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遮蔽住那具华美身躯的无用布料。
他要以火热的欲望穿透……
日以继夜不断地侵犯、蹂躏、强取豪夺,直到粉碎了那死扣在心门上的锁,直到两人的身躯融合为一,直到他和他的气味彼此混杂、互相晕染,再也无法分辨谁是谁,紧紧相连、密密相合、永不离分。
「唔……嗯嗯……」
「凌」抗拒地扭动着头颅,紧闭的唇瓣顽固地不肯开启。
惩罚性地咬上他的唇,趁着他痛呼的瞬间,克劳顿把舌头探入到久未造访过的甜美小口里——
喀滋!
在克劳顿品尝到他的蜜津前,口中先蔓延开的却是自己的血味!
「凌」咬了他?!
……不对!眼前的这个人,这个我刚刚抱在手中的人,并不是凌,而是……凌的爸爸?!
醉眼乍明,呆若木鸡的克劳顿张大了嘴。
「我不知道你在作什么美梦,可是拜托你张大眼睛,先搞清楚发情的对象!不要以为喝醉了,做什么事都会被原谅!」气呼呼地以手背擦去唇边所染的一抹红,凌恩一咂舌说:『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
听不懂他的最后一句话,克劳顿逐渐恢复一点运转的脑袋,只能够挤出一句。「我、我吻的是你,不是凌(夜)吗?」
回以他一记超级大号卫生眼,凌恩忿忿地掉头离去。
「怪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摸了摸自己的唇,克劳顿对方才的吻依稀只记得……
原来年纪的大小,和双唇的柔软与温暖无关。他的回忆没有骗人的话,至少凌恩的唇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么冰冷、那么粗糙僵硬……
啊,不行了!头好痛、好想吐……克劳顿决定今晚他不再用脑袋思考,所有的问题可以该死地等到明天再说。
◇ ◇ ◇
就知道自己不该心软!
昨天返家后心情还是很恶劣,因此他只好把气出在那堆还没清洗的碗盘上,使劲地以菜瓜布狠狠地刷、刷、刷,看到一个个脏活的碗盘变得光可鉴人之后,心情才稍微舒缓,接着洗澡、上床睡觉。
但,一闭上眼——
「凌,别走,别离开我……」
满头大汗地扛着体格远胜于自己的克劳顿回房后,本来马上要离开的,可是一声声脆弱而支离破碎的呼唤声,让他一时心软,逗留在屋内照料着那个喝醉的家伙,哪晓得、哪晓得……
真希望自己的记忆,也能像洗碗盘一样,全部都洗得一乾二净,而不是让他一想到那个「吻」,就浑身不自在地想要跑到浴室去刷牙!在破纪录地一晚上刷了五次牙之后,他索性把浴室门上锁,可是悲惨的还在后头——因为牙龈肿胀、疼痛难挨,他整夜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
一个好好的夜晚,全被那家伙给破坏殆尽了!
其实让他难以释怀的并不是被男人(而且还是儿子的前男友)给吻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这种事和被狗咬一样,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真正让他火冒三丈的是——自己被「强」吻了!
自认「汗草」还算中上之上的他,横竖也是个身高一七七,体重六、七十公斤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料居然被人以「力量」给压倒,这真是……没有比这更教人屈辱、狼狈不堪的了!
在被克劳顿抱住的那一刻,他不是没挣扎反抗,岂知那家伙不知是吃了什么神仙大力丸,力气大得惊人,教他怎样都挣不开铁条一般的强力禁锢。差一点点,那时候他心中慌乱地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克劳顿给OOXX了!
幸亏他及时想到,克劳顿有「性」趣的又不是自己,要脱身的最佳法宝,就是不择手段地弄醒那家伙。一旦克劳顿发现弄错了对象,这场荒谬至极的闹剧便会结束。
……事实上,也正如凌恩所料。
谢天谢地。
哼!顶着一双睡没多久的兔子眼到「京苑旅馆」上班的凌恩,忿忿地关上更衣柜的门。希望今天可以不必再看到克劳顿那张脸,不然自己恐怕会冲动地把这笔帐,用一记拳头回报给他。
「副总,您的电话!」站在柜台前的客务女专员,喊住正巧由大厅经过的凌恩。
凌恩笑着跟女同事说了声谢谢,接过话筒,流利地以先中文、后英文的方式,回道:「『一的苑旅馆』您好,我是凌恩。」
『我不是非常好呢,恩。』
霎时,如遭电极。凌恩笑容满面的脸庞,顿时乌云密布,他把脸转向墙壁,不愿让人见到他此刻凶狼的杀人目光,极尽讽刺地回道:「很高兴也很遗憾您没有喝到不省人事,霍、普、先、生!」
爽朗略带点沙哑的笑声,伴随着回答:『我一早上没召唤你,你在耍脾气啦?』
「不会、不会,少了碍手碍脚的人,我乐得很。」
『听起来不像这么一回事。』
「我帮您挂号,去看一下耳科门诊如何?」
『和你交谈一向令人神清气爽,趣味感十足。不过我是个有责任心的老板,原谅我不能陪你继续聊下去噱!言归正传,请你立刻到我的VIP室来。』
凌恩看看手表。「我和餐厅的主厨约好,过五分钟要和他开会讨论下个月的主厨特餐菜单。」
『延后它。我希望在三分钟内看到你,就这样。』
无言地看着手中只剩嗡嗡声的话筒,凌恩在脑海中把对方碎尸万段后,微笑地把话筒交回给同事。
最好克劳顿.霍普要讲的事和昨夜无关,否则不管他是不是发薪水的家伙,他绝对会跟他翻脸!
