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皇上呢?他一定很伤心,少爷既认不得我们了,皇上来了也不一定会认得。”
看到屠苏伤心的样子,郭舍人劝道:“你也别磁着急了,不要忘了,玉少爷还有个懂得医药的爷爷,实在没办法,我们可以把玉爷爷请回来,他回来一定会解决的。”
“是啊,是啊。可老太爷行踪不定的,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屠苏喃喃地说,他到是让郭舍人一句话给提醒了,如果经太爷在的话一定可以把少爷治好的。
郭舍人回到了宫里。
“含烟醒了吗?”刘彻看着郭舍人:“三天了,应该醒了。”刘彻的声音很低沉,他从来没有看过皇上会变得这样的安静,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要似的。让他感到陌生。
“回皇上,玉少爷醒了。可是……”
“醒了!太好了,快,朕要去看他。”刘彻推开身边的一堆公文,站了起来,向外就走。
“皇上。”郭舍人紧跟在刘彻的身后:“臣是回来请太医来的。”
“是吗?是该好好再看看,虽然醒了,可是,毕竟是撞到头了,一定很痛的,让太医们带上上好的药跟朕一起去看含烟。”
“是,皇上。”郭舍人无法再插嘴,只得带上太医们和刘彻一道去了太子宫。
“含烟,九哥来看你了,你在哪里,快出来呀!”刘彻一踏入太子宫就开始兴奋地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向里走:“含烟在哪儿,怎么不出来见我呢?”
“回皇上,玉少爷怕是在自己住过的西间吧。”
“是吗?朕去看他。你不要跟来了。”刘彻让郭舍人退了下去,一个人向西间跑去。
郭舍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刘彻看到玉含烟现在的样子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屠苏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郭舍人的身边:“皇上会怎么样?”
“不知道,看来不会很好,我们怕是又该有罪受了。”
“我到不怕我们怎么样,只怕皇上会伤心的。”屠苏不想看到刘彻因为玉含烟这样而变成另一个人,他不想,如果有一天少爷清醒过来的话,一定会说他没有尽力的。
“含烟,你醒了!”刘彻一步迈进了玉含烟现在住的地方,看到玉含烟正半靠在地上的大毛毡上静坐着。刘彻几步迈过来,一把抓住怔住的玉含烟:“你不会怪九哥的是吧?不是九哥要这样的,是……”刘彻着急地向玉含烟做着解释着。
“你——”玉含烟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威武的人:“你是什么人?”玉含烟向后抽着自己的手臂,很陌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九哥?你是我的九哥?”玉含烟睁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问。
“含烟——”刘彻吃惊地停下手,不能相信地盯着玉含烟,没错啊,这是他的含烟,一点也没有变,只是头上扎着一条白色的绫条而已:“你——是跟九哥在开玩笑吧?”
“九哥?”玉含烟陌生地摇摇头:“我知道自己叫玉含烟,可不知道还有个九哥,你是我的第九个哥哥吗?我有这么多的兄弟?”玉含烟的脸上带着很幸福的笑容:“太好了,我有这么多的哥哥,一定都像九哥一样关心我吧?”
“含烟——你真的是含烟吗?”刘彻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转回身来,冲着门外大叫:“郭舍人——”
“皇上。”郭舍人和屠苏站在了门口,看着刘彻。
“这是怎么回事,含烟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些莫明奇妙的话?”
郭舍人看看一边面露奇怪神情的玉含烟再看看眼前这个有些不知所措的皇上:“皇上,玉少爷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刘彻把头转向屠苏。
“少爷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誰。”
“皇上,太医们已经到了,是不是让他们看看?”
刘彻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看依旧望着他感到有些莫明奇妙的玉含烟:“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玉含烟摇摇头。
“现在我把太医带来了,给你看看病?”
玉含烟用手摸了一下头:“是这里出了问题吗?”
刘彻看着那条围在玉含烟头上的白绫,垂下了头:“应该是吧。”
“好啊,看过了之后我就可以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是吧。”刘彻答的很无力,他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让玉含烟恢复如初。
“那就让他们来看吧,我也想早点知道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头为什么会破了,好像很疼呢。”玉含烟笑着摸着自己的头:“是有人打的还是我自己弄的?”
