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鸦揉碎夕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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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鸦揉碎夕阳天-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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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露坊正式抢滩中国市场不久,控股格局急需调整,以应对庞大的竞争力,于是藤原盛带着整个管理层开始实施收购股权。
  这是必经的一步,郑允浩自然早就料到。也正是这一举动暗中拉响了战争的帷幕。
  当还风平浪静,所有人没有瞧出苗头的时候,郑允浩靠言正礼的关系,成功动用了他底下多家投资银行,还有各方金融机构直接或间接借贷,他还为了刺激更多的投资者加盟,将贡院下大功夫出来的精品系列作业流水线的所有权贱卖。在筹备了近一个多月后,到手65亿美元流动资金。
  正当藤原盛以精确计算每股82美元(高于股市5美元),想来收购大部分股权的时候,郑允浩高调摆出了每股98美元,这时,郑允浩恶意收购玉露坊的心思才摊开在了桌面上。
  与此同时,朴有天应郑允浩命令,靠着上亿的赌金和他其余独立出来的资金,将贡院旗下的其他子产业迅速脱离出来。当然,这一举动,在所有人聚焦股份收购,并妄想从中渔翁得利之时,没有被任何人关注到。
  两个智囊团队的对峙持续了一个星期之久,就在民众偏向郑允浩之时,藤原盛又有了新的举动试图力挽狂澜。
  明显,郑允浩筹集而来的财力支持要比玉露坊来得坚固,他动用抵抗的资金只有10%是出自贡院本身,打持久战对于玉露坊来说根本是自寻死路。郑允浩这边虽然是极为巧妙的杠杆收购,但弱点在于,今后大量的还债利息得出自于成功收购之后的玉露坊利益。即便贡院的团队尽量让世界市场充满垃圾债券,但如果煞费苦心收购来的是一个空壳,短期得不到效益的话,则郑允浩无疑将负债累累。
  藤原盛在分析出这一点后,顿时来了一招置之死地的“焦土政策”。
  玉露坊在八月初开始大批出售公司资产,昂贵的品种论斤卖不说,连茶园也开始低价出售,价格战一打响直接苦了其他本就赚钱甚少的同行,没几个星期,扛不住的纷纷破产。
  如此一招近似于自残制敌的方法,无疑就是为了吓退贡院。但时间表明,郑允浩的收购心思一
  点都没减,依然将如今臃肿不堪的玉露坊的股份一一往怀里收。
  等到藤原盛明白郑允浩的目的不在于收购,而在于同归于尽之时,早就晚了。
  同时发现这一点的,还有郑适启。他本以为只是儿子的野心勃勃,并在初期看到好苗头时决定让他放手一搏。却没想到郑允浩这是算准了藤原盛的举动,要玉石俱焚。
  郑适启当即召开股东大会,要赶紧除掉郑允浩的职位与权力,迅速丢掉玉露坊这个包袱以求生存。
  只可惜,太迟了。
  如今资金的走向根本就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藤原盛见状干脆破罐子破摔,就算玉露坊要亡,他郑适启也不能独善其身。
  最终,如空壳一般的贡院背负着玉露坊到了一起。债务一层叠一层,而郑允浩脱身而出,开始回笼由朴有天暗度陈仓出去的子企业资金。
  八月底,贡院正式宣布破产。受到牵连的,不仅是一个个从此深渊跳入彼深渊的股东们,还有所有将钱打了水漂的投资机构,更使得整个茶行了无生气,百废待兴。
  当股市的硝烟散去,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短短两个月,这两个龙头企业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这场商战,各方损伤的程度之深,是言正礼早已料到的,对于他旗下用于投资的银行,言正礼也做出了最保守的损失应对,最终算是成功脱身,不赚不赔。只是市场的萧条,让他不得不静待些许时候了。
  言正礼没有料到的是郑允浩的速度,太快了,真正这场仗打起来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而其中几个转折,体现出的郑允浩预估事态动向的能力与良好的敏感度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还有一点,便是他的狠绝程度。
  藤原盛不谈,但就是对于郑适启,郑允浩也几乎没有给予一丝一毫的退路。这个狠戾的男人,只要他愿意,就能一手翻起腥风血浪,半点心软都没有。回想起来,言正礼心中都是有几分怵得慌的。若不是郑允浩在这场战争中用得着他,只怕现在,自己也成为了众血本无归的投资家中的一枚。
  郑适启始终无法相信,自己苦心几十年的城堡就这样毁于一旦了。他以为是一场噩梦,醒来却
  依旧看见自己满镜苍老的白发。
  这不是梦,在察觉郑允浩恶意的敌对之时,他就明白这样一天终于到来了。他悔恨,却不是悔恨含冤的生命,而是悔恨未能在狼崽反咬之前发现歹意。
  郑允浩杀了他个措手不及。宣布破产那一天,郑适启瞬间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但凡你能有半点忏悔……”
  郑允浩站在母亲房外,隔着那木门低喃。
  里面那个已过天命之年的男人二十七年来第一次进了这个房间,静静从日出呆到日落,消散了应有的恐惧,他觉得这房间别样亲切起来。
  无论是对屋外还是屋内,人世还是地狱,他夹杂着恨意与不舍。他觉着这时间流走得太快了,冲刷掉了所有得失,只剩下光秃秃的感情。仿佛花未开就已败,他怎么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寻思这辈子下来,到底哪一步走错了。
  殊不知,二十七年前,同意与藤原盛一起谋害凉颜那刻起就错了,被凉颜发现真相恼羞成怒将其撞向枣红的书桌之时便已错了,在写字楼里扣动扳机的瞬间起就错了。一步错,从此步步错,二十七年满满都是为自己埋下的死亡之花。
  事到如今,对错又有什么差别呢?已发生的不能投至将来,未来的却已不在自己手中。
  郑允浩在门外听到那声枪响的时候,下意识将拳头覆到了左边胸膛。他的心脏仿佛随之剧烈的一声爆炸开来,然后又悄然归为平静了。
  允浩离开本宅的时候天正破晓,朦胧亮。
  夏日的高温本蒸得人闷躁不堪,郑允浩现下却心如凉水,连指尖都是微凉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几分单薄,想与谁紧紧贴在一起,怎么相拥都不够。他步履由慢到快,最后竟是奔跑起来,一路呼吸划破滞热的气流,熏得眼眶有些湿润。
  到家时已然满头大汗,郑允浩不待喘气就匆匆进门。
  他浑身肌肉因剧烈运动过后而微微发烫颤抖,但在看到二楼那道门虚掩打开之时,郑允浩扬起的眼角逐渐变得狭长起来,满目呼之欲出的情绪蒙上一层灰调。他深深呼吸了两下,慢慢直起背脊,竟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
  “在中……金在中!”
