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甫落,只见全场人面闪闪,万头钻动,突然暴起一声如雷欢呼,声震山野,惊天动地,苍弩回应,群峰齐鸣。也就在群豪欢呼的同时,东边天际,突然暴起半天朝霞,全山顿时涂上一层金耀,光明大放。江天涛看了这等怒涛骇浪般的热情场面,不禁血脉贾张,神情激动,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他知道,群豪如此热烈,完全是出自对老父江浩海的景仰和拥戴之故,但是,也因而激起他万丈雄心和豪气。
心念间,早已抱拳过顶,答谢四周群豪对他的热烈欢呼。金面哪吒沈奇峰虽为一山之主,但何曾见过这等万众一致的欢呼场面,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妒意!同时,在相形之下,他这个一山之主,在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心目中,实在微不足道,因而内心也升起一丝羞愧和自卑。
神鞭赵沛丰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想到老弟江浩海,有子若此,老怀堪慰,风愿得偿矣。
娇靥一直凝霜的朱彩蝶,第一次有了百合绽蕾的欢笑,同时,神色间,流露出无比的骄傲。因为,自她情窦初开便被她一直深爱着的江天涛,已是轰动武林,名满天下的风云人物。
江天涛放下双手,见数千英豪的欢呼依然不停不歇,只得再度抱拳过顶,答谢群豪的盛情。在这种场合上,他不便说什么,因为他也是前来参加大会的一份子,只因他是一堡之主,而被金面哪吒尊为到场的第一嘉宾而已。群豪恍如雷鸣的欢呼,终于静下来,江天涛才缓缓坐在椅上,当他看到身边的朱彩蝶,樱唇绽笑,光彩满面的时候,一直郁闷的心情,也豁然开朗,颔首一笑,误会冰释。
这时,金面哪吒再度朗声道:“现在以武会友大会立即开始,但在第一个骑术项目开始之前,在下先请诸位看一样东西。”话声甫落,群豪顿时一静,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迷惑地望着沈奇峰。
于是,金面哪吒沈奇峰,向着左侧一挥手,十数丈外的群豪之后,立即传来一阵沉声吆喝。一声清脆的马鞭声响,接着是一阵沉重的车轮声。只见群豪闪开的缺口处,四匹雪白大马,拉着一辆四轮平台大车,车上,赫然放着一个上覆红绸的庞然大物,在刚刚升起的朝阳下,愈显得鲜艳、醒目。车的两边,各有十名彪形壮汉,俱都挺胸凹肚,神气十足。
车前两个御手,各挥一根丈二长鞭,迎空抽打,吆喝连声。四匹雪白大马,昂首竖祟,怒嘶连声,放开铁蹄,愈驰愈疾,绕了一个小小弧形半圈,径向厅阶前奔来。这时,全场虽有数千人之众,但却静得鸦雀无声,除了隆隆的车轮声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江天涛看得剑眉微蹙,乍然间,也闹不清红绸中覆着什么东西。
御手将大车极熟练地停在厅阶前,同时起身,面向金面哪吒沈奇峰,抱拳躬身,朗声道:“玉狮运到,恭请山主定夺。”
赵沛岂等人一听,俱都惊呆了,四周群豪立即掀起一阵震惊骚动。金面哪吒得意地一笑,立即命令道:“红绸撤开。”话声甫落,立在车上的两列彪形壮汉,同时躬身,暴声应喏,接着将那方丈二宽长的红绸扯下来。
群豪一见,目光同时一亮,不少人脱口一声轻啊!只见大车上,赫然放着一只通体雪白,重约千斤的持球王狮。玉狮怒睛张口,状极凶猛,但是,爪和牙齿,以及狮尾,俱已脱落和剥蚀,颈间的长毛纹路,也看不真切了。
金面哪吒继续朗声道:“诸位,这座玉狮,就是在下在本山绝壁中捡到的玉狮子,现在请诸位亲自目睹狮身上面是否记载着绝世武功。”群豪一听,又是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金面哪吒转身望着江天涛和赵沛丰等人,微一肃手,故意谦和地笑着问:“诸位可要下阶一看?”
根据狮身剥蚀的情形,任何人看得出,上面即使有字迹,恐怕也早已模糊不清,无法认读了,因而,俱都谦和地摇摇头,同时齐声道:“不必了。”
金面哪吒暗自得意地一笑,即向车上的两个御者,猛一挥手,朗声沉喝:“绕场一周。”两个御者,恭声应是,挥鞭拨马,一声鞭响,四马同嘶,放开四蹄,沿着红绳边沿,如飞驰去。
江天涛无心去看飞车绕场一周的无聊蠢事,于是,面向身边朱彩蝶亲切地一笑,低声问:“蝶妹,你和张石头哥两人,怎的会有这大的兴致,竟由梵净山赶来此地参加沈山主的以武会友大会?”
