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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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倾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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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又一口灌下一杯:“即使知道他对我只有利用,却还总是将他的一切摆在首位,我既然苟活下来,就不可以置那人的知遇之恩于不顾,所以……皇甫,对不起,。我们两的身份悬殊终究太大,我愿结交你这样一个朋友,却不可能再给你更多……”
  皇甫听到这里,却是情难自已,把人一把拽过来拥在怀里。他说不上心中是悲是喜,伶肯这么说,代表自己在他心里不是没有一席之地,但为了那不知所云的报恩,又固执的不肯再放任自己向前一步。
  “你的仇,我帮你报不好么??而你现在,在南乾都已经是个死人了……为什么还要为那个利用你的人去尽忠?呆在这里……不行么?”
  那种近乎恳求的语气,伶认为自己都几乎被他说动了,但他没办法背叛自己的刻板,他只能选择回拥一下皇甫温暖宽厚的背,珍惜着,时日不多的chong溺和温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玉殒

  这一个多月来,皇甫每日下朝后就去御医院蹭药,不顾伶的反对,死死的粘着他就是不放,施针、按摩再配上活血化瘀的药,伶自觉内力已经逐渐恢复,也寻了些空挡在院子里练习个一招半式。
  皇甫很好的履行了他的追妻计划,在伶恢复的差不多后,就借机拿出了红玉和陈贺勾结的证据,将她逐出府外,又以此为契机,找了个借口遣散了原来府里的男宠伶人,掏了不少银子一家家的安抚。
  月夜则每天都尽职尽责的把一干下人挡在思归阁外面,生怕有谁看到了自家主子那谄媚的笑容而导致“北凤神将”的威严扫地。
  月夜时而送送糕点,时而端茶递水,每次进了房间,皇甫和伶不是在研究琴谱,就是下棋,虽然不见主子与伶公子卿卿我我,但两人相处的氛围却着实比才开始那些日子融洽了许多,对于这一点,月夜倒是十分欣慰。
  恢复了大半内力后,伶仿佛比以前精神了许多,每天都似乎心情很好,即使表情与以往相较没什么变化,但那一双如水的眼眸却一天天的熠熠生辉起来,将那本就精致的容颜衬托的愈发惹人眼球。
  他可以下床的头几日,皇甫便带他参观府邸,凡是他经过的地方,那些小厮、丫鬟、侍卫全都看得直发呆,愣愣的站着,连手上的工作都忘了,但是在某人铺天盖地而来“醋浪”的威逼下,一个个迅速的装聋作哑,低头前行,还有个侍卫一紧张走的顺拐撞了柱子,可惜咱们的伶公子还嫌醋不够酸,无视某人怨念的眼神,不仅上前对那撞柱子的侍卫“嘘寒问暖”了一番,还把他给调到思归阁来做护卫,惹得解灵韵嘲笑了皇甫好久。
  皇甫把伶照顾的无微不至,伶也不时的会做出些许回应,但都点到即止,丝毫没有半点逾越,皇甫为此挫败了很久,就在他打算实施别的计划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打乱了所有的步调……
  年才刚过完不久,朝中事务不算太多,这天早上,皇甫照例处理完了一切,回到府上时还未至晌午。
  他直直走到了思归阁,却在门口徘徊了半晌,今天刚从南宫怜口中得到的消息,自己都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着实是不知道要如何转达给伶。
  “将军,你不进去么?”月夜正巧支使着一干人端来午膳。
  皇甫犹豫了一会儿,被月夜这么一闹腾,里头的人也肯定察觉到自己来了,转身就走的话岂不是太拂他的面子……他只好推开的门走了进去,硬着头皮,暗自打着腹稿。
  “怎么了?”伶微微转头看着他。
  皇甫立在那里,看着月夜把午饭在桌子上布好,恭敬的退下,关上门,这才转眼看着伶略带疑惑的表情。
  那直视自己的视线望进了眼睛里,皇甫本来准备好一堆铺垫的话却没有办法再说出口,只能叹了口气,直白道:“玉衡卿,已经病危而亡……今天刚到北凤的消息……”
  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伶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琴弦:“定是洛青城放出的消息吧?”
  皇甫支吾道:“确实是洛青城所说无疑,但是确认的人,却是冷御云……玉衡卿乃是他一手提拔……既是南乾掌控大局的摄政王,又是为数不多见过玉衡卿真面目的人之一……他亲自验证过,应当不会有错。”
  话音还未落,正在拨弄着琴弦的手却突然一颤,一根弦猛地挑断开来……修长的指腹上,一丝血口将细弦染上了血色……
  皇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伶的手拉了过来含在嘴里,带着咸腥的血的味道在他嘴里蔓延开来,但伶却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反应,只垂着眼盯着那根断掉的琴弦,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是说……冷御云?为什么……?”