  郑允浩敏锐地感到金在中的气息还在,他扫了一眼客厅,安静得不像话。桌上有余妈做好的饭菜,本应该其乐融融围在一起吃饭的,却丝毫没有生气。
  郑允浩皮鞋的声音在瓷砖地上啪嗒作响,空气仿佛都随着他一步一步的移动而凝滞起来。郑允浩盯着沙发背后露出一角的衣料,坚定地朝那方向走去。
  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金在中,而是昌珉的看护,被绑住昏迷着。
  郑允浩神色一变,听到身后动静猛地转头,就见到金在中夺门而出的身影。郑允浩追出去后几乎是整个人扑上去将金在中绊倒在院子里。
  “……昌珉!”
  怀里的孩子也受到牵连,摔得呜咽一声。
  “我要是回来得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这么跑了?嗯?”郑允浩愤怒到声音颤抖,他摁住金在中双肩的力量巨大无比,像要将其骨头捏碎一般。
  金在中腿也被他膝盖压住,上半身奋力挣扎着,十指在允浩的手背上抓下一道道红痕。忽然间郑允浩觉得小臂一痛,下意识用力抖开,沈昌珉却死死地咬住没有松口,郑允浩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将孩子打摔在地上滚了一圈。
  “昌珉!郑允浩那是你儿子!”
  金在中惊恐得吼叫着,无奈身躯像被郑允浩用钉子钉在了土地上一样,沙土磨得背部生疼。
  孩子抖抖索索地爬了起来,金在中眼见着小珉脸蛋红肿破皮,还不依不饶地往两人这边迈出步子,心下就一颤。
  “昌珉回去!回屋里!”金在中哭喊着,余光已经瞥到郑允浩变了情绪的双眸。
  一个月的高度紧张与熬夜让这个强大的男人脸色有些许苍白,他所有纷杂的思绪如出闸的猛虎在体内叫嚣。而就在将金在中压在身下的时候,他分明听到脑海中传来一声枪响,身体不受控制地俯下去,张嘴便咬上金在中颈窝处的肌肤。
  “……唔嗯!”
  在中感到那突如其来的力道重到似乎要咬破他的动脉,将全身血液喷流出去。
  “回去啊!”
  脑袋扭向一边,金在中费力地朝昌珉方向吼着。
  孩子惊悚地一震,吓得倒退几步,最终还是慌张地跑回屋子去了。他在关上门之前,听到金在中痛苦的惊叫声。
  两人沉重的喘息伴着血液相溶,郑允浩齿间每到一处,都能尝到咬破的皮肤下腥咸的血液。金在中的脑袋被他使劲摁在一边,突起一侧脖子上的气管。郑允浩如野兽一般乱无章法地舔舐啃咬着,金在中猜测,只要他再大力些,就能将自己喉管咬破。
  眼角被沙砾划破又被咸湿的泪水刺激得一跳一跳的痛。他的身躯因着一个星期以来的未进食而肌肉酸软着,像是要被即将拆吞入腹的猎物,只能低低从喉咙里发出悲鸣。
  “郑允浩……你直接杀了我啊!你……唔啊……嗯!”
  满是血锈味的舌头,带着郑允浩奔涌的气场将金在中口腔瞬时征服,让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郑允浩追逐着他躲避的唇舌,一手死死捏紧在中的下颚,迫其无法合拢,津液顺着嘴角刚流下,就被郑允浩吮吞进自己嘴里。就连脸上薄薄的皮肤都无法幸免留下齿痕。
  金在中知道再说多少也无法拦住这个失控的男人,当那头颅再次埋在自己胸前的时候,他集中着全身的力量,抿紧颤抖的双唇,睁大眼看着这个在他身上施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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