天真的话,让刘彻感到有些受不了,他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可现在的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是这样的玉含烟好,还是记起事情的玉含烟好。
看着眼前如此清白的一个人,他的一切都已经从头开始了,再没有什么让他烦恼的事了,可是,这是他想要的玉含烟吗?是他的那个可以和他打可以和他发脾气的 玉含烟吗?他现在还会因为他的一点过失而没来由地拿自己的身体出气的玉含烟吗?他不知道,他也不想要这样的一个他不熟悉的玉含烟。他要那个可以恨,可以 爱,可以为他喜可以为他怒的玉含烟。不管他清醒过来会对他怎么样,他都不想要这个对他一无所知的玉含烟,他要原来的那个,要定了。
太医们一个个走了出来,谁也没有给皇上一个很好的答复,他们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病,只不过是差误受了伤,却再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样对这种病来下药。
带着这种很懊丧的心情,刘彻在玉含烟的微笑下回到了未央宫中。
为什么会这样阴差阳错地把玉含烟叫了去,他叫的不是他呀。这个错是谁出的,为什么会把他的含烟弄成这副样子。
那个内侍可恶的内侍,都是他,一个没有用的奴才。刘彻想都没想,就下令把那个内侍杀了。可是,这并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他的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对着一脸微笑的玉含烟,一个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孩子,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含烟!”刘彻痛苦地叫了一声,趴在面前的书几上不能自己。
“皇上。”郭舍人看到皇上这样的痛苦,感到不能再让皇上这样下去了,会影响到朝政的日常,事情大发了太后也会出面的。
“皇上,玉少爷的病也不是说不能治好,玉少爷的爷爷可是个很好的大夫啊。”
“啊!”刘彻抬起头,看着郭舍人:“玉爷爷?”
“是啊,玉少爷的爷爷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夫,如果他老人家可以回来的话,我想玉少爷恢复就有希望了。”
“对啊,朕怎么就把这个人给忘了呢,快。快派人去把玉爷爷给找回来,让他来治含烟的病,一定会治好的。”刘彻恢复了精神,他的含烟有希望了。
“是,臣这就去办,相信不用多少时间玉老人家就会回来的。”
玉老人回来了,是在看到那张皇家的告示回来的,他没有想到他的孙子又出了问题。当他匆匆地赶回来时,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孙子。他已经不认得他了,只是在屠苏的介绍下知道他是他的爷爷而已,对他还算亲热。
老人家没有直接给玉含烟把脉,而叫来了屠苏和月奴问了情况之后,就把自己关到了一间屋子里,谁也不见。就连刘彻来了也只是在外面呆了一会儿就去看玉含烟了,他也知道玉老人在为孙子配药,他不能去打扰。
人们都焦急地等着玉老人出来,把能治好玉少爷病的药拿出来。
几天之后,玉老人走了出来,他没有拿出能治好玉含烟的药来,只是交给了月奴一件东西,说是可以对玉含烟的病有一定的作用,真正的药还得等他去寻另一味药,只要拿到了那味药,玉含烟的病就能药到病除了。
人们失望之余还是看到了光明,最少他们知道,老人家再回来的时候,玉含烟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玉老人走了,走的很急,没有和刘彻打声招呼就走了。
刘彻听了郭舍人的报告,也在心里对玉含烟是否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产生了疑问。
自从玉老人走了之后,刘彻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心情烦乱了,只是每天下朝的时候都会来看玉含烟。因为玉含烟的病,刘彻把他搬回了自己的家,为的是能让他看到自己熟悉的东西好想起以往的事。
他在他家的四周布置了自己心腹的卫士,由卫青亲自挑选。
玉含烟过得很快乐,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他不认得的,一切的人对他都那么好,那么的照顾他。尤其是刘彻,看起来他好像和别人不大一样,每一个人看到 他时都会露出一种很尊敬崇拜的样子。可他看到他,他不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他和他说话的时候,真的就像他的哥哥一样,有时甚至让他感到他对他的关心已经超 出了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关心。他很喜欢看到他,享受着他对他的那种近似娇宠的疼爱。
每天他都会站在屋门口等着刘彻来,他也不问刘彻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想看到他和他说话。和他下棋,有时还会和他一起去后花园里谈天说地。
刘彻每一次来都怀着无比的希望,每一次走都带着伤心。看到玉含烟能够如此快乐地生活,有时他也感到这样对玉含烟来说也许是最好的结局,可是,他不想要这 个结局,玉含烟对他就像对一个哥哥那样,那不是他想要的,就像他总是叫他九哥,可是,他知道他现在嘴里叫的九哥和以前的那个九哥完全是两回事,所以他不让 他叫他九哥,这个九哥只属于以前的那个玉含烟的,他不属于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和他一样的身体一样的样貌都不行。
玉老人自走了之后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距老人走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刘彻在心里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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