”太后有些薄怨。
“回太后,皇上近日里心情有烦闷,而且朝中又无大事,所以让臣跟着去城外赏雪,散散心。”
“真的是这样吗?”太后也知道,太皇太后一天不把手中的权力放下,她的儿子便不会开心,她心里清楚的很。
“是。皇上真的很不开心。”郭舍人知道太后相信了他的话。
“郭舍人,你老实说,你到底和皇上干什么去了,你骗得了太后,却骗不了我。告诉我,皇上又找谁去幽会去了。”皇后阿娇可没太后那么好哄,她适时地来到这里,没有让郭舍人说假话的机会。
“回皇后娘娘,真的是踏雪寻梅去了。”
“寻梅?是寻妖姬去了吧。宫里的女人还少吗?他还要到外面去打野食。母后,你总该管管皇上啊。”陈阿娇治不了皇上,她气他不肯来找她,一个月里见不到他几次。
“郭舍人,皇后的话你听见了吗?皇上究竟干什么去了?”太后不温不火地说。她不太喜欢皇后阿娇的霸道,但她也知道阿娇爱她的儿子,所以她才不去阻止她。
“回太后娘娘,是真的。如果臣撒谎,就请太后娘娘杀臣的头。”
“好了,以后记着。让皇上注意休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出去走走,但不能再这样的一走就是三天的不回来,知道吗?太皇太后是要生气的。”
“是。臣这就回皇上去。”
“那你下去吧,告诉皇上不要为了朝政而忘记了休息。”
郭舍人走出太后的寝宫,长长出了一口气。今天若不是太后在,皇后的那一关还真不好过呢。他暗自高兴,兴冲冲地来到未央宫的正殿里。刘彻正批奏章呢,见他进来就问:“又给太后提审去了?”
“是,皇上。太后到是好说,只是皇后的那一关好难过呀。皇后可不大相信臣说的话,好不容易才让臣脱了身的。”
“母后才不会太管束朕呢。到是皇后,一天到晚的像防贼一样的防着朕。生怕朕去别的宫里,让朕真的好心烦。”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皇后了,皇后自然是想皇上了。”
“好吧,今晚就去她那儿。”说完又低下头去看奏章。他现在心情正好,去哪里都无所谓:“韩嫣现在在做什么?朕怎么没见着他呢?”
“皇上,韩公子一直都在府中打听皇上的下落,臣想,韩公子一会儿就会来的。‘
“他若来了,就让他回去。今天不和他玩了,今天心情好,朕要陪陪皇后。免得她一天到晚的总给朕找麻烦。安慰安慰她也好,要是让她追查下去,含烟难保平安。”
“是皇上。”郭舍人跪在一边帮刘彻研着墨。
“舍人你说,含烟会让月奴成为他侍寝的女人吗?”刘彻一边批着奏章,一边冲着郭舍人问。
“依臣看,玉少爷很难让月奴为他侍寝。玉少爷的心思都在皇上身上,让玉少爷改变恐怕很难。”郭舍人想着玉含烟的样子,他很难相信他能和那个女人上床。
“真的吗?他已经尝到了女人带给他的美妙滋味,他怎么还能拒绝呢,你是不是有点夸大了?”刘彻听郭舍人如此一说,他笑了:“含烟那么强的一个人,如果真有几个女人在他的身边,他一定会变得更加地温柔体贴。”
“但愿一切都随皇上所愿。”
正文 第八章错意(一)
刘彻在宫里住了半个多月,他每一次看到玉含烟的小像时,都会想到玉含烟,他又变得不安起来,他找来了郭舍人: “你去给朕找两个聪明大胆的女人来。快到年了,含烟一定孤单的很,再派一个宫里的总管,将含烟的饮食一定要调理好,朕不想他不开心,朕要让他开开心心地过 这个年。还有,宫里的吃食定期由你亲自送去,顺便看看含烟过的怎么样?”
