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这麽慌张。
「喂喂!等等等等!你在哭甚麽啊?不要哭啦!」连从恩一手慌乱的搭著邝裴轩的肩膀,一手笨拙的帮忙抹去泪痕。
邝裴轩呜呜啊啊的哭著,一个脑袋摇摆著,口齿不清、可怜兮兮的说:「偶、偶不滋道啊……一直英以欧……揍一直想辜啊……呜呜呜呜……」说著说著还像个孩子般用袖口吸去眼泪。
连从恩努力在脑中翻译著他的胡言乱语,眼睛观察著他胸前、衣袖上有著一大片的水渍,看著他的心都暖了,嘴也翘了。
「我的事情你哭甚麽啊?」
「冷无误啊!」邝裴轩来不及抽鼻子就急著反驳,後又开始凄凄惨惨凄凄的哭了起来。
「忍不住吗?……」忍不住。连从恩擒住邝裴轩忙著擦泪的两个拳头,然後在温柔的用拇指拭去泪珠;那张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实在称不起甚麽帅气,也谈不起甚麽可爱,只是,在连从恩眼里却是这麽闪亮夺目。
他一直都是很吸引自己的。看著那沾著泪的眼睫毛竟然长得令人惊叹,通红的眼睛比兔子还要楚楚可怜,微微噘起的嘴唇红红的,看来是被他自己咬过了,看起来竟然比樱桃还要让他发狂似的想嚐一嚐鲜……
忍不住吗?那很好,因为他也忍不住了。
连从恩慢慢的、慢慢的靠近……
「--呃?你在干吗?」当邝裴轩好不容易止住啜泣,一抬起头竟然看见连从恩那张放大的脸,一瞬间除了惊吓以外,还有莫名觉得他其实也──很好看。
邝裴轩心里一惊,对自己突如其来的评论感到一头雾水、不知所措,一颗心更是莫名其妙的小鹿乱撞。
连从恩见他突然抬头,十四年来第一次脱轨的偷袭行动硬生生的被打断,害他只能看著近在咫尺的脸,尴尬的挤出最烂的理由:「你的眼睛……有眼屎。」
「……」邝裴轩无言,心里面的那只鹿像突然跳下悬崖摔挂了。「那还真抱歉,让你这麽近距离看道这麽伤眼的东西啊。」
他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还蛮蠢的。
白痴啊我!连从恩在心中炮轰自己。
「看你还能损我,刚才得低落都跟假的一样,那我干吗还替你哭得跟笨蛋一样啊……」邝裴轩垂著头滴滴咕咕著,连从恩疑惑的问:「甚麽?」
「我说你啊──」邝裴轩抬眸,瞅著他那副坦然还有点轻浮的模样,鹰眼中的阴霾像是雨过天青了,恢复了那锐利,总是能看透甚麽似的光芒。
这让邝裴轩在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心情也随著他轻松了起来。「现在看起来好多了,其实想一想,林奶奶虽然是被那个畜牲──气死的,但是她後来的那段人生中都还有我们陪著她老人家,我想,她的心里一定也是很庆幸的吧!」
连从恩垂下眼睑,恢复明亮的双眸多了一份晦暗的哀伤,他再度看像邝裴轩,发现她也正在著自己,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直直的望著他,那样透明、清亮,直爽、坦然的望著自己。
「我想林奶奶一定很──很爱我们,瞧,你还说你不被人所爱的吗?」邝裴轩对於说出那麽字感到羞赧,但那不是重点。「诅咒甚麽的,对你可能很可怕,是座不可能推倒的高墙;但是对我来说,那只是陌生的一句话,及使它听起来有多惊悚、多恶毒──都是因为从你妈妈那里说出来的。但是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我想要是说给林奶奶说,她一定也是这麽想的。」
邝裴轩试著用他所有觉得妥当的字眼来把他心里所想组合得更有逻辑,还不忘观察连从恩的反应;後者直盯著邝裴轩看,竟然发现这个智商不比他高的家伙,这时竟然像是笼罩了那位仙逝智者的智慧光芒般,闪耀著令他眩目的光芒。
「所以那对我们来说,就像……就像纸一样薄,轻轻一戳就破了。」
所以,你是被爱的。邝裴轩对著连从恩轻轻一笑。
所以,我也是可以爱人的吧!连从恩温柔的看著眼前的人,坦然的让心中的那份悸动明朗化。
连从恩也想「母亲」的那句诅咒其实是想透过他送给父亲,事实上根本不是针对他。但事实上他也听见了,所以才会将这根针札在心头九年之久。
或许,真的就像他所说的,不过就是张纸罢了。
--------------------------------------
抱歉空窗这麽久(鞠躬
因为对於後面的剧情发展的结构一直没办法架出来,所以也就一直不敢开档
但是现在既然更新了那就代表没问题啦~
放送一下~爆字数吧XDDD
转机
如果,一直沉溺在自我的悲情剧场中,你就会发现,原来真的可以度日如年。
「──甚麽?考完了?」连从恩微瞠著眼,惊讶的看著眼前一直强忍著想在他头上抡一拳的邝裴轩。
邝裴轩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打人、不能认真……认真的人就输了。「大队接力决赛跑完後一个星期,下一个星期四、五就考完了。」
呜呜!他认真了!妈妈!
