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甲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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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甲倾城-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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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和明涵两人骑着马在路上慢慢的晃荡,等到有六成的兵到达终点才把马弃在林子里,用了点轻功,寻了个空挡插。进断断续续的队伍里,一派悠闲的逛过去。
  明涵一路上都一脸忍笑意犹未尽的表情,看得伶微微皱眉,他总觉得,这孩子从跟了他出来后就莫明的开朗了许多,也不知是脱离了兰都里那压抑的氛围的关系,还是另有蹊跷……
  第五火最后到达的是大熊和秀才,毕竟大熊背着秀才,还得加上两人份的行李,速度提不起来,但也快了其它火的好几拨人。
  第五火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饭桌。
  虽然经过一天的长跑,每个人的肺都像炸裂了一般疼痛,看着眼前的白饭加咸菜,喉咙干涩无比,胃里也翻腾的厉害,但毕竟从早上的馒头之后就再没有吃过什么,现在已是饥肠辘辘,几个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狼吞虎咽的边干呕边把饭咽了下去。
  伶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单调的食物,眼睛不时地瞟瞟旁边吃的正香的明涵,内心正感叹着他的能吃呢,大熊就凑过来了:“怎么?王令,不合胃口啊?”
  伶摇摇头:“我不饿。”烤鸡吃多了……
  大熊一脸不信的盯着他没动过半分的饭菜,:“这可不行!饭还是要吃的!要是把肚子饿出毛病来怎么办?”
  “我真的饱了。”伶的语气很真诚。
  “诶,你这人真是的。”大熊叹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算了,一会儿俺去拿几个馒头帮你偷偷藏着,你要是半夜饿了,来找俺拿就好!”
  说完,又把脸埋在饭碗里了。
  伶沉默……这年头,怎么说句实话要让人相信就这么难呢?
  吃完饭后,副旅长李福——也就是那个胖子,下令要连夜走回军营。
  一群士兵忍不住嚎的像死了爹一样,因为,往年的练足都会在澜阳县城歇一晚,第二天再回营的,没想到这一次,破天荒的要连夜行军,这可苦惨了一群新兵。
  李福面无表情的解释,说这是旅长往营地飞鸽传书来的命令,不得违抗。
  明涵无奈的抓抓头,小声咕哝:“不就烧了他的胡子,抢了他的马,让他走了二十多里地嘛……居然这么狠……小心眼。”
  因为回程要求列队归营,也就难以再偷懒了,不过还好,为了照顾那些跑趴了的士兵,行进速度很慢,也就不算很累,回到营地后,还有两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大家都抓紧时间到头就睡,唯有大熊,磨磨蹭蹭的蹭到伶旁边,引来明涵有些戒备的眼神。
  大熊赶忙掏出那几个馒头,塞到伶怀里,傻笑道:“呐,就这些了,快吃吧!”
  伶看着那傻傻的笑容,知道营里有规定不能私藏食物,这大熊,简直是个烂好人……心头一暖,笑了一笑道:“谢谢。”
  “小事!小事!”他豪气的挥挥手,准备回去睡觉。
  “赵雄!”伶叫他。
  大熊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转过身来看着他。
  “你……参军之后有什么打算没?”伶淡淡的问。
  “打算?”他抬头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没想太多……如果没死在战场上的话,就跟着将军,立军功,找点职务,回去好侍奉爹娘,照顾弟。弟。”
  语气太过平淡,太过朴实,相较起官场的利益熏心,又单纯的有些令人悲哀。如果没有这些战争,他们又何必背井离乡,整日为着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担惊受怕。
  不知怎的,他心中猛然背负起一层罪恶感,这种罪恶感之前不是没有,但都没有今天,面对着一个北凤士兵单纯的傻笑来得强烈。
  “你会恨么?南乾?”他忍不住问出口,也许只是想要确认点什么,来让自己心安。
  大熊眯着眼想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恨……当然会有,但其实转个角度想想,他们也挺可怜的,他们也是不得不听皇帝的话嘛!谁不想好好过日子……现在南乾那么混乱,皇帝又昏庸,其实早日统一了也许会更好嘞!那样不就没战打了么?”
