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是你吗?”刘彻没有了方才的警备,他的眼里全都是玉含烟的影子,已经没有了叛军。
“皇帝哥哥,小妹把含烟公子给你带来了,你怎么谢我呀?”刘陵站在了玉含烟的跟前,两个大汉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
刘彻心中一动,他实在是不明白刘陵的意思,更使他不明白的是,玉含烟怎么会和刘陵他们在一起。
“含烟,你怎么……”
“九哥,含烟好想你,昨夜不睡,为九哥写了一首诗,请九哥一定要记住,切不可忘记。”玉含烟不敢再多说,他摸不透刘陵,他得将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刘彻,这可是生死悠关的事啊。
“含烟,你好吗?你怎么会――”刘彻知道,玉含烟一定为刘陵所获,但他想不明白的是,她抓他究竟是为什么,他现在只关心玉含烟的安危。
“九哥,你听好了,含烟要念了,这是含烟的心血之作。”玉含烟稳了稳心神,提高了声音:“今日相见兮夜不成寐,三日未见兮更添哀愁,城廓虽大兮门庭冷落,内有佳人兮奸人阻隔。你听到了吗?九哥!”
“我听到了,含烟,我听到了。”刘彻从未见过玉含烟急的这般红头涨脸的。
“你记住了,那可是含烟的绝笔之作呀!”玉含烟生怕刘彻记不住,:“卫青,你要替九可记下来,知道吗?它是含烟的心血。”玉含烟的声音有些嘶哑,伤口被他的叫喊扯得又开始痛起来。
刘陵虽觉得玉含烟的举止有些怪异,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看着城上城下的两个人,刘陵笑了起来:“皇帝哥哥,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他呀。”刘陵说着已经走到了玉含烟的身前。
“刘陵,只要你放了含烟,朕可以不治你叛乱之罪。”刘彻心里急得开始直跳,他是知道刘陵的,从小就野性不改,一切创造性胡为,惹恼了她,她是不会放过玉含烟的。
“皇帝哥哥,放了他是早晚的事,只是他除了为皇帝哥哥作了一首别人听不懂的诗外,小妹又替哥哥在他的长袍上绣了一朵鲜红美丽的花给哥哥看,哥哥若不看的话,岂不是负了他对哥哥的一片心吗?”刘陵看也不看刘彻,只是将眼睛盯住玉含烟。
玉含烟在看到刘陵眼睛的那一丝暴虐的光时,下意识地捂住了伤口,身子向后退去,却不想身子已经让身后的那两个大汉给拦住了,他只好站在那里,看着刘陵向自己渐渐逼近。
“啊!”随着玉含烟的一声惨叫出口,刘陵的手已经重重在击在玉含烟的伤口上,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和令人窒息的感觉,让他在惨叫出口之后,再也支撑不 住自己的身体,又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的手死死地捂住了伤口,他感到血正温热着他的手掌。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了刘陵的用心,她是想用自己的伤来 扰乱刘彻的心。
“把他架起来。”刘陵看着头上冷汗直流的玉含烟,方才的笑容一扫而光,脸上现出了一种胜利的光彩。
城上的刘彻,听到了那一声惨叫,他的心便在那一声惨叫中收紧,心仿佛在那一声中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玉含烟的身上:“含烟,你怎么了?”他的身子已经探出了城垛口,卫青和郭舍人一左一右地紧紧地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失态会出什么事。
他听到刘陵那肆无忌惮笑声的同时,也看到了让两个大汉架起来的玉含烟。他的脸色惨白,胸口处一片血红,那血红还在不断地扩大:“含烟,你怎么了?含烟――”他嘶声叫着。
“皇帝哥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吗?让小妹告诉你吧。”刘陵一面说,一面挥着手。一个大汉上来,撕开了玉含烟的衣襟,露出了那被血染红了的内衣:“哥哥看 见了吗?这是小妹三天前给他的一个礼物,他一心想见哥哥,小妹也就成全了他,让他给皇帝哥哥绣成了这朵漂亮的血花,不错吧,是不是很好?”刘陵笑嘻嘻地看 着城垛口的刘彻。
刘彻让玉含烟胸前的那一片血红晃花了眼,他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他的手死死地抓着城垛口,手上的青筋直现,他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刘陵,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
“皇帝哥哥想知道?只怕小妹说了你又不肯了。”
“你说,只要你肯放含烟,朕会考虑的。”
“好啊,你开城门,放小妹进去如何?”刘陵转头看着已经抬不起头的玉含烟笑道:“城门一开,我就放了他。”
刘彻不再说话,他看着城下的玉含烟,他的身子发着抖,若不是有两个大汉架着,只怕他早已倒了下去,他有些犹豫。
“皇上,不能开城门,若是开了,不但救不了含烟少爷的命,反而会害了他。”
“刘陵!”刘彻打断了卫青的话,他看着城下摇摇欲倒的玉含烟,尽是让自己的声音平复下来:“含烟,你还能说话吗?”