◇ ◇ ◇
按下门铃前,凌恩背脊泛起一股恶寒,教他很想掉头转身远离这象征厄运的VIP室……无奈啊,谁教这家伙好死不死,偏是他的「老板」!
不情不愿地进入屋内,只见套着睡袍的克劳顿跷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看着报纸,一见到凌恩,旋即示意他坐下,并说:「在迷你酒吧那边有壶煮好的咖啡,我要加牛奶不加糖的。」
是、是,总之是要他顺便替他倒一杯是吧?凌恩懒得跟他一一顶回去,按照他的吩咐弄好咖啡回座之后,自己也端起咖啡杯,正准备喝第一口时……
「昨晚的事我都明白了,恩。」
唰地,寒毛倒竖,凌恩庆幸这一口没喝下去,不然就糟蹋了。搞什么?他刚刚就很想质问这家伙,谁允许他喊「恩」啊?!还有,那种甜腻腻的口吻是怎么回事?是吃错药,还是在发神经?不管是怎样,凌恩全身都发毛了!
「我很高兴你对我的心意,这是种荣幸,你知道的。而你的青睐则让我重新有了自信,当然,我不是说失去凌的事已经让我无地自容,但自尊上遭受了打击,这点我不会否认。」
见鬼的!他到底想说什么?凌恩目瞪口呆。
克劳顿抚着胸口长叹。「第一次经历这么教人伤心的事……我被人甩还是头一遭,你懂吧?所以我若挑这时机与你交往的话,我怕未来会让我们彼此产生怀疑,你或许会以为我是拿你当填补寂寞的工具。所以,虽然对你万分抱歉,我还是必须拒绝你的心意,希望你别介意。绝非你年纪太大的问题,这完全是考量到一段关系应有的平衡发展。」
说完长篇大论后,克劳顿敞开大大的笑容说:「你就把我忘了吧!我相信以你的条件,还能找到更合适你的对——」
哗啦!
凌恩端起了咖啡,直接从克劳顿金灿夺目的发顶上浇淋下去。
「你、你在干什么?!」惊呼地跳起,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事,克劳顿吼道。
「抱歉,我以为你还没酒醒,这是让你清醒一点儿用的。」两手一摊,凌恩微笑地说。「你明显是在说梦话,霍普先生。交往?我和你?就算我死了,转生为一头猪,那都是不可能会发生的!绝对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我误会了你吗?」
咖啡色的水珠沿着发梢滑到下颚,滴答滴答地流到那看起来颇为昂贵的睡袍上,克劳顿最初的错愕已经平息下来,可是表情堆满风雨欲来的宁静。
「不然呢?我看来像是恼羞成怒的样子吗?我再没行情,也还不到去倒追男人的地步。我也感谢你的抬举,但我已经老得咬不动你这块『天鹅肉』了,霍普先生!」重重地把杯子放下,凌恩瞪着他,嘲讽地说。
沉吟片刻后,两道金眉颦了颦。「你若不是对我有意,何以昨晚会照顾喝醉的我?我不懂。」
就知道自己不该心肠软!凌恩压了压青筋突起的太阳穴,以教训小孩子的口气说:「看到路边有人倒在那儿,你会不会拨通119叫救护车?日行一善这句话你该不会没听过吧?」
「是我弄错了?」上扬的语尾,加上质疑的表情,克劳顿再次确认。
斩钉截铁地,凌恩二话不说地回道:「再错不过!」
「你对我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哈!不管他问几次,这个答案也不会变。「万分之一点都没有!」
再怎样异想天开,凌恩都猜不出来,克劳顿是如何做出这么一个「往自己脸上贴金」的结论?
难道是自己和克劳顿初次见面时,表错了情吗?可是面对一个鲁莽地、不分青红皂白地一把就抱住前来应门者的人,凌恩不觉得自己端出了什么样的好脸色。
或是凌夜和江尚楠「鸠占鹊巢」地把克劳顿赶出旅馆的总统套房,被关在门外的他们两人枯坐在楼下餐厅用餐时,自己说了什么会引发错误联想的话吗?
也没有吧?
那……所有的麻烦,都出在昨天晚上那「一次」要命的吻上头喽?!
喂喂喂!被强吻时,我看来像是很爽的样子吗?你长不长眼睛啊?老兄!居然说得好象我曾拜托过你,求你与我交往似的!
在心中竖起中指。X的!不想不生气,一想起又是满肚子莫名其妙兼狗屁倒灶的怒火,差点连三字经都出炉了。
年轻时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