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要怎样?你跟那姓齐的都可以睡了,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睡?”
杜雨时不料吴明瞬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屈辱之极,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一边用尽力气拼命挣扎,可惜这次无论如何都挣不出吴明瞬的怀抱。
杜雨时本来就已经衣衫半褪,这时吴明瞬几下拨弄,就轻易扯开了他的中衣里衣,露出了胸膛。吴明瞬手上一边动作一边说:“那姓齐的是北方蛮子,粗人一个,哪里懂得怜香惜玉。你跟他在一起,想来经常被折腾得难受得很吧?雨时,你让我试一次就会知道,我跟他不一样。他会做的我全都会做,他做不到的我也可以为你做。”
吴明瞬的手伸进了杜雨时的衣襟,在他腰上背脊上轻轻抚摸,又俯下脸去,含住了他的耳垂慢慢吮吸。杜雨时本来就对旁人的碰触极其敏感,近来又惯熟晴事,被挑弄得几下,就再也无力挣扎,轻颤着软倒在吴明瞬怀里,只嘴里还在反复说着:“不要,别这样,放开我。”
吴明瞬解开他的裤子,把手伸到他身下细细抚弄,说:“雨时你不要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那姓齐的肯定没为你这么做过,但是我可以。”掰着他的腿把他按在床铺上,埋头到他腿间,张口含住了。
那种湿热的触感激得杜雨时全身一震,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那是吴明瞬的嘴里,窘得大叫起来:“明瞬你放开我放开我。”可吴明瞬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殷勤地服侍起他来。吴明瞬其实也是破天荒头一遭做这件事,口头并不熟练,可是耐性极佳,动作又细致,舌头细细舔着,间或还用喉头去抚慰。那种强烈的快赶就像排山倒海一般冲击着杜雨时,让他毫无招架之力,过不多久就无法抗拒地把青夜射了出去,而且是直喷到了吴明瞬的嘴里。
第 90 章
吴明瞬动作生涩,一时不妨,那一股腥味就在嘴里充溢开来。他苦恋杜雨时多年,这一点小事也不在意,轻轻地就咽了下去。面前的这副身体他已看过无数次,从稚嫩到成熟,渴望压抑得太久,此时并不迫切。杜雨时在欢愉过后,无力地瘫软在那里,却有一种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魅惑,使得吴明瞬不能不心动。正要覆身上去,突然一瞥眼看见,杜雨时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脸上泪痕满布。吴明瞬吓了一跳,捏住他的下颌,迫他张开嘴,抽出手来一看,已是两道深深的牙印,血珠不停地渗出来,一滴滴地落在床铺上。
这一下大出意料。杜雨时性格古怪,看似柔顺,实则倔强之极。吴明瞬与他从小相识,从来没见他哭过,长久下来,早就以为杜雨时是个不会哭的人。近来受了连番打击,他却连一丝沮丧的神色都不肯轻易露出来。哪知道这时却哭得天昏地暗,这教吴明瞬如何不倍受挫折。
吴明瞬撑起身子,对杜雨时说:“雨时,你说话呀,告诉我实话,跟了我就这么难受吗?难受到让你痛哭流涕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我怎么甘心这样?”
他激动之下,越说越是大声,简直像是在怒吼了。杜雨时却似充耳不闻,呜呜咽咽地哭个不住。吴明瞬僵在那里,满腔的晴郁化作一片冰冷,一口气憋在胸口,无论如何都不能平复,呆呆地坐了一刻,衣服也没有为杜雨时整理好,站起身来,抬腿就冲了出去。
杜雨时的眼泪一旦决堤就难收住,压抑了半生的遗憾、痛苦、悲凉、委屈,全都化作了眼泪倾泄而出,哭了大半夜,直把一辈子的眼泪全都哭了个干净,最后精疲力竭地躺在那里,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还能去哪里,总之是不能再留在白水庄了。这自暴自弃的心思一起,就鬼使神差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勉强把身上的衣衫收束齐整,出门往庄外走去。到了大门口,伸手一拉,门竟然只是虚掩着。原来这晚,吴明瞬喝多了酒,一时冲动跑回白水庄来,拍了半天的门,才有家人听到,过来开了门。回来跟杜雨时一番争执,又气急败坏地出去。家人眼看着他怒气冲冲的,都不敢拦他,任他去了。可是算着时辰,再要进城,早已迟过了关城门的时间,怕是回不了家了,于是家人们没有闩上门,唯恐他回转来的时候进不了门。杜雨时轻手轻脚地出来,也无人听见,正好悄没声息地出庄去了。
这白水庄位在金陵东郊,杜雨时来过数次,记得邻近的大致方位,毕竟目不视物,只是凭着直觉摸索着道旁栽的树木向东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估计着时间,应该早就过了凌晨,不过离天亮大概还是很远。身上穿的原本是件厚夹袄,可是被寒风吹着,渐渐没了知觉,只是一味强撑着向前走。
第 91 章
身上已经冻得没了热气,坚持着走了一阵子,脸上突然开始有一点一点的凉意,伸手摸摸,湿湿冷冷的,摊开两掌,果然也接得到一片片的冰冷,才明白原来是下雪了。
那雪初时还是疏疏落落零零星星的,渐渐地就越下越急,越飘越密,大片大片地扑打到脸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脚下原本穿着夹棉的厚底鞋子,可是也渐渐浸湿了,寒气刺骨。
杜雨时心里一片迷惘,模模糊糊地想着,难不成自己真要死在今晚,死在这条寂静无人的路上了吗?那种恐惧从胸臆之间慢慢滋生,占据了五脏六腑,就好像在排挤着自己身上原本就不旺盛的生命力。牙根无可抑制地抖得格格作响,也不知是因为是害怕还是恐惧。脑中却有一个声音在恶意地说着:死了吧,死了吧,过了今晚,从此再不用痛苦难过了,再不用辛苦挣扎了,一切烦恼都终结了,很好啊,难道不好吗?
