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会在快乐中渡过的。他一想到他们以前过的那种无忧的日子,就很痛恨 现在,小主人已经给折磨的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有着爽朗笑声的小主人了,再也看不到他调皮的身影了,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过往 云烟,一去不返了。
月奴端着药碗走进来,她用眼神探寻着。
“少爷,起来把药喝了吧。”屠苏的声音里带着恳求。
玉含烟坐起了身子,看着屠苏,伸手接过了药碗。他喝了一口,很苦。他受不了那种苦涩,一口将药水吐了出来,甩手将药碗砸向门口,碗碎成了几片。
在月奴和屠苏的惊诧中,玉含烟已经站了起来:“给我梳洗。”
铜镜前,玉含烟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里的他是那样的明眸皓齿,是那样的清朗脱俗,没有一丝杂质。可镜外的自己,却是满腹的苦恼,他有许多的不懂: 他不懂他为什么知道他是那样的在意他之后还要给他送来这些女人?他不懂:他是在关心他还是在糟蹋他的感情。他第一次想到了酒,他不想让自己太清醒了,那样 太痛苦。他已经承受不起这种折磨了。他对酒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渴望。他知道那东西不好,可现在他真的很需要那东西来让他忘却。
“屠苏,把上次皇上带来的葡萄酒给我拿上来。”
屠苏不敢再违拗他的意思,他顺从地把酒拿了过来,为他小心地倒上了一碗。
拿起那盛满红色液体的碗,他看出那酒的颜色是真的好看。红红的,很是亮丽那味道也很好,而它的香气又是那么的迷人。他想到了他第一次喝它的时候,那时, 他还不知道它是酒呢。他不知道酒也会有这么漂亮的颜色。他眯起眼,望着碗中那鬼魅一样的色泽,他慢慢地啜饮了一口。入喉的感觉是凉丝丝的,只是一口便已经 沁入心肺。那是一种美好的迷醉,就像他曾被他无数次搂入怀里一样,他的感觉是美好的,这让他更加地迷恋起它来了。它的进入,让他更想起了他,这给了他一个 错觉,只有在喝它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他和他在一起。
“屠苏,你叫上两个人跟我走。”玉含烟放下碗对屠苏说。
玉含烟那幸福欢快的表情让屠苏一时还摸不着头脑,他示意月奴看好玉含烟,自己出去叫人去了。
随着玉含烟出来,屠苏绝对没有想到,他会到酒肆去,那曾是他最讨厌的地方。他不但去了酒肆,而且还和老板订下了十坛好酒。看着笑容又浮现在他的脸上,屠苏感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他想阻止他,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他只能无声地将那些酒让两个家丁抬回了府上。
从此,玉含烟再不是以前的那个玉含烟了。他除了一日三餐要有酒外,终日还拿着个酒囊。醉了便睡,睡醒了便喝。半个多月来,他根本就没有清醒过。屠苏什么 办法都用过了,他跪下来求他,他装作没看见。他将所有的酒都藏起来,他会一个人去外面喝。最终屠苏害怕了,只有给他买回来,让他在家里喝,这样总还安全 些。
屠苏整个人都瘦了,两只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不得已,他找来了李得初:“李总管,怎么办?少爷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李得初这半个多月来过得可谓是提心吊胆的,玉含烟若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会因为中酒毒而送命的。到时,他的死期也该到了。他每日里如坐针毡,可又想不出别的办法。
“大管家,你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把少爷捆起来不让他喝吧?”
“捆起来?不让他喝?那他也不会吃饭的,到时还不是一样。”屠苏刚过来时,玉含烟又醉倒了:“实在不行的话,我看还是给郭大哥写封信吧,让郭大哥回明公子,请公子定夺吧。”
李得初想了想,纸里包不住火,也只有这一条可走了,他点了点头:“派谁去呢?”
“让一个面生的人去找郭大哥,将这里的情况一说,由郭大哥看着办吧。”
“也只有这么办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该结束了。”李得初可真不愿意在这里侍候这位小爷了,现在看来,郭舍人倒没骗他,比他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郭舍人意外地带回来玉含烟的信,着实让刘彻高兴了半天。他展开竹卷,上面的小字,清秀中又不失刚劲。他一边看一边掩饰不住的笑意,那不是信,是玉含烟面 对面地与他说话。一封信让他看了足足五六遍才让他放在了案头。这才问起玉含烟的近况来。郭舍人将从屠苏那里听来的消息告诉了刘彻。半晌,刘彻没有说话,好 半天刘彻才问他:“你是亲眼看到含烟写这封信的吗?”
“不是亲眼看见,是臣要走时,玉少爷拿了让臣给带回来的。”郭舍人看到皇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那开心的笑容。
“含烟一定是在以前就已经写好了这封信的,若是他早些将这封信送来,朕也不会派她们两个去侍什么寝了。”刘彻说的很懊恼。
“皇上,会出什么事吗?”
