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阳光冷场帝受,阴暗轮椅攻)作者:七世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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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阳光冷场帝受,阴暗轮椅攻)作者:七世有幸-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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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辰川还盯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有点发直,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收回视线。心不在焉地逛了一会儿,便朝着书店门口走去。
  没想到刚出大门,又看见了那架轮椅,停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引得每个经过的人都频频回头注目。那青年双手搭在扶手背上,垂眼漠然地望着什么。许辰川上前几步,才明白他停在这里的原因:图书馆的台阶旁边有一道供轮椅通行的缓坡,但此时坡道尽头被一辆私家车堵住了。车里坐了人,似乎正在打电话。
  许辰川犹豫了一秒钟,径直跑过去敲了敲车窗玻璃。一个中年男人将车窗降下一条缝,皱眉望着他:“干什么?”
  许辰川露齿一笑:“不好意思,麻烦您挪一下行吗?人家不好通过。”
  许辰川的笑是很有感染力的。那男人下意识地缓和了面色,望向他的身后。许辰川也硬着头皮回头看去。
  青年依旧坐在原地,像一幅寂静的画,好看得简直令人发憷。那张脸上既没有被帮助的感激,也没有被同情的抵触,只是一片空白。他看戏般事不关己地瞧着许辰川与司机交涉,直到司机挂了倒档,向后退了一段,让出了通道。
  “麻烦您了。”许辰川又是灿烂地一笑,直笑得那中年司机别开目光,嘟哝着说“不好意思”。
  青年操纵轮椅缓缓下来,许辰川对上他的视线,几乎没法直视回去,只觉得耳根发热。自己这德性,大概是叫做“惊艳”,却又不尽然。那是种毫无温度的美感,如同白玉雕出的蝉翼,不堪一击而又惊心动魄。
  “谢谢。”对方又淡淡地撂下一句。许辰川还没回答,他已经走了。
  许辰川有些怅然地独自回家,半路上才回过味来。当时对方想下来的话,完全可以自行去找那司机的。至于多管闲事的自己,越想越像是圣驾前头开路唱名的……太监。
  ******
  白祁驱使着轮椅回到了公寓里。
  他住在底层。这是一栋老式公寓楼,自然没有供轮椅上下的坡道。他出事以后,两个弟弟跑前跑后,给居委会和楼上的住户挨个塞钱,把底层的几级台阶填成了一道短短的缓坡。其实照他们的意思,最好是让白祁搬到自己隔壁,有点什么事也方便照应。但白祁拒绝了。
  这个家并不大,里面的设施也经过了改造,尽量减少了他独居的障碍。窗帘全部合着,只有黯淡的日光透进来。白祁打开灯,默默煮了碗面吃了,在电脑上将昨晚写的文章最后修改一遍,登上QQ发送给了编辑。
  他出事之前还是赚了些钱的,辞了工作之后,本身也没什么花钱的机会,基本靠投资积蓄也能过活。生活质量当然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但就他的情况而言,能够不当弟弟的寄生虫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写点专栏文章、接些翻译的活,收入可以忽略不计,仅仅是为了打发漫长的时间。
  交完了文稿,白祁又去字幕组的企鹅群里窥了一会屏。周末的中午,几个人才刚刚起床,懒洋洋地在群里打招呼。白祁翻出由塔拉桑和Chris发来的字幕文件,一字一句地校对起来。
  由于是部文艺腔很重的电影,对台词精细度的要求比较高,有些语气上微妙的差别也要反复斟酌。直到日光开始西斜,白祁才将修改完毕的文件上传到群共享。
  【监督…路人甲】:“阿雯你能别发那表情了吗?刷了整整一下午,要看吐了。”
  【后期…阿雯】:“'表情'我手机里只有这一个表情,'表情'你打我呀~”
  【监督…路人甲】:“……我下了。”
  【后期…阿雯】:“阿甲别走!我错了!我不发'表情'这个了!”
  【翻译…Chris】:“2333333作死吗!”
  【翻译…由塔拉桑】:“啊,快看群共享,大神校对好啦?”
  【后期…阿雯】:“大神威武!”
  【翻译…Chris】:“大神威武!”
  这个Chris不知从哪天起俨然一副融入组织的样子,之前那个笨拙的而不合时宜的新人仿佛凭空消失了。白祁看着他谈笑风生,心中掠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校对…纸鹤】:“先看一下校对,有问题可以来找我讨论。”他说完这句就关掉了窗口。
  当天晚上,许辰川将纸鹤修改过后的版本跟自己的原稿逐行对比,认认真真地记下自己的错处。有些句子经过纸鹤的微调,说不出具体哪里更好,但看上去就是更贴切。他一边研究一边叹服,直到看见一句台词,停顿片刻,敲开了私聊窗口。
  【Chris】:“纸鹤,在吗?”