体内已经是四处蔓延的恐惧,四周是呼啸不断的风雪,寒冷从四肢向体内倾蚀,挤压着越见薄弱的意识,无处可逃。杜雨时茫茫然地动着麻木的双腿,不知所谓地迈着步子,是轻是重是深是浅,全都是一片混沌。
听不到风雪过后的平静,看不到黑夜之后的曙光,杜雨时终于失去了知觉,倒了下去。
杜雨时所走的其实是一条向东的大道,只因在大年下,深夜里,又起了风雪,故而一个行人也没有。雪止天明,金陵城中仍是寂静一片。城门早就开了,几乎无人出城。这时却终于有个车夫,又冷又困,稀里糊涂地赶着车出来了。一边赶着车,一边在肚里暗暗骂娘。车里坐着的只有孤身一个女子,也是满腹牢骚。她嗐声叹气地,本就烦躁,雪后道路泥泞,颠颠簸簸,更是不耐,时不时稍稍掀起窗上的毡帘,从细缝里向外张望,一路上只看见苍白的积雪,连天空也是毫无生气的灰白颜色。
突然路边的积雪里露出了一抹艳丽的胭脂红,女子楞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眨眼睛,再细看,确实没看错。于是扬声大喊:“田三儿,快停快停。”
“田三儿”便是那车夫的诨名,听到叫唤,懒洋洋地说:“姐姐欸,这会儿地上可全都是厚雪,踩一脚鞋子都得湿透,再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摔个狗□,我要是你,憋得再难受也先憋着,找个妥当地方儿再解手。”
那女子劈头就骂:“放你的屁,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娘说要解手了?那路边上一块红的,可不像是埋着个人吗?你狗眼瞎了没看见哪?”
田三儿笑起来说:“就算真埋了个人吧,大冷天的也不奇怪,总之埋的不是你不是我,管他呢!”
女子说:“少跟老娘绕圈子,小心我一把撕了你那张油嘴,叫你停车下去看看!”
田三儿苦着声说:“哎哟我的姑奶奶,敢情我的手脚就不怕冷了?敢情我就不是我妈十月怀胎养下来的了?天寒地冻的,叫我往雪堆里扎?”
女子吼道:“懒的你,手脚不冻掉也要懒得生蛆生疮烂掉。叫你去你就去,不然回去了看我怎么治你!”
田三儿拗不过她,只得停了车,跳将下去。
第 92 章
前晚雪大,不过下得并不太久,地上满是积雪,却还没有盖过脚背。田三儿踩着雪,走近几步,看到那艳红的是花纹满布的锦缎,显是衣料,那雪下埋的自然是个人了。田三儿暗暗念了几声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祷告着:雪底下的是姐姐也好,妹妹也好,千万是个活的,不然开年就见个死人,那真是要晦气个一年到头了。
轻轻拨开积雪,扶起那人来,原来却是个男人,一张脸早已冻得灰白,探探鼻息,倒还有口气在。田三儿松了一口气,对着车上喊:“烟姑娘,是个活的,不过是个男人。”
车上坐的女子便是叫做绿烟,本是扬州的□,年前有个金陵商人看中了她,宿了几日还是不舍,又要赶着回家过年,就付了银子带她到金陵作陪几日。哪知道家中夫人新买了个小妾就为等那商人回家,不免见了新人,忘了旧人,把绿烟晾在了一边。绿烟也有几分刁蛮习气,好不窝火,冷言冷语相报,那商人心中厌腻,干脆多多给她些银子,打发她自行回去了。绿烟拿了银子,也就放下这一茬,乐得回扬州快活,可惜临走了偏偏碰上大雪,幸得这雪下得不久,否则可要狼狈了。
绿烟听到雪里穿着红衣的竟然是个男人,也是意外,说:“既是活的,就赶紧扶上车来。”
田三儿晓得她的脾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姑娘这回倒也爽快,连人家面相也不看,就急着要招人家做上门女婿了。”
绿烟怒道:“扯你娘的臊。看看这天儿,阴沉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又要再下雪,不带上这人,他可不就要白白冻死了。到时候成了怨鬼,说不定日日缠着你不放。”
田三儿听她说得恶毒,也不再争辩,说:“得,我就是一伺候人的,姑娘你要干什么,我也没话可说。”说着拍掉那人身上的雪,真个搬上马车来。田三儿也担心着再下雪,急急地就往回赶。
便是如此,杜雨时才得以侥幸捡回一条命来。
绿烟一看,倒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