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与他的男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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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与他的男宠(完结)-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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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地将怀里那还很柔软的身体放回到了床上,他细心地理着他的衣服,小心地为他盖上了锦被,坐在床边,呆呆地看着他。

  他走了吗?他真的走了吗?他一直看着他,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粉红,没有一点死人脸上的那灰白和衰败。他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轻抚着他那仍旧很光滑还没有冷却的脸,一丝希望在他的心底升起,他能几次死里逃生,这一次他还会的,还会的……

  郭舍人站在一边,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的泪早已经在玉含烟叫着皇上九哥的时候流下了脸颊,任他拼命想阻止都不能。

  月奴一直站在一边,虽然她心里早有准备可当玉含烟真的在她的面前就这样没了声息,她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前一黑,人便昏了过去。

  屠苏只是默默地看着突然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不声不响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直到月奴倒地,他才木然地将月奴扶了出去。

  刘彻没有动,直到月已东升,周围一片清寂:“把烛火去了吧。”刘彻轻轻地吩咐道。

  郭舍人才抬起脚,刘彻又开口道:“含烟睡着了,过一会儿会醒来,他一直都喜欢这如水的夜色,不要让烛火坏了他的心情。”

  郭舍人无言地熄灭了那根根烛火。

  屋子里顿时让清凉的月光填满,萤萤的月光直射在玉含烟的脸上,让他的脸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雪白。

  刘彻无声无息地坐在床边,看着月光下的玉含烟:“他会醒的,一定会醒的。”他在心里一直默默地念着,他努力地使自己相信,他的含烟只是睡着而已。

  未央宫里,大殿上。

  郭舍人来到刘彻的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多情的皇帝。一夜之间,竟然让皇帝变得有些憔悴。郭舍人不忍道:“皇上,玉少爷已经走了,皇上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伤了身子,玉少爷知道的话也会伤心的。”

  半晌,郭舍人才看到刘彻动了一下:“含烟什么时候走?”

  “是明天。”

  “谁去送他?”

  “臣想,大概是屠苏吧。”

  “玉爷爷还没回来吗?”

  “没有。”

  “他回来,朕得怎么向他说呢?”刘彻抬起眼看着郭舍人:“朕把他的孙子……”

  “皇上!”

  “你去吧,替朕送送含烟,含烟生前一直都没有受到朕的很好照顾,问问屠苏,需要什么你只管来宫里拿。”

  “是,臣这就去。”

  宫里一切依旧,可刘彻却觉得这里太冷了,也太大了,没有一丝温暖。虽说是夏日,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冷。他走了出去,他要看最后一眼他的含烟。明天他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永远都不能看到了。

  他不顾太后的反对,谁也阻止不了他。

  他来到了玉含烟的家,家里静静的,一切都没有变。从大门到屋子里,没有一处是白色的,一切都像含烟生的时候一样。只是在厅前,他看到了红着眼睛的卫青和郭舍人。两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谁也不说话,相对无语。

  大厅里,正中央放着一口棺木,普通的棺木。

  刘彻走上前去,玉含烟就躺在那里,安静的就像睡着了一样,仍旧是那样的明眸皓齿,仍旧是生前那样的明艳照人。刘彻忍不住伸出了手,轻轻地抚摸着玉含烟的脸颊,他的脸色还是那样的粉红,入手的感觉软软的,竟真的像睡着了一样。

  “皇上。”郭舍人回到宫里,看着刘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怎么样?”

  “老人家在玉少爷临入土的时候赶回来了。”

  “……”

  “老人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放了一把草在玉少爷的身边,屠苏却……”

  “他跟着去侍候含烟了是吗?”刘彻的声音里再听不出什么感情来,单调的就像机械发出的声音。

  “是,屠苏在最后一刻,选择跟玉少爷走了。”

  刘彻长叹了一声:“早就知道,他会跟着含烟走的。”

  “皇上,老人家把玉少爷抄录的医书拿走了,也带走了当初皇上给玉少爷的信。”

  “那是朕给含烟唯一留下的东西,是该让老人家拿走的。”刘彻眼眸一转:“可含烟却什么也没给朕留下。”

  “皇上。”郭舍人的眼睛有些发潮:“玉少爷不是给皇上写过一封信吗?”