  皇甫把他的手指轻轻拿出来,见那条伤口也不算深,差不多止了血,这才赶紧从床下的抽屉里找出一卷备用的纱布,眼睛仔细的盯着那伤口,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拭着,嘴里所说的话却带了点不屑的语气:“怎么不可能?要我说,玉衡卿在边境上征战那么些年,哪有可能说病就病,玉衡卿这次蹊跷的突然暴毙,八成是冷御云那狐狸在背后捣的鬼。”
  “不!绝对不可能!”伶一口否决,声音竟比平时拔高了不止一倍,“玉衡卿对他忠心不二!他怎么可能手刃自己的干将!?一定是那里出错了!”
  皇甫愣了愣,怎么他那么激动……赶紧按住他的肩膀,把人扶了坐下,叹道:“怎么可能做不出来?你可知道,十六年前玉氏一族的覆灭……”
  伶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不是说……山洪么……?”
  皇甫幽幽道:“那可…。。未必……”
  这便要追溯到南乾建国之时的事了。
  与北凤南宫氏族独揽江山不同,南乾的开国皇帝有两位,一是楼氏楼耀,也就是现在的皇族一脉,二是玉氏玉啸飞,两人本是乱世中一诸侯国的两员大将,但统领他们的主上昏庸无道,国家民不聊生,于是两人暗中联手,领导了一场轰轰烈烈的起义,夺取了诸侯王的大权,自立为帝。
  可一国之君只能有一个,两人早已结为兄弟,手足情深,不愿争夺帝位,于是玉啸飞自愿请命担任武将,世世代代保护楼氏的江山。
  玉氏一族从此以武将世家自居,为表忠心,世代一脉单传,所以人丁并不兴旺,每一代的皇帝。都照先帝的遗嘱,对玉氏十分优待,有了玉氏这一助力,南乾慢慢发展壮大。
  当一个小国在烽火乱世之中慢慢向权利的巅峰攀登,它日益繁盛的表面之下,奢靡腐败的阴影也在潜滋暗长。
  到了楼世珉这一代,南乾的皇族们已经开始变得淫靡奢侈,鱼肉百姓。
  楼世珉整日声色犬马,后宫佳丽三千夜夜恩泽,大建酒池肉林,亭台舞榭,宫中日夜笙歌不断。
  朝中奸臣横行,仗势欺人,国家赋税沉重,徭役无情,又逢旱灾,颗粒无收,百姓不堪重负。
  官员们纷纷锁闭粮库,趁机哄抬官粮价格,唯有玉氏开仓放粮,救济难民,百姓之中叫好声一片。
  可惜老天无眼,玉衡卿之父玉海辰在玉衡卿四岁那年携家眷长辈到圣国寺上香祈福,归途中不幸遭遇山洪,全家惨死山谷之下,唯有玉衡卿因年纪太小被留在府中而逃过一劫。
  玉府里失了主子,下人们携卷了财物,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带着玉衡卿,到了玉衡卿六岁那年,老管家病故,他才被当时权倾朝野的冷氏一族收养。
  后来玉衡卿成为了冷御云的心腹,一路被提拔至全军统领,战绩卓著,但传闻中又为相貌原因,所以外出时便要带上白玉的面具,以至于除了特定的几个亲信,没有人真正见过他长什么模样……冷御云从小看他长大,对他的一切了若指掌,由他从嘴里亲口说出的玉衡卿死亡的消息,不可能出错……
  而问题就出在这里,皇甫叹道:“当年对外的消息说是山洪……但这次意外……其实是由冷御云一手策划。”
  伶那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面色开始有些发白:“……不可能……根本就没有证据……”
  皇甫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反应,坚决道:“有!而且证据就在我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深渊

  皇甫道:“当年玉家被冷御云派去的杀手屠杀满门……却没有料到有一老仆得以逃脱,那老仆名唤福伯,在逃亡时进。入北凤边界,幸得我父亲所救,那人,便是掌握这一切真相的关键。”
  伶惊讶的看着他,确实,父亲的身边曾有福伯照料,在那次意外之后,他也以为福伯早就随着父亲去了,可没想到还活着,皇甫既然知道他的名字,定不会是胡乱搪塞。
  “那老伯人现在何处?可否让我见见?”
  皇甫摇摇头:“因为他身涉玉府的秘密,所以这么十多年来,一直被管制在岚军中做杂事,现在也不再府中,还呆在北凤边界的军营里头。”
  情势急转直下,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简直整个的推翻了伶这些年来捧在心里头敬重的信仰,伶自然不敢轻易相信,但又觉得皇甫不会骗自己,既然事关福伯,看来想办法找到福伯,问清楚真相,才是上策。
  可心里已经下意识的在思考,如果皇甫所言不假,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他一时感到茫然无措了,越是将那些藕断丝连的线索串联起来,就越觉得接近皇甫所说的真相。如果冷御云才是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甚至是要自己性命的罪魁祸首,那么这整整十六年,自己的一片真心不过是一个笑话么?
  他感觉自己的嘴角向上一弯,表情却似哭似笑,看得皇甫莫名其妙。
  再美味的午膳,也没什么兴致去品味了,伶不着痕迹的暗自叹息一声,却是起身寥寥喝下一杯酒,对着皇甫下了逐客令,径自起身回内室。
  那个从柳楼带过来的小包袱里,静静躺着一副白玉面具,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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