  对方没有回答。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许辰川大致明白了,这位大神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遇到翻译上的专业问题还是会耐心解答的。因此他也不扯别的,直接抛出了疑问——
  【Chris】:“Deux lignes de la main d’un homme suffisent à faire condamner le plus innocent。这句台词,我当时查了下资料,看到它是黎塞留的一句名言,所以就照搬了别人书里的翻译‘给我一个人的几行笔迹,我就可以判他死刑’。我知道如果单看英语字幕的话,跟这个意思有一点出入,会不会是法语翻到英语的时候留下了歧义?”
  这次他只等了几秒。
  【纸鹤】:“无论是法语的原文还是英语翻译版,意思都是‘两行笔迹足以将最无辜的人定罪’,主语是‘一个人的两行笔迹’而不是‘我’。这是句客观陈述,而不是自我宣言。”
  【Chris】:“也就是说那些书里的翻译都是错的?”
  【纸鹤】:“很可能是第一个人翻错了,之后的人全部照搬。”
  许辰川刚刚敲下一个“哦”字,就看见屏幕右下角跳出的新提示。
  'Ben向您发起视频会话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11、视频

  许辰川刚刚敲下一个“哦”字,就看见屏幕右下角跳出的新提示。
  'Ben 向您发起视频会话邀请'。
  许辰川的眼睛被刺痛了一下,仿佛那名字被火淬过似的。他盯着那提示看了一会,默默起身,合上了房门。
  听见轻轻的关门声,起居室里看着电视的舒颖丽抬起头,警觉地望向许辰川的卧房。
  许辰川回到电脑前,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点下了接受。
  屏幕上出现了陈桓的脸。陈桓剪了头发,看上去又清爽又精神。他对着镜头咧嘴笑了笑,眼睛微微弯了起来:“能听到我吗?”
  许辰川伸手打开话筒:“能。”
  “那就好。”陈桓凝视着他,“暑假过得还好吗?实习会不会很辛苦?”
  “挺好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嗯,还是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
  从以前开始,许辰川就知道陈桓有一门特长,能把任何寒暄的话语都说得无限真诚。或许正是这一点让他迅速交到了很多朋友。人能够被注意被关心,即使只在最惠而不费的形式上,多半也是感动的。但这种语气在此刻对许辰川用出来,比之单纯的关切多出了几丝捉摸不定的情愫。
  许辰川对这份暧昧再熟悉不过——直到现在,自己依然不由自主地被它牵制着。
  他看见自己若无其事的笑容:“你呢?实习怎么样?”
  “我也有点忙,刚到公司里什么都不懂,慢慢学呗。”
  “肯定没问题的。”
  陈桓又笑了起来:“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没问题?突然觉得好有干劲。”
  “……因为你足够厉害啊。”
  “那也是多亏了有你。”
  许辰川自认为足够强壮的心脏还是停跳了半拍,说不出地难受,隔靴挠痒一般。陈桓又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走之前我打过你的电话,可你大概是没有看到吧。”陈桓随口替许辰川找了个借口。
  “电话?”想起来了,回国之前的夜里确实有个未接电话。但自己当时只想停止那些似是而非的周旋,也就没有回拨过去。
  “抱歉,那会儿手忙脚乱的,大概是没注意到手机。”许辰川顺着对方的话说道,“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陈桓垂下目光,声音也低了下去,“只是想跟你聊一聊。”
  ******
  白祁将那句话发送出去之后,等了许久都没收到对方的回复。他皱了皱眉,打字道:“你是不是对此有异议?那些出版物也并不代表权威,对这句的翻译有很强的主观倾向,无须照搬。”
  对话窗口闪烁了起来,许辰川下意识地点开,才想起之前还在和纸鹤聊天。他恍惚地敲下“没有”二字,想着该怎样解释自己的沉默。
  “Chris,你在听吗?”陈桓问。
  “啊,在。”许辰川手一抖,直接发送了那两个字,也没心思再去管它,“你想聊什么?”
  陈桓低低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愿意理我了。”
  血液似乎在悄然升温,汩汩地烫过四肢百骸。
  “怎么会……”
  陈桓叹了口气:“我知道自己欠你一个解释,你不再把我当朋友,也很正常。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许辰川呆了呆。刚刚发烫的血液转瞬间冷了下去。
  自己像一只不知道尊严的狗,无论被践踏多少次,下一次被带着微笑呼唤一声,又会摇着尾巴凑上去。
  “Chris?”陈桓等不到回答,试探着唤道。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让你为难的话,也没必要解释什么。”许辰川缓缓开口,平静地说,“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了,就当作没发生吧。”
  陈桓一愣,露出近乎悲悯的笑意:“你啊……总是这样苛求自己。”
  ******
  舒颖丽踮着脚尖离开了卧房门口,转身奔回起居室:“老公老公——”
  “怎么了?”
  “儿子在跟一个男人视频!”舒颖丽压低声音,做着夸张的口型。
  许国齐无奈地看着她:“那又怎么样?”
  “可是他们听上去真的很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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