  “啊!”刘彻凄惶地一笑:“是啊,朕怎么给忘了,朕这里还有含烟的一封信呢。”刘彻长叹:“最终朕还是没有能留住他。”

  殿外的暖风不时地吹进阴冷的大殿里,让大殿里多少有着些许的暖意。

  郭舍人站在一边,看着刘彻。

  刘彻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温暖炙热的天空。

  远远的,仿佛传来了一丝美妙的琴音,婉转地流入殿中,在阴冷的大殿里像春水般地化开,漫延开来,直化到那冷俊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意……
正文 尾声
  一年后。

  刘彻懒懒地由宫里出来,他的身边只跟着郭舍人。

  他昨天突然作了一个梦,梦见了玉含烟,直到他醒了,那梦仍清晰可见。他叫来了郭舍人,让准备了几样玉含烟爱吃的点心,两个人便装出宫,来到了玉含烟的墓前。

  那是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刘彻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墓碑:“你先走开,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静。”刘彻轻轻地说,在他的面前,他总是说不出那个皇帝的尊谓来。

  午后的阳光总是让人感到分外的慵懒,刘彻靠坐在玉含烟的墓旁,闭着眼睛,轻轻地和里面的玉含烟说着昨天他做的梦。

  一阵轻轻的哩歌顺风传来,刘彻睁开了眼睛,这歌他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过。转过身,他看到一个头戴纱帽,手提草篮的人,一路悠闲地走来,边走边歌。

  那人走到玉含烟的墓前,停了下来,由篮子里拿出些草来,放在了墓前,嘴里轻声地哼唱着一首《长相思》。

  刘彻不动声色地看着,听着。那首长相思他听过,宫里禁唱的。直到那人唱完,刘彻才开口:“请问这位小哥,你这是——”

  “我是来看他的。”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好像并不是很大。

  “你和他相识?”

  “不识,只是受人之托,来看个人而已。”

  “看个人?”

  “是啊,只是来这儿看个人。”

  “不会是他吧?”刘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那人看了一眼刘彻,笑道:“当然不会是看他了,看的是个活人。”

  “活人?”刘彻的心一动。

  “是啊,我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来这里看一下。”

  “那怎么回去?”

  “等到午时,我就走了。”那人抬头看看天:“快了。”转头看看刘彻:“这位爷也是来看人的?”

  “不是,我是来等人的。”刘彻脱口而出:“等一个让我想念了已久的人。”

  “噢!看来这位爷也是个守信的人啊。”

  “小哥,不知是受何人之托呀?”刘彻指着玉含烟的墓问:“这里好像是个年轻人。”

  “是啊,托我的也是个年轻人,很奇怪的姓氏,瘀(音烟,古代匈奴的一个姓氏)姓,一个好像匈奴的姓氏。”

  “叫什么?”

  “啊!叫含玉。瘀(音烟,匈奴姓氏)含玉。”那人说完又看看天:“我得走了,午时已经到了,也没看到要等的人来。”

  “你知道在等什么人吗?”

  “不知道。”

  “那你怎么说等的人没有来呢?”

  “这个,回去再说吧,他怎么问,我怎么答。把今天看到的告诉他就是了,总不能失信于人家吧。”

  那人说完站起身来走了,一边走一边唱着那首长相思。

  刘彻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嘴里呢喃着:“瘀含玉,瘀含玉,瘀——含——玉——”突然,刘彻的身子猛地一震:“瘀含玉!”

  刘彻大叫着:“郭舍人!”

  “皇上。”郭舍人走了过来。

  “我看到了含烟,我看到了含烟了。”刘彻的声音里激动着,眼里除了欣喜之外再看不到别的。

  “皇上——”郭舍人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你不要说话,朕看到了他,知道了。”刘彻恢复了他平静的声音。

  “皇上——”郭舍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他怕刘彻真的认了真。

  “好了,走吧。”刘彻看着郭舍人的表情莫明其妙地一笑:“朕看过了他,也就放心了,不会再觉得对不起他了,走吧,以后朕不会再来了。”

  太阳在两个人的身后,依旧火热。

  半年不到,韩嫣被刘彻意外地封为上大夫,并不断地给予封赏,赐金帛,赠十万钱。

  韩嫣一时荣宠之至。

  白天,韩嫣和皇上共议国事,晚间则同塌而眠。

  不久,韩嫣因祸乱后宫之罪被太后处死。

  韩嫣死后不久,郭舍人亦因欺君之罪被处死。

  同年,武帝又宠乐师李延年,不久也因祸乱后宫之名被处以宫刑,后侍武帝于左右,几月后被处死。从此,武帝再没有专宠之人。

  陈皇后因忌生恨,暗中诅咒武帝和卫子夫,被以盅惑之罪废居长门宫,几年后抑郁而终。

  卫子夫因生太子据而被立为皇后。

  张汤则被武帝定叛国罪于家中自杀。

  卫青最终成了大汉的一代有名的抗击匈奴的大将,名垂千古。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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