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推开郭舍人,一个人快步向山上那个人影走去。
真的是他的含烟,刘彻在看到玉含烟的那一刻起,他心里的那种烦燥一扫而光。玉含烟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一头一脸的雨水。
雨水顺着他的发际向下流着,身上的衣服已经半湿。
他看着他,他的出神使他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到是屠苏看到了刘彻,他急步走出草亭,将伞举到了刘彻的头顶。
刘彻笑着推开屠苏的手,向玉含烟走去。他不声不响地站在玉含烟的身后,看着雨水不断地顺着他那黑亮亮的发流下来,流到他的衣服上去。
不知站了多长时间,雨缓缓地停了,但仍旧有零星的雨丝飘过。风渐渐地起来,山中的微风轻轻地掀动着两人的衣角。玉含烟眯起了眼睛,任风轻轻地吹过他那潮湿的面颊。享受着那细细的雨和那微微的山风吹过面颊时的那种沁人心肺的沁凉。
山风夹着雨雾迎面袭来,玉含烟无意识地用双臂抱住了自己,轻轻地一抖,他感到了些许的凉意。一支大手由背后握住了他已经冰冷的手,一股暖流涌到了他的胸间,他低低地说:“你看,我们现在多好啊,再也不会有人来管我们了,是吗?”
“是啊,在这里谁也管不到我们了。”刘彻接口。
“是——皇上!”
看到玉含烟脸上那诧异的表情,刘彻才想到,方才玉含烟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他感到心里有些失落。
“是我。”刘彻轻轻地说,伸手将他零售入了自己的怀里,用他那温热的脸颊轻磨着他那冰冷的脸。
玉含烟没有再出声,任后面的人就这样抱着他,看着雨景,任他迷惘恍惚着,微冷的身体渐渐有了丝温暖。舒服的让他完全靠在了身后那个宽大的胸膛里,温暖的身体明和着他,让他放弃了杂乱的思绪,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雨中那潮湿的气息和那若隐若现的清寒花草的香气。
雨终于停下,玉含烟也从中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离开那温暖的怀抱。才看到刘彻也是一身半湿地站在他的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了多久了?你怎么会淋到雨?你若是淋病了可怎么办呐?”玉含烟虽说还在为刘彻焚了他的书而有些不快。可当他看到他出现在他的面前,淋得身上的衣服都已经透湿的时候,他的心还是跟着莫明的地心疼起来:“为什么要这样?”
玉含烟那挂着雨水的脸上写的都是对他的关心,他的心又变得暖暖的,他伸出手来,握住他的双肩,盯着他那有些凄迷而又忧郁的眼睛:“你还说我,你看你,全都湿透了,你的身体怎么能比我的强呢?这回你要不病才怪呢,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在怪我吗?”
“没有。”玉含烟摇摇头:“不要说我,你和我不同的,你是皇上,你不能够随心所欲地放纵自己的感情,是我误导了皇上的感情,让皇上陷入了苦恼的境地里, 是含烟的错,请皇上原谅含烟,也请皇上快点回去吧,这不是皇上来的地方,皇上的身体不是皇上自己的,而是大汉民众的,请皇上一定要为大众着想。”玉含烟眼 里有的是对他的关切,他的表情很急迫,他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大雨天会突然有心情淋雨,若真的淋出了病该怎么好呢?
“你怎么也出来,在这雨天里,你自己的身子怎么样你不知道吗?你还反过来劝我,真的是该让我来说你才对。”刘彻伸长手臂,重将玉含烟搂到自己怀里,不无 感慨地说:“含烟,有时对你真的让我又爱又恨。爱你时想把你揉碎了吞到肚子里;恨你的时候,也想把你揉碎了吞到肚子里。”
玉含烟闭着眼睛不说话,他在静静地听着刘彻说,他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他为什么要一个人来到这雨中,他是个皇上,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呢?
“含烟,告诉我,为什么会一个人来东郊,你身子不好,怎么还在雨里淋着呢?你若病了,就没有想到九哥我会怎么样吗?”
“九哥,含烟自小就喜欢在雨里走,已经形成了习惯,不会生病,倒是九哥,你一个金贵之躯,若是淋病了就不是我们之福了。”
“我们不说这样了,我真的想过你这种日子,多自在,多好啊,自由自在的,你看,一到下雨你就可以不受约束地来这里看雨景,亲身体会这雨带给你的清新爽 洁。而我却没有这种福气,一切都要让别人来说,来管着,虽说我是个皇上,可我没有你能够享受着的自由,我从心里羡慕你。”
“皇上怎么和含烟比,皇上关心的是全天下的百姓,而含烟关心的却只有自己,就连自己还要让别人照顾,九哥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好吧,我说不过你,不说了,雨停了,我们回去吧。”刘彻感到了怀里的人有些发抖。
看着朦朦胧胧的雨后,玉含烟也体会到了刘彻那种身不由己的心情:“九哥,再等一下就可以看到雨后的彩虹了。”
“是吗?”刘彻低下头看了看玉含烟。玉含烟的脸一下子明亮起来,全身都似散发着青春的光彩,是那样的夺目。
只是一刹那间的事,风卷云舒,一道七彩虹斜挂在天边,像一道弯弯的彩桥,随着彩虹的出现,天上的云层中便有阳光射出,渐渐驱散了那些仍旧滞留在天边的云,天一下子便变得清亮透明起来,玉含烟长长地吸了口气:“真的好新鲜呐!”