玉含烟一直提着一口气,就是为了和刘彻说一句话:“九哥,含烟只求你记得方才含烟念的那首诗,一定要记住,不能开城门。”
刘陵在玉含烟话音尚未落地的时候,一掌赏了过去。玉含烟终于不能再支撑,昏了过去,两个大汉放了手,任他倒在地上。
刘陵再抬头时,城垛口上已经不见了刘彻。
正文 第十一章血花(二)
刘彻不是不想看,他是不忍看。他怕他再看下去,不知道自己的定力还够不够,会不会做出什么有损大汉国体的事来。
他下了城,脑子里装的都是玉含烟胸前的那片血红,他怎么也不能想像当一把利剑刺入玉含烟身体里时,他是怎么接受的。他的外表看上去像冰做的美人一样,是根本无法接受这种重创的。他也无法想像到这几天,他又是如何去忍受着那伤痛的折磨,他的心痛起来,痛得他眉头紧皱。
他回到了临时的行宫之中,坐在几后,他将玉含烟那首诗写了下来,仔细地看着。
“皇上,明天她们是不是要攻城了?”郭舍人悄悄地问。
刘彻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那上面的诗,他知道玉含烟的性格,他知道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形下写这一首诗给他的,这算什么?临死前的告别吗?不像,他不肯这么想,因为含烟不是那样的人。
“卫青。”他从竹简上抬起了头:“你看看含烟的诗,你和他呆过一段时间,你看你会不会看出什么来。”卫青其实一下来就开始想玉含烟写扫地首诗,他和玉含 烟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那个人的性子他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可以为了刘彻的一个错误决定而让自己酗酒到要死,他绝不可能在这时候只是向刘彻表达感情那 么简单。这首诗里一定有故事,可他说不出来。
“皇上,臣想不出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臣想,这绝不可能是含烟少爷的临死之言。他怕是想告诉皇上点什么,可是,臣实在想不出。”
老将军灌夫也道:“老臣也觉得这里有什么明名堂,正如卫青所说,让人猜不透,老臣是个粗人,又不会说什么,到是那个少年人让人很是佩服呀。”
刘彻沉思着,他也明白,那不是玉含烟临死前留给自己的绝命书,这里一定有问题,可他不知道是什么,含烟到底想跟他说什么。
屋子里一阵沉默,人们都在想,可尽管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什么来。一时间,大殿里一片寂静。
“皇上,屠苏在门外候着,想见皇上。”郭舍人小心地上来回话,他知道刘彻现在心情正不好呢。
“屠苏?”刘彻愣了一下,半天仿佛才知道还有屠苏这么个人:“叫他进来。”屋子里的人望着门口,除了卫青、郭舍人和张汤几个少数人之外,其它人觉得皇上今天真的是有些反常,人们都知道今天皇上的心不顺,一切都加着万分的小心,生怕触怒了皇上伤及到自身。
“屠苏叩见皇上。”屠苏跪了下去,他今天没有被允许到城头上去,但他还是听说了少爷的事,听说了个大概,他的心里很急,不知道少爷到底怎么了?
“你起来。”刘彻看到屠苏,脸上多少带了一点笑容,看到屠苏就像又见到了玉含烟一样:“你有什么事?”他说话的口气就像对着玉含烟说话一样,带着一种骄惯了的声音。
“回皇上,屠苏想知道少爷的事,屠苏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少爷了,屠苏中听到说少爷到了城下,所以想来看看。屠苏的心里好急,屠苏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少爷了。”
“屠苏,你来的正好,朕有件事想问你。今天在城下,含烟念了一首诗给朕,可能是有话要对朕说,可朕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你自小与含烟在一起,相信你该知道些端倪来。”
屠苏走了上来,拿起了刘彻几上的竹简,仔细地看了一遍。徒地,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刘彻的跟前:“皇上,真是少爷写的吗?”
刘彻点点头。
“少爷真的想告诉皇上一件事,一件大事。”
看到屠苏的脸色,刘彻知道事情一定不小,他看着屠苏,等屠苏说出来:“你说,含烟他想告诉朕什么?”
“屠苏不能说。”屠苏意外地说了句。
刘彻一怔之际,已经拿过了几上的笔,在那竹简上画了起来,然后才拿给怔着的刘彻看:“皇上请看屠苏点过的字,自然明白我家少爷要说的话了。”
刘彻看着屠苏所点画出来的字,内容让他吃了一惊:“屠苏,真的是这样?你没有看错?你没有猜错?”刘彻有些不敢相信,因为事情太大了,含烟又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小的时候,少爷总爱和屠苏玩这种猜谜游戏。若是少爷写的,就一定是这个内容,如果错了,屠苏情愿让皇上杀掉屠苏的头。”屠苏看着沉吟的刘彻:“少爷一定是情急之下,又不能外人所知的情况下,才把这种儿时的法子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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