  伶听着他的话,却觉得心里一动,连大熊这没读过书的粗汉子都能想得明白,确实,百姓,无论在哪个国家里生活,都只保留最淳朴的平安生活下去的渴望,但却不得不因得统治者的一己之见,而被政权所压制,所鼓动,玩弄于股掌之间,沦为战争的牺牲品,一头热血的工具……那些国与国之前的憎恨,更本就不应当等同于百姓和百姓之间的憎恶,更本就不该演化成更为根深蒂固的矛盾。
  之前的在战场上那个轻蔑的杀敌的他,满脑子都只考虑如何去帮那个人稳住地位,何时思考过死在自己长矛下的一兵一卒那些卑微的希冀,那些守护着重要东西的愿望,他曾以那些战绩为荣,轻易地践踏着这些人性命,到头来,一切因果报应,终得循环……
  大熊看着他深思着陷入了沉默,也就没有再打扰他,嘱咐了声好好睡觉之后,大大咧咧的窝回被子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训练

  第二天一早,集合的号角准时吹响,充斥着粗汉子的营帐里一片手忙脚乱,夹杂着汗水气味的衣物、鞋袜、被褥就胡乱的堆在床脚床头,只有伶睡得那一块角落是干干净净的,起床间似乎一切都在他娴熟而自然的动作中变得井井有条,叠放整齐的被褥和衣物,着装迅速而有序,常年的军旅生活让他保持着一丝不苟的作风,即使在兰都落魄了半年也不会改变。
  当他料理完一切,抬头看向那些睡眠不足的士兵们一个个顶着黑眼圈,七手八脚的穿起软甲,连脸都来不及洗就边骂骂咧咧准备往校场挪,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许是他的训练有素在一派新兵中显得突兀,赵雄察觉到了他略显失望的视线,两相对视了半晌,又不好意思的闹个大红脸,心里头尴尬得很,挠挠头,赶紧命令起那伙还在混乱中的新兵们开始整改。
  虽然整个过程中伶没有说过半句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莫名会成为整火人效仿的对象,就像是一种特殊的引力,吸引着人去追随,臣服,就算是火长的大熊,也都不敢违逆半分。
  从这天起,训练开始趋于规律化。
  新兵们训练的内容很多样,普通的队列当然不能少,从听战鼓分辨各类命令开始,集体的跑步,走步、停止,之后还请来了不同的教头教习拳法、刀法、枪法和棍法,除此之外还有骑术的训练,弓射的训练,对于少部分识字的人还开设了兵法的教习,而练足,则是隔三天就要来上一次。
  头两周过去后,根据各人每项训练的表现情况细分了不同的职务。
  练足表现最好的士兵被挑出来单独编成迅足军,以作为前锋,之后是骑兵、弓手、步兵、排矛手、后勤兵等等。
  光头哥是第五火唯一进。入迅足军的人,他对于训练的热血在训练的评分中占了很大的优势,二狗则因为机灵被编进了骑兵,大熊分配为了排矛手,沈洵在后勤,但由于他识得不少字,还和其它火里几个人跟着周怀风学习兵法,明涵太过瘦弱,连砍柴烧饭都嫌碍事,就被指给了军医去帮忙晒药材……
  而伶一开始就是抱着混入后勤兵的目的而来,为了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就必须去和在岚军中伙房做工的福伯汇合,所以他一直都故意把所有项目维持在中等偏下水平,最后理所当然的进。入后勤兵的行列。
  虽然职务有所不同,但原来所分的火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有在战时才会具体分开。
  分配职务之后,军队里的训练还多了阵法的排布与变换。
  其实这些训练对于伶来说都是十分轻松的,他一边悠闲地混着训练,一面还偷偷的观察着北凤军队的训练方法,有时还会总结些高明的训练方法,与南乾的稍加对比,收益颇丰。
  如果说伶是在悠闲的混日子的话,对于明涵来说,这几天就好比地狱。
  他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耐力太差,一开始几次练足伶还带着他混混,可是等伶发现他的体力糟的不像样子的时候,就强制他跟着大部队一起跑,这可把他苦惨了,偏偏伶的命令又不敢违抗,只好老老实实的跑完200里,因为他略显弱气老实,平时总少不了被营里的人使唤,就连二狗都可以对着他颐气指使,伶对于这些行为都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他就眯着眼在一边懒散的看着。
  一个月的训练就在时间的悄然流逝中度过,新兵们也渐渐的从一群散兵变得秩序井然起来,以往练足要花上一整天,现在只要四个半时辰左右就能完成,还有就是各项职务的特别训练,使得不同的兵种发挥着各自擅长的技艺,磨合中渐渐生出默契来。
  老兵使坏欺负新兵,新兵气不过恶整老兵,然后一排的跪在营外思过;一群大老爷们在河里边洗澡边打水仗、练足胜利的火有红烧肉吃、周旅长新蓄的胡子又长长了几寸、每晚沈秀才提着树枝在地上教大熊识字……
  一天天,这些日常的小事周而复始,军中的酸甜苦辣,兄弟的义气,训练的汗水,队长的怒骂,各种滋味,无不昭示着这帮热血汉子铁血的意志,保家卫国的热情。
  比起当初的愧疚,将这些乐与痛并收眼底的伶,却是头一次在军队的底层与这些小兵们感受着这样的热血和轻狂,那些高高在上的日子,那些一个人决断的孤独,比起现在的热热闹闹来说,就如前世的梦境,他似乎有一种重生了的错觉,即使有时还是会想起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却也坐在一边静静的享受着,默默的融入着,珍惜着把每一分真实握在自己手里的机会。
  他曾经感叹自己失去了一切,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究竟是失去还是得到,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第七旅的校场是所有旅中最广阔的,四四方方的一片空地上几乎不生一根杂草,这几天又天干物燥,一阵风刮过来就黄沙漫天。
  这天一大早,第七旅全旅就被赶山羊似的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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