郭舍人答应着,挑好了人选,让刘彻一一过目,然后才将那个总管太监叫了上来。
“李得初,朕让你去办个差,差事一定要用心去做。你是太子宫里的老人,这个差事不比宫里,朕不想让别人知道。”
“奴才明白,请皇上吩咐,奴才一定尽心去做。”李得初自他十六岁入宫以来,一直侍候着太子,现在他已经是后宫的副总管。对上除了尽心侍候之外,还得探寻着主子的心思,一直很吃得开。对待下边,也从不乱用私刑去惩罚那些小太监,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现在你就换上便装随郭舍人走,到了那里,舍人会告诉你怎么做的。办好了,朕会赏你的。若是办砸了,你就自己找个地方了结了算了。”刘彻口气很严肃。
“是,奴才记下了。”李得初连连答应。
“再有,这件事记在脑子里,烂在肚子里。”刘彻不放心地叮咛了一句。李得初一旦被派出了宫,宫里不见了他,一定会议论的,说不定到时太后还要问呢。
李得初爬起了身,悄悄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偷偷地换上了便装,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小心地走出了宫门,来到侧门处。郭舍人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李总管,快上车,这里不能久呆。”
郭舍人紧张的神情让李得初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他上了车,郭舍人才坐了进去。马车走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李得初满肚子的疑惑,但也不敢冒然开口去问,他只是个奴才,只能侍候好主子,不能打听主子的事,那是会犯忌的。
“李总管,你不想知道我们去做什么吗?”郭舍人看着出了长安才说。
“郭大人有什么话尽管吩咐。”李成初显得有些紧张。
“李总管,我们此去的地方不远,这个人是皇上的好朋友,玉含烟少爷。皇上很在意他,关心他。我们此去就是代表皇上好好地照顾他的,别的事我们就不用管了。另外,另一辆车子里的两名宫女也是皇上送给含烟少爷的,皇上要李总管的忠心就像对皇上一样。”
“郭大人,什么样的人让皇上如此费心呢?奴才在宫里侍候了两地上,可从来没见过皇上对一个这样过。”李得初感叹道。
“你感到奇怪了吧?如果你看到了玉少爷,你就不感到奇怪了。”
“这个玉少爷好侍候吗?”李得初担心这位小主子不好侍候,连皇上都如此细心地对待他,一定骄纵的不行了。
看到李得初惶惶不安的样子,郭舍人玩笑道:“你怕皇后娘娘吗?”
“怎么不怕,奴才可不敢去侍候皇后娘娘。”
“那你马上就要侍候一个比皇后娘娘还难侍候的人了。”郭舍人说完已经在肚子里将肠子笑得打了几个结。
李得初叹了口气,他做好准备,他觉得自己不是去侍候主子而是让皇上押赴了刑场。
他们到了,门上的家丁报到了内厅里。郭舍人带着三个人来到大厅里等候着。他虽然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但刘彻不在,他仍旧不想让下人们说出什么来。一方面他已经和玉含烟成了朋友,一方面,他是从心里喜欢玉含烟。他也知道玉含烟不会怪他的,但他仍不想让自己太随便了。
屠苏热情地迎了上来:“郭大哥。刘公子没有来吗?”屠苏拉住郭舍人的手,往屋子里让。
“公子很忙,这次回去,公子的娘说了话。公子不能常常出来了,可公子仍然惦记着玉少爷,给玉少爷送来两个侍女,还有一个管伙食的管家。”
“你们公子真的是费心,只是――”屠苏叹了口气。
“玉少爷?”郭舍人不便说明。临走时,刘彻交待过他,要问玉含烟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月奴姑娘――”
“她还在服侍少爷,像原来一样,郭大哥。”屠苏把原来两个字说的很重。
郭舍人明白了,心也跟着一冷。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痴心的男人。尤其是,他听闻过,上几位先皇对待自己宠爱的男人也是爱得那么深。但被先皇所宠爱的那些男 人,却没有一个像玉含烟这样不求什么的,他一个人住在这远离皇帝的地方,不求皇帝给他官位,不求金银珠帛。他什么也不求,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在这里等着那个 人。
“没有劝劝少爷吗?公子很担心他,还特意送来了两名宫女来,以期少爷能走出那个阴影。另外我把这个带了给你。”郭舍人说着将上次那个小瓶子给了屠苏,上次用过之后,刘彻便让郭舍人给要了回来。那东西虽好,但一来玉含烟年龄小,二是,那催情的药很伤害身体。
“这是什么?”屠苏很奇怪。
“是让少爷做男人用的。这也只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用的,一旦吃下去,不发生事的话,人会重症而亡的,你留着备不时之需吧。”
屠苏把那个瓶子紧紧地攥在手里,他的心很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玉含烟这些日子看似过得很轻松,三五天的就去看看那些讥民。他已经和他们建立起了感 情,尤其是那个曾经送过斗蓬的人家,他家的男人已经在郡丞府里找到了一份帮厨的活,家里老少三代在玉含烟的帮助下过着还算冻饿不着的日子。
白天有事可做,让玉含烟觉得很开心,一到了夜晚,黑夜来临时,玉含烟便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或是看书或是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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