“真的好新鲜,从未有过的感觉,真的要谢谢你呢,含烟。”
“我们真的该回去了。”玉含烟看着衣服半湿的刘彻说,他真怕他淋出病来。
“好吧,我们一起回去。”刘彻便这样搂着玉含烟,两个人下了山,来到山脚下那辆车里,车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衣服。刘彻笑着换上衣服,望着玉含烟笑:“你怎么不换,想病吗?”
“这里都是皇上的衣服,含烟怎么敢穿皇上的衣服呢?含烟还是等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到家了。”
“你天生就是这种坏脾气,让你穿你就穿,有你九哥在,你还怕什么。你非得让九哥动气你才肯换吗?”刘彻说着扯过一件大衣来:“你想让九哥亲自给你换上吗?”
玉含烟无法,只好脱下湿湿的衣服。
“你真美!”刘彻看着玉含烟那如玉的肌肤,心里感叹着,他将衣服披到玉含烟的身上,情不自禁地一把将玉含烟搂了过来,手不由自主地抚上了玉含烟的身体。 入手的细滑,让刘彻忍不住想入非非。他的心一阵狂跳,嘴便已经贴上了玉含烟那有些冰冷的唇,冰冷的还有着一丝温暖的唇让他又开始有些忘情。
玉含烟半裸着身子,被刘彻抱在怀里,任他亲吻着自己,他们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样热烈地亲热过了,自从他受伤之后,他们一直都没有机会在一起,他的心还曾一度感到过悲伤。
缠绵的吻,有力的吻让玉含烟有点透不过气来,他激情地回吻着刘彻,他的身体再次出现了和月奴在一起时的那种对性的渴望。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潮红,呼吸也开 始粗重。他的手竟然也很自然地探到刘彻的衣服里,在里面摸索着刘彻那坚实的肌肉。他语音朦胧地呢喃着,任刘彻的舌头在他的嘴里纵横驰骋,他被他搅得心乱, 他真想就这样好好地和刘彻有过一段激情,那样的话才会让他在心里永远记住他。
热闹的人声再一次将玉含烟的这种渴望打乱,他在已经变得嘈杂的人声中第一个清醒过来,他睁开迷离的眼睛看着刘彻。
刘彻沉浸在他们之间的温情中,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到了长安城里。
“九哥。”玉含烟脸色红红地叫了一声,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已经进入到了人们的视线里,他不能再任自己的感情泛滥,他抽出了自己抚摸刘彻后背的手,半支起自己的身子。
“你怎么了?”刘彻正情到浓时,他抓住要起来的玉含烟:“你要去哪里,你不在这里陪我,你要去哪里呀?”
“九哥,我们已经进城了,我们——”玉含烟看着刘彻,脸上的嫣红还未退尽。
“进城?这么快?”刘彻看着玉含烟那嫣红好看的脸,脸上呈现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懊丧:“含烟,难道你我注定是要走不到一起的吗?”刘彻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怎么会这么巧,为什么每一次他们要动真情的时候总是会有意外出现呢?这是老天爷安排的,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该有这种非分的感情。
他看着玉含烟,看着玉含烟眼里的那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淡淡的却令人感到心酸。他懂了,什么都懂了,他要把他带回到他的太子宫里去,他要真真正正地和他 爱一场,他不能再顾忌的太多了,他已让他有过很多很多的失望,而这一次,他不想了,他不能让他带着失望回去,独自去吞咽失望带给他的苦痛。
他轻柔地为玉含烟穿好衣服,笑笑:“含烟,随我去太子宫吧!”
“含烟听九哥的。”玉含烟的脸色还没有从方才的激情中走出来,他的脸色还有着淡淡的红晕,那一抹好看的嫣红,正是刘彻带给他的,他看着刘彻,眼里有着羞涩和渴望,这让刘彻更下定决心要带他走了。
马车辚辚地驶入长安大街,玉含烟安然地靠在刘彻的身上,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只是互相用心体会着对方的心意。
一声马嘶,马车站住了。
“回皇上,太后请皇上火速回宫。”
车里的两个人都从臆想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地,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刘彻清楚地看到玉含烟眼里的那一丝忧伤和脸上那种无奈的微笑。看到那可怜的笑容,他感到 一阵心痛,他原本要给他的东西,又给不上了。他恨恨地咬着牙,不敢也不忍再去看他,猛地跳下了车:“郭舍人,把含烟送回去再回来。”刘彻吩咐完之后,便头 也不回了,他怕再看到玉含烟那凄凉的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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