“但愿不要出事才好。”刘彻之所以这么说同,是因为他对玉含烟的脾气太了解了,不说摸着十分,也有七八分了。凭他对自己的那份痴情,好事也未必都向好的地方去想。
一连几天,刘彻只觉得心烦。朝中的事情也因为到了年关而显得异常的忙碌。他索性都推给了大臣们,让他们拿回去自省,然后再交由他审定。
他的不安也影响到了郭舍人。
郭舍人在他面前侍候的时候更加地小心了,轻易再不敢多说半个字,期待着事情快快过去,他想到韩嫣,韩嫣可是皇上自小的玩伴啊,两个人的感情一向很好,好的可以称兄道弟。
“皇上中烦闷,不如臣把韩公子请来?”
“韩公子?”刘彻愣了一下:“哪个韩公子?”
“就是韩嫣韩公子啊?”郭舍人真有些不明白这位皇上了。
“啊!是韩嫣呐。他现在在做什么?还是喝花酒?哈哈――”刘彻想到韩嫣猫儿似的就开心。他总是能在他不开心的时候让他开心起来:“你去叫他过来,朕正不高兴呢?”刘彻希望韩嫣能将他心里的阴霾除去。
韩嫣总是那样的温婉可人,他的皮肤又细又嫩,一点也不比玉含烟差,他总是会在他的身边,小鸟依人似的伏在他的怀里,轻声细语地给他讲着笑话。想方设法逗 他开心。他每到心烦的时候都会找来韩嫣,让自己破败的心情回复过来,韩嫣就是他的开心果,他和他同学十几年,感情一直很好,在他还没遇到玉含烟的时候,韩 嫣一直是他最好的玩伴。他们每日在一处,同吃同卧。好的就像一个人一样,但韩嫣在他的面前太温柔了,就像女人一样,有时他甚至于怀疑韩嫣是不是真的生错 了,所以他总是会在这时拖着他去沐浴。
在大大的池子里面,通常他是为了谢他赏给他两个美丽的歌姬。他知道,他唯一不喜欢他的就是他的张扬和好色。不管谁的女人,他都有胆量去碰,有时甚至抬出他来为他收拾残局。
韩嫣进来的时候,刘彻刚批完奏章,正倚靠在垫子上想着心事。
郭舍人识趣地退走了,他不想成为韩嫣日后找他麻烦的把柄。
“皇上,想什么心事呢?有了韩嫣还在想别人吗?”才接到内侍的话时,他正在家里和一个刚认识的舞娘在做着蜜里调油的事。就在两个人情正浓时,皇上的内侍 到了。他好不扫兴,可又不敢不来。侍候好皇上,他就可以有更多的好看的女人,也可以得到皇上更多的赏赐,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刘彻对他极尽温柔,极 尽体贴,从不虐待他。
“你身上真香。” 刘彻伸出手来,将他搂在怀里,嗅着他身上的脂粉气息。他总是把自己涂的香香的。“韩嫣,你在做什么?”刘彻不经意地问着。他此时的心里想着的却是几十里外 的玉含烟。他总是让他为他提心吊胆的,他总是给他意想不到的意外。或是在他气得发疯的时候,发誓再也不去看他时,他会被他的一个眼神,一个身影姿态将他发 出的誓言丢得一干二净。他又会在他的微笑或嗔怒下,重又将他搂在怀里,一百次一千次地原谅着他的过错。从此爱他爱到了骨髓里,他有时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 会被他迷成这样。
“臣下在家里想着皇上,皇上不肯下旨召臣下这来,臣下也不敢妄动。”韩嫣说得满腔的委屈。
刘彻知道他在撒谎,他身上女人的香气还未退尽,一定是在女人的怀里匆匆赶过来的。刘彻喜欢他腻在自己身上,却不喜欢他说谎。他伸出手,轻轻地将他颈上的口红唇印拭去。
刘彻这个无声的动作吓坏了韩嫣,他一边颤抖着,一边更加努力地在刘彻身上撒着娇,他不能让刘彻忘记他,那样他就什么也没有了:“皇上,臣下是真的想皇上。可皇上有多长时间不肯召臣下了。让臣下在家里苦等。”韩嫣说着哭起来,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
刘彻有些心软,他与他可是多年的感情了,他是喜欢女人不假,可他相信,他还是最喜欢他的,不管他是不是喜欢他的权力还是喜欢他给他的财富,他总是叫随到,任刘彻百般摆布,从未有过什么怨言。
他的眼泪一串串落下来,滴在他的衣服上。刘彻看着,仿佛看到玉含烟那凄切的眼神里透出的那一丝水亮。他永远都不会在他的面前哭得那样的放肆,总是那样的 隐忍着,用他的眼神告诉自己他的喜欢,他的伤心。他也总是能够在他那亮闪闪的眼神里读到他所要和他说的话。他们之间的交流有时通过一个眼神就已经完成。从 他们的肢体上和行动上,都能够感受到彼此双方的心意。
“皇上是怪臣下吗?”韩嫣哭得一塌糊涂,他不敢看刘彻,皇上向来都喜怒无常,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不得不小心地侍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