朱彩蝶愉快地笑了,轻声道:“我们是奉师父之命,前去天门访悟真大师,事毕才赶来此地。”
江天涛会意地点点头,这时载着玉狮子绕场一周的四马大车,已驳回厅前。江天涛见无法再谈下去,只得摇了摇头,心情舒畅了不少,因而也匆匆地道:“中午时分即行告辞,我们一同回梵净山去。”
朱彩蝶一听,顿时大喜,深情地望着江天涛,连声应好。于是,两人同时探首去看人无声息的张石头,一看之下,俱都忍不住笑了,原来张石头又在椅上睡着了。
就在这时,厅前突然响起一阵协力搬物的吆喝声。江天涛和朱彩蝶同时转首一看,只见立在车上的二十名彪形壮汉,已将重逾千斤的玉狮子,由四个车轮上连同巨木平台,一并抬下来,艰难地放在地上。紧接着,面向金面哪吒,同时躬身,纷纷跃上大车,御者一声吆喝,四马放蹄如飞,迅即驶进群豪让开的信道内。
金面哪吒一俟马车驶进信道之后,立即面向群豪,朗声道:“在下捡到的玉狮子,诸位均已过目,明眼人一望而知,那上面是不可能记载着什么绝世武功的”群豪一听,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金面哪吒沈奇峰,面带得意微笑,游目看了全场一眼,似是不愿让群豪议论下去,继续朗声道:“诸位如果尚有疑问,正午休息之际,可至玉狮子近前,仔细观察,现在第一个项目是赠马。”说罢,转首左看,同时右手高高举起来。
金面哪吒沈奇峰的右手一举,方才群豪让开的缺口信道处,再度传来一阵壮汉们的协力吆喝。紧接着,一阵吱吱声响,只见方才的二十名彪形壮汉,每人腰间悬着一捆长索,协力推出一个装有四个铁轮的庞大铁栅笼来。铁笼内竟是一匹通体黄毛,上有黑色波纹,中原极少看到的高大斑马。
群豪一见大哗,俱都将议论玉狮子的话题改变为谈论斑马了。铁笼中的黄毛黑纹大斑马,一见全场喧哗的人众,立即昂首竖须,暴跳如雷,连声惊嘶中,后蹄猛踢铁笼。群豪看了这等声势,不少人变颜变色,张口乍舌。
江天涛看得剑眉一蹙,不由为昨晚夸下海口的张石头暗暗担忧。朱彩蝶一见笼内的斑马,立即兴奋地道:“涛哥哥,如能骑这种马在江湖上骑,一定到处受人注目。”江天涛深知朱彩蝶的个性,不便多说什么,只淡淡地笑一笑。
就在这时,二十名彪形大汉,已将铁笼推至场中。金面哪吒首先看了一眼醉在椅上的张石头,接着面向群豪朗声道:“诸位看到的这匹野马,就是敬告各路英雄书上所说的霹雳豹,凡降服此马,并超越深沟、高栏和万刀巷者,就是霹历豹的主人,有意此马的朋友,不妨入场一试。”
片刻过去了,广场上人声鼎沸,喧哗之声,愈来愈盛。金面哪吒见久无人入场,不由轻蔑地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张石头。朱彩蝶看在眼里,芳心大怒,不由转首就要喊张石头,娇躯一动,但机警的江天涛,立将她的玉手握住。
就在这时,金面哪吒已面向群豪,傲然轻蔑地朗声道:“入场欲显身手的朋友,尽可放心驯马,万一不幸陷入险境,推笼进场的二十名弟兄,俱都备有套马索,自会为阁下保驾。”
话声甫落,西南角上的群豪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喝道:“俺有几句话要问你沈山主。”喝声甫落,群豪中飞身纵出一人。
江天涛和朱彩蝶,循声一看,只见纵出的那人,竟是一个肩阔背厚,头如麦,一身深灰劲装的威猛壮汉。金面哪吒一俟威猛壮汉纵至场中,立即谦和地问:“阁下有什么话尽请发问。
威猛壮汉浓眉一轩,举手一指不远处的斑马铁笼,忿忿地沉声道:“俺先问你,你今天举行的以武会友大会,是人与人争,还是人与兽斗?”
金面哪吒轻蔑地朗声哈哈一笑,道:“阁下岂没听到在下宣布的这个项目是赠马吗?”
威猛壮汉继续沉声道:“这样野生凶马,性刚如火,不啻猛兽,谁能制服的了耶?”
金面哪吒再度哈哈一笑,道:“真正功力深厚,武功精绝的高手,莫说一匹野马,就是雄狮猛虎,又有何惧?”
威猛壮汉的虎目一亮,立即沉声问:“请问你沈山主可能降服此马?”
金面哪吒被问得一愣,腊黄的面孔上,顿时通红,如果说能降服,深怕群豪要求他当众表演,如果说不能降服,又怕天下英雄耻笑。正迟疑间,场中的威猛壮汉,已仰天发出一阵轻蔑大笑,接着傲然朗声道:“江湖上风传沈山主已习成绝世武学,堪称当代第一流的高手,功力不下各派掌门宗师,看来传闻是子虚,尚不如俺大力罗汉迟新南”
金面哪吒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声道:“阁下可是自信能降服此马?”
威猛壮汉傲然一笑,道:“在下如能制服了这匹野马,你沈山主的脸上焉有光彩。”
金面哪吒羞怒交集,在酒醉之下,理智顿失,不由怒目厉声道:“阁下尽可不必为在下的颜面着想,你如能制服此马,通过高栏,大洪山总坛三旗均由你掌理。”话一出口,群豪震惊,立即掀起一阵骚动。
江天涛听得眉头一皱,知道醉意浓重的金面哪吒被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孤注一掷,以争回刚才被奚落的面子。即见场中威猛壮汉,正色肃容道:“沈山主你说的话可算数?”
金面哪吒怒极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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