「是喔。最後一次段考了吧?」连从恩很认真的摆出一张「林北真的不知道」得样子。
忍一时之气可保百年之身身身身身身──啊啊啊啊!!这家伙太嚣张了!他邝裴轩堂堂男子汉吞不下这口气啊!!!
「连从恩!要不然你是以为上次画卡是在画素描是不是?!你到底记不记得你握2B笔是为了要画卡啊??」邝裴轩暴发愤怒的咆啸,一边喷火一边做势要翻连从恩的桌子。
一旁假日常聊天之意,行偷窥知实的同学们内心赞赏、佩服的五体投地!
果然只有邝裴轩同学敢对连从恩发火!克星啊!克星!
「啧啧,」连从恩嘴里发出咂咂声响,同时也将双臂还胸,摇著头用柔和鼓励(?)的语气说:「邝同学小轩轩,你得胆子愈~来愈大了呢,竟然想翻我桌啊?」
语毕,脸上扬著灿烂道令人发寒的笑容。
天哪!除了邝裴轩以外的同学纷纷以音速,在瞬间收回狗仔光线。想要活命,做人就老实点吧!
而邝裴轩,在冷静下来,且意识到自己刚才又做了甚麽蠢事之後,呈现痴呆状态。「啊……」惨了!他冷汗直流,两颗眼珠一圈又一圈转著,怎麽转就是不敢看连从恩。「我──我去厕所。」
奔啊!逃啊!邝裴轩遵从古人的智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呃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啊!!」
连从恩面无表情的揪住邝裴轩的後领,然後将书包扔进他怀中,「白痴,少在那边唬烂,回家了!」
「喂!我是真的要上厕所啦!」看著连从恩莫名潇洒得丢下自己先走一步,邝裴轩连忙抓著自己的袋子跑上前。
「啊,小俩口跑掉了。」某A同学说。
「白痴!他们都男的搞啥小俩口啦!」某B同学送了颗爆栗给A。
同学,人算不如天算,未来还长得很哩!
总算恢复之前可以嘻笑著回家的模式了,在那段低潮期,每当脸上不经意的露出笑容就感觉好像背叛了谁似的,连从恩连笑都不敢笑。
後来发现──原来他是怕背叛了心中那个用心对他下了诅咒的母亲。
『小恩恩啊,』邝裴轩那天在他家吃晚餐,连从恩看他似乎经历了一番自我挣扎之後,语带犹疑的开口:「你其实……很爱你妈妈吧?」
或许吧。那时候连从恩不敢回答得答案在这个时候变得清楚,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不会感到一点痛苦,反而觉得身心轻松而坦然,心情变得明朗,就连眼睛看出去的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对於这样轻易就被邝裴轩想的自己,连从恩一方面觉得很害羞、难为情,一方面也因为对象是他而感到一丝丝高兴。
「终於到家了──啊!」邝裴轩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每一天上学感觉就像奔赴战场似的──呵呵,国中生嘛!「小恩恩~今天可以到你家吃饭吗?」
「懒得开伙就说。」连从恩嗤笑了声。「我是你的厨师吗?米虫。」
「嘿嘿~」邝裴轩笑得跟白痴一样,他不知道,当听见连从恩说他是自己的厨师时,心中那一股刻画得异常清晰的失落感是怎麽一回事?
连从恩哼了两声,被过他藉看信箱的动作隐藏偷笑的痕迹。「──这甚麽?」
就在两人准备拉开大门时,从里面的楼梯间传来声响:「真是的!到底是用甚麽锁啊?为甚麽打不开?」
「听说财产让度书都放在她那里,现在拿不到该怎麽办?要找人撬窗吗?」
翘窗?!邝裴轩被这两个字吓到,双眼紧盯著大铁门里头,心底产生莫名的不安,手指下意识的扯住连从恩的衣襬。「小恩恩!喂!」
「白痴啊?这样『派头』为免也太大了吧?你是要被人察觉我们是要进去偷东西的吗──」首先出来的男子甚没耐性的白了後面的人一眼,後面的女人则是被外头的邝裴轩和连从恩下个正著,瞠圆了双眼像试看到鬼似的冲到男人面前遮住他的嘴。「你才是白痴──!」
「你──你们是想撬谁的窗?该不会是楼上那位……」邝裴轩紧张得看著眼前的两位──不!後面竟然跟了好几个人出来!天啊!是来讨债的吗?
「楼上那位林陈春枝女士吗?」连从恩一手悄悄地握住邝裴轩抓著自己的那只手,另一手轻佻地玩著从信箱拿出来的东西──钥匙。「通关方式在我这里,你们要是敢透过打开大门走进去的方式进入那个套房,相信我,一定会让你们吃鳖吃到饱。」
那群人看见那把钥匙,一开始都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一脸蔑视,首先意识过来的是最後一个出来的男子,他一脸豺狼虎豹的神情,但随即换上和蔼的慈善笑容:「呃,同